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中的司馬妍爲難的當口,外面的黑衣人也留意到了馬車中除了安謐之外,還有其他人在,當下,爲首的黑衣人蹙眉,他知道,司馬家的大小姐在這裡意味着什麼,雍侯府在朝中的威望,雖然比不得玉府,可是,卻也是讓人不容忽視的,可是……
想到主子的交代,爲首那黑衣人頓時下定了決心,“都給我帶走!”
司馬妍臉色一白,神色之間明顯有慌亂浮現了出來,看着那些黑衣人一有動作,司馬妍下意識的扯住了安謐衣裳的一角,“謐兒妹妹,這……這是……”
安謐瞥了司馬妍一眼,有些惋惜無奈嘆了口氣,“妍兒姐姐,看來,我是要連累了你了。”
司馬妍分外不是滋味兒,看那些黑衣人心裡就有些犯怵,有些話想說卻又不好說出來,她現在是要和安謐拉近關係,若這個時候撇下安謐而去,日後在她若是再和安謐有進一步的就交集,二人之間也必然有了隔閡,可是……
司馬妍想到什麼,咬了咬脣,這個時候也只能豁出去讓自己跟着安謐去冒這個險,司馬妍堅信了這點,臉上這才斂去了不安,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謐兒妹妹,你別怕,你是渤海王府的貴客,又從皇宮出來,若沒有及時回渤海王府,渤海王不會不尋,若是到時候你有個什麼三長兩短,看誰擔當得起!”
司馬妍說到最後,算得上是氣勢凌人,可她的嬌弱,在這些黑衣人的面前,卻沒有絲毫威脅力,不過,爲首的黑衣人卻是明白,主子之所以交代將這安謐帶走,不能傷及她一根頭髮,怕也是因爲畏懼渤海王吧!
不過,爲首的黑衣人卻是冷冷的哼了一聲,給旁邊黑衣人使了個臉色,黑衣人頓時一哄而上,馬車上的司馬妍強裝鎮定,看了安謐一眼,卻只見她的臉上依舊淡淡的笑着,好似眼前這些凶神惡煞的男人,不過是幾個跳樑小醜而已。
司馬妍看到安謐這個狀態,心中劃過一抹不尋常的滋味兒,收回視線之時,她也努力壓下了心裡的那一絲不安,鎮定的看着那些黑衣人朝着馬車涌來。
此時的流光早已經和黑衣人打在了一起,黑夜中,流光的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把劍,手起刀落,不消片刻,就已經有好幾個黑衣人流血倒地,爲首的黑衣人愣了愣,雖然早已知道,安謐身旁的這個丫鬟並非等閒之輩,但卻也沒有料到,這個丫鬟竟然有兩下子。
那領頭的黑衣人見自己的手下都被流光阻攔纏着,眸光閃了閃,沒做多想,便一躍而起,落在馬車前,手中的劍已然落在了安謐的脖子上,鋒利的刀口,刻在安謐如玉的肌膚上,泛着冷光,就算是一旁的司馬妍也嚇了一跳,可是,平靜之後,她看着那冰冷的刀鋒,腦中冒出一個可怕的念頭,若是這一刀劃下去……她的眼前甚至幻出安謐渾身染滿鮮血的畫面。
可安謐……安謐並沒有因爲脖子上架了一把刀而有絲毫恐懼,那面上的神色在森然刀光的映照下,更加平靜,她猜得出玉老爺派這些人來劫持她的目的,玉玲兒還在渤海王府,若是他們真的敢對她有絲毫傷害,激怒的柏弈,對玉家對玉玲兒都沒有好處。
“住手!”那黑衣人厲聲喝道,在一旁和其他黑衣人纏打在一起的流光看了過來,心中一驚,下意識的喚道,“小姐……”
流光緊握了手中的劍,這個時候卻也不敢輕舉妄動,只要那黑衣人手中的劍有絲毫偏差,受傷的就是小姐啊!
“兩位小姐,抱歉了,勞煩二人跟我走一趟了!”那黑衣人得意的開口,“二位請跟我進馬車!”
安謐扯了扯嘴角,一直強裝鎮定的司馬妍終於按耐不住了,“你要帶我們去哪兒?”
司馬妍心裡終究是憋屈至極,這一次還真是算計錯了!
黑衣人森森一笑,“等馬車到了,司馬小姐自然也就知道了。”
可是,剛說完這一句話,那黑衣人就感覺到脖子上一涼,身體一怔,立刻明白那涼意來自哪裡,此時,一把利刃正架在他的脖子上,而身後那人出現得無聲無息,更是讓他從腳底泛出一絲寒意,直竄他的全身,心裡膽怯起來的他,猜測着身後這人的身份,卻已經見到安謐的臉上嘴角揚起了一抹笑意。
“馬車到哪兒纔算到呢?”清朗的聲音在夜色中,似被寒冰淬過一般,冷得讓人心底發寒。
那黑衣人不敢回頭,這聲音的威嚴與氣勢,讓他明白,身後這人並非等閒之輩,突然,只感覺到架在脖子上的劍一偏,下一瞬,一道血痕出現在脖子上,疼痛讓他心生恐懼。
“要帶走他們,那就帶本王一起走吧!”柏弈再次開口,這一次,黑衣人頓時明白了身後這男人是誰,那一刻,腳都軟了一下。
渤海王?他……主子說,今日渤海王有皇命在身,至少今日是不會回城,所以,他們纔會選擇今日這個契機,可渤海王卻出現了,這是怎麼回事?
黑衣人哪裡還有心思追究這是什麼回事?感受到身後渤海王散發出來的凌人氣勢,腦中只有一個念頭,這下該怎麼辦?主子交代的任務不僅僅泡湯了,現在這情況……
“沒聽見本王說的話嗎?”柏弈手中的劍又用力了幾分,面上明顯多了一絲憤怒,目光瞥向安謐,確定她安然無恙,心中稍有放心的同時,憤怒急速的竄動着,幸虧他趕回來及時,若是再晚了些……
柏弈眸子眯了眯,眼裡迸發出的危險,讓司馬妍都下意識的嚥了下口水,直覺告訴她,玉家這一次怕又激怒到這個閻王爺了!
黑衣人打了個顫,連想法子的心都亂了,想到老爺的交代,他若是無法帶回安謐,本就是沒完成任務,若又將渤海王帶了去,這無疑是罪加一等,可是,若是他不按照渤海王的話去做,他完全可以肯定,他的小命怕就會交代在這裡了。
僅僅是片刻,那黑衣人心裡就已然有了決斷,求饒道,“渤海王息怒,渤海王饒命,這就走,這就走!”
柏弈和安謐對視一眼,二人的眼裡皆是露出鄙夷的神色,玉家派來的人,也不過就這副德行!
安謐和司馬妍坐回了馬車,柏弈挾持着爲首那黑衣人,而早在柏弈出現的那一刻,流光就放下了心,繼續和其他黑衣人打鬥了起來,那些黑衣人一個個在流光面前倒下,最後一個手起刀落,原本的黑衣人,就只剩下被渤海王挾持着的那一人。
正此時,不遠處另外一撥人涌了過來,馬車上的司馬妍通過撩起的簾子,看到這一幕,心裡又緊張了起來,這又是怎麼回事?
她本以爲這些人和黑衣人是一夥的,可是,新來的黑衣人中的一人朝着渤海王拱手喚了聲主子,司馬妍這才明白,原來這些人是渤海王的人?可是,他們要做什麼?
柏弈瞥了一眼地上那些死了的黑衣人,嘴角勾起一抹詭譎,只是朗聲吩咐了一句,“走吧!”
城東郊外,一座別院,獨立在湖畔,顯得異常孤獨,別院內,一片黑暗,僅僅只有一個房間照出一個弱弱的燭光,這別院,看着不起眼,在外人眼裡,這是某個商賈金屋藏嬌的地方,可實際上,這是玉家名下的產業。
房間裡,玉老爺躺在牀上,傷口依舊未愈的他,面容上依舊有疼痛造成的糾結,可比起前幾天,他的氣色已經好了許多,本該在玉府內好好養傷的他,偷偷到了這裡,原因無他,他在等人,等他安排的人將安謐帶來。
自從從東臨王那裡得到了這個方法,他就在計劃着,等待着機會,而今日,這機會難得遇見,只要帶回了安謐,那麼,將玲兒從渤海王的手中救出來,就簡單了。
可是,此時的他,又怎知道,除了他所等待的安謐已經在來的路上,和安謐同來的,還有他最畏懼的人呢?
“老爺,人回來了。”一中年侍從推門進來,恭敬的稟報,話落,明顯看到玉老爺臉上一喜。
“哼,將人給關起來。”玉老爺眸子眯了眯,眼裡有狠意閃爍,雖然他身上這傷是玲兒所刺,可是,要不是那安謐讓玲兒那般嫉妒,玲兒也不至於會幹出這傻事,追根究底,都是那安謐的錯,此刻,他真的有好好折磨折磨這個女人的想法,可是,想到東臨王的交代,玉老爺眉心微皺,終究是嘆了口氣。
“是。”侍從領命,正要退下去,卻聽得玉老爺再次開口,“等等,扶我起來!”
他想去看看那個安謐,便是不動她一根手指頭,也得看看她此刻的模樣才能解他的心頭只怨!
侍從愣了愣,隨即上前,還沒有來得及將玉老爺扶起來,門口就傳來一個男人冷冽的聲音,“玉老爺,這麼晚了,就不勞煩你起來走這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