099 紅袖認罪,盛世謀妃,五度言情
紅袖看她時眼裡確實飽含怨念,這種怨恨不知道來自何處,但風慕瑾和九音都能清晰感覺到。
紅袖用力瞪着九音,咬牙切齒道:“逸王爺對任何一個女子都不上心,他從來不會讓後院的人去侍寢,可你……你不過是個女奴,你居然能得到他的寵愛!我恨你,我巴不得把你撕碎!殺不了你,我就殺了小荷泄恨,我這麼說,你明白了麼?”
“你喜歡逸王爺?”九音一直注意着她臉上的表情,問她這話的時候也未曾放過她臉上任何一個細微的變法。
紅袖盯着她,冷哼:“是,我是喜歡王爺怎麼了?你區區一個低賤的奴都可以伺候王爺,難道我的身份不比你高?我爲什麼不能喜歡他?”
“可我看你對王爺一點意思都沒有。”
九音自問看人的能耐不算高,但這一點還是不難看出來。
“不管怎麼樣,我就是巴不得你死。”紅袖別過臉不再看她:“小荷是我殺的,事情是我做的,既然我已經認罪了,你們總該把其他無辜的人放了吧?”
風慕瑾和九音互視了一眼,九音搖頭淺笑道:“可你家小姐並不是這麼說的。”
“她說什麼?”紅袖驀地回頭看着她,眼底的焦急盡露:“她究竟怎麼說?”
“她說人不是你殺的,也不是她殺的。”
“她……”紅袖動了動脣,想要說什麼,可卻又驀地住了嘴。
九音又道:“其實你今夜行刺我並不是想要殺我,只是想告訴大家兇手還未抓到,還在逍遙法外,那些被禁錮在聽雨閣的人全都是無辜的,是嗎?”
紅袖咬着脣,依然沒說話。
九音搖頭淺笑道:“可你這個方式確實用錯了。”
見她眼底閃過困惑,九音又道:“真正的兇手怎麼可能在這個時候還繼續作案?她巴不得裡頭的人被屈打成招,成了她的替死鬼。”
“她不會!”
聞言,風慕瑾和九音心頭頓時一怔,繼而又同時互視了一眼。
察覺到自己說錯了話,紅袖用力咬着下脣,擡頭看着風慕瑾,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
“我不會再跟你們說什麼,瑾王爺,我便是殺死小荷的兇手,你們要定罪就定在我身上,我們家小姐是無辜的,你們不要冤枉好人,除此之外,其他事情我一概不知道。”
九音動了動脣,還想說什麼,風慕瑾卻對她搖了搖頭。
兩人離開密室之後,一起往前院返回。
走在道上,九音忽然道:“似乎青瞳和紅袖都知道誰纔是兇手,可她們卻寧死也不願意說,那兇手究竟與她們有什麼關係?”
看着同樣陷入沉思的風慕瑾,她問道:“瑾王爺,你住進聽雨閣多久了?”
見他垂眼看着自己,九音忙解釋道:“我的意思是,你是不是時常來這裡小住?”
風慕瑾點了點頭,溫言道:“我從小就與四皇兄在一起,兩個人幾乎形影不離,在宮裡的時候我們便是住在同一個屋子裡的,直到四皇兄成年,有了自己的勢力,我在他身邊的時間才逐漸變少。”
“爲什麼?”
他們兩兄弟感情好走在一起也不是什麼怪事,怪就怪在他着重指出了風慕瑾成年以及擁有自己的勢力之後,這一點,與他們倆從小在一起定然有着密切的關係。
風慕瑾淺淺笑了笑,擡頭看着滿天星辰,眼底閃過一絲無人能察覺的暗淡:“許多事情沒有辦法向你解釋,只能說我四皇兄這一生過得並不愉快,尤其是他的童年。”
九音沒有繼續問下去,或許她已經想到了,一個沒有母妃保護的皇子,定然會處處受到陷害。
傾城今夜跟她說過,風慕瑾是爲了救風辰夜纔會中毒,自小身子虛弱,甚至命不久矣。
他說他們倆從小形影不離,風慕瑾如此,是不是也是爲了保護他的四皇兄?
不過,宮廷裡的爭鬥,她作爲一個外人,過問得太多也是不適合。
“過去的事情,不提也罷。”從天際把目光收回,他垂眼看着她安靜的面容,輕聲問道:“你剛纔如此問我是什麼意思?”
“我是想問,你和青瞳熟嗎?”
風慕瑾搖頭道:“不熟,她以前是我四皇兄十八騎裡面的一人,劍術和武功都是上乘的,可後來在執行任務中,爲了保護四皇兄失手被捕,被人挑斷了手筋廢去一身武功,再後來,四皇兄把她救回來後,她便主動跟四皇兄要住在他後院裡。”
見她眸光閃動,知道她有話想問,他笑問:“你想知道爲什麼?”
九音點了點頭:“確實想知道。”
據她所知,青瞳是唯一一個可以自由出入前後院的女子,既然這樣,她爲何不一直住在前院裡?
“姑娘家的心思我哪裡懂得?”風慕瑾看着兩人被月光拉出來的影子,無奈道:
“我只知道她對我四皇兄的感情確實很深,可我四皇兄只把她當手下,他住進後院或許是想要當四皇兄的女人吧,只是沒想到四皇兄對後院的女子完全不在意。”
他的話,九音卻不怎麼認同:“青瞳進後院的時候,這個後院已經存在了,是嗎?”
風慕瑾點頭,九音又道:“既然這樣,青瞳應該知道後院裡的女人根本沒一人能進逸王爺的眼,她住進後院,又怎麼保證自己會成爲他的人?”
聞言,風慕瑾只是淺笑,搖頭道:“我說了,我對姑娘家的心思真的不怎麼懂得。”
九音也不再追問了,她只是想知道青瞳在後院時跟什麼人接觸過,都做了什麼事,既然他和青瞳不熟,問他也是沒用。
“如果去找青衣,他會不會把青瞳的事告訴我們?”她忽然問。
風慕瑾垂下眼簾,九音也擡頭,視線膠合在一起,只是一個眼神的交匯,竟似在一瞬間明白了對方所想。
這種默契,讓兩個人同時心裡微微生起一絲撼動。
風慕瑾淺淺一笑,笑得愉悅:“我們把青瞳帶到這裡來,只怕不去找青衣,他也很快就會過來。”
話語纔剛落下,便見前方兩人疾步而來。
走在前頭的是他聽雨閣的侍衛,跟在侍衛身後的,便是一身青色衣衫的青衣。
九音輕吐了一口氣,笑道:“果真如此。”
……
“我想知道青瞳這兩年在後院裡有沒有走得特別親近的人?”聽雨閣扁廳裡,屏退了所有下人之後,九音問道。
青衣看着她,沉默了片刻才道:“青瞳現在怎麼樣了?”
“沒怎麼樣,花粉過敏而已,我讓她留在我的寢房裡歇息呢。”
見他還想說話,九音又道:“我已經給她上過藥,身上的紅痱子也下去了,已無大礙,你放心。”
“青瞳絕對不會是殺害小荷的人。”青衣看了看她,又看着風慕瑾,認真道:“瑾王爺應該知道青瞳對王爺的感情,爲了他,她可以做任何事,她絕對不會去傷害王爺在乎的人。”
風慕瑾只是點了點頭,沒多說什麼。
那個“王爺在乎的人”指的自然是九音,但九音從不覺得自己還能被風辰夜列入“在乎的人”這個範圍內。
不過,這不是重點。
她看着青衣,依然問道:“那麼,青瞳這兩年到底有沒有跟誰走得特別親近?”
青衣搖了搖頭,淡言道:
“我這兩年的事情也多,並沒有太多的心思花在她身上,青瞳也是不喜歡熱鬧的人,更不喜歡與不認識的人結交,更何況後院裡住着的都是各個勢力所派來想要接近王爺的女子,青瞳對這一類人特別瞧不起,她又怎麼會主動跟她們攀關係?”
“難道青瞳在後院待了兩年,就沒有交到一個朋友嗎?”
是人都該需要朋友,有誰能長期獨身一人過下去?人,總是會害怕孤獨的。
青衣看着她半響才搖頭道:“我不知道。”
他又看着風慕瑾:“我只是來告訴瑾王爺,青瞳不可能是殺害小荷的兇手,更不可能是潛藏在後院的疑犯,請瑾王爺明鑑。”
風慕瑾依然悠閒地品着香茗,並未多說。
見他如此焦急,九音淺淺一笑,安撫道:“青衣大哥不要急,我們怎麼會懷疑青瞳?”
沒注意到她說“我們”的時候說得太過於順口,但,其餘兩人都注意到了。
風慕瑾的視線落在她晶瑩剔透的小臉上,心底,一絲暖意。
青衣只是微微蹙了蹙眉,便又問道:
“那爲何把她帶到聽雨閣的密室去?”
青瞳被帶來的時候他已經知道了,只是當時手上還有事情未曾忙完,更因爲人是在瑾王爺的授意下帶回來的,他也不好急急忙忙地上門來質問。
只是想着以自己在逸王爺身邊跟隨了這麼多年,瑾王爺對青瞳怎麼也會有幾分眷顧,更何況九音在後院裡走動的權力還是他給予她的,這兩個人怎麼也會給幾分薄面自己吧。
九音只是淺笑着,要他稍安勿躁,她解釋道:
“我們從來沒有懷疑過青瞳,更何況她對青蘿花的花粉過敏,又怎麼可能會是遺留下青蘿花花粉的人?不過,她和紅袖談起我院子的事時卻是眼神閃爍,像是有什麼隱瞞着,爲此,瑾王爺纔會命人把她帶回來。”
“她的武功已經恢復得七七八八。”風慕瑾擱下手中的杯,子側頭看着青衣。
他一直安靜聽着兩人說話,今夜所說的話似乎不多,“我試過她的武功,並不像你們所說的那樣,武功完全被廢掉,我想她的功力至少已經恢復了八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