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錦屏準備先切開頭皮檢查頭部,而就在他分開死者頭髮時,他驚訝地發現死者的頭頂有一道小小的傷口,傷口很深。
他拿了一根探針探測,發現有半尺長,從長度來看符合一般匕首,從創腔情況來看,表面光滑,沒有組織間橋,而且傷口兩個角都很光滑銳利,說明,兇器應該是一把雙刃刀。
這應該就是致死的原因,當然,在沒有完成解剖之前,他還不願意做出這樣的結論,因爲死者可能會因爲其他原因先行死亡,然後再被扎中頭部,這樣的話,這一刀也就不成其爲致命傷了。所以,要全面進行解剖之後才能得出最終結論。
他剖開頭顱,發現刀創深入腦組織,如果沒有其他創傷,這一刀足以讓被害人立刻死亡,並喪失反抗能力。
刺入人的頭顱跟刺入身體不一樣,身體在被尖銳的刀捅刺後,不需要太大的力氣就能刺入,但是頭骨由於有堅硬的顱骨保護,所以,要想將刀子扎穿堅硬的頭蓋骨,扎入頭顱深處,必須有足夠大的力量。
這樣看來,行兇之人應當是一個孔武有力,至少是武功高強的人。
陸錦屏接着對身體其他部位進行解剖,但是,解剖之後,在身體其他部位都沒有發現致命傷,也沒有明顯外傷。
陸錦屏檢查了屍溫、屍僵,確定死亡時間大概在五更天左右,也就是黎明時分。
因爲屍體整個被剝皮,相貌已經無法辨認,他必須確定這具屍體就是霜桃。準確確定屍源非常重要,是破案的基礎。
他根據丫鬟的陳述,在霜桃專用的梳妝檯提取到了幾根頭髮做了DNA鑑定,然後又提取了死者的心血也進行了相應測試,經過比對認定同一,說明牀上這具令人恐怖的女屍就是新任榜眼霜桃。
根據丫鬟的陳述,頭天晚上。霜桃接待的是同州的一位鄉紳,只不過鄉紳呆到了兩更天,便告辭離開了。丫鬟陪霜桃姑娘將那鄉紳送到了院外,並沒有留宿。
回來之後。因爲天氣炎熱,又喝了酒,所以霜桃便讓丫鬟準備洗澡水,她在大木桶泡了大概半個時辰這纔起來,然後。換了睡衣上牀安歇。
霜桃姑娘的總共有三個丫鬟,當然貼身丫鬟只有這一個。另外兩個是在外屋打雜的,另外還有幾個老婆子。因爲天氣炎熱,住處又是獨家獨院,牆比較高,因此,春桃睡覺都是把窗戶打開的,門也是開着的,通風涼快。
陸錦屏又把院子的門房叫來詳細詢問昨天晚上的情況。那門房是夫妻兩個,誠惶誠恐地說。整個一晚上沒有任何跡象,也沒有發現任何人來過。送走了那位鄉紳之後,她就把房門關上了的,上了閂。早上出了這件事之後纔開的門,這之前門閂一直好端端的插在門上。
陸錦屏親自進行了勘察,發現門上門閂和屋裡的窗戶、進臥室的門都完好無損,沒有任何破損的情況。
除了門房守着門口之外,其他幾個老媽子是睡的廂房通鋪,所以相互可以印證,而三個丫鬟是睡在一起的。那貼身丫鬟也沒有睡在裡間屋。因爲,霜桃開門接客,經常要留宿客人,所以她只在外屋聽召喚就可以了。沒有進去打擾,這一晚也是這樣,她跟另外兩個丫鬟住在外間屋。
院子裡的所有的人都盤查之後,發現他們都有相互作證不在場證據。陸錦屏詢問的重點當然是那三個住在外屋的丫鬟。但是丫鬟說她們其實很警醒的,因爲平時夜晚裡姑娘會起夜方便,或者吃宵夜什麼的。她們還得送東西陪着。
但是這一晚沒有聽到任何異常的響動,所以纔會一覺睡到第二天中午。根據秦樓的慣例,丫鬟要陪着姑娘熬夜的,所以早上的時間一般沒人來打擾。一直快到中午,幾個丫鬟起來收拾好之後,卻沒有見霜桃在裡頭招呼,等到快開午飯了,這纔去查看,發現霜桃已經慘死在牀上。
接下來要做的工作當然就是進行排查。
此前陸錦屏已經使用紫外線物證掃描儀和熒光增強眼鏡對房屋可惜痕跡進行了仔細檢查,但是提取到的指紋經過比對,都是院子的貼身丫鬟。有幾個可疑指紋經過調取近日曾經找過霜桃姑娘的客戶進行比對之後,都一一得到了認證認定。
但是他們無一例外的都有證人證明他們在家並沒有外出。他們都沒有作案時間,由此以來,在霜桃姑娘房中發現的可疑線索全部被排除,依舊找不到兇手留下的任何線索。
這讓陸錦屏非常的奇怪,因爲,在他穿越過來之後,勘察過的案件,像這樣什麼線索都沒有的,還是比較少見的。因爲沒有發現線索,偵破陷入了僵局。
陸錦屏很沮喪,他在離開春花樓的時候,聽到遠遠的有和尚唸經的聲音傳來,問旁邊一直陪同的馬財主:“你們春花樓怎麼跑出和尚唸經了?”
一直厚着臉皮跟在身邊的燃燈天師搶着話頭回答說:“爵爺有所不知,就是那個上吊自殺死的飄雪姑娘,這兩天正在辦喪事,本來沒必要拖那麼長時間的,但是那個黃奶奶性格倔強,說她唯一的孫女死在了春花樓,不明不白的,春花樓得好生的給她超度,免得她到了陰曹地府受人欺負,馬財主也是個心地善良之人,對他的要求都滿足,請來了和尚道士做法念經超度亡魂,這已經是第三天了,總共要念七天超度亡魂,這才能夠下葬。
這燃燈天師登門拜訪陸錦屏要求拜師,被陸錦屏以種種藉口推脫沒見到,而這一次陸錦屏到春花樓來查案,他得到消息之後,一直跟在馬財主身邊陪同陸錦屏。想盡可能的討好陸錦屏。
陸錦屏說:“這黃老太跟孫女相依爲命,還有沒有其他親人呢?不然,孤苦伶仃的,馬老爺你還是要給她安排一條後路纔好。”
馬財主趕緊賠笑說:“爵爺吩咐小的一定照辦,嗯,我也正琢磨,我問過了這黃老太,老家已經沒有什麼人,而且年歲也高了,身體也不大好,要是給她一筆錢出去,只怕也沒辦法好好過日子,也沒人照顧她。反正我春花樓也不少她一口吃的,所以,我準備等她下葬之後,就跟黃老太商量,就讓她還留在我春花樓吧,打打雜什麼的,總有個照應,不會餓着凍着的。
“很好,老人最擔心的就是身邊沒有人照料,出個什麼事都沒人招呼,那是很危險的,如果留在春花樓,相互有個照應,對她是一好事,也能多少彌補她喪女之痛。”
陸錦屏正往外走,便看到前面假山後轉出個女子,上來給陸錦屏施禮。正是陸錦屏兩次確定爲探花的玉峰姑娘。
她似乎知道她那一對胸器的魅力,所以,刻意突出了雙峰,在腰上扎一條黃絲帶,又穿着一身緊身的薄薄的羅衫,將個嬌軀勾勒得十分的惹火。
玉峰嬌滴滴道:“爵爺,你可是好些日子都沒到春花樓來看玉峰啦,你也不心疼一下玉峰啊。”說着話,媚眼一個接着一個朝陸錦屏拋了過來。
陸錦屏說:“沒幾天呀,這些日子我公務繁忙,再者說了,我實在是沒有多少興趣來春花樓,所以,就沒來見你。怎樣過得還還好?”
“好什麼呀?我們姑娘見不到爵爺,朝思暮想,茶飯不思。”玉峰旁邊的小丫鬟脆生生的替他說。玉峰故作羞澀狀,低下了頭,偷眼瞧陸錦屏。
“春花樓連着發生命案,的確是讓人沒辦法提起別的興趣了,所以,等到這些事情忙完之後,我再抽時間來看你吧。”
玉峰臉上神情鄭重,上前兩步,壓低了聲音對陸錦屏說:“爵爺,就是這案子,奴家有些想法想跟爵爺說說,不知爵爺有沒有興趣聽呢?只是小女子個人愚見。因爲看見爵爺破案如此辛苦,想幫忙出出主意,就不知道是不是餿主意。”
陸錦屏哦了一聲說:“你能夠有這份心,不管幫的上幫不上我都很感激。再說了,集思廣益嘛,旁觀者清,當局者迷。我找不到頭緒的時候,聽你說說你的觀點,說不定還能給我啓發呢。那咱們到你屋裡去吧。”
玉峰一聽這話,不由心花怒放,連連點頭,吩咐丫鬟趕緊先回去準備,然後陪着陸錦屏往自家院子走。張財主和燃燈天師當然不好跟着,陪着笑目送他跟着玉峰去了。
到了院子,先前跑回來的丫鬟已經在後花園池塘旁邊擺了一個軟榻和几案,這裡四面透風,夏日裡比較涼爽,上面又有遮陽的房頂擋住陽光,是度夏的好地方。
陸錦屏說:“你這院子還不錯呀,還有池塘花園。”
玉峰頗有幾分得意,臉上充滿了感激,對陸錦屏說:“這全虧了爵爺你,要是不選我爲探花進行三甲,我可沒福氣享用這園子。只有三甲才能享用這種帶花園的院子,春花樓總共就這麼三套,花魁凝眸姑娘那一套要大一些,原本是風蝶姑娘的,沒想到她命薄居然當了花魁沒一天便不在人世了,到便宜了那凝眸。其實,我真想不通,幹嘛天師你們要評她爲花魁呢?冷冰冰的,據說她身體跟她表情一樣冷。大夏天的也跟冰人似的,可嚇人了。而且似乎從來不會笑,哪個男人會喜歡她呢?儘管當了花魁這幾日,我就沒見到男人點她,她這個花魁徒有其名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