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洗打扮完,沈玥用了些早飯,就去寧瑞院給老夫人請安,順帶給她把脈,然後稟告老夫人,她要去蘇家一趟。
老夫人就道,“不是身子不適,不宜進宮嗎,祖母知道你是個有主意的,但最好不要給人留話柄,蘇家晚一日再去吧。”
沈玥就道,“祖母,我有分寸的,祖母心平氣和的歇着就行了,我先走了。”
不等老夫人再說什麼,沈玥就福身退出去了。
老夫人嘆息一聲,也就不管她了。
沈玥不去參加宮宴,但大夫人和沈瑤卻不會放過這麼難得的機會,衣裳挑了一套又一套,忙的不亦樂乎。
沈玥坐上馬車,直奔去蘇府。
蘇家和沈家不在一個方向,所以離的有些遠,穿了兩條鬧街,在馬車裡顛簸了小半個時辰纔到。
去的時候,時辰不早了,吳家請的媒婆早到了。
看到沈家馬車停下,蘇府的下人高興的大叫,“快去告訴姑娘,沈大姑娘來了!”
蘇家上下是盼星星盼月亮,希望沈玥能來給蘇子嫺作證,如今把人盼來了,能不高興麼?
等沈玥到二門的時候,就看到蘇子嫺了。
憔悴消瘦的模樣,嚇了她一大跳,比在東平王府時,消瘦了好幾圈。
看到沈玥,蘇子嫺像是一下子找到了主心骨,把她抱住了,抱得緊緊的,哭道,“我就知道你會來,我就知道你會來……。”
沈玥拍着她肩膀道,“我這不是來了嗎,別哭了,有什麼話等打發媒婆走了再說。”
蘇子嫺這才鬆開沈玥,抹着眼淚,破涕爲笑。
她拉着沈玥去正堂。
蘇老爺和蘇夫人正陪着媒婆周旋呢,雖然心裡恨的恨不得拿掃把將人轟出去,可爲了蘇子嫺,還是儘量忍耐。
因爲,他們也摸不準沈玥是不是真的會來,穩住媒婆,才能穩住吳家,才能拖延時間,想到好的應對之策。
蘇子嫺拉着沈玥進屋,老遠就喊道,“娘,沈大姑娘來了。”
蘇夫人還沒見過沈玥,卻是見過她娘柳氏的,只覺得兩人太像了些,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不過兩眼之後,她就把眸光挪到沈玥身後跟着的秦齊身上。
一身黑衣勁裝,再加上冷酷的表情,想不招人眼球都不行。
沈玥也沒想到秦齊會大大方方的跟着她進蘇家,以前都是躲在暗處的,不過在明在暗,對她來說,並不重要。
媒婆看到沈玥,眉頭皺了下,她還記得第一次來蘇家時,蘇大姑娘說那荷包她送給沈大姑娘了,要找她來作證。
只是一連過去五天了,都沒來,沒想到今天居然來了。
沈玥的流言,媒婆聽得太多,見到沈玥,她起身見禮道,“這位就是名冠京都,即將嫁給煊親王世子的未來煊親王世子妃沈大姑娘?”
媒婆臉上塗着厚厚的胭脂,離的不算太近,都能聞到一股濃濃的香粉味,過猶不及,有些刺鼻了。
沈玥笑道,“要是明兒媒婆拿着我的荷包去沈家找我,我還真不一定能嫁給煊親王世子了。”
媒婆聽得一愣,隨即笑道,“沈大姑娘說笑了,您是煊親王世子的人,誰敢打您的主意,嫌命太長了還差不多。”
沈玥瞥了眼媒婆,不要和媒婆耍嘴皮子,那是死的都能說成活的人物,沈玥開門見山道,“落到吳二少爺手裡的荷包,是蘇姑娘送我的,被我不小心遺失了,請還給我。”
沈玥說着,半夏就把手伸了。
媒婆瞥了半夏伸到她跟前的手,笑道,“吳二少爺的荷包,是蘇姑娘送的,絕不是沈大姑娘遺失的那個。”
“你說不是就不是?”沈玥冷聲問道。
沈玥聲音突然一冷,眼神露了些威嚴,媒婆看了她一眼,就把頭低下了,但要她鬆口,那不可能,“不是我說不是,是吳少爺說的,而且也很顯然,荷包雖然繡的精緻,但並未署名,要是荷包不是蘇姑娘送的,而是撿來的,又如何知道是出自蘇姑娘之手?”
媒婆一反問,沈玥也啞然了。
不過一瞬間,她又笑了。
媒婆說這麼多,反駁了她,也暴露了吳家是有備而來,當初蘇子嫺的荷包遺失,絕對不是丟了那麼簡單。
可那一路,誰有機會拿到她掛在腰間的荷包呢?
沈玥在回想,秦齊在一旁,已經笑了。
沈玥看着他,結果秦齊朝媒婆走過去,一言不吭,直接把媒婆拎了起來,像是拎小雞似的拎了出去。
簡單粗暴。
蘇子嫺嚇住了,望着沈玥問道,“這是要做什麼?”
沈玥搖頭,他也不知道啊,“跟去看看。”
沈玥雖然是在二門見到蘇子嫺的,但她們是在正堂見的媒婆,離大門不遠。
秦齊拎着媒婆,直接走到大門口,然後丟了出去。
重重的砸在青石地面上,疼的媒婆都揪成了一團,連連哀嚎。
蘇家大門前,迅速圍了一圈看熱鬧的人。
有眼尖的,認出媒婆,道,“是劉媒婆。”
“竟然被扔了出來,不知道給蘇姑娘說的是什麼歪瓜裂棗?”
衆人議論紛紛,指指點點。
媒婆帶了個小丫鬟來,那小丫鬟趕緊扶她起來,可是媒婆有些胖,小丫鬟拉了半天,愣是沒把媒婆拉起來,自己還累得氣喘吁吁的。
劉婆子氣壞了,“還沒有我劉媒婆說不成的媒!蘇姑娘和吳二少爺情投意合,私定終身,有蘇姑娘親手繡的荷包爲證,吳家想給蘇姑娘一個清白名分,竟然傻的不要,還打人,還有沒有天理了?”
劉婆子嚷嚷的很大聲,圍觀的人都聽見了。
那些不明經過的路人,竟信以爲真,然後數落蘇子嫺不檢點。
蘇子嫺臉白如紙,要不是丫鬟扶着,她都能癱軟在地。
沈玥看着劉媒婆,似笑非笑道,“我已經說了,那荷包是我的,有膽量,你讓吳二少爺去沈家下聘。”
“你,你顛倒黑白!”
媒婆叫道。
秦齊下了臺階。
媒婆看到他,就渾身顫抖,怕秦齊再丟她一回,到時候只怕骨頭都要碎了,再不敢說話,趕緊扒開人堆,一瘸一拐的跑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