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就可以篤定她不會這麼做,不過她專門制了這麼幾瓶子只合適太后用的藥,當真是絕妙之極。
這一回,崇祖侯夫人是栽了大跟頭,煊親王世子妃反倒一點懲罰都不用受。
這麼巧妙的手段,不說藥膏傷人了,就是氣都把人氣死了。
皇后看沈玥的眼神帶着讚賞。
沈玥說的這麼鎮定,皇上就知道她有十足的把握,他看着太醫道,“這藥膏,太后用有沒有什麼問題?”
太醫搖頭,“臣不知,但臣也相信世子妃不會給太后下毒。”
皇上抖了抖龍袍,看着太后道,“這藥膏,世子妃是專門給太后調製的,太后用了有問題,才能定她的罪,旁人用出了什麼問題,可怪罪不到世子妃頭上。”
沈玥看着太后道,“顧姑娘用了兩天藥膏就出問題了,太后只需塗兩天,就知道我有沒有害太后的心了。”
太后眉頭緊鎖,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她還能不知道,她們聯手算計沈玥,結果被沈玥給將計就計了。
太后也是聰明人,她道,“這藥膏旁人用有問題,哀家用卻不會,這麼說來,哀家身體內有解藥了?”
至於什麼解藥,不過就是慣常吃的東西,照樣給顧芷雲服用,應該就無恙了。
沈玥嫣然一笑,很好心的提醒太后,已經好心辦壞事了,不要再錯上加錯了,“有些藥,先服用和後服用,效果天差地別,甚至有可能起反作用。”
所以,你們想要救顧芷雲,只能求我。
除此之外,別無她法。
當然了,你們要顧及臉面窮折騰,與她無憂,就是顧芷雲要多受罪,僅此而已。
輕飄飄的語氣,能氣死一頭牛了,何況是人了。
太后臉色鐵青,“哀家在這深宮內苑待了半輩子了,竟然被你一個黃毛丫頭給算計了。”
沈玥無語,到底誰先算計的誰啊,當着皇上的面,就敢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了,還要不要臉了。
沈玥可不是好欺負的,既然和太后說撕破臉皮了,那就掰的徹底點吧。
沈玥擡眸,清澈的眸底有些受傷,像是叢林裡受了驚的麋鹿,“我給太后調製的藥,是最好的去傷疤良藥,太后急需,我也沒有耽擱片刻,一回王府就調製了給太后送來,太后卻對我用了算計兩個字,未免也太叫人寒心了。”
太后氣的嘴皮子都哆嗦了,可以說她自打進宮,到如今也有幾十年了,還沒有遇到過沈玥這樣難纏,把她氣個半死,卻毫無還手之力的人。
一時間,太后氣的說不出來話,太醫站在一旁,生怕太后氣撅過去。
沈玥的裝傻裝弱,看的皇上都想笑,這一手綿裡藏針,實在不容人小覷了。
皇上今兒是真高興,邊關告捷,而且王爺特地寫了奏摺替沈鈞請功,沈玥的藥,初略估計,已經將幾百近千的將士從鬼門關拉了回來。
纔開戰沒多久,就已經救了這麼多人了,這一場戰打下來,救的人就更多了。
這份功勞,雖然王爺已經替沈鈞請了侯爵,但皇上高興,還是想好好賞賜沈玥,雖然她什麼也不缺。
見大家都不說話,沈玥就道,“沒事了,那我就回王府了。”
她福身要告退,崇祖侯夫人急了,她一走,那她女兒怎麼辦?
崇祖侯夫人祈求的看着太后,“太后,芷雲她……。”
太后早不想管着爛攤子了,心裡惱崇祖侯夫人極了,要不是她們事多,她何至於被一個小輩抵的下不來臺,但是沈玥如此裝傻充愣,借她的手算計人,這口氣,太后咽不下去。
太后一生氣,就拿身份壓人了,她看着沈玥道,“藥膏的事,哀家不追究,但芷雲的臉是用了藥膏才紅腫的,你給她治臉。”
總算說到正題了,沈玥笑道,“我不想給她治臉。”
回答的乾脆利落,絲毫沒有給太后留面子。
太后拍桌子了,“哀家的命令,你敢不聽?!”
之前是算計,現在又要拿身份壓人了嗎?
沈玥看着皇上,她緩緩跪下,道,“皇上,請您給臣婦做主。”
她這一跪,倒把皇上跪懵了,方纔不還口舌伶俐嗎,怎麼就要他幫忙了?
這麼點小事,用的着他出手嗎?
皇上看着沈玥,問道,“做什麼主?”
沈玥就道,“皇上,太后上回傳召我進宮,是因爲我的丫鬟打碎了太后賞賜給敏柔郡主的玉鐲,要杖斃她,我不忍心,想辦法搭救於她,出宮之後,我就讓人去美人堂查碎玉鐲了,美人堂很確定的說,崇祖侯府和敏柔郡主都沒有送過碎玉鐲去修。
敏柔郡主當衆欺騙太后,我的丫鬟也說她摔倒並非有意,是被人算計的,那天,在鬧到太后跟前之前,顧側妃和敏柔郡主曾找我私了玉鐲一事,讓我拿藥膏換丫鬟的命,我給人治病,只憑喜好,我不願意給顧姑娘治臉,所以沒有同意。”
沈玥的聲音在大殿內迴盪,顧側妃臉一陣陣發青。
她沒想到沈玥會去查碎玉鐲,而且這一把火會燒到她女兒身上。
欺騙太后,這罪名不輕啊。
顧側妃撲通一聲跪下,道,“皇上,玉鐲是真的碎了,沅柔沒有撒謊。”
方纔不是挺能說的嗎,現在怎麼慫了?
沈玥心底冷笑一聲,道,“敏柔郡主說玉鐲送去美人堂修了,是我親耳聽見,當時大殿內還有丫鬟在,都聽見了,難不成是美人堂在撒謊?我想美人堂還不敢騙煊親王府吧。”
皇后就道,“那玉鐲到底有沒有送去美人堂修?”
顧側妃怎麼敢承認沒有呢,只道,“那天,我們急着回王府,玉鐲是交給崇祖侯去修的,說是送去美人堂,到底有沒有送去,我也不清楚……。”
崇祖侯夫人趕緊出來打馬虎眼,“玉鐲是送我的陪嫁鋪子裡修的,沒有送去美人堂。”
沈玥赫然一笑,之前還懷疑玉鐲沒有碎,如今她是篤定了,她看着皇上道,“我現在懷疑太后賞賜的玉鐲壓根就沒有碎,只是我不給顧姑娘治臉,所以拿丫鬟的命威脅我,我要親眼見到那碎玉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