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天使突然停下來,溫柔地看着恩妮,眼睛裡甚至都有些溼潤了。他撲上去緊緊擁住恩妮道:“你過得好嗎?我,我好想你!”
感受到胸口傳來的溫暖,恩妮羞得面紅耳赤。她還從未被人這樣抱過,而且還是個男人!
恩妮下意識地將天使推開,出於“少女”的矜持和身體的本能反應,她伸出小手,又在天使的臉上補了一巴掌。
“你,你竟然”天使捂着被打的臉頰,眼框中竟已淚水漣漣。那副委屈可憐的模樣,讓恩妮好心痛。她呆呆地看着天使,心中充滿了歉意。她很後悔自己過激的行爲。
“啪!”又是一下,不過身份顛倒了。
沉默。
恩妮捂着紅腫的臉蛋,不可思議地望着天使。那一耳光扇得很重,可恩妮根本顧不得疼痛,委屈的眼淚不受控制地流了下來。自從變成恩妮的模樣以來,除了阿佳西兒和貝蕾西雅,所有人都把自己當寶貝一般供着。銜在嘴裡怕化了,放到手裡怕飛了,藏到包裡怕碎了。別說是打,幾乎都沒人真正責罵過自己。說實話,除開利益問題不談,那麼美麗可愛的女孩,有誰捨得傷害呢?
然而那一耳光卻實實在在地刮在了自己的臉上!那痛楚也來得那麼真實。當然,不是在臉上,而是在心裡。一時間,恩妮覺得委屈極了!她雖然在心裡鄙視自己,女孩才那麼沒出息地哭呢!可表面上卻一點也控制不住情緒。恩妮搞不懂他爲什麼要打自己?怎麼忍心下得了手?爲什麼還打得那麼重?難道就因爲自己先動手?他真是個小氣鬼呀!
天使靜靜地看着恩妮,那隻作惡的右手仍然高高舉着。他的臉上沒有一絲歉意,絲毫沒有意識到一個男人這樣打一個女人(至少恩妮表面上是),意味着什麼。
“快躲開!”天使突然喊道,一把將恩妮推開。只見一隻寒光閃閃的短劍掠過她的身旁,卻筆直地插向了天使。
“噗!”,雖然已有所準備,可那貯滿鬥氣的短劍仍然穿透了天使的防禦,插進了他的左腹處。天使忍住疼痛,突然右手一揮,一個暗紅色光球應聲而出,那迅捷的速度根本不是恩妮的白色光球可以比擬的。
趴在地上的蘭多,原本是想偷襲讓他吃盡了苦頭的恩妮。一擊不成之下,正準備扔出第二把短劍,哪知道受傷的天使反應如此之快!那光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進入了他的身體。蘭多隻感到全身如遭雷擊一般,苦不堪言,很快失去了知覺。
“你,你沒事吧?”天使的傷口慘不忍睹,鮮血早已染紅了明亮的刀刃,並隨着刀柄,滴落到他潔白的衣衫上。就像一滴滴墨汁掉在水杯裡一般,迅速擴散開來。很快,天使的上衣就變成了一片粉紅色。
本來那一劍是刺向自己的,可是他卻爲自己承受了這份痛苦。恩妮感到愧疚極了!早把耳光之恨忘得一干而淨!她甚至還不住地責備自己,爲什麼要莫名其妙地先打天使一耳光呢?
“怎麼會沒事?好疼啊!你不是會聖療術嗎?快用啊!”
“哦,知道了!”一着急,竟連這麼重要的事都忘了。恩妮不禁拍了拍腦門,趕緊閉上眼睛,感應着那涌動的白色能量。
腦中的天使又變得赤身裸體,恩妮感到臉上有些發燙,儘量把注意力集中到他的傷口處。咦,不對啊!大家都是男人,自己在害什麼羞啊!恩妮不禁笑了。給辛治傷的時候也這樣,自己到底成什麼人了啊?歸根結底,這都是自己和自己過不去。其實每次使用聖療術時,不管男女,展現在自己面前的,都是人體最純淨的姿態。之所以會感到不好意思,那也完全是自己心魔在作怪罷了。
想通了這一切,恩妮輕車熟路地將白色能量通過手臂傳送到天使受傷的部位。這次,不知道是天使的傷口本來不大,還是因爲他自身就具有修復的能力,恩妮沒費多大的勁就將傷口治癒了。
“好些了嗎?”恩妮睜開眼睛問道。
“真是神奇啊!以前就聽菲莉說過,可沒想到竟有這麼強的效果!現在我一點都不疼啦!真要好好謝謝你啊!”天使習慣性地又要撲過來,可這次恩妮提前有了反應,側身躲過天使伸過來的手臂,微笑說道:“好啊!但我也要謝謝你!我們就算扯平了,好不好?”
天使沒有回恩妮的話,他有些悲傷地說:“我現在的樣子,就這麼讓你討厭嗎?”
“現在的樣子?你以前什麼樣子啊?”恩妮有些好奇地問。難道他以前見過自己?可自己明明對他一點印象都沒有啊!亦或者說,他見過真正的恩妮,而不是自己這個佔用人家軀體的傢伙?想到這裡,恩妮突然有種莫名的失落感。菲莉不是說了嗎,自己只是個靈魂的載體,說白了,就像個給人家開車的司機而已。車子是人家的,要開到哪裡也是人家說了算。
真正的恩妮,終會有甦醒的一天。到那個時候,自己又算什麼呢?恩妮甩了甩頭,努力不去胡思亂想。自己不是一直盼望着那一天儘快到來嗎?那樣就可以回覆到原來的身體,重新和尹月溪在一起,過那種平靜而安寧的幸福生活。這不是自己一直所憧憬的嗎?有自己的車子,房子,和爸爸媽媽住在一起,門口的小庭院裡,再養一大羣小貓小狗。每當自己下班回來,它們就歡快地撲過來
恩妮又開始幻想了。她是那種喜歡追求穩定的人,總是願意待在同一個地方。要不是陪着尹月溪去旅遊,相信到現在還沒有離開過她家所在的城市。
“喂,你在想什麼啊?不想聽我告訴你答案嗎?”
“什麼答案?”恩妮還沒有從幻想中清醒過來,茫然地問道。
天使差點跌倒在地上,“你怎麼總這樣啊!別人給你說話的時候心不在焉的!你不是問我以前”天使突然停了下來,雙手抱着腦袋,一副痛苦萬狀的樣子,“啊!痛!好痛啊!”
“你,你怎麼啦?”恩妮趕緊跑到天使的身邊,抓住他手臂焦急地問道:“剛剛不是都治好了嗎?”
“頭,是頭痛啊!啊!”天使痛苦地跪在了地上,雙手不停地捶打着頭部。那倍受折磨的樣子,看得恩妮心痛不已!卻又偏偏愛莫能助。
突然,恩妮驚訝地發現,天使全身上下正發生着劇烈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