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俊仔細的把鐘的故事想了一遍又一遍,當他這樣想的時候,腦中便不由自主的勾勒出這樣的故事:
雖然括的道術的確稱得上是一流,但鍾可以肯定,整個秦國的道士沒有一個人認識此人,當然,更不知道此人的師承來歷。秦始皇派徐福求長生丹是走海路的,而以括爲首的這一支,走的是陸路。這也在鐘的意料之中,因爲他們的線路自然不可能和括一起。而且當時鍾以及他身邊的道士還有一個深深的擔心:這種擔心經常困擾着他們,那就是首先不知道此行任務何時才能夠完成,其次是就算任務完成之後,他們的命運究竟是怎樣?以當時秦始皇的作爲,沒有人可以相信自己能夠活下來,而黃俊也不認爲秦始皇真的會打算放過鍾這批道士,因爲秦始皇本來就對這種術士很討厭,要不是還要利用他們尋找長生丹,恐怕鍾等人在被抓住的第一時間就會被處決,當然,事實最後並沒有像那樣演變。
括接管了鍾等人之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用一種玄妙手法在他們體內下了一道禁制,這種禁制在鐘的自述當中並沒有詳細描述出來,黃俊也不明所以,事實上,與科學技術不一樣,道術這種東西反而是越古老的威力越大,就像守護者這種角色,傳承至今,精華也幾乎斷絕。禁制使得鍾等人不敢隨意脫隊亂跑,鍾就曾經親眼見過一個道士妄圖逃脫括的控制,而他也的確成功的逃了出去了,以當時鐘的眼光看來,那名道士的道術恐怕是隊伍中除了括之外誰也對付不了的,然而事實是殘酷的,對於他的出逃,括並沒有表現出異樣,可是三天後,正當人心浮動的時候,那人卻自己跑了回來,並且跪在了鐘的面前,請求他的赦免,當然,括是絕對不可能這麼做的,於是那名道士就在衆目睽睽之下全身血肉像是被極高的溫度蒸發了一樣,變成了一具乾屍,這其間,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從此之後,再也沒有人敢從括的眼皮底下出逃了。
括帶着鍾等人一直向南行進,而鍾也摸不清括的目的地,只是漫無目標的跟在鐘的後面,誰也不知道他們要走多久,又會碰見什麼情況,也許下一刻,他們之中的某個人就會像那名出逃的道士一樣,變成一堆乾屍,然後當時,
鍾根本沒有時間去想這些,他們夜以繼日的趕路,如果不是因爲道術在身,恐怕他們之中絕大多數人是到不了目的地的,整整三年,括帶着鍾等人向西一直走了三年,三年之後的某一天,他們停了下來,然後,來到了一處山高林密的森林裡,鍾記得當是括在森林外面猶豫了一下,彷彿在做什麼重大決定,自從見到括之後,鍾一直認爲括是個冷酷無情,殺伐決斷的人,這一點,他絕對不會看錯,作爲一名道士,也許他的道術不是很高,但他看人的本事肯定錯不了,然後當時鍾第一次看到如此一個冷血決斷人的臉上,竟然會呈現出那樣的表情,在鐘的描述當中,這種感覺就是害怕,赤裸裸的害怕,好像森林裡面藏着什麼魔王似的,但同時又好像另外有一種力量在催着他進去,終於,在等待了一天後,括決定進去了。自然,鍾等人也小心翼翼的在後面跟着,在括的神色當中,鍾等人多少也明白了森林的兇險,因此每一步走得異常小心,可奇怪的是,在森林裡,他們並沒有碰上什麼危險,第一天,他們無驚無險的安營紮寨,第二天也還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這種狀況一直持續到了半個月之後。在這半個月裡,鍾預料當中的危險並沒有降臨,反而因爲森林的關係,他們可以時常喝到水,而且還有野味,生活比之前改善了很多,其他人都漸漸放鬆下來。但鐘的心情並沒有因此而變得輕鬆,因爲在他的細心觀察下,他發現隨着他們越來越深入森林,括的神態越來越凝重,當然,括什麼也沒有跟他們說,有時括也會看一下他們,但不知道爲什麼,從括的眼神中,鍾能感覺到一種很詭異的表情,鍾甚至認爲,當括在看向他們的時候,那絕對不是一種看向活人的感覺,而是看向一堆死屍,或者將要變成的死屍,這種感覺是這樣奇特,但這就是當時鍾真實的感覺。
鐘的記述在這裡顯得有點凌亂,好像碰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但從隱約的文字描述當中,黃俊還是清楚了當時發生的事情:半個月後的一天晚上,括帶着鍾等人來到一處洞口,那天正是八月十五,洞口幽深不見底,不時的有血紅色的煙從裡面冒出來,從洞口,鍾等人可以明顯的感覺一股濃厚到實質的陰邪之力潛藏在洞口,但好像處於休
眠狀態,彷彿一受到什麼刺激,就可能瞬間爆發出來。鍾記得當時括的表情很矛盾,害怕當中又透着狂喜,括當時說:“吾皇陛下永生有望了!!”,說完這句話之後,鍾就看見括的眼中顯出詭異的紅光,仰天對月發出一種奇特的嚎叫,鍾從來沒有聽說過那種嚎叫,但從中卻本能的感覺到一絲危險,果然,就在此時,那黑幽幽的洞口就在他們眼前一點一點的變大,剛開始,鍾還以爲是自己的錯覺,但隨後他就發現這根本不是錯覺,他驚恐的發現洞口居然是活的,瞬間,洞口噴出大量硫磺類的氣體,將他們吞沒,鍾什麼也看不見,只聽到括在大叫:“享受吧,享受吧,永生萬惡的邪王,我以無邊的精氣換你一滴血,一滴血。。。”
鍾還沒來及得說什麼,就聽見周圍紛紛發出慘叫,那慘叫是那樣的絕望恐怖,以至於厄運還沒有來臨,鍾就覺得全身發冷,然後,鍾可以感覺一股大力襲來,他還想反抗,可是任何掙扎都是徒勞的,那股力量是鍾平生僅見,甚至在括身上,鍾也不曾體會這種令人絕望的力量,鍾當時已經放棄了反抗了,隨後,他感覺到血紅色的東西涌進了腦中,在失去意識前,他聽到括憤怒的喊叫:“不,你答應過我的,你答應過我的,你不能這麼對待我。。。”隨後,鍾就失去了最後的意識。
記述到這裡就斷了,以後發生的事情黃俊再也不知道,而在他面前的,就只有眼前這個奇怪的雕像和沸騰的血池,然而,不知道爲什麼,黃俊才感覺到自己心中有一種悸動,難以剋制,好像故事裡面的鐘是一個很熟悉的人,熟悉的不再熟悉,而且這血池,還有這雕像都跟自己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但黃俊確信自己從出生到現在,不可能見過這個名叫鐘的秦朝道士,以前也從來沒有來過宣城,更不可能接觸過這些血池和雕像,更別說和他們發生聯繫了。
“黃俊,黃俊,你還好嗎?”正在黃俊發呆的時候,腦中忽然傳來舒遙的聲音,黃俊一喜,自算有舒遙的消息了。
“剛剛發生了什麼事情?你還好嗎?”黃俊問道,現在這裡除了自己,就只剩下舒遙一個活人了,如果連舒遙也出了意外,黃俊想像不出自己將會遭受怎樣的打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