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相干的幾句後,喬蘇無語地掛上電話,睏意瞬間消去,腦中疾速地思考,把各種可能性都分析出來。雙眸覷向四周,喬蘇恍然中有一絲的不適應與危險感,她已經和霍祁年住在同一個臥室,而非在那個單人房間。
即便她在入住前,已經檢查過臥室沒有可疑攝像頭等,但避免有漏網之魚,喬蘇認爲還是小心謹慎爲佳。
喬蘇疾速收斂起情緒,觸碰冰涼地板一刻,渾身的痠痛讓她差點跌倒在地,心裡惡狠狠地把霍祁年又罵了一遍,艱難地拖着疲乏的身軀走進浴室。
傍晚,霍祁年的邁巴赫停在別墅前,高大頎長身軀走下,喬蘇在二樓窗櫺見到,立刻飛速跑下樓,趕在霍祁年開門一刻走到玄關。
“親愛的,你回來了。”喬蘇雙眸彎起,淺淺一笑,宛若在家等候丈夫回來的賢淑體貼妻子,柔聲道。
霍祁年深邃烏黑的雙目中兩抹亮光疾速閃過,看向喬蘇遞出的一雙酥手,大手把手上的深褐色公文包放過去。
喬蘇脣角彎彎,轉身交給在一邊的李嬸,收回一刻,手腕的扭動一下,顯然她沒料到霍祁年的公文包會如此重,暗中悱腹着,他莫不是在裡面裝滿金條?
“你過來,我有事要問你。”霍祁年沒錯過喬蘇的小動作,眸底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想起季維驍,微揚起的薄脣驟然抿平成一條直線。
喬蘇一愣,觸及到霍祁年略顯陰沉的俊臉,明眸內警惕大起,面色無虞的跟上。
這個人變臉比翻書還快的本事她算是領教過了,龍有逆鱗,她可不能碰到了那逆鱗之上。
書房內,霍祁年大手觸碰到領帶,剛要扯開,烏黑犀利的眼角掃向背後的喬蘇,大手放下。
喬蘇會意,走上前,微微踮起腳尖,替他解開領帶,順帶鬆開襯衫最上面兩顆鈕釦。
長臂霸道地橫在纖細腰身上,微微一託,減緩喬蘇的辛苦。兩人緊密相貼,喬蘇一仰頭,便會在霍祁年的薄脣上擦過。幾次不經意過後,喬蘇便微垂下頭,避免接觸。
待抽出領帶後,喬蘇的掌心已經沁出幾縷汗漬,雪白的臉頰上粉色點點。
喬蘇轉身,意要把領帶放到衣架上,腰間的鐵臂收緊,勒得她不能動。
黛眉微掃,喬蘇不明白霍祁年要做什麼,但清晰記得他有事問她。擡起頭,垂落在身側的酥手,不禁爲不能預測的危險而捏緊手中的領帶,喬蘇淺淺一笑,靈動的明眸清透,宛如明玉,“霍總要問小的什麼呢,小的得要斟酌,什麼事能討到你的錢來買。”
霍祁年冷笑,鬆開手臂,深邃烏黑的雙目凌冽地看向喬蘇,盯着她脣角明媚的笑,腦中驀然浮現出季維驍那張狐狸般的笑臉,胸口一陣煩躁。
喬蘇暗中觀察霍祁年的神態,見他不開口,轉身把領帶掛上,接着坐在旁側的沙發上,好整以暇地歪着頭看向他。
“喬蘇,你要清楚,你現在是我的妻子。”霍祁年長腿微動,在單人沙發坐下,深邃烏黑的雙目寒光銳利,迸射而出。
喬蘇脣角微動,從善如流地道,“當然,我是你買來的妻子。”明眸微微一動,喬蘇若有所思,“霍總想要我做到妻子的坦誠,恕我無法向不坦白的丈夫吐露心扉。”
霍祁年薄脣抿着,烏黑雙目黝黑深邃,冷峻的俊臉略微緩和。的確,他不曾告訴過她,自然她不可能把所有,他不曾參與過的年月事情,悉數告知自己。
只是,這種連枕邊人的事,還要從其他男人嘴中得知,實在讓霍祁年火大。
“喬蘇,你和季維驍究竟是什麼關係?”霍祁年寒聲問道,下午電話中,他沒有提及,因爲她太過狡猾,他必須親自面對面問她,纔不會被她糊弄過去。
喬蘇一愣,昨天季維驍出現教堂,她實屬意外,無論如何,現在他們的關係已經不是秘密。比起隱瞞,索性她主動開口,更能把一些陳年秘密隱藏,不被他察覺。
“維驍是我唯一的親人,我們不是親兄妹,更勝過有血緣的兄妹。至於維驍的身份,他現在是WJ集團的總裁,這點霍總應該聽說過。他扶持我學業完成,然後支持我回國工作,方便尋親。不過,被你亂入給打斷我的計劃。”喬蘇毫無芥蒂地道,每一句話都發自肺腑,她的確在找父母的骨骸,當年她被人帶走,並不知道父母被葬到何處。
然而,成爲霍祁年的妻子,心情不姿禁被他帶動,沉陷在他的魅力,是喬蘇所始末不能預料的,是復仇計劃中最離譜的意外。
被喬蘇話中“唯一親人”所激怒,霍祁年深邃烏黑的雙目徒然眯起,危險之極。他是她丈夫,是不可取代的親人,她究竟把他置於何處?果然,這個女人氣人的本領愈發見漲!
喬蘇疑惑霍祁年忽然陰沉的臉色,未來得及細想,便聽到霍祁年冷冽帶戾的話,“我與季維驍相比,誰在你心中最爲重要?”
聞言,喬蘇詫異不已,這種幼稚問題,怎麼會從冰山霸道的霍祁年口中出來。喬蘇雙眸瞪大,卻沒能從霍祁年冷峻的臉上發現一絲開玩笑的跡象。
喬蘇心下卻已然有了計較,維驍和她共處十年,生死相交,然而霍祁年還是她仇人的兒子,這完全沒有比較的可能。
喬蘇脣角彎彎,淺淺一笑,認真答道,“霍總想聽真話嗎?”
霍祁年頷首,不置可否,“當然。”
喬蘇深吸一口氣,眸光認真道:“在我心裡……當然是維驍更重要。”
瞬間,室內氣氛陰冷冰寒,門窗都關閉,本是無風能入,但喬蘇感覺四面八方的凌冽寒風股股在這個七月天詭異刮向自己,疾速滲入骨血,幾乎要凍僵她。
而對面,強大的氣場壓制她難以擡起頭,頸項上的沉重與難受,宛若有一隻手,在緊緊地掐着她的命門。
喬蘇黛眉顰起,她清晰警覺到霍祁年在生氣,只是想不透他有什麼好氣的?她所有的回答,都屬於正常人的反應。
況且,兄妹之間,本來就比夫妻關係更要親,他們還是錢貨交易,並無感情的閃婚利用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