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北順着聲音看過去,是一個五十來歲的中年男子。
那中年男子明顯不知道秦北的身份,纔會說出這種話來。
不過這也不能全怪他,上千畝的場地,放在誰身上,也不是輕易能拿得下來的,就算是裘總那等人物,恐怕沒有個一年半載的準備,也絕無可能。
但現在這個年輕人,一開口就說找到了上千畝的場地,這不是開完笑嗎?
什麼時候京華市的地皮這麼不值錢了?
小夥子,你要知道,在今天之前,你還是靠着裘總的提拔,裘總的贈送,纔有了一層寫字樓作爲辦公地點!對於這種好高騖遠的年輕人,這中年男子劉叔,真是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裘明月馬上打圓場道:“劉叔,這位秦先生,是我們未來大健康產業的老總。”
中年男子劉叔稍稍愕然了一下,旋即笑了起來,道:“我應該叫你一聲秦總對吧?哈哈,秦總對不住了,你實在是太臉嫩了,難怪我會看錯。秦總,要我說啊,裘總賞賜給你的這一層寫字樓,面積已經不小了,作爲初期剛開始籌備的公司,好多公司得發展十年以上,纔能有這麼一層寫字樓作爲辦公場所,你一起步就能得到這麼一層寫字樓,裘總着實是是在有些太看中你了。”
“至於什麼上千畝地,你覺得這現實嗎?且不說別的,僅僅是基建問題,就足以把你從裘總那的道的投資全都拖下水了!”
這中年男子劉叔,話表面上說的客氣,但實際上一點都不客氣。
根本就沒有把秦北看在眼裡。
處處流露着,“你這一切都是裘總賞賜給你的”這種觀點。
秦北也不生氣,衝着劉叔笑了笑,問道:“我有一個疑問,請問這位大叔,你是我們公司的員工嗎?”
劉叔道:“暫時算是吧,我是裘總特意調派過來,幫你們做初期策劃的。我先說好啊,雖說是有幫忙的情分在內,但我在這邊工作的這幾個月,工資和獎金你一分錢都不能少了我的。”
秦北笑着,擺了擺手,道:“滾。”
衆人都是一愣,劉叔更是錯愕的道:“你說什麼?”
關鍵是秦北這個滾字,是笑着說出來的,讓劉叔幾乎以爲自己聽錯了。
“我說,請你用比較圓潤的方式離開,簡單說,就是,滾。”秦北依舊臉上帶着笑容說道。
裘明月試圖打圓場道:“劉叔是業內最爲厲害的策劃師,在整個京華市來說,大部分策劃師,其實都是劉叔的徒子徒孫——”
秦北冷冷的看了裘明月一眼,道:“這和我有關係嗎?”
裘明月被他問的一愣,之前秦北給裘明月做治療的時候,裘明月對秦北的印象和感官還是相當不錯的,沒想到秦北卻有這麼果決的一面。
“可是——”裘明月還想說些什麼。
秦北直接打斷道:“我需要的是員工,不需要在我面前指手畫腳的人,也不需要任何人的恩賜,我肩膀窄,承受不起——劉叔是吧,還等什麼呢?!”
劉叔一張老臉,憋的通紅,怒氣衝衝的道:“我是裘總調派過來的!你沒有權利趕我走!”
“是嗎?”秦北冷笑道,轉臉看着蘇小貝,道:“把合同翻出來,告他裘定嶽違背合約精神,然後把合同銷燬!我們走!”
說完,轉身衝着會議室的大門走去。
劉叔冷笑道:“出了這個門,你就別回來!裘總付出了一整層的寫字樓,一億五千萬的資金,你一點都別想得到!”
“可惜,你說了不算!”秦北冷笑道:“這次裘定嶽不拿出翻一倍的投資來,我還不帶他玩了呢!”
“翻一倍?你當你是誰啊?”劉叔繼續挖苦說道,裘明月見狀不妙,連忙攔在秦北身前,對劉叔板着臉,冷冷的道:“我最後在叫你一聲劉叔,現在請你滾出去!”
“你——裘明月,連你父親都不敢跟我這麼說話!”劉叔怒衝衝的說道。
“他不敢,不表示我不敢,滾,請你以圓潤的方式離開!我們真不需要指手畫腳的人!”裘明月冷冷的說道。
“裘明月,你別得意的太久!你不過是裘總一個外室的庶女,居然敢在我面前這麼說話!誰給你的膽量?裘總真是失心瘋了,會選擇培養你這麼一個庶女!”劉叔陰狠的說道。
裘明月憋的俏臉通紅。
這是裘明月內心的痛,她一直試圖忘記自己的出身,但沒想到還是被劉叔把傷疤給赤果果的撕開了。
卻在這時,但聽啪的一聲脆響。
緊接着,啪啪啪!
秦北衝上前去,左右開弓,直接給劉叔臉上扇了好幾個嘴巴子。
“我忽然不想走了,打電話把裘定嶽喊過來,問問他究竟想幹什麼!”秦北厲聲說道。
“你,你居然敢打我?”劉叔捂着臉,幾乎被秦北直接打暈了,所以慢了半拍。
秦北懶得跟劉叔說話了,直接一腳把他踹翻在地上。
動手?老子還動腳呢!
裘定嶽就在裘氏大廈。
正在主持一個例會。
接到蘇小貝的電話的時候,裘定嶽遲疑了一下,纔拿出手機接聽。
“這小子,不知道又要搞什麼幺蛾子。”裘定嶽讓他的一個副總來主持理會,他自己則匆匆趕到了十二樓。
“裘總,你總算來了!這小子居然敢打我!他還忽悠裘明月,說有什麼上千畝的地盤,您給的一層寫字樓,都不能滿足他們的胃口了!”劉叔惡人先告狀,哭訴着說道。
“你今年五十多了嗎?怎麼看着就跟五六歲似的?”秦北冷笑說道,說說不過,幹架打不過,居然想到找家長告狀這種主意,也真是沒誰了。
裘定嶽一看這陣勢,問秦北道:“發生什麼事了?”
“他是你的員工,還是我的員工?”秦北問道。
“現在是你的,我已經把手續交給明月了啊。”裘定嶽疑惑的道。
秦北道:“我把他開除了——我還有個附加條件,你這邊也不許在錄用他,否則咱們的合約宣告終止。”
“你這就單方面違約了吧?”裘定嶽試探着問道。
秦北點點頭,道:“是單方面違約,但違約的不是我,是你。”
“這話怎麼說的?”裘定嶽追問道。
裘明月走上前來,小聲在裘定嶽耳邊交代了一下前因後果。
看到眼前發生的這一幕,蘇小貝總算明白爲什麼秦北堅持要求,投資的公司也好,個人也好,只給分紅權,不給決策權了。
現在秦北的公司還屬於草創階段,容易受到很多方面的影響,秦北便不是很方便執行自己的計劃,就像現在,連一個普通的員工,都敢和秦北正面硬剛,這說出來如果不是裘定嶽授意的,恐怕都沒人相信。
裘定嶽忽然走到劉叔身邊,道:“老劉啊,事情的經過我都瞭解了,你還是離開吧。”
“離開就離開,我還不想在這新公司裡受氣呢!大言不慚,說什麼有了上千畝的地皮用來開公司,上千畝,你咋不說地球都是你家的呢!”
劉叔憤然離開,走了幾步,轉身回來,對裘定嶽道:“把我辦公室的鑰匙還給我,我收拾東西回去。”
裘定嶽微笑着說道:“不用了,你的辦公室我已經給了老蔡了。”
“那可不行,老蔡的本事連我一半都趕不上,我可不能給老蔡打下手,我去把他趕走。”劉叔道。
裘定嶽道:“你沒有聽明白我的意思,我是說,你還是離開吧,我這邊公司廟小,容不下您這尊大神了。”
劉叔登時就竄起來了:“你你,裘定嶽, 你什麼意思?!在公司這麼多年,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再說了,我那如花似玉的閨女,大學剛畢業就送到你牀上當秘書了—— 不是,送到你辦公室當秘書了,你居然這麼對我!”
“劉豔如果提出辭職,我也會批准的。”裘定嶽緩緩說道。
秦北卻是聽明白了,怪不得劉叔這麼有底氣,原來是把自家閨女送到裘定嶽牀上了啊!
不過可惜的是,裘定嶽屬於那種提上褲子就不認賬的主,在商業問題面前,兒女私情什麼的,根本就沒有辦法影響到他的判斷,裘明月在裘定嶽衆多的兒女裡面,也是因爲表現比較耀眼,裘定嶽才願意給她這次機會的,但裘定嶽從沒有想過把裘明月招進裘氏集團工作,這似乎就已經很能夠說明問題了。
劉叔轉臉又對秦北喊道:“我不服!我不過是質疑了一下你沒有上千畝地作爲公司的所在地而已,你要是能證明你有上千畝地,我寧願給你認錯!”
秦北道:“我沒有給你證明的義務。”
“你——你們真要把事情做的這麼絕嗎?”劉叔憤然說道。
裘定嶽已經很是不耐煩的揮揮手,道:“保安。”
劉叔憤然轉身,“我走!姓裘的,你你給我記住你今天是怎麼對我的!”
“我一向記性不好,轉頭就忘了。”裘定嶽淡淡的說道。
劉叔差點被氣的腦中風發作。恨恨的離開。
剩下的四個策劃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眼瞪小眼。
這位秦總,實在是太霸氣了。
這分明是要搞一言堂的節奏啊。
但衆人還是低下了頭,畢竟秦北的公司前景不錯,薪資比他們之前的收入高出了至少百分之二十。
“如果有特別喜歡質疑我的決定的,現在離開不遲。”秦北掃過衆人,說道。
衆人都擺手表示沒有。
秦北這才招呼蘇小貝,把那軍營的平面圖找了出來,放在桌上,道:“公司就在這裡,按照這裡的佈局,進行具體的規劃。我並不是一個會事事都參與的老闆,但只要我參與並作出決定的事情,不允許有任何質疑,一次機會都沒有,直接開除,聽懂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