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室裡變得鴉雀無聲，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小劉與張陽身上，等待着審訊的開始。
“咳咳，現在接着開始審訊。”
小劉面對這樣的架勢，心裡充滿了緊張，不過卻又帶着一絲興奮，剛纔張陽冷嘲熱諷的話語還在耳邊迴盪，如果自己秉公執法將他拿下，將會是對他最好的打擊。
何況看到馮嫣然對張陽的態度，讓他更有些失衡。
說白了，如果張陽就是一個痞子，一無所有，那他剛纔的話語可以說是吹牛x，自己心裡還能好受一些。
可現在他確實比自己牛x，一個痞子能有一個美女董事長的女朋友，想起剛纔他對自己說的話語，更像是一句句的諷刺讓自己無地自容。
“說吧！爲什麼要打人？”小劉開口問道。
“我剛纔已經說的很清楚了，你們有筆錄可以看一下，沒必要守着這幫媒體再問一遍。”張陽有些不耐煩的回答道。
被鍾寧寧算計自己認了，可爲什麼把馮嫣然也拖了進來，這讓她無論如何想不明白，或者說根本就無法接受。
加上一幫媒體記者那一個個亟不可待的樣子，讓他更是有種負罪感，覺得對不起馮嫣然這個丫頭。
過去他不在乎，可是現在卻開始在乎了，他不忍心讓這丫頭受一點傷害……
“剛纔我審問過對方，他們一致咬定，是你先對夜總會的小姐動手動腳，他們出來勸說，你非但不聽還動手打人，這是不是真的？”小劉目光灼灼的望着他，話語鏗鏘有力威風無比。
“對夜總會小姐動手動腳？”
“不會吧！他可是馮董事長的男朋友，怎麼可能做出這種事情？”
“正經男人誰去夜總會？馮董事長肯定不知道他去。”
……
媒體記者立刻議論紛紛，有些悄悄拿出筆記本記錄着什麼，膽子大點的則直接打開相機攝影機之類的設備。
在普通人眼裡，夜總會是藏污納垢，魚目混雜的地方，正經人肯定不會到那裡去玩，這些媒體記者自然也都這麼認爲。
“不是！”張陽冷笑着否認。
“我希望你老實配合，還有從輕處罰的機會，否則的話，一旦查明瞭真相……”
“剛纔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少說這些廢話。”
張陽聽他口氣中的意思，明顯是懷疑自己說了謊話，當然也明白他是刻意報復自己，不耐煩的大聲說道。
砰！
小劉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臉上露出憤怒的神情道：“這裡是公安局，不是你撒野的地方，別以爲……。”
說到這裡時，故意看了一旁的馮嫣然一眼繼續道：“我們一樣會秉公執法，不會放過一個壞人。”
他雖然中間話沒說完，意思衆人卻都明顯不過，就是他別以爲有馮嫣然這個美女董事長撐腰便可以爲所欲爲。
“今天這麼多媒體記者在這裡，我們就是想看你秉公執法，作爲一個警察，你沒必要這麼衝動。”
馮嫣然已經察覺到小劉故意針對張陽，壓制着心裡的不滿怒火開口道。
王坤也感覺到他的態度有些小題大做，甚至有些話語很不合適，好像認準了張陽便是打人者一樣，可審訊還沒結束……
但是自己卻又不好阻攔，畢竟這也是正常的工作程序，只能無奈的注視着事情的發展。
“馮董事長，我正在執行必要的審訊程序，請你不要隨便干涉，否則我將以妨礙公務請你離開這裡。”小劉側頭冷冷的對馮嫣然說道。
剛纔王坤給他介紹，他表現的含蓄熱情，只是表示一下對這個董事長的尊重而已，何況那時候也不知道她是爲張陽而來。
現在明白了一切之後，讓他話語也就變得不再那麼客氣。
要知道在華夏，無論你是多大的老總，都不會被這幫吃公家飯的放在眼裡。
當然並不是他比這些人都牛叉，主要是他手裡的權利牛叉而已。
如果惹到他們，三天兩頭到你公司找點事，你都無法安心經營下去，這樣的例子在華夏不勝枚舉。
“那好，我不妨礙你，你請繼續審問。”馮嫣然知道他借題發揮，卻也無可奈何，只能強忍了下來。
她自己倒是無所謂，畢竟經常跟政府部門的人打交道，這樣的事情遇見的多了，也就見怪不怪。
只是擔心張陽的性格，一旦衝動起來，守着這麼多媒體，後果影響更差。
可她又無法提醒，心裡明白現在對張陽多說一句話，都可能被當成一種暗示，所以只能焦急的盼着他能夠成熟理智一些。
……
“這警察是什麼態度？”
“就是，別人只是勸說一下，有必要這麼發火嗎？”
“唉！一個董事長攤上這樣的男朋友，也真是夠倒黴的，跟着一起丟臉吃氣。”
……
在門口的媒體開始小聲議論，有的覺得小劉過分，有的則爲馮嫣然這個董事長有張陽這樣的男朋友感到委屈。
看到這一幕，小劉的心裡更加狂妄，覺得自己的威懾起到了作用，盯着張陽道：“快點老實交代，誰也保不了你。”
“剛纔說的都是事實，不信可以去調查。”張陽不屑的回答。
如果以他過去的性格，現在早就衝上去打他個天昏地暗，而此時心裡怒火高漲，卻能壓制住自己的衝動，這點讓他自己都感覺不可思議。
此時他想的更多的是，面對這麼多媒體，如果衝動的話，反而更加難以收場，馮嫣然臉上更沒面子。
何況本來就是中了鍾寧寧那丫頭的算計，這時候越亂她心裡越得意……
“被打傷者一致指認你，調戲夜總會內的小姐，他們勸說你非但不聽，居然還把他們打傷，你到底認不認？”
小劉反覆的重複着這句話，那意思非要張陽承認了才肯罷休。
“那你相信我？還是相信他們？”張陽撇了撇嘴，故作放鬆的回答。
“我只相信事實！”
小劉畢竟年輕，對審訊也沒多少經驗，完全憑着那股囂張傲慢自以爲是的嚷嚷，自覺威懾力十足實際上卻沒什麼心機辦法。
繼續道：“你口口聲聲說見義勇爲，救了一個女孩，證據呢？”
“那被我打的那幾個人口口聲聲說我調戲小姐，他們有證據嗎？”
張陽翹起二郎腿，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繼續道：“身爲一個人民警察，卻寧可相信一幫夜總會裡的黑社會打手，不相信我這種好市民，你到底安的什麼心？”
“少廢話，你們我誰都不會相信。”小劉有些慌亂，只能用這樣的話語搪塞。
“既然誰都不會相信，那還多此一舉審問我們幹什麼？還不趕緊去夜總會調查一下其它的人證物證，還我一個清白？”張陽得理不饒人，一副無辜的神情問道。
“你……”
小劉一時語塞，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纔好，片刻之後才喊道：“你只要把過程說清楚，至於真假我們會去調查取證，如果敢說謊話罪加一等。”
……
“好吧！本來我不想說，既然守着這麼多媒體記者，我只能說出來才能還我一個清白。”
張陽站起身來，走到門口的媒體記者前繼續道：“本來我救的女孩跟我一起來到了這裡，剛纔卻被他們放走了，我不知道到底是爲什麼？請警察同志給我一個解釋？”
鍾寧寧離開，肯定是因爲他爸爸鍾明的關係，所以他們不敢得罪。
本來張陽也想將這件事情隱瞞下去，畢竟也不想戳穿鍾寧寧尷尬的身份，以免讓這丫頭更加難堪而自暴自棄，還得罪了一個省級官員很不划算。
可現在小劉的咄咄逼人讓他怒火高漲，何況鍾寧寧也把馮嫣然拉了進來，乾脆都說出來看看怎麼收場。
說白了，他自己心裡也清楚，這是個三敗俱傷的做法……
“真的嗎警察同志？”
“既然是當事人，爲什麼還要放她離開呢？”
“到底他的話是真的還是假的？”
……
一幫媒體記者聽到張陽的話後，立刻變得噪雜起來，紛紛的質疑詢問道。
他們也已經開始感覺到女孩是不是有什麼特殊的關係？或者說還有什麼內幕？眼前的兩個警察是不是徇私舞弊？
雖然這幫記者也吃着公家飯，就算真有什麼內幕也未必敢報道這些事情，可卻並不代表他們沒有強烈知道真相的好奇心……
“這……”小劉支支吾吾的回頭看了一眼王坤，完全陷入了被動而不知所措。
王坤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種地步，肯定不能實話實說，否則明天趙局長也饒不了自己，卻又不能不回答，否則的話那不就是默認了嗎？
想到這些只能硬着頭皮走上前道：“關於那個女孩，她受到了一些驚嚇，在我們審訊之後，她自己說與這件事情無關，所以我們才讓她先回去平靜一下，如果回想起什麼與此次鬥毆事件有關的細節，隨時回來告訴我們。”
即使是匆忙之下的回答，卻也依舊十分大氣，非但不能怪他，甚至還能博得一絲好感。
“是嗎？那如果我說我也跟這件事情無關，是不是立刻也該把我放了？”張陽咄咄逼人的追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