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五章 正式宣戰示主權不相讓

盛世女皇商五十五章 正式宣戰示主權不相讓!

最後四個字,似更加點燃了在場的氣氛,周圍的人競相附和。

“白頭到老,早生貴子,要多生幾個纔好啊……”

“柳少爺年輕身健,少夫人又是多福多貴之人,定不久就會替柳家添得一個大胖小子。”

“新郎新娘郎才女貌,生的兒子,定也是人中之龍。”

衆人都知道,柳家素來一脈單傳,男丁並不旺盛,這番討好,定能迎合這首富公子的心,果然,柳湛一聽,心情大悅,他怎麼忘了,安心荷還有替他生孩子的作用,若是能快些生個兒子,父親一高興,說不定就會更快將柳家的當家大權交到他的手上了。

如是想着,柳湛看了一眼攙扶着新娘的安謐,這一眼看去,竟是覺着這女子的眼,分外清澈,清澈得那般迷人,竟讓他在這樣的場合,微微閃了一下神。

“姑爺,吉時已到。”餘芳菲那雙眼是何等的老練,察覺到柳湛的一眼,心底浮出一絲不悅,朗聲提醒道,不着痕跡的瞪了安謐一眼,心中暗想,這安謐,是有幾分姿色,竟讓柳湛在這種場合閃神,讓她的面子往哪裡放?哼,好在不用擔心安謐太久,想着今日對安謐的安排,餘芳菲揚起的嘴角多了幾分冷意,看來,這個決定,是沒有做錯,得早日讓安謐這禍害消失,她才能徹底的安心。

柳湛心裡怔了怔,猛地收回神思,笑了笑道,“借二小姐吉言。”頓了頓,目光掃視了當場一週,用所有人都聽得到的聲音,朗聲繼續開口,“等心荷爲柳家添了長孫,我柳湛定會擺一百桌流水席,持續一月,感謝各位對柳湛以及對柳家的關心。”

柳湛此話一出,在場的人又沸騰了起來,皆是沉浸在喜悅歡慶的氣氛當中,讚歎着柳家果真不愧是首富,一百桌流水席,又是一個月,那吃的,可就是銀子啊。

果然是大手筆。

安謐聽着柳湛信誓旦旦的承諾,眼底的諷刺,更是瀰漫開來,一個月的流水席嗎?呵!那也得要他柳湛有這個機會才行啊!

早生貴子!

聽起來就好笑,想着前世柳夫人和柳湛心心念唸的盼着長孫兒子,可終歸是沒有那個命,而這一世……她安謐倒是要親眼看看,柳夫人和柳湛,到底能不能得償所願!

而今日……安謐不着痕跡的看了柳湛一眼,不知道,他在得知某些真相之後,又會是怎樣精彩的表情?

想到此,安謐的心中,越發的期待了起來,正是在這期待之中,同時也在所有賓客的目光之中,榮錦城的首富少爺握住了新娘子的手,牢牢的抓在大掌之中,猛地,竟是一把將新娘打橫抱起,頓時,引得周圍的賓客一陣抽氣聲,隨即而來的是更加熱烈的歡呼。

“新郎新娘,天作之合……新郎新娘,佳偶天成……”

一聲聲的吹捧,甚至高過了鞭炮和嗩吶的聲音,柳湛滿意的看着製造出來的效果,嘴角上揚,那時不可一世的自傲,在榮錦城,他柳湛可也是一方人物,而他所要的遠不止這些,他要得到更多的人的仰視與迎合!

而娶了安心荷,便是他輝煌開始的第一步,此時的他,對未來充滿了極大的野心,可他又怎知道,未來等待他的,是無盡的深淵,而此刻抱着安心荷一步一步走向花轎,正是他走向深淵的開始……

安心荷心裡狂跳不止,她沒有想到,柳湛竟然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兒……不過,心裡更多的,卻是得意,瞧,所有人都看着柳湛抱着她上花轎,榮錦城的嫁娶風俗,可沒有抱上花轎這一說啊,相信,不出一個時辰,整個榮錦城的女子,都會羨慕她安心荷,看看,柳湛,是多麼的珍視她!

柳湛將安心荷安穩的放在花轎上,這纔回到安府門口的安越鋒和餘芳菲面前,恭敬的拱了拱手,“岳父,岳母,小婿帶心荷先回府了。”

這可是柳湛第一次喚安越鋒和餘芳菲岳父岳母,原本就因爲柳湛抱安心荷上花轎而歡喜得合不攏嘴的兩人,更是滿意這個女婿,安越鋒忙道,“去吧,別誤了吉時,以後,心荷就是你的人了,你可要好好照顧她。”

柳湛但笑不語,沒有多說什麼,轉身上了馬,朝着迎親的隊伍一揮手,鞭炮嗩吶再次響起,整個迎親的隊伍也開始朝着原先設定好的線路,朝着柳府的方向而去……

安謐看着漸行漸遠的背影,便是從背影看,也看得出他的意氣風發,得意嗎?可又能得意得了多久呢?

“呵呵,便也只有我的女兒有那般的好命,首富家的少夫人,呵呵,那是何等的尊貴啊,可有些人一比……哼,當真是各有各的命,老天安排好的,便是想反抗也不成,瞧,那副模樣,怕是連個乞丐都不會要她吧,哈哈……”餘芳菲意有所指的道,斜睨了一眼站在偏僻處的金巧玉,她就說過,這金巧玉想跟她鬥,不自量力!

“你……”金巧玉哪氣得過餘芳菲這等的得意,可剛要開口,安越鋒卻是冷冷的吼道,“也不看看今天是什麼日子,都給我消停點兒,夫人,今日是心荷大婚的日子,同時也是親家的大壽,按照風俗,我們是不宜去柳府的,但作爲姻親,親家的大壽,我們可缺席不得,等會兒你和心蓮便陪我一起,去給親家老爺賀壽。”

餘芳菲嘴角一揚,又是得意的看了金巧玉一眼,“是,老爺。”

安謐將餘芳菲的得意看在眼裡,眼底劃過一抹不着痕跡的光芒,今日,柳家的那齣好戲,自然要有他們這幾個觀衆,才顯得更加有意義不是?

而她……想着她還要做的事情,安謐眸光微閃,一轉眼,卻是對上一雙深邃的眸子,柏弈,他正在不遠處看着她,俊美無儔的臉上,依舊是那一貫的似笑非笑,而此時,他看着她的眼神,就好像是在說:丫頭,好好幹!

安謐嘴角抽了抽,再看柏弈,卻已不見了柏弈的身影,斂了斂眉,安謐這才低調的避開衆人的視線,走進了安府的大門……

閣樓上,東臨王站在窗戶,依舊望着先前的那個方向,不過,視線停留之處,卻是換了地方。

“姐夫,這榮錦城的首富少爺成親,排場倒是不小。”玉玲兒看着迎親的隊伍從樓下的街道經過,話雖如此,可眼底卻沒有半點兒讚歎的意思,她見過的盛世婚禮……想到幾年前轟動京城的大婚典禮,玉玲兒的眸光沉了沉,轉眼看向身旁的男人,“若是姐姐還在……”

東臨王眉峰一皺,玉玲兒忙道,“對不起,姐夫,我不該提起姐姐讓你傷心的,對了,那首富少爺成親,也是給姐夫你送了請帖,姐夫是不是要去湊湊熱鬧?畢竟,榮錦城是姐夫的屬地,這柳家是榮錦城的首富,姐夫看在這點兒上,給他們個面子,出席首富少爺的大婚典禮,定能讓那首富柳家對姐夫感恩戴德。”

首富家少爺的大婚,看方纔那陣仗,想來去道賀的賓客不會少吧,來了榮錦城這麼久,姐夫卻一直閉門不出,甚至很少人知道,他們榮錦城的王已經來了,今天現身,應該是個不錯的時機。

而她……而她所希望的,就是在更多的人面前,站在姐夫的身旁啊!

東臨王似沒有聽見玉玲兒的話,目光所及之處,雖然有些距離,但他依舊清楚的看見了柏弈和安謐對視的那一眼,柏弈的眼神……東臨王眉心皺得更緊。

玉玲兒小心翼翼的留意着東臨王的反應,見他皺眉,忙到,“姐夫,你若不願意去,咱們就不去,玲兒今日陪你下棋可好?”

高大的男子依舊沒有迴應,而此時的樓下,安謐正背過身去,走進安府,一雙眸子緊鎖着她的背影,濃眉緊擰……那青衫男子……

東臨王看着那人,眼底明顯閃過一抹詫異,大皇兄,呵!沒想到,失蹤了這麼久的大皇兄,竟然在他的榮錦城!而他方纔看安謐的眼神,分明就盛滿了擔憂與關切。

安謐……安謐……他以爲,她不過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女子,卻沒有想到……普通嗎?和老大,老三都有牽扯,怎麼能普通啊!

好看的嘴角向上揚了揚,眉心也漸漸的舒展了開來。

玉玲兒終於見到他的笑容,以爲他是中意她下棋的提議,心中一喜,“姐夫……”

可剛叫出這兩個字,男人赫然轉身,朝着門口走去,一邊走一邊吩咐站在房間角落處的貼身侍衛,“替本王查一個人,她叫安謐,本王要知道她的一切,以最快的速度,將查到的結果交到本王的手上。”

“是。”貼身侍衛楚揚堅定的領命,隨即出了跟着東臨王出了房間。

房間裡,獨留下玉玲兒一人,愣了片刻的她纔回過神來。

安謐?玉玲兒口中咀嚼着這個名字,猛然,她好似想到了什麼,對了,是她!那日他們剛到榮錦城時,姐夫問了她名字的那個女人!

這些時日,她以爲姐夫將那個什麼安謐,早就忘到九霄雲外去了,可沒有料到……姐夫要查安謐?爲什麼要查安謐?

直覺讓她的心裡生出濃烈的不安,那張美麗的臉蛋,因爲扭曲而變得有些猙獰,這個安謐,她不得不防啊!

安府。

衆人都在前院熱鬧,平日裡在後院的一些丫鬟,此刻也在前院伺候着,花園一僻靜處,正是前院回後院的必經之地,一個丫鬟打扮的女子刻意壓低了聲音,“今日迎親的陣仗,可真是盛大,都快從咱們安府門口排到街尾了呢,五小姐嫁得好風光啊。”

安謐斂了斂眉,“確實是風光,我聽聞柳家少爺娶五小姐,是因爲品繡會那日她的繡品呢,你說,要是當日柳夫人和柳少爺看中的是別的繡品,那今日的新娘子……”

“那今日的新娘子,不就不是五小姐了嗎?對了,五小姐平日裡的繡品也不見得有多出色,怎的就被選中了呢?實在是想不明白。”霜月皺着眉,不解的搖了搖頭。

“呵呵,這就是命了,不過,我倒是聽說一個傳聞……”安謐似不經意的開口。

霜月來了興致,“什麼傳聞?”

安謐猶豫着,瞥了一眼四周,似確定周圍沒人了才分外謹慎的開口,“我說了,你可別傳出去,如今五小姐成了首富家的少夫人,夫人的地位在安府更是不可動搖了,萬一她聽見這些閒言碎語,追究下來,你我都怕要吃不了兜着走。”

霜月忙不迭的點頭,滿眼好奇與期待。

安謐斂了斂眉,更是壓低了聲音,“我聽聞,那日五小姐的繡品有貓膩。”

“啊?是什麼貓膩?”霜月追問。

“這我就不知道了,不過,你倒是想想,那繡品自始至終都沒有被大家所見,本來柳家提親那日,倒是可以有機會看看五小姐的當衆刺繡的,可後來發生了那樣的事情……”安謐說到此,眉心皺了皺,聲音之中多了些微的惋惜,“可惜了湘蘭小姐,那麼如花似玉的女子,又是如花般燦爛的年紀,手毀了,無法刺繡,臉毀了,以後可怎麼嫁人?哎,不說了,不說了,咱們快些走吧。”

說罷,安謐和霜月便朝着前院的方向而去,轉身之際,安謐不着痕跡的瞥了某個方向,嘴角揚起一抹詭譎的笑意。

等到兩人走後,假山之後才走出一個身影,正是要回她自己的院子的金巧玉,腦中不斷的回想着方纔她偷偷聽到的話,是真的嗎?那安謐所說的傳聞!

貓膩?到底是什麼貓膩?

一雙陰沉的眸子緊了緊,腦中浮現出馮湘蘭那受了傷的手與臉,以及湘蘭可想而知的命運,最後跳出的,是餘芳菲那得意的笑以及冰冷的諷刺。

方纔她所聽到的無論是真是假,有一點她不得不承認,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安心荷成了柳家的少夫人,那麼她金巧玉在這安府,哪怕是憑着和鋒哥的那麼一點兒“舊情”,她也沒有翻身之日了,甚至還會被那餘芳菲肆意羞辱,狠狠的踩在腳下。

不,不行,她不能眼睜睜的看着餘芳菲那賤女人那般得意,一抹厲光從眼底一閃而過,金巧玉腦中快速的盤算着,她該做些什麼?漸漸的,一個計劃在腦中成型,她要賭上一賭,若是輸了,也不過是被餘芳菲踩得更狠,但若是贏了……也許,她就有翻盤的機會了。

對,就這樣!金巧玉咬了咬牙,眼底的神色多了一絲冷意,隨即轉身朝着朝着後院兒走去……

而已經走遠的安謐和霜月,卻是突然停住了腳步。

“小姐,你讓霜月和小姐方纔演那麼一齣戲,那個偷聽的人會相信嗎?”霜月眨巴着那雙純淨的眼眸,就連她也弄不懂小姐的用意。

安謐高深的一笑,“不管她信不信,但心會蠢蠢欲動,她不會坐以待斃。”

“那她會做什麼?”霜月越發覺得,自己跟不上小姐的節奏。

“做什麼?”安謐眸光閃了閃,金巧玉會做什麼嗎?以她的性子,決計會賭一把吧!金巧玉不甘屈於人下,也明白在安府她的未來是什麼樣子的,有這一次機會,她怎會不賭一賭,鬧一鬧?

鬧麼?呵!她怕是不知道,在她動了這個心思之時,就已然不知不覺淪爲了她安謐的棋子,一顆用起來不會磕着手的棋子。

霜月等不到安謐的回答,便也不多問,過了片刻,安謐纔開口,“霜月,今日,要交給你一個任務。”

“什麼任務?”霜月眼睛一亮,躍躍欲試。

安謐瞧見她的模樣,不由笑了笑,“扮成你那日去柳記繡鋪寄賣繡品時的模樣,是時候將咱們寄賣的銀子拿回來了。”

“呀!”霜月驚呼一聲,笑意滿滿,忙不迭的點頭,“好,好,好多銀子呢!”

小姐這麼久沒提起那銀子,她還以爲小姐忘記了呢!

安謐給了霜月一個去領銀子的時間,這才往下人房的方向走去,一路走,一路盤算着她今日要做的事情,想想,今天還真是忙碌的一天,不過,值得不是嗎?

不知不覺到了房門外,安謐推開房門,突然,身後一個巨大的力道,緊接着,後背緊貼着一堵軟軟的胸膛,安謐心裡一驚,那是一個人,一個身形高過她許多的男人!

那男人一手快速的關上門,脣便落向安謐的脖子,安謐心中一陣嫌惡,“等等!”

“等什麼等?女人在懷,老子可沒有等這一說。”男人粗獷的聲音,透着心急。

安謐警鈴大作,感覺到身後那脣又壓了下來,手也在她的身上摸了一把,安謐咬了咬牙,幾乎是使出全身的力氣,狠狠的一腳踩在下去,重重的踩在了那男人的腳上。

男人猝不及防,腳上吃痛,大叫了聲,安謐心神一轉,彎曲的胳膊肘,順勢往後頂去,男人呻吟一聲,察覺到懷中的女子要掙脫,立即抓住她的手腕兒,力大無窮。

安謐掙脫不得,但已經轉過身來,看到了這個突然出現的男人,“你……”

“你這臭娘們兒,還挺狡猾,老子今日不讓你看看老子的能耐,還怕降服不了你了,不過,老子就喜歡這樣的火辣有野性的女人,夠味兒!”男人吐了口唾沫,眼裡的光更是下流,打量了安謐一番,輕佻的道,“呵呵,生得真不錯,老子這輩子是有福了,撿到這麼一個漂亮的媳婦兒。”

“安心蓮讓你來了!”安謐已然確定了這個男人的身份,聯繫起那日在花園中,餘芳菲母女三人的盤算,不難想出這點,雖是問句,但語氣卻是分外的肯定。

好啊!她沒有想到餘芳菲母女竟這般狠!

她們要幹什麼?想到安心荷今早說的那意味不明的話,她此刻也是明白過來,今天,是我們的大日子?大日子,好一個大日子啊!

心裡的怒氣,如野草一般迅速的瘋長着,一發而不可收拾。

而那廂付老六涎着一臉下流的笑,“呵呵,她說了,你是要嫁給老子的,今天日子好,讓我們提前洞房,哈哈……快讓老子也來嚐嚐千金小姐的滋味兒,看看是不是老子想象的那般銷魂。”

說罷,手上一用力,想將安謐重新拉回到他的懷中,正此時,砰地一聲,方纔關上的門轟然打開,安謐和付老六同時看向門口,看到來人,安謐心裡一喜……

“老子……”付老六剛來得及說出兩個字,門口兩個男人中的一個就快速的衝上來,一擡腿,便踢掉了他抓着安謐的手,巨大的力道,甚至讓他重重的撞到了牆壁上。

而另一人,一把將安謐護在懷中,輕撫着她的背脊,似在安撫她受驚的心。

“啊……啊……”

房間裡,氣氛十分的怪異,除卻拳頭聲和那付老六被打得嗷嗷直叫,如殺豬般的聲音,一點兒其他的聲音也沒有。

安謐被柏弈的一隻長臂圈住,微微從他的懷中擡頭,卻是看見他緊繃着的下巴,從這個角度望去,異常的剛毅,此刻的柏弈,和之前每一次在她面前的柏弈都不一樣,他是一隻狡猾的狐狸,可此刻,她看到的卻是一隻兇猛的雄獅,眼中所迸發的盛怒與殺意,讓人看了,禁不住心生顫慄。

傳聞,渤海王性格多變,行爲乖張,甚至是暴戾!

是因爲她差點兒遭遇那付老六的惡手,才讓他這般憤怒嗎?

安謐沒來由的皺了皺眉,一轉眼,視線落在和柏弈一同進來的令一個男子身上,一襲青衫,平日裡的儒雅大夫,此刻,卻用那雙替人看病的手,給着付老六慘烈的教訓。

她一直知道,在榮錦城,身爲大夫的青嵐,並不是真的青嵐,他是大金朝的大皇子,前世,她曾遠遠望見過他冷漠如霜的臉,此刻見到往日溫文儒雅的公子,這般暴打一個男人,那視覺的衝擊力,着實是讓安謐驚了一驚。

“殺了他!”冰冷的聲音在頭頂響起,如刀鋒讓人心中生寒。

青嵐的身體怔了怔,下一瞬便從長袍下的靴筒中抽出一把匕首,刀鋒凌厲,散發着森森冷意。

付老六被打得找不到北,平日裡有些力道的他,在青嵐的拳頭之下,竟毫無招架之力,看到青嵐手中鋒利的匕首,付老六意識到什麼,眼裡的恐懼更濃,“別殺我……饒命,別殺我……”

青嵐眼中已經燒紅了憤怒的火焰,若是方纔來晚了一點兒……眸子一凜,握着匕首的手一緊,猛地朝着付老六落下去……這條賤命,他不會放過!

“慢着!”

就在匕首快要落在付老六身上的前一秒,一個女人的聲音響起。

匕首沒有落下,付老六心裡一喜,看向安謐,似尋到了救命稻草,“小姐饒命,饒了我這條狗命。”

握着匕首的青嵐眉心皺了皺,看向安謐,柏弈深沉的眸子也是緊了緊,視線落在安謐的身上,“你休要婦人之仁,此人必死,沒得商量!”

說罷,柏弈鬆開懷中的安謐,步伐凌厲的上前,奪過青嵐手中的匕首,眼中的殺意迸發得更加熾烈。

那付老六好似看到了閻王降臨,就連求饒也忘記了,安謐見此情況,眉心皺了皺,眼看着柏弈手中的匕首,就要直插付老六的心臟,立即眼疾手快的上前,抓住柏弈的手腕兒。

柏弈冷冷的看向安謐,這女人,同情想傷她的人?還想以德報怨嗎?

安謐似看清了他眼底的指控與不屑,對上他的目光,扯了扯嘴角,“我安謐,從來不是自詡心善的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哼,便是十倍百倍、乃至是千倍,我都要讓他一毫不差的償還。”

柏弈看安謐的眼色變了變,握着匕首的手漸漸的鬆了些微的力道。

一旁青嵐的目光,也是緊鎖着安謐,沒有了方纔毆打付老六的兇狠暴戾,但也不若往日的儒雅,渾身散發的氣息,似從冰窖中淬鍊過一般,眸光之中的陰沉,讓人看不出他在想些什麼,過了片刻,他纔開口道,“此人是安夫人母女三人安排的。”

安謐一聽,詫異的看着青嵐,眼底的疑惑絲毫沒有掩飾,他是怎麼知道的?語氣這般篤定!

柏弈聽了青嵐的話,瞬間明白了過來,眸中憤怒更甚,不過,看安謐的眼神,卻是舒緩了許多,似乎已經猜測到安謐的心思。

青嵐看出安謐的詢問,沉聲道,“我無意間聽到了她們的談話,她們要將安謐嫁給這個畜生,還想在之前……”

說到此,青嵐倏然頓住,眼底的憤怒異常的灼烈。

柏弈和安謐是何等聰明的人,青嵐說了這些,他們已然明白他未說完的話會是什麼,餘芳菲母女要將安謐嫁給這個付老六,還想在之前設計安謐失身於他。

“該死的,這母女三人,還真是惡毒。”柏弈輕啐一聲,想到安謐失身於人,心裡沒來由的冒出一股更濃的火,恨不得將那母女三人給碎屍萬段。

難怪青嵐方纔匆匆的尋安謐,他是料到安謐處境不安全嗎?

幸虧啊,幸虧方纔他們及時趕過來了。

“安謐感謝二位相救。”安謐福了福身,此時的她,早已經恢復了平靜。

青嵐和柏弈眸光微斂,似乎有些不喜安謐道謝,這個“謝”字,讓他們感覺到距離,而這個距離,他們都不喜歡。

“你不會就此算了吧?”柏弈看了安謐一眼,他所認識的安謐,該是有仇必報的,他本不喜深諳算計的女子,可是,安謐卻讓他覺得,女子多點兒算計的心思,至少能保護自己,這樣……很好!

安謐嘴角一揚,那笑容之中,泛着冷意,“算了?安謐若是就此算了,就太對不起自己,也對不起二位的相救了,所以,安謐纔要阻止二位殺了此人。”

柏弈和青嵐眼底看着安謐,眼底皆是充滿了興趣。

“你要怎麼做?”青嵐的聲音恢復了些微的溫度。

安謐斜睨了地上的付老六一眼,付老六立即戰戰兢兢的,滿臉誠惶誠恐,哪裡還有半點兒方纔欺辱安謐時的模樣?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命運掌握在這個女子的手上。

他後悔了!他後悔起了色心,後悔受了誘惑,如今,卻是將自己推到了這樣的境況,等待他的又會是什麼?

被這三人看着,他甚至覺得,自己好似在受着凌遲一般。

“這付老六,倒也是一個不錯的歸宿,爲人老實,又有男子氣概,關鍵還有一個好營生……”安謐緩緩開口,嘴角的笑意越發的濃郁,頓了頓,安謐看向柏弈,“渤海王,此人暫時交到你的手上,可好?”

“這有什麼問題?”柏弈爽快的答應,俊美的臉上綻放出一抹笑容,如罌粟一般絕美,目光落在付老六上,那高大的身軀緩緩蹲了下來。

付老六渾身冒着冷汗,眼前男人雖然笑着,可那笑容卻比凌厲的刀子讓她懼怕。

“告訴本王,方纔你是那一隻手碰了她?”柏弈的聲音緩緩響起。

付老六怔了怔,他還沒有來得及下手,只是隔着衣服……可在這個男人面前,付老六哪敢不答,擡了擡右手,又擡了擡左手,下一瞬,便看到眼前這男子臉上的笑容變得陰鷙。

柏弈眸中一道厲光一閃而過,手起刀落,幾乎是同時,在場的其他三人還沒有反應過來,付老六猛地捂住痛處,而他的左手連帶着大掌,生生的落在地上。

那一刀,利落的從他的手腕兒處,斬斷了他的左手!

“啊……”疼痛讓付老六痛不欲生,剛叫出一聲,那廂柏弈又開口了。

“先斬你一隻手,當是暫時的教訓,你若再喊,引來了旁人,本王的手段還多得是,保證讓你生不如死。”柏弈冷冷的看着手中染了血的匕首,重新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的看着付老六慘痛的模樣。

話落,付老六饒是再痛,也不敢叫了。

似是滿意付老六的聽話,柏弈扯了扯嘴角,丟開手中的匕首,“自己想法止血,若是不小心死了……呵!”

柏弈冷笑一聲,沒有再繼續說下去,這更是讓人懼怕。

柏弈沒有看任何人一眼,手背在背上,便往門外走去,走到門口,卻是停了下來,回頭看了看站在原地的安謐,好看的眉峰微皺,“還不出去?這骯髒的血很好聞嗎?”

安謐微怔,從方纔柏弈一系列的舉動所帶給她的震驚中回過神來,看着那已經走出門外的背影,嘴角抽了抽,但卻沒有說什麼,跟着柏弈出了門。

青嵐在原地站了會兒,瞥了一眼隱忍着痛苦的付老六,眸光微沉,柏弈的怒氣,他多久沒看到過了?

安謐……爲何你竟讓柏弈也這般……

也?青嵐嘴角勾起一抹自嘲,搖了搖頭,安謐啊安謐,他該拿她怎麼纔好!

安謐跟着柏弈出了房間,一路想着,經過剛纔這麼一出,她是時間離開府邸,去做她要做的事情了,正想着,卻聽得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她知道該是青嵐無疑,卻沒有想到,青嵐快速大步繞過她,和柏弈並肩而立。

柏弈頓了頓,若有所思的看了青嵐一眼,卻沒有繼續往前走的意思。

安謐怔了怔,也停住了腳步。

青嵐面容陰沉,似沉思了片刻,又深深的看了安謐一眼,在那目光之下,安謐竟是覺得頭皮一麻,隨即便聽得青嵐的渾厚的聲音分外堅定的響起,“屋裡那人,是我的!”

這句話是對柏弈說的,安謐卻是蹙眉,怎麼突然提起屋子裡那人?青嵐……這個大金朝的大皇子,是在宣誓對屋子裡那男人的所有權?怎麼看怎麼讓人覺得詭異至極。

安謐覺得詭異,柏弈卻是在片刻詫異之後,明瞭青嵐的心思,這哪是在宣誓對屋子裡那臭男人的所有權?青嵐分明就是在告訴自己,對於安謐,他勢在必得!

呵!從小到大,這個大皇兄深諳隱忍之道,都說大皇子懂得謙讓,不喜歡爭,但他卻知道,他的大皇兄,從來都不像表面上所看到的那樣。

爲了一個安謐,他要打破他一貫的僞裝了嗎?

柏弈眸光微斂,眼神緩緩轉移到安謐的身上,若有所思的審視着,兩個男人先後看過來的視線,皆是讓安謐如坐鍼氈,這兩個男人的身份,都是安謐惹不得的,惹不得,還躲不得麼?

索性,安謐福了福身,“青嵐公子……渤海王,安謐先下去了。”

說罷,不待兩人作出反應,便轉身,昂首挺胸,步履卻是快得出奇。

這舉動,讓兩個男人都是怔了怔,方纔青嵐對安謐宣誓所有權,雖說得隱晦,但安謐人在這裡,更能激起他心底的狂意,可沒料到,她突然這麼一走,心裡倒是有些空落落的,那滋味兒,他一點兒都不喜歡。

“哈哈……”柏弈倏地大笑了起來,這女人,真是聰明!她便是不知道青嵐的真實意圖,也知道,方纔的氣氛不簡單,索性就逃了,留下他們二人……呵呵……柏弈的笑容漸漸的斂去,眸中的深沉快速的積聚了起來,沉吟片刻,銳利的視線看向青嵐,不緊不慢的開口,“抱歉,大皇兄,不該是你的,就永遠都不會是你的,那人,我柏弈要了!”

那人,指的是安謐!二人心照不宣。

柏弈笑了,笑得自信滿滿,笑得勢在必得,青嵐蹙眉,漸漸的,眉心舒展了開來,嘴角也是一揚,“各憑本事!”

他的意思再明顯不過,各憑本事,看誰能抱得美人歸!對於安謐,他不會相讓。

柏弈好看的眉峰微挑,“來日方長!”

來日方長,他喜歡競爭!

不過……柏弈想到什麼,眼底的邪惡漸漸的彌散開來,眉心微微皺了皺,“不過,有些事情有些可惜啊,大皇兄,本王沒有將你在榮錦城的事情透露出去,不過,老四也來了榮錦城,你說,他若知道你在他的屬地,他會替你隱瞞嗎?藏着皇后娘娘暗中尋找的大皇子,這罪名,老四怕擔待不起啊。”

青嵐臉色明顯一僵,柏弈呵呵的大笑一聲,滿意的看了青嵐一眼,隨即邁開步子,轉身離去……

留下的青嵐卻是扯了扯嘴角,柏弈是在告訴他,他若逼不得已離開榮錦城,對於安謐,自己也鞭長莫及嗎?不,他決計不會讓距離成爲他的阻礙!

安謐自是不知道兩個男人爲她爭鋒相對,此時的安謐,已然從後門兒偷偷的出了安府,直接朝着某個方向而去。

榮錦城的街道上,柳湛的迎親隊伍正浩浩蕩蕩的朝着柳府的方向前行,這婚典,一如事先柳家說的那般聲勢浩大,按照柳家原先的安排,這次迎親隊伍,會繞着榮錦城一圈,早在好些天前,就已然設計好了路線,這個路線中,將所有柳府在榮錦城的產業都串在了一起,意在彰顯他柳家的家大業大。

當然,柳記繡鋪作爲柳家大力發展的事業,又加上娶安心荷之後,會給柳記繡鋪帶來的輝煌,柳記繡鋪在這條路線上,更是重點之中的重點。

距離柳記繡鋪不遠處的一個巷子裡,兩個女子各自坐在駿馬之上,閒然的勒着繮繩,並排而行。

“哼,真不知道你腦子是不是燒壞了,不過是榮錦城的一個男人罷了,能有多大的能耐?咱們梅家好歹也是暨城的大戶人家,別說他身份配不上咱們梅家,就算他是這榮錦城的大戶,單單是憑着他已經娶妻娶妾這一點兒,你就不該一門心思的想着嫁給他,難道你還想給他當妾不成?”左邊的女子,一襲白衫,白衫上錯落點綴着鮮豔的玫紅,倒是像極了她的名字——梅映雪。

“姐姐,我怎麼會做妾?李郎給我的信上已經說了,他已經休了他的那個妻子,連帶着那個女人生的女兒都一併趕走了,可見,他對那女人是沒有什麼感情的,李郎的妻子以後就是你的妹妹我,梅凝香,至於其他的妾室嘛,我並不放在眼裡,只要我嫁到了李家,即便是李郎不將那些妾室給送走,我自己都有辦法將那些女人給處理了。”梅凝香冷哼了一聲。

梅映雪看了一眼自己的妹妹,皺了皺眉,“你那李郎到底給你下了什麼迷藥,讓你這般神魂顛倒?”

想到什麼,梅凝香的俏臉紅了紅,語氣曖昧的道,“姐,男女之間的情事,等你遇到未來的姐夫了,你就懂了。”

梅映雪又怎會不明白自己妹妹的意思,這妹妹,怕早就被那李郎給吃幹抹淨了,想必是牀上極盡討好,才迷了凝香的心,不過,梅映雪卻沒有多說什麼,已然生米煮成熟飯,她也只能嫁那李郎了。

她的這個妹妹,平日裡的心思就不少,加上有梅家做後盾,嫁到李家之後,斷然也不會受欺負,不過……想着方纔妹妹的話,梅映雪眸光閃了閃,未來的姐夫?她看上的男人……

梅映雪正想着,卻沒注意到二人的馬剛到了街道的轉角,突然,劇烈的鞭炮聲大作,身下的馬兒一驚,似瘋了一般,狂亂的嘶鳴亂竄,梅映雪心中大叫不好,牢牢的抓住繮繩,可是,畢竟是女子,哪敵得過烈馬受驚後的瘋狂?

而這廂,以柳湛爲首的迎親隊伍迎了上來,察覺前方的混亂,皆是一驚。

“外面發生了什麼?”花轎內的安心荷的聲音傳出來,略顯不悅。

“少夫人,前方的馬驚了,少夫人不用擔心,這些事情,有人會處理。”跟着花轎的喜婆回答道。

安心荷喜帕下的眉峰皺了皺,眼底一抹不悅凝聚,到底是哪個不長眼的,竟在這個時候,她嫁人的路上驚了馬?耽擱了她拜堂的吉時怎麼辦?若是放在平時,她定不會放過那人,可是……想着此刻她不能下轎,便也只能忍了下來……

花轎外的隊伍雖然停了下來,但卻沒有人去幫前面馬上的人制服烈馬,就連柳湛,也臉色陰沉中夾雜着冷漠看着前面的一切,聽着馬上的女子輕喊着救命,無動於衷。

終於,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中,馬上的女子,終究是被甩了下來,重重的一聲,甚至聽得見骨頭折斷的聲音……

而那匹馬也在甩落了主人之後,朝着這邊飛奔而來,柳湛眉心一皺,這纔開口道,“快,制服住那匹馬。”

身後迎親隊伍中的下人,立即朝着那馬迎了上去,費了些勁兒,纔將那受了驚的馬制住,前方沒了障礙,柳湛這才重新吩咐隊伍前行……

另一邊,察覺到梅映雪的馬發狂的梅凝香第一時間下了馬,卻也在親眼看到梅映雪被馬摔下來之後,嚇得呆了,站在那裡,許久都沒有反應過來,直到聽見梅映雪那痛苦的呻吟聲,這纔回神,忙衝到梅映雪的身邊,手足無措,“姐姐,你怎麼樣了?你別嚇我……”

梅映雪只覺得渾身都痛,正要開口,那便的嗩吶聲重新響起,甚至將她的呻吟聲都淹沒了過去。

柳湛騎在馬上,朝着這邊越來越近,不過是一個摔了的女人罷了,若是方纔耽擱了他的吉時……正如是想着,卻不料目光一瞥,看到地上的女子,柳湛卻是瞬間怔住。

梅家大小姐?她沒有好好待在暨城,到榮錦城來作什麼?

柳湛來不及多想,忙翻身下馬,梅家在暨城是難得的大戶人家,尤其又和柳家有些生意來往,他也是在一次跟隨父親拜訪梅家老爺之時,偷偷瞥見過一次梅家大小姐的身影,在他看來,若不是因爲安心荷手上有他們柳家尋了多年的繡技,他倒是覺得,暨城的梅家和他柳家纔算得上是門當戶對。

方纔從馬上摔下來的人是梅家大小姐?

“梅小姐……”柳湛焦急的輕喚道,快速的審視了一遍梅映雪的狀況,想也沒想的將梅映雪抱起來,梅映雪在榮錦城傷成這個樣子,若是他柳湛沒有看到便罷了,如今梅映雪在他的迎親隊伍前受傷,若他見着不幫忙,這事兒又讓暨城梅家知道了,那勢必會影響兩家的關係,要知道,梅家老爺對這個大小姐可是十分的疼愛。

衆人看到新郎官兒將那女子抱起,神色皆是變了變,有下人立即上前輕聲提醒道,“少爺,今日你大喜……老爺和夫人以及一府的賓客都在等着您將新娘子迎回去,切莫要錯過了吉時纔好啊。”

柳湛一怔,眉心緊緊的擰成一條線,看了看懷中的女子,女子不知何時,早就痛得昏死了過去。

“公子,你救救我姐……快救救我姐……”梅凝香早就失了方寸,看到梅映雪昏死,更是嚇得哭了起來。

柳湛猶豫不決,沉吟了片刻,這纔將梅映雪交到身旁一個下人的手上,“立即送到聖醫堂,讓大夫給看看,另外……梅小姐這幾日怕是動不得,尋一處屋子,暫時將梅小姐安置好。”

柳湛交代道,隨即轉身上了馬,那下人說得不錯,今日他成親纔是大事,至於梅家小姐,這般安置,也沒有什麼不妥之處,又看了那下人手中的梅映雪一眼,柳湛這才吩咐隊伍,重新動了起來。

柳記繡鋪對面的樓上,女子一襲錦衣,雪白的顏色,除卻白色錦緞上點綴着的刺繡,右邊兒領口處的一朵火焰異常的惹人眼球,好似雪地裡的一抹血,又彷彿雲上跳躍的火精靈。

女子還是姑娘家的打扮,發上沒有點綴太多的東西,但一眼看去,這份清雅卻是能夠直擊人的心扉。

面紗隱隱遮住女子的臉,沒人看見面紗下女子微微勾起的嘴角,只知道,女子的目光冰冷的落在窗外的街道上,似乎是在等待着什麼。

遠處的嗩吶聲越來越近,女子眼底的深意更濃,等到迎親的隊伍出現在了視線當中,女子這才吩咐着身旁的一個年輕女子,“走吧,程瑛,吉時快到了。”

說罷,便轉身邁着輕靈的步子,出了房間,程瑛立即緊隨而上,今日是繡坊開張的日子,她不知道姑娘爲何將時間定在此刻,但她卻知道,姑娘素來都有姑娘的想法,而她,這個從姑娘身上得到希望的人,只會無條件的追隨姑娘的腳步。

新繡坊開張,外面圍觀湊熱鬧的人並不多,畢竟,今日榮錦城首富少爺娶妻的事情,要比一個繡坊開張,更加重要得多了。

鋪面外,牌匾用紅綢遮着,牌匾之下,幾個鋪子裡的夥計站在那裡,每一個夥計的領口,皆是繡着和方纔那女子領口上,一模一樣的一朵火焰。

白衣女子帶着程瑛站到了最中央,依舊望着迎親隊伍走來的方向,高頭大馬上,柳湛滿臉笑意的對着圍觀他迎親的百姓揮手致意,高高在上的接受着衆人的羨慕與恭賀。

到了柳記繡鋪外,柳湛按照計劃的吩咐迎親的隊伍停了停。

猛地,對上一束異樣的視線,柳湛順着看過去,目光所及之處,是一個白紗遮面的女子,女子看他的眼神,總是讓他覺得有些怪異。

“吉時已到,揭牌匾。”女子清脆的聲音響起,在這喜慶的嗩吶聲中,好似一股清流。

女子的話一落,程瑛便走到一旁,輕輕一拉繩索,下一瞬,原本遮蓋着牌匾的紅綢,轟然飄下,“盛世烈焰”四個燙金的大字便赫然暴露在所有人的眼前。

金燦燦的光芒,在陽光下,更是刺得人睜不開眼,幾乎是所有人都因爲這樣的大手筆吃了一驚,那四個大字,即便是空心的,也要花費不少的黃金吧,說不定,還真是實心的呢!

周圍的人竊竊私語起來。

“那可是真黃金啊。”

“盛世烈焰,這家繡坊的主人是誰啊?”

“這……這麼大手筆,也不怕夜晚被人撬了去?”

就連柳湛也沒有想到,會是黃金大字鑲成的牌匾。

盛世烈焰?這就是前些時候坊間傳聞的那家繡坊?開在他柳記繡鋪的對面,分明就有幾分分庭抗禮的意味兒,他和父親皆是沒有放在心上,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繡坊而已,又怎敵得過他家大業大的柳家?

哼,那繡坊遲早會關門大吉。

可是……這……柳湛銳利的眸子眯了眯,看着那在白紗覆面的女子,眼裡多了幾分審視。

安謐滿意眼前的一切,心想,這柏弈送的東西還不賴!

不錯,這牌匾正是柏弈所送,記得那日他將它送來之時是怎麼說的?

“本王照拂的繡坊,門面兒怎能寒酸了去?”

呵呵,他還真是不差銀子,不過,那模樣倒是讓她第一次覺得,這渤海王除了深諳算計,又狡猾多端之外,還有可愛的一面。

嘴角揚了揚,安謐揮開腦中的思緒,擡眼對上對面柳湛那雙探尋的雙眸,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中緩步上前,微微朝柳湛點了點頭,悅耳的聲音流瀉而出,“恭喜柳少爺新婚大喜,小女子特意準備了一份賀禮,還望柳少爺笑納。”

安謐斂了斂眉,朝程瑛使了個眼色,下一瞬,程瑛便捧着一個盒子上前,那盒子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看起來倒是格外的精緻。

柳湛目光落在那錦盒上,眉峰擰得更緊,這個女人便是這家繡坊的老闆嗎?

她在柳記繡鋪對門開業,明擺着是在對柳家宣戰,可她卻又在此刻送上新婚的賀禮,這女人到底在打什麼主意?而她……又是誰?

“柳少爺……”程瑛將錦盒送上前,似在提醒對方接手。

柳湛一怔,看了看錦盒,又轉眼看了看那女子,無論這女子安得什麼心,無論這盒子裡是什麼東西,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兒,他柳湛若是不收,大家還要認爲是他的不大氣了。

正要開口示意人收下,安謐卻先一步開口,意有所指的道,“柳少爺該不會怕了小女子的賀禮吧!小女子誠心相賀,柳少爺卻這般防備,讓小女子好生傷心吶。”

衆人一聽,或多或少受了些女子話中的引導,看柳湛的神色變了變。

柳湛臉色一沉,該死的,他是中了這女子的計了,她分明是故意讓他難堪啊!

心中的不悅冒了出來,但他卻是努力的強忍着,他知道,他身爲一個男人,又是柳家的少爺,若是當衆和這麼一個女子糾纏個幾句,怕又有人要說閒話了。

大戶人家,越是尊貴,越是要注意百姓們的輿論。

微微呼吸了一口氣,柳湛臉上浮出一抹笑容,朗聲道,“這是哪裡的話?柳湛多謝姑娘的賀禮,來人,替本少爺收下。”

柳湛一吩咐,隨行的家丁立即上前從程瑛的手上接過錦盒。

安謐嘴角的滿意又濃烈的些許,卻是柔聲道,“柳少爺,不打開來看看嗎?”

柳湛眉心一皺,打開來看看?這女子安了什麼心,他還不確定呢,誰知道她在這錦盒中動了什麼手腳?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兒打開錦盒,這未免也太冒險了,他柳湛不笨,又怎會容許有任何的不確定發生?

揚了揚脣,柳湛拱了拱手道,“多謝姑娘的賀禮,柳湛還趕着將新娘子迎進門,拜堂的吉時快要到了,實在是耽擱不得,還請姑娘原諒,柳湛暫時就不打開了,不過,打不打開,都不會影響柳湛對姑娘的謝意。”

頓了頓,柳湛似想到什麼,朗聲道,“既然姑娘送上了賀禮,柳湛也是知禮的人,柳湛在此誠心邀請姑娘去柳家喝杯喜酒,姑娘若是有空,不妨賞臉……”

這女子將繡坊開在柳記繡鋪的對面?哼,挑戰他柳家嗎?既然是這樣,那麼,他便讓這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小女子,去見識見識他柳家的人脈,今日來參加他柳湛成親大典以及父親壽宴的人,可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那可不僅僅是榮錦城這彈丸之地的土豪鄉紳了,就連暨城的名門,凡是和柳家有生意來往的來往的人,都在受邀的賓客當中。

他便讓她知難而退,快些親自將這什麼“盛世烈焰”的牌匾給摘下來。

柳湛如是盤算着,卻是不知道,自己的這個提議正中安謐下懷,饒是安謐也沒有料到,柳湛會邀她去喝喜酒,既然這樣,有名正言順的理由,她便也不用想其他的法子混進柳家看那一場好戲了。

“如此,小女子便恭敬不如從命了。”安謐盈盈一點頭,卻是不着痕跡的看了一眼被柳府家丁端在手上的錦盒。

呵!她可是提醒過柳湛打開的,可他不打開,卻也怪不得她了!

或者,事實上,在安謐計劃着送出這件賀禮之時,就已然十分確定,柳湛不會當衆打開錦盒,而不打開的後果……眸光閃了閃,面紗遮蓋下的嘴角,一抹邪惡漸漸的浮現了出來。

柳湛啊柳湛,不打開錦盒,你可是要後悔的呀!

而她要的,不就是想看他後悔的樣子嗎?

呵!

有隨行的家丁提醒着柳湛要抓緊時間,柳湛便也不再耽擱,帶着迎親的隊伍繼續前行,安謐在迎親隊伍之後,讓程瑛準備好了馬車,跟隨着隊伍朝着柳府的方向前行。

柳家的宅邸在整個榮錦城,無疑是宏偉的,今日的柳府在喜慶之中,更是顯得威儀。

柳府門口,覈對請帖的下人忙得不可開交,卻也不敢有絲毫的疏漏,來柳府的人絡繹不絕,每一個人的手上,皆是帶着價值不菲的賀禮。

柳府的大廳內,柳家老爺柳鉉熱絡的招呼着賓客,今年隨時柳鉉六十大壽,可柳鉉無疑是保養得極好的,那模樣看上去,最多不過五十歲的樣子,此刻的他,人逢喜事,更是神清氣爽,看上去得意非凡。

柳夫人站在她的身側,尊貴溫婉,卻又不失當家主母的幹練,而她,在賓客女眷的恭賀吹捧聲中,進退有度。

“都說柳老爺對柳夫人甚是疼愛,果真是不假的。”

“那是,你看看啊,那些個男人們哪一個不是三妻四妾,唯獨柳老爺,家財萬貫,卻只寵着柳夫人。”

“柳夫人,快些教教她們這些小輩,要如何才能拴住男人的心吶?”

衆女眷附和着,柳夫人依舊是那般優雅的笑着,但沒有人察覺到在那笑容之下,卻是有冷漠與恨意交織,心裡更是諷刺,獨寵她一人麼?

那那個女人的兒子是怎麼來的?

不過,這些她自然不會在外人面前表露出來,心裡有多恨,有多狠,她眉宇之間的笑容便又多無懈可擊,“哪有什麼可教的啊?我家老爺不是貪念女人身體的人,我這個做妻子的也只是守好一個妻子的本分,生兒育女,相夫教子,替老爺打理好這個家,我的心意和對柳家的付出,老爺是看在眼裡的,倒也不忍心讓我被那些妾室的勾心鬥角所煩心。”

至於那個女人和她的兒子麼?哼,她不會讓他們有機會出現在世人的面前!

衆女眷聽了,又是一番熱絡的奉承附和。

“老爺,夫人,少爺的迎親隊伍已經到了街角,快抵達府邸了。”

正此時,柳府的管家匆匆的進來通報,一下子,整個大廳更是熱鬧了起來,原本坐着的立即起身,柳鉉和柳夫人也激動的站了起來,吩咐着下人,“快,快,吉時快到了,快些準備一下,少爺一將新娘迎進來,就立刻拜堂。”

下人聽了,忙有條不紊的準備了起來,柳鉉和柳夫人理了理衣裳,坐在了主位上,周圍的賓客也都各自站在兩旁,讓出了一片大大的空處。

不多久,柳湛便將安心荷迎了進來,跨了火盆,按照習俗行了禮,新郎新娘二人這纔到了大廳之中。

安謐依舊是輕紗覆面,看着二人行了這些禮,自始至終,她的臉上都帶着一絲輕諷的笑。

“這身打扮,你說,有多少人認得出,你便是安府的二小姐安謐?”

突然,身後一個戲謔的聲音低低的響起,安謐微怔,一回頭,果然看到那男人似笑非笑的臉,不是柏弈又是誰?

柏弈重新打量了安謐一遍,方纔遠遠望見,她的臉上雖是蒙上了面紗,但單單是這雙眼,他就認出了她來,微微皺眉,自己對她……是不是太瞭解了些?他們相識可不久啊!

眸光微閃,柏弈看向某個方向,復又開口道,“你說……青嵐會如本王這樣,一眼認出這樣的你麼?”

安謐蹙眉,心想他突然提起青嵐幹什麼?還未待她回答,耳邊又響起了他渾厚充滿磁性的聲音,“唔,本王猜,他認不出!你說呢?”

說罷,依舊是沒有等安謐有任何反應,便轉身,朝着另外一邊走去,轉身之際,嘴角上揚的弧度又大了些許,他也想待在安謐身邊啊,可……他此刻若在安謐身邊,難保不會讓青嵐起疑,進而認出安謐來。

私心裡,他不想讓青嵐看到這般迷人的安謐啊!所以,他也只能忍忍,遠遠的看着安謐了,至於相處……來日方長嘛!

此時的他,卻沒有察覺到,另外一雙眼,卻是瞧見了他方纔的舉動。

自從進了柳府大門,東臨王的視線就有意無意的留意着某人,他來榮錦城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他本是爲了老三而來,卻到現在還沒有和老三打過照面,今日,他們兄弟該聚聚了,除了老三或許還有老大。

留意到他的三哥靠近了某個女子,這怎能讓他不讓他警惕。

可是那個女子是誰?

猛然,微風吹起那女子的面紗的一角,東臨王的身體卻是一怔,雖然只是一瞬,也僅僅只有一個側臉,可是,他卻已經認出了她來!

腦中浮現出一個女子的身影,那日在城門街道上的女子,方纔在安府門口的身影,和目光中那白紗覆面的神秘姑娘漸漸重合,東臨王嘴角不自覺的揚起一抹笑意。

安謐,那個安府的二小姐?

呵!有趣!

方纔還在安府的千金小姐,此刻搖身一變,卻成了柳府參加婚禮的神秘女子,這怎能不讓他心生好奇?

更何況,她還戴着面紗,是不想讓人認出她嗎?她要幹什麼?

越是想,東臨王心中的興趣便越是濃烈,甚至沒有再去留意他的三哥,目光緊鎖着那一抹白色的倩影。

“新郎新娘一拜天地!”大廳中傳來喜婆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眼底閃過一抹奇異的光芒,東臨王大步走進了大廳,刻意靠向了安謐所在的方向。

大廳中,所有人都圍觀這新郎新娘拜天地,安謐站在一個不起眼的地方,卻是能夠將整個大廳的情況都納入眼中,瞥了一眼柳湛神色之間的得意以及柳夫人臉上那優雅端莊的微笑,安謐眼底閃過一抹詭譎,好戲,是該開場了呢!

腦中浮現出前世的一幕幕,安謐眸中的笑,多了幾分陰沉。

等會兒,這二人,是否還會像此刻這般高興?

扯了扯嘴角,安謐越發期待接下來要發生的一切,柳湛,柳夫人……我安謐的大禮,你們可要好好享受!

那廂,柳湛迎着衆人的視線,牽着紅菱另一端的安心荷,二人跪在地上,準備行禮,拜了天地,拜了高堂,一切進行的都十分的順利,等到夫妻對拜之後,便是禮成,安心荷便如願成了柳湛的妻子,而柳家也名正言順的掌握了安心荷一手的繡技。

“夫妻交拜……”

柳湛和安心荷相對而立,可還沒有來得及拜下去,卻是有人開口喊道,“不能拜,他們絕對不能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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