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樑彧的手段,很快盤查出黎茗煙是被人捅了匕首之後,才被人移到那個房間中而去,目的就是爲了嫁禍云溪。
雖然還沒有十足的證據證明云溪的清白,但是樑彧卻不放過任何一絲蛛絲馬跡,天知道這一天的時間,他掉了多少頭髮,操碎了多少心。
云溪在黑暗之中不知道昏迷了多久,剛勉力睜開眼睛,就覺得眼睛乾澀,渾身痠痛。
舟車勞頓,再加上身體上的痠痛,以及昨天酒中的迷藥,更加虛弱無比。
渾身的力量也變得虛無縹緲起來,整個人猶如躺在棉花之上,沒有任何的着力感,丹田之處更是空無一息
。
這樣的她,真是沒有任何能力逃出來呢?
沒有了武功,等於鳥兒沒有了翅膀,心有餘而力不足。
記得剛進入刑部大牢,便被乍然而顯的琴聲饒了心神,還沒來得及看清楚來者何人,便就這樣暈倒。
醒來之後,就是身在這裡。
這裡是哪裡?
只感覺應該是在馬車之上,只覺馬車行的十分穩重一點都沒有顛簸的感覺。
猶在詫異中的云溪挪動了一下僵硬的身體,環顧一下四周,可惜周圍漆黑,伸手不見五指。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就在她想要看清楚身在何方之時,忽然感覺到周圍空氣中閃過一陣陰冷之風,有風便說明這裡並不是密封。
就在她想要站起身來時,感覺到身邊傳來沉緩的呼吸之聲,云溪心中一怔,這個裡面竟然有人!
就在這個時候,厚重的簾子掀開,一道刺眼的光線襲來,云溪用手遮擋一下乍然而來的刺眼,良久之後才放下手,擡眸便看到眼前的軟榻上正斜躺着一個人。
淡淡的眉峰,如遠山疊巒,長長的睫毛如兩把小扇子一樣蓋在眼睛上。
豐潤的脣,淡淡的粉色,讓人直覺一碰就會溢出水來,精緻玲瓏的五官,嬌豔嫵媚,直媚得驚天地,泣鬼神,慘絕人寰,讓人恨不得毀了他的容。
完美的五官,竟然讓她覺得不像凡世中的人一般,恍若這個人的出生便是上天的眷顧一般。
然而,看慣了身邊美男出入的云溪,對於眼前的人,並無特別多的感覺。
面前人的美不同於西江月的慵懶之美,更加不同於墨天的魅惑之美,而是一種遙不可及的清雅,帶着點點的哀愁。
這樣的人,居然還會有哀愁?
就算經年以後,云溪都清楚的記得,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穿着一襲妖豔的紅色華衣,衣服上繡着張揚的紋理,一隻靈狐悄然躍上他的肩頭,那個時候,正巧熹微迷離的陽光從馬車窗櫺中斜射進來,灑在他的身上,濃密的睫毛留下淡淡的陰影,讓他的眼睛顯得帶着一種迷幻的美
。
云溪一怔,看着他眼底的憂鬱,不知怎麼的自己的心竟然瞬間涌起一抹難以言表的殤。
云溪就這樣呆呆的看着他,看着他那格外深邃的眸底散發着的淡淡憂傷,她真想走上前去撫摸一下那格外憂傷的眼眸。
卻發現自己竟然擡不起手,渾身的力氣好似被人抽走一般,她驀然知道,原來一個男人太過美麗,也是一種罪過。
如果她沉浸在其中,更是一種罪。
她收了收心神,鳳眸微眯,淡淡道:“你是誰?我爲什麼會在這裡?”
聞言,那位清雅的男子嘴角動了動,露出一抹格外冰冷的笑意,“我只是半路上救了你而已。”
半路上救了她?
云溪相信纔怪!
雖然從他眼底看出了一絲冷漠,然而在看到他的笑容時,她還是沒出息的愣住了,雖然早已經看慣了美男子,不管是墨天還是西江月,亦或是墨辰,哪一個都是讓人垂涎欲滴的人。
卻沒有任何一個有着眼前男子眼底的濃濃憂傷,就彷彿那萬丈懸崖上的空谷幽蘭,心隨他動,美的讓人移不開眼睛。
雖然她早已經被各路美男薰陶過,然而在面對眼前的絕世美男時,還是迅速的調整好自己的心態,眼睛掃視一圈,視線移到他身後,竟然是一個華麗之極的馬車,上面的東西應有盡有,看樣子就像是將家搬出來一樣。
不得不承認眼前的男子極爲會享受之人。
待她看到小几之上放着的那把劍之時,云溪訝然不已,風吟怎麼會在這裡?“它怎麼會在這裡?”
“你認識那把劍?”那個人的聲音像幽蘭一樣,溢滿整個馬車,漫不經心的看着那把劍道
。
云溪點點頭,擡眸對上他的視線時,連忙又低下頭來,這一刻,她竟然發覺自己無法直視對方的那一雙憂鬱的眼神。
只覺再看下去,整個人也變得憂傷起來。
這個人,當真有種攝人心魄的魅力。
“這把劍是我的,怎麼會在你這裡?”云溪問出心底的疑惑。
紅衣男子聞言,深邃的眸底閃過一抹玩味,眉頭輕揚道:“你說,它是你的?”
云溪聽之,點頭道:“的確是我的。”
她想了一下,繼續道:“說了你可能不信,這把劍的確是我的,它就放在我的房間中,不知爲何會出現在你這裡?”
“放肆。”
此時云溪滿腦子都是疑惑,冷不丁聽那個人的冷呵之聲,眉心一跳。
不過既然這個人能抓住她,風吟又出現在他的手中,那麼這個人一定不簡單,說不定就是爲了自己的玉佩而來。
想到這裡,連忙翻了一下袖袋,摸到那個熟悉的東西,她長舒了一口氣,還好,玉佩還在。
那個人沒忽略掉她的小動作,嘴角微彎,閒閒道:“你說劍是你的,你可有什麼證據?”
證據?
云溪一怔,目光微冷的看了一眼眼前的人,她比較想知道的是眼前的人怎麼取得這把劍,這把劍又是如何離開韓府出現在這裡?
念及自己的遭遇,她發現自己也變得愚蠢起來。
聰明一世,糊塗一時,明知道慕容敏不是什麼好人,卻偏偏答應她的相邀,落得現在這個下場。
看着眼前的男子,她嘴角含笑,擺正自己心態,“我能打開這把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