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激動,心想,這次有救了。
他們離我越來越近,很快我就看清楚了最前面那個人的臉。
“怎麼是他?”我呆住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不就是客車的司機嗎,我坐在前排,在車還沒有發的時候還跟他聊得很投緣,可是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呢?”
他走到我面前的時候,停了下來,用一種可以冰凍我的眼睛看着我,我還沒有開口,就聽到他用空洞的聲音的說:“47。”然後給了我一個掛牌並示意讓我帶上,我這才注意到,他們每一個人的脖子上都有一個掛牌,並且從1開始一直到46,我的這只是47,也就是說,我跟他們是一隊的,我彷彿突然間想到了什麼,我收回眼神,看着自己的上上下下,我的穿着打扮竟然跟他們一模一樣,鞋子是白色的,褲子是白色的,褂子也是白色的,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怎麼會這樣,我傻傻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跟在後面,別走丟了。”司機大哥冷冷的對我說,然後饒過我繼續往前走着。
我沒有跟着他們往前走,而是朝着跟他們相反的方向,我一定要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
不知道走了多久,身上的疼痛突然消失了,我回過頭,他們的隊伍早已經不見了。
我取下掛牌,走到火把前,燒掉了掛牌。
就在掛牌燒完的同時,我感覺山洞好像在晃動,而且晃動的頻率越來越快,身上的劇痛突然間又回來了,我再一次癱倒在地上,腦袋像炸開了一般。
當我再次睜開的眼睛的時候,竟然發現自己躺在草叢裡,天已經黑了,頭頂上是閃閃的星星,沒有月亮,耳邊是來來往往的汽笛聲,“我在公路邊上。”直覺這樣告訴我。
我必須要快一點離開這裡,就在我想起身的時候,突然間感覺膝蓋、手臂像火燒一樣疼,一直不詳的直覺告訴我,我受傷了,而且很有可能傷的很重。
我掙扎着站了起來,強忍着身體上傳來的陣陣劇痛。
我摸摸口袋,手機不見了,所以,我也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候,我身在什麼位置。
幸好我有一個習慣,我的身份證、銀行卡錢都是貼着身體放的,它們都還在。
我突然間覺得很累,我好想睡覺,但我知道,現在無論如何我都不可以睡下去,很多電影的畫面浮現心頭,這種情況下,只要一睡下去就永遠不會醒過來,我努力的站起來,朝着公路的方向走去。
忽然,眼前的景色變了,我還是在剛纔的山洞裡,不過,這次的山洞跟剛纔的不一樣,裡面沒有火把,沒有青苔,但是四壁的石頭都會發光,我還是穿着白色衣服。
我還沒有回過神來,就聽到身後有人叫我,“小巖,快過來呀,快點,我好想你啊!”
是虞英的聲音,是我最愛的女孩的聲音,她在叫我,我轉過身,看到虞英就站在洞口,她的樣子,好美。
我想開口說話,但是無論我怎麼努力,都發不出一點聲音,我只能慢慢的朝着虞英走去。
“石頭,別過去,我是爺爺,快,上爺爺這邊。”
“爺爺。”我心裡一驚,“他不是在8年前就已經下世了嗎?”我回過頭,“真的是爺爺。多麼熟悉的面孔,那和藹皺紋,那慈祥眼睛,那雪一樣的白髮,沒錯,是爺爺,是我日日夜夜思念的爺爺。可是,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呢?”
我的乳名叫石頭,家人也都是叫我的乳名。
我停下腳步,轉過身,看着爺爺。
“小巖,別相信他,他是騙你的,你爺爺不是早就已經死了嗎,你快點過來,過來呀,我再也不要跟你分開了,我要做你的妻子,一輩子都跟你在一起。”
對,虞英說的很對,爺爺已經死了,這不是爺爺,他是騙我的。我轉過身,虞英正對着我招手呢,她的笑容好美。
“石頭,你到底在幹什麼?爺爺的話你也不信了嗎?”
此刻我的眼中全都是虞英,已經完全聽不進爺爺的言語了。
突然,我聽了很多年都沒有聽到的笛聲,是我身後傳過來的。這笛聲,小時候爺爺每天夜裡都會吹給我聽。
“爺爺。”我突然間可以張口說話了。
我再次停下腳步,轉過身,朝着爺爺那邊走去。
我離爺爺也越來越近。
身後,虞英不停的說着我們在一起時的諾言,可是,我突然間查覺,這聲音,並不是虞英的,雖然聽上去差不多是一樣,可是卻完全是出自兩個人,這個虞英的,她的聲音是模仿出來的。
“快,石頭,把手伸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