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云溪舉着的杯子毫無徵兆的落下,眼神一凜,回味着他話中的意思,漫不經心道:“我們很熟嗎?”
“難道我們不是朋友?”狹長的鳳眸眯起,墨天的薄脣吐出一口氣道。
韓云溪臉色微微一頓,對上他熾熱的目光,不自主的別開過去,沉默不語。
墨天深深的看了眼韓云溪,扯脣道:“他已經對你沒有任何威脅,你大可一劍殺了他。”
韓云溪一怔,挑眉道:“你跟蹤我?”
“恰巧路過。”墨天眸子劃過一抹光華,淡淡道。
韓云溪信他纔怪,沉吟片刻道:“你武功很高麼?”
想想上次阿若山的刺殺,她就應該看出來的,自己的警惕性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差了?竟然連他跟蹤自己都沒有發覺。
還是他隱藏的太好,所以纔沒有發現?
再看墨天時,眸光就帶着一抹複雜,說不上來是什麼情緒
。
墨天薄脣一勾,狹長的鳳眸裡流淌着一抹溫柔,恍若不在意道:“防身而已。”
韓云溪眼珠子一轉,心中腹誹,防身用的着這麼高的武功麼,她纔不信,只是防身這麼簡單。
“妙夢是你的人?”韓云溪冷不丁的說出這話。
墨天微微一笑,修長的指節轉動着手中的杯盞,目光似是落在韓云溪的身上,又或是落在她身後的窗櫺上,輕描淡寫道:“你何必這麼執着與她是誰的人?”
“爲什麼?”韓云溪目光驟然變冷。
若真的是他的人,那麼他這個人實在過於強大,自己所做的一切無不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她忽然覺得眼前的這個人可怕之極,就好像知道自己要做什麼一樣,然後暗中把那些東西送到她的面前。
“你要知道,我對你從無惡意。”墨天溫潤的聲音落在韓云溪的耳朵裡,卻成了另外一種意思。
對上他平靜的目光,韓云溪定定的看着他,清淺一笑,垂眸看着面前的杯盞道:“我豈不是又欠了你?”
墨天的眸光帶着一絲寵溺,嘴角勾了勾,就是讓你欠的還不清最好!
剛出‘醉香樓’,韓云溪便與墨天分道揚鑣,各自而去。
走在天色已黑的街道上,韓云溪蹙眉不語,她越來越想不明白,墨天何以這麼助她,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就好像是他安排好的一樣,她不得不欽佩他的心思縝密。
像這樣的人,對於那高高在上的皇位也是渴望的吧。
突然,不知道從哪裡來竄出來一個毛頭小夥子直直的撞上了韓云溪,那人速度太快,她來不及閃躲,左手臂就這樣被他撞上。
腰間的袖袋就這樣落在地上,在夜幕初臨的街道上發出輕微的響聲
。
“喂,你撞了人就想跑?”昭夕叫道,卻發現早已經不知道那個人去處。
韓云溪盯着那人離開的方向看了半晌,直到昭夕把袖袋撿起來遞到她的手上,她纔回過神來。
檢查一番,發現裡面的玉佩並未碎掉,心底隱約鬆了一口氣。
她沒忘記那個人離去時投來的目光,這個人分明是故意的,否則根本不可能這麼快隱匿在夜幕中。
“小姐,小姐,你怎麼了?”昭夕驀地發現了韓云溪的不對勁。
韓云溪只是淡淡的看了眼手上的袖袋,並不說話,那個人是衝着自己的玉佩而來,只是她現在不明白玉佩上到底有什麼秘密。
就在她愣神的時候,聽的一陣喧譁聲傳來,“殺人啦,殺人啦..”
韓云溪一怔,順着聲音尋了去,正是墨天離開的方向,不知爲何,她快速的往那個方向飛奔而去。
留下昭夕在後面緊追慢趕,可是哪裡還有小姐的身影?
韓云溪去到時,只見一個黑衣人正跟墨天打鬥,臨窗不知誰家種的花草,被激揚的劍氣波及,片片碎葉在風中翩翩起舞,鋪天蓋地的寒芒中,有道劍刃直撲墨天眉心而去。
“小心。”韓云溪失口叫道。
墨天微微分了一下心便跟他繼續對峙起來,氣勢如虹,安然自若的跟他對打,手中的天蠶錦與對方的長劍纏繞在一起,糾纏不清。
也正因爲這個,迫使他撤劍,護着自身安全要緊。
墨天渾身上下散發着凌厲的冷意,手中的天蠶錦在那人身上游走,那飄揚起來的花瓣紛紛飄落在地上,帶來點點幽香。
韓云溪回眸撞見一汪幽深的眸子中,只覺身體冷意四竄,那日街上遇到的人,可不就是他!
雖說他現在是黑紗蒙面,但是那雙眸子散發出來駭人的冷意,她決計是不會認錯的,可是,爲何他要來刺殺墨天?
難道,他是殺手?
那個人肩膀被墨天的天蠶錦所傷,頓時血流如注,他連眉頭都沒皺一下,繼續戰鬥
。
聞訊趕來的王府侍衛很快加入戰鬥,看着凌山滑溜的身姿,韓云溪微訝,也對,能在墨天身邊的人,有幾個武功遜色的?
這些個侍衛個個驍勇善戰,很快黑衣人便寡不敵衆,無力招架起來。
這時候,不知道從哪裡放出一枚霹靂彈,騰的一下空中升起一團煙霧,待到煙霧瀰漫時,黑衣人已經不知所蹤。
墨天收起手中的天蟬絲便往韓云溪身邊走來,“你怎麼來了?”
韓云溪對着黑衣人離開的方向看了下,目光緩緩移向墨天道:“想要你命的人可真不少。”
“的確不少。”墨天薄脣微揚,漫不經心道。
韓云溪擡眸,撞進墨天幽深的眸子中,只覺他的眸底深邃,深不見底。
凝視着眼前的墨天,韓云溪一時被他的目光癡纏住,一時無法自拔。
墨天身上的冷冽已經褪去,嘴角牽起一抹柔和的笑意,吩咐凌山準備好馬車,執意要送韓云溪回去。
那邊,大夫人醒來的時候,聽聞韓清羽被送往西山,心口鬱結不已,一雙眼神也變得極爲空洞起來。
沒想到事情竟然變成這樣,與她來說,不論怎麼樣都是一個沉重的打擊。
從醒來之後一直到現在,她都是恍恍惚惚,面無血色。
猶如失了魂一般整個人憔悴無比。
想着她曾經無上的榮耀,就在這麼一天的時間全部回到原點,她心有不甘,心有不甘啊!
緊緊攥緊手中的帕子,眸光如碎了一地的冰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