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芷煙很慶幸自己在盧氏之前把冬梅院搶了過來,要是盧氏早一步發現了這個密室,自己對孃親的瞭解便更是少之又少了。
出了密室,主僕二人便躺在牀上睡着了,縱使有太多的謎團尚未解開,如今也顧不了那麼多了。
樑芷煙是被門外的吵鬧聲驚醒的,她坐起來朝門外看了去,盧氏正帶着一衆小廝在院子裡忙活着。這老太婆又想做什麼?
樑芷煙開門走了出去,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對着那些小廝吼了起來:“你們這是做什麼?擾了本小姐的好夢。”
盧氏見樑芷煙站在門口,便笑臉盈盈地小跑過來:“哎呦,吵到二丫頭了?二丫頭不是剛回來嘛,又要住冬梅院,我這不是怕二夫人的東西妨礙到你嘛,所以叫下人們來清掃清掃。”
樑芷煙明白了,這盧氏是想趁機看看孃親有沒有什麼寶貝留下,真是個視財如命的主。只是自己孃親的東西,自己都還不捨得用,不能讓盧氏就這麼拿走了。
“大夫人請回吧,既然這些都是我孃的遺物,本應當我這做女兒的來收拾,萬不能麻煩了大夫人。”
“不麻煩不麻煩,都是一家人。”
“那就麻煩大夫人了。”
盧氏沒想到樑芷煙答應得如此乾脆,先是一愣,然後就招呼着小廝清掃起來。
樑芷煙走進屋內,秋桐已經起來了,看了看窗外,對樑芷煙說道:“小姐,我們就這麼讓他們來打掃了麼?要是再發現着些什麼,我們不就吃虧了?”
“不怕,那盧氏愛財,有價值的東西她纔要,賣不了錢的她纔不要呢!”
“小姐真是神機妙算,還好昨兒個我們將值錢的都藏了起來,不然還不知道大夫人得拿到多少銀子呢!”
樑芷煙拿起桌子上的茶杯,輕輕嘬了一口,昨天她們主僕二人先是將大物件擺放好,又翻了一遍,將值錢的東西都藏了起來,怕的就是這盧氏將冬梅院的東西洗劫一空,自己連個紀念都沒有。
那一衆下人收拾了一早上,總算是把冬梅院都打掃完了,盧氏看着那些下人收上來的東西,都是些不要了的瓷器,還有一些廉價的首飾,氣不打一處來:“你們這些個笨蛋,這些東西值幾文錢,還不夠給你們的工錢呢!要你們何用?都給我滾下去,這個月工錢減半!”
那些小廝更是敢怒不敢言,這大夫人本就是鐵公雞,如今倒好,工是多做了,工錢反倒是少了。個個垂頭喪氣地出了書香院。
冬梅院內,樑芷煙看着從王氏肚子裡取出的腐肉,眉頭緊鎖,研究了這麼多天,愣是沒查出來這是什麼毒。突然,她坐起身子,朝門外喊了一聲:“秋桐!”
秋桐聽到聲音,小跑着進來:“小姐,什麼事?”
“我們去那十里長亭找人。”
“可是小姐,我們連那人的底細都不曉得,這麼去就不會太危險了嗎?”
樑芷煙摸了一下下巴:“無妨,暫且先欠着他人情,這肉就快變質了,到時候更難查出來。”
“小姐,連你都不知道的毒,那人能知道嗎?”
“看他那尊貴的身段,還有背後那人的氣息,此人不簡單,知道不知道,去問了才知道,你且收拾收拾,讓樑錫來看門,你跟着我去。”樑芷煙低頭看了看那玉佩,上面的瑜字甚是好看,這種材質的玉,和二師兄的很是相似,或許這人還知道二師兄的下落,順便也能找到二師兄,一舉兩得。
不過半晌的時間,樑芷煙與秋桐便到了十里長亭,此處人煙稀少,但前方的老翁仍在燒着茶,單薄的衣裳,一塊毛巾掛在脖子上,不時擦擦汗。
“老人家。”樑芷煙走到茶水攤旁,對着那老翁柔聲說道。
“哎,姑娘可是要喝茶水?請坐。”老翁很是熱情,招呼着樑芷煙和秋桐坐下,端上了兩碗茶,這茶綠油油的,看着讓人神清氣爽。樑芷煙擡起碗喝了一口,淡淡的清香,甚是爽口。
“老人家,您可認識這玉佩的主人?”她說着,拿出了一塊玉佩,遞給那老翁。
老翁接過玉佩,仔細端詳起來:“認識!姑娘有何事?”
“這玉佩的主人讓我到這十里長亭來,告知一位老翁,就說有事相求,這老翁便能幫我引見,不知這位公子口中的老翁,可是老人家您?”
“是,就是我,姑娘暫且歇息一會,待我收拾收拾這茶鋪,便帶你去見這位公子。”說着將玉佩遞給樑芷煙,去收拾鋪子了。
“小姐,我去幫幫這老人家。”秋桐像是可憐這老翁,對樑芷煙說到。
樑芷煙點了點頭,秋桐就跑去與老翁收拾,樑芷煙看着這一幕,像是回到了山上,在山上時,秋桐也經常幫着師父他老人家收拾屋子。
別看這老翁年歲大了,手腳反倒利索得很,不過一會的功夫,就將茶鋪收拾得乾乾淨淨的,胡亂在衣服上擦了擦手,對着樑芷煙說:“小姐,收拾好了。”
樑芷煙點了點頭:“那就有勞老人家了!”
“小姐請隨我來。”說着帶着樑芷煙和秋桐上了一輛馬車,自己當車伕驅着馬向前駛了去。
差不多半炷香的時間,馬車才緩緩停下,老翁朝馬車裡輕輕說:“小姐,我們到了。”
樑芷煙掀開簾子,見如今早在城外了,院子坐落在山腳下,山上綠油油的樹木十分清爽,院子外開滿了牡丹花,這些牡丹開得甚好,一時讓樑芷煙看出了神,直到秋桐喚她,她纔回過神來,跟着老翁進了院子。
進了院子,才發現院子外的牡丹只是九牛一毛,院子裡成片的牡丹開的才叫好,美麗的十分耀眼,伴着這院子的擺設,顯得更加動人。
“這主人得有多喜歡牡丹,這成片的牡丹,怕是要精心照料的。”
“姑娘有所不知,這院子的主人只愛牡丹,心思都用來種花了。”老翁回頭對着樑芷煙說道,臉上掩不住自豪的神情。樑芷煙眯起眼睛,看來這主人與這老翁關係甚好,想來也是個和善的主。
到了正廳,老翁招呼樑芷煙坐下:“姑娘在這稍等,我去通報一聲。”樑芷煙微微頷首。看屋子裡的這些家當,材質頗好,這屋子的主人應該非富即貴,只是在這過着如此遠離世俗生活的人,到底是個什麼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