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她居然醒了。
“一直不見醒?我躺了多久?!”容傾月一驚。
“五天。”雲修離見她又猛的坐起來,再一次扶額:“月兒,躺回去。”
“……哦。”容傾月繼續躺下,掰着手指算日子:“這麼說,夜修已經把汗血寶馬送來啦?”
“你腦子裡除了那匹馬,還能不能有點其他東西?”雲修離回身,見阿七捧着熱水進來,“先洗漱。”
洗漱完畢,容傾月纔開始吃東西。
雲修離不讓她吃太多,因爲五六天沒有進食,突然吃太多對胃傷害大,而且她現在也只能吃些粥之類的。
“唔……好燙。”容傾月猛的一嗆,差點噴了雲修離半身。
“……晉階把你的智商晉沒了?”雲修離結果碗和勺,一勺一勺的舀起送到她嘴邊:“你昏迷的這段時日,發生了一些事。”
容傾月擡眸,示意他繼續。
“得知你是鳳女,大皇子到容王府提親了。”雲修離淡淡道。
“噗!”容傾月一驚,這回是真的噴了雲修離一身。
於是,兩人目瞪口呆的對望了一眼,然後宸王殿下很淡定的去換了身衣服。
見他回來,容傾月乖乖的安分的坐着:“你繼續!”
“雲逸歌提親,想要娶你,很明白的說明了他的想法——得鳳女得天下,雖然在本王看來只是一句玩笑話,但是……”雲修離勾脣:“別人可不是這麼想的。”
“大皇子也太心急了點吧?”容傾月往嘴巴里丟進一顆葡萄:“這麼做不是明擺着告訴衆人,他大皇子想要皇位嗎?”
所以,她那個‘父王’,應該是不會同意的吧。
“嗯,但問題是……容王府,答應了。”雲修離慢悠悠說道。
“我……”容傾月本來想說個‘臥槽’,但是礙於雲修離聽不懂,於是硬生生的別回去了,又扯下一顆葡萄:“我先吃顆葡萄壓壓驚。”
然後還說忍不住問道:“容王爺此舉,不就是說明……他是支持大皇子的?”
問題是,容王爺可是六皇子的岳丈呢,容靜雪還在六皇子那裡,他現在巴結大皇子,不是找死?
“呵,你以爲容王爺是在巴結雲逸歌?雲逸歌此人,名字就說明了與皇位無緣,所以,容王爺估計是在爲了容千霜做打算。”雲修離仔細分析:“你若是出嫁,就沒人與容千霜搶風頭了。”
“唔……他倒是打算的好。”
“容王爺希望你醒來後能去一趟容王府,說是有事與你說。”雲修離爲她剝了一顆葡萄。
容傾月嗷嗚一口吃掉,點點頭:“那就去吧,估計除了大皇子的事,他還想訓斥我那日不給容千霜留面子呢。”
“你倒是聰明。”雲修離淺笑道:“今日不行,再休息幾日。”
又過了三日,容傾月終於可以下牀了,能夠下牀活蹦亂跳的第一件事,就是告訴雲修離,她要去容王府了。
是告訴,不是徵求他的意見。
所以他知道這件事的時候,她已經在去容王府的路上了。
……不知道的還真得以爲她思家心切呢。
“墨白,準備一下,去容王府。”
容王府,大廳。
容傾月進門後,便發現大廳內坐着幾名她最不想見到的人——容傾月挑眉,這模樣,是想興師問罪了?
容王爺在上座,下面是容千霜,柳若雨,孟語琴,還有……容流蘇。
容流蘇幾乎成了廢人一個,自然不甘心,聽聞今日二姐要容傾月好看,她便來湊熱鬧,看容傾月的笑話。
“容傾月,給我跪下!”容王爺狠狠一拍桌子,怒吼道。
容傾月擡擡眼睛,聳了聳肩,絲毫沒有跪下的動作。
“大膽容傾月,你父王叫你跪下!”柳若雨爲了討好容王爺,當然要幫着他說話。
容傾月眼皮一翻:“父王,您還沒說什麼事呢,就叫女兒跪下,女兒跪的心裡不甘啊。”
“你自己做的好事你自己不清楚嗎!”容王爺怒上心頭,指着容千霜:“你看看,你看看霜兒被你傷成什麼樣子了!”
容傾月回頭,看到容千霜手背上幾道血痕,她挑挑眉:“月兒眼瞎,二妹被我傷成什麼樣子了,我沒看到。”
“你沒看到她手上的血痕嗎!你這個不孝女,快給霜兒磕頭賠罪!”容王爺心疼的看着容千霜,然後對容傾月怒吼道。
容傾月裂開一個笑容,當時傷的誰輕誰重,估計就知道容王爺看不出來了吧?還是就算知道了,也不想管容傾月的死活。
她一副‘你是白癡嗎’的表情,說道:“二妹手上的血痕細小而新鮮,明顯不是那日被我所傷。”
“你還頂嘴?傷了你妹妹,居然毫不知錯?你知道不知道宸王喜歡霜兒,你居然還把霜兒弄傷?”
她錯了,容王爺不是‘白癡嗎’,不是問句,而是肯定句,他就是白癡!
她覺得和白癡交流真的很廢腦子的,“父王將我喊回來,就是讓我給妹妹賠罪?”
“怎麼,不可以嗎!”容王爺顯然很生氣。
容傾月感覺自己要笑出聲了:“父王,你知道什麼叫做嫡庶區別嗎?好,我們不說什麼嫡庶,反正你也沒當我是女兒,比試大會的規則清清楚楚,何況,二妹何時被我所傷了,父王睜眼瞎?”
她是想來打聽打聽雲逸歌的事情的,誰知道居然讓她給容千霜賠罪?
感情她沒被容千霜殺掉,還是她的錯了?
自己本就一腔怒火沒地方發泄,容王爺居然自己撞槍口上來。
“父王,算了吧,我想姐姐也不是有意的。”容千霜有意無意的露出自己手上的傷疤,“父王,正事要緊。”
容王爺一見女兒都這麼說了,只好點點頭:“傾月,大皇子求娶你,父王已經答應了!”
“哦?”容傾月挑挑眉,“可我沒答應啊。”
“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本王讓你嫁,你敢不嫁?!”容王爺一聽容傾月不按照自己的決定走,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容傾月沒心沒肺的笑笑:“父王,如今我要嫁誰,可不是我能決定的,也不是你能決定的,天命鳳女的頭銜在頭上,你覺得我能輕易嫁人?”
容王爺是個白癡王爺,他能想到的就只有容傾月不願意嫁,“一派胡言!你嫁給誰,除了本王,還有誰能管?!”
“哈,父王是忘了皇上了嗎?”容傾月簡直無語,容王爺是傻,容千霜總不傻吧?這麼低智商的決定,是怎麼想出來的?
“你不想嫁,是不是想靠雪名給你找個更好的?別想用雪名神醫壓我!”容王爺氣急:“你何時把我當成父王?什麼事都是雪名神醫!”
容傾月一翻白眼:“父王什麼時候將我當成過女兒,我就什麼時候把你當成過父王。師父對我好,我自然對他好。”
“你是說父王對你不好?!”容流蘇尖利的聲音響起,終於找到一個把柄可以說了。
容傾月一本正經的點點頭:“我就是這個意思啊,可是四妹也不要這樣說出來嘛,父王還是要面子的啊。”
容傾月居然大方的承認了,她覺得容王爺對她不好。
“這什麼女兒,王爺,妾身看吶,您就應該和她斷絕父女關係!”柳若雨見縫插針。
“對對,王爺,您要這樣的女兒有什麼用?”孟語琴接着道。
其實她們是希望,孟語琴能做容王府的乾女兒,就自然不能有容傾月了。
“容傾月,你放肆!”容王爺猛的一拍桌子:“有你這麼說話的麼!告訴你吧,本王根本不想認你這個女兒!”
“哦?”容傾月兩眼一亮,她覺得,似乎和容王爺斷絕父女關係也是個不錯的選擇的,“真巧,我也不是很想認您這個父親呢。”
在這個‘父王’的家中,她死了多少次都不知道了。
“容傾月,你以爲你離了本王,還能去哪?你以爲雪名神醫會養你一輩子嗎!”
唔……好問題,容傾月點點頭,是該找個時候問問雲修離會不會養她一輩子。
“容傾月,別得寸進尺,要麼就乖乖的嫁給大皇子,給霜兒磕頭賠罪,要麼就給我滾出容王府,從此容王府再也沒有你這個人!”
容傾月聽完,擡腿就走。
真是驚了一屋子的人。
她對容王府嫡女這個身份,真的沒有一點留戀嗎?居然走的這樣果斷?
容王爺胸膛上下起伏,顯然氣急。
容傾月腳步一頓,又折了回來。
“怎麼,捨不得本王給你的身份?那你就好好的給我磕頭賠……”
容王爺得意的話語突然被打斷,容傾月笑了笑:“不是,容王爺,我是想說,您能不能在族譜上將我的名字劃去?快去拿族譜,劃了我看着。”
“你……”容王爺大驚,氣急敗壞:“拿族譜!”
在場衆人都竊喜不已,容傾月沒有這個身份,還能得意道哪裡去?
只是衆人都忘了,她的得意,靠的從來都不是‘容王府嫡女’這個身份。
“劃去了,從今以後,你與我容王府沒有任何關係!”容王爺氣喘吁吁,生氣至極。
容傾月‘哈’了一聲,滿意轉身,卻在轉身時聽到墨白的聲音——
“宸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