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究竟是什麼人?”白蘭度忍不住問道。
“這你可以不用管,我們只需要你的研究成果,而且會爲此支付一筆超過兩千萬美金的獎賞給你。”
年輕人淡淡的說道。
“我想聽聽第二條路。”白蘭度說道。
兩千萬美金,對於別人來說,或許是一筆鉅款。
但對於白蘭度來說 ,卻沒有太大的吸引力。
當然,兩千萬美金,對於白蘭度來說也是一筆鉅款, 如果論他的私人存款的話。
但白蘭度在自己的實驗室,能享受每年數億美金的投入,也是見過世面的人,兩千萬的資金,相對於他的研究來說,還並不足以讓白蘭度表示動心。
“第二條路,就是送你上西天。”年輕人沙啞着嗓音說道:“你知道上西天是什麼意思麼,嘎嘎嘎!”
“你爲誰工作?爲什麼要動用這麼大的陣仗針對我?”白蘭度疑惑的問道。
年輕人道:“你覺得,我會告訴你嗎?”
白蘭度啞然失笑道:“大概是不會吧。同樣是華夏人,爲什麼我之前遇到的華夏人都十分優秀,而你,卻要當一個見不得光的殺手呢?”
“哦?你見過幾個優秀的華夏人?”年輕人饒有興致的笑道。
白蘭度想了想,道:“三個。”
“第一個,便是我的合作伙伴,名叫顧傾城。顧傾城中凌俊秀,堪稱醫道一途上的絕世天才。”
“第二個,同樣也是我的合作伙伴,名叫秦北。在傳承華夏國古老醫術上,這個人,堪稱華夏第一人,無人能及。只可惜,秦先生對現代醫術,並不十分了解,是以,排在顧傾城之後。”
白蘭度並沒有注意到,他說到秦北這個名字的時候。
面前那個把他綁架過來的年輕人,眼神中閃過一抹厲色。
只是年輕人掩飾的很好,那抹厲色一閃而逝,被他很好的掩飾住了。
“第三呢?”年輕人神色有些不是很自然的追問道。
“第三,是我的一個弟子,同樣來自華夏國,他姓裘,名叫裘守藏,是我的一個朋友介紹過來的助手,跟在我身邊已經有一年左右的時間了。這個年輕人,嘖嘖嘖嘖,底子並不好,但卻是最容易被你學習的榜樣。”
聽到裘守藏這個名字,那年輕人明顯一愣,身形不由自主的顫動了幾下。
“爲什麼這麼說?”年輕人追問道。
“華夏人有一個詞語,叫做‘開竅’。起初我是不信的,但是在裘守藏身上,我確實真真切切的見識到了什麼叫做開竅。大約兩個月之前,這個年輕人,成績忽然突飛猛進,對於我講述的東西,做出了很詳細的整理,並且能提出自己的意見,這些意見,也都比較正確——他其實是最爲理解我的實驗思路的人,比秦北和顧傾城兩人都更爲熟悉!如果說我意外死掉了,他應該是最能接手我的工作,然後並把實驗繼續完成的人!”
白蘭度緩緩說道。
“先生,別跟着老東西廢話了!他分明就是在拖延時間!”有人對那年輕人提醒說道。
“不過可惜,拖時間是沒有用的,警方絕對不會注意到這裡。”年輕人笑笑說道:“你不併不知道,這次行動,其實有軍方在其中參與,你說會有警務人員干涉這件事嗎?即便是有,那也不過是做做樣子,給民衆們一個交代而已,不會動真格的。”
年輕人解釋完畢,緩緩站起身來,走到白蘭度身邊。
面具之下,露出一雙鷹隼一般的眼睛。
“你已經認出我是誰了,對不對?”年輕人語氣平淡,冷冷一笑說道。
他和白蘭度相處的時間實在是太長了,他甚至對白蘭度的性格愛好什麼的,都十分清楚。
他相信, 白蘭度對他也很熟悉,只是,白蘭度大概不會想象得到,他,會是那個內鬼!!
但聊了幾句之後,他相信,白蘭度一定也已經反應過來了。
如若不然,白蘭度不會在這種情況下,跟他講述“三個優秀的華夏人”的故事!
果然,白蘭度點了點頭,道:“你是裘守藏!!”
“嘎嘎嘎嘎……你果然認出來了!!”年輕人忍不住哈哈大笑,道:“對,我就是裘守藏!”
“你爲什麼要這樣做?”白蘭度質問道:“我自問,待你不薄!”
“對,你對我確實是不錯,我剛來你的實驗室的時候,可以說是一竅不通,你是因爲朋友的託付,對我照顧有加,讓我從一個只能打雜的閒人,一步一步成長爲你的助手,而後是得力助手,再然後,得到你的稱讚,被你譽爲最優秀的三個華夏人之一!”
“嘎嘎!但是你不知道的是,如果沒有你口中另外兩位優秀的華夏人,我大概,這輩子,會一直在你的實驗室工作下去。可惜,我知道了他們的消息!”裘守藏冷笑說道。
“看你這樣子,大概不會和秦北是朋友了。”白蘭度猜測說道。
“你以爲呢!”裘守藏反問說道。
裘守藏,裘三觀之子。
裘定嶽之侄。
當然,這只是表面上的現象。不過正是因爲這種關係,在秦北初來京華市的時候,裘守藏和秦北起了衝突,最終無奈之下,不得不遠走米國。
在離開華夏國之前,裘守藏的母親不但席捲了裘三觀的大部分家財。
還告訴了裘三觀一個他十分不願意聽到的事實。
那就是,裘三觀唯一的兒子裘守藏,其實是隔壁老王的種……
抵達米國之後,裘守藏才發現,原來,他在國內的時候,除了紈絝,基本上什麼都不懂。
但好在,出身家庭比較富有,裘守藏自幼便接受的是雙語教育,在米國交流和生活,並沒有太大的妨礙。
而比較重要的是,裘守藏的母親帶着他到了米國之後。
見到了那個四處播種的“隔壁老王”。
出於補償,胳膊老王聯繫了白蘭度,給裘守藏在白蘭度這裡,找了一個臨時工的職位,而後,帶着裘守藏的母親,四處玩耍去了。
最初,裘守藏依舊是過着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日子,每天工作量並不算大,而且比較簡單——
直到那一天。
裘守藏得知了母親意外死亡的消息!
這個消息,對於錦衣玉食的裘守藏來說,無異於晴天霹靂!
他馬上聯繫了生父隔壁老王。
換來的卻是一頓辱罵!!
“賤人生的賤種!誰知道你是不是老子的種!”
“老子給你安排了一份工作,那也是看在你媽那個賤人在國內的時候,有段時間當牛做馬的伺候老子的結果!”
“你他媽還敢跟老子大呼小叫?!”
直道這時候。
裘守藏才發現。
他母親的死,並沒有這麼簡單。
而他母親從國內帶來的,價值不菲的資產,卻隨着母親的離世,而下落不明。
其實也算不上下落不明。
隔壁老王曾經明確的告訴他。
“如果不是看在那個賤人帶了一大筆錢來米國的份上,你以爲我會帶着她一個人老珠黃滿身贅肉的老東西四處旅遊?!”
裘守藏便什麼都明白了。
是隔壁老王,把母親帶來的錢全都收爲己有之後,覺得母親再也沒有了壓榨和利用的價值之後,設計了一場“意外死亡”的事件!
但,初來米國,人生地不熟。
裘守藏縱有千般懷疑,卻無能爲力。
非但如此,在和隔壁老王電話之中爭吵過後的當晚。
裘守藏就被房東,從他暫時租住的地方給趕了出來。
爲數不多的一些衣物和日常用品,被房東隨意的丟棄在路上。
那一晚,暴雨傾城。
裘守藏在狂風暴雨之中,踟躕前行,漫無目的。
“嗨!兄弟,丟了工作嗎?”
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澆成落湯雞的裘守藏,聽到了一個對於他來說,無異於天籟一般的聲音。
透過茫茫的雨霧,他看到了一個壯碩的黑人漢子,正衝着他笑着,露出了一口大板牙:“我這有一份一次性的工作,足有兩百美金的報酬,你要不要事實?這可是米國軍方正在籌備的一項實驗工作,絕無虛假!”
裘守藏點了點頭,答應了下來。
而後,便被那個黑人漢子,塞進了一輛空間狹小的車子裡面。
送到了某個地址。
裘守藏親眼看到,那是一家實驗室,實驗室的名字叫“福克斯”。
福克斯實驗室的工作人員,給了把裘守藏帶過來的那黑衣漢子兩千美金。
黑人漢子從裡面捏了兩張百元面值的紙幣,塞進裘守藏懷裡,把剩下的一千八百美金,塞進了自己的衣兜裡面,駕車一路疾馳,跑的沒影了。
被人賣了。
但,裘守藏似乎並不傷心。
好像心早已經死了一般。
而後,一個穿着白大褂,渾身上下捂的嚴嚴實實的分不清是男是女的負責人,便把裘守藏以及另外兩名不認識的白人漢子,送進了實驗室之中。
那兩個白人漢子魁梧雄壯,身上佈滿刀疤和紋身。
狠狠的瞪着站在他們前面的裘守藏。
裘守藏會意,連忙讓出一條路來,讓這兩人先走。
在實驗室裡,兩個壯碩的白人漢子,前後接受了某種藥物的注射。
而後, 便再也沒有清醒過來。
裘守藏隱約聽到,包裹的嚴嚴實實的福克斯實驗室工作人員,僅僅是輕輕的搖了搖頭,“又失敗了……來人,拖走。”
他說的是輕描淡寫,;立刻就有兩個工作人員過來,拖死狗似的把那兩個已經僵了的漢子給拽走了。
裘守藏心想,如果就這麼死了,或許是一種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