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持新鮮,當然需要代價,而這所謂的代價,卻這樣瞞天過海,人神共棄。”姜浩對於老者的言論嗤之以鼻。
血毒陣法,在他記憶中,一直是一個萬惡陣法。但是此陣法,卻在風水界赫赫有名,他的作用並非像陰陽北斗七星陣那樣繁雜和強大。
恰恰相反,此身法卻只有一個作用,但就是這一個作用,讓風水界的許多老傢伙,趨之若鶩。這作用便是,延年益壽。外傳的延年益壽,聽起來很強大的樣子,但實際上每一次成功的施展此陣法,只能續命一年而已。
像諸葛亮那樣的續命大陣,而今已然失傳,要不然這世界上就沒有生老病死那一說了。一般能夠想到這種陣法來續命的人,便是不知天命的人。
“死了,一切都沒了,活着,好歹還能看見希望。年輕人,你不懂。”老者依舊不着急不着慌的下棋,像姜浩這樣的小人物,還不足以讓他重視。
儘管是下着雨,姜浩也能夠看出來,這老者周身的氣場,異常凝重。他在看見這老者第一眼的時候,便已經看出來,這老者的實力,必定非同凡響。
三個孩子此刻也發現了那位老者,還以爲是這裡管教孩子的老師,所以他們就想要上前看一看。姜浩卻一把攔住了那幾個小孩,他現在還不清楚這血毒陣的運行模式。
他能夠看出此陣,是因爲老頭子對他說過這陣法的狠毒,再加上他的記性好。所以現在他才能夠認出這陣法來。
老者手上的棋子停頓了一下:“剛纔的那枚棋子,只是警告。很多年都沒有看見過這樣有實力的年輕人了,我不想將一棵好苗子,夭折在我的手中。”
老者說完,手上繼續下棋。
姜浩眼神凝重的看着老者,今天原本想要進來看看這林氏宗祠的神秘,但現在看來,似乎有些麻煩。
用手攬着他身後的三個孩子,姜浩就對着拱門而去。這老者絕對不會是籍籍無名之輩,等他出去後,只要順藤摸瓜調查一下,便可以查出他的身份。
這老頭不會就是看管藥園的老頭吧?而他轉身還沒有走幾步,那老頭便又說話了:“你走就可以了。”
姜浩身子瞬間僵硬了一下,這幾個孩子可是他親手帶來的,如果不能帶他們走,他豈不是成了罪人嗎?豈不是就成了間接殺害他們的罪魁禍首!
“人是我帶來的,我不知道所謂祭天,只知道血毒陣法!”姜浩說完帶着三個孩子慢慢後退,這是做人的根本,永遠不可背棄。
姜浩慢慢後退,這老頭會不會讓他全身而退,就看他的運氣了。但是顯然,他的運氣不太好,老頭只是微微偏過頭,棋盤上的棋子便全部浮了起來。
姜浩眼尖,從飛起來的棋子上,看出來了端倪。這棋子的排列應該是一個陣法!但到底是什麼陣法,姜浩從波動上判斷不出來,看來這老頭現在不打算讓他走了。
確切的說,應該是想要殺人滅口。
“有時候知道太多了,自己知道就好,病從口入,禍從口出。”老者仍舊側着身子,好像他就只會這一個動作一般。就算是現在運用起了陣法,仍舊還是一副雲淡風輕。
棋子浮在半空中,而後猛然衝出。這速度實在是太快了,快到姜浩都看不出來他的運轉軌跡!而僅僅只是這一眨眼的時間,那棋子便已經來到了他周身。
而他和三個小孩,現在在陣法的中央。雖然這層次的陣法對他來說,還不足看透。但是現在姜浩卻能夠從那陣法的排列狀況中看出來,這陣法中包羅萬象,處處兇險,恐怕他一着不慎,可能真的會是滿盤皆輸啊!“
雨勢減小,現在只有稀稀疏疏的雨水滴落。幾個孩子看見周圍起起落落的棋子,心中非常好奇,一點也沒有害怕的樣子。姜浩告訴他們不要亂跑,這裡面有危險。
雖然三個孩子對於林氏宗祠有一種嚮往,但這幾天通過和姜浩的相處,他們也知道,姜浩這人好心腸,不會害他們。
“想要殺人滅口嗎?呵呵,不軌之事遲早都要敗露,人在做天在看,你就不怕報應嗎!”姜浩語氣上多了一絲憤怒,同時心裡還在惋惜,難道今天就栽在這裡了?
和老頭子的約定還沒有實現,就算有一天黃泉之下相見,也沒臉啊。
老頭側臉看不出有任何情緒,只是冷笑兩聲,其他任何話都沒有說。圍在姜浩他們周圍的棋子,現在開始慢慢的逼近。
姜浩從棋子上能夠看出來,這陣法是一個殺伐果斷的陣法。但是老頭故意讓陣法的速度變的這麼慢,無非是想讓他服個軟。服個軟雖然容易,但是非曲折上的問題,他絕不妥協。
棋子擺成的陣法,現在已經逐漸的逼過來。其中的凌厲波動,姜浩已經不用探查便已經能夠感受到。僅僅是這院子中不再掉落的雨水,便能夠知道這陣法的厲害之處。
而正在此時,從姜浩身上突然竄出來一個八卦陣。八卦陣中規中矩,古樸的氣息和周圍院落遙相呼應,上面的細小字符散發着熠熠的光輝,僅僅只是看一眼,便好像能夠攝取人的心靈。
這八卦一出來,老頭擺弄出來的棋子陣法,頃刻之間劇烈搖擺了一下,老頭像看見了什麼恐怖的事情一般,急忙把頭轉過來,像見鬼了一樣看着姜浩這邊。
嘩啦嘩啦……黑白色的棋子紛紛掉落,噼裡啪啦碎了一地,掉落在院子裡的大水缸中,驚散了那些聚集在水面上的錦鯉。
“你……”
老頭扭轉過來的臉,將幾個小孩子嚇了一跳。因爲老頭之前面向他們的這一邊,看起來還很正常,但是扭轉過來之後,另一半的臉上,則是顯露出一種萎縮的的狀態。黑乎乎的肌肉全部畏縮在一起,比起完整的那一半臉龐,要小上好幾倍。
幾個孩子看見老頭,紛紛躲在姜浩身後,
不敢出來。老頭的樣子的確非常嚇人。姜浩在老頭扭過頭來的一瞬間,也嚇得不輕。因爲現在老者的面容,十分駭人。
姜浩從沒有見過這樣奇特的一張臉,他心底也有些犯怵。腳步下,也不禁有了些退縮的意味。
“原來那老頭是你的……唉,我早應該想到的,這麼年輕就擁有如此驚人的實力,我應該想到的,應該想到的……”老頭看了看姜浩身前的八卦圖,眼神中出現了許多莫名的意味。
聽着老頭嘴裡的話,瞬間明白了他話裡的那個人是誰,那不就是那老頭嗎!看來跟着老頭子還跟對了,這次回去說什麼也得好好犒勞犒勞他,救了他一命,這已經算是大恩大德。
但是如果要拿大恩大德這種事情來說他和老頭子之間的緣分,似乎又太淺薄了一點。
看起來,這裡面的事情應該不是姜浩所能瞭解。老頭扭轉過來,看了看那八卦圖後,微微點點頭,而後又轉了過去。
說實話,姜浩雖然之前覺得老頭側臉的樣子很奇怪,可現在他卻覺得,老頭現在側着臉真的是好帥。
“唉,算了,想不到他竟然也還活着,我知道他肯定不是我用這種方法的活着,你走吧,那三個孩子也帶走吧,似乎瞬間明白了很多,他以前說的是對的,他說的纔是對的,他的路纔是正道,我們都錯了,我們都錯了……”
姜浩對於老頭的話感覺到匪夷所思,這毫無關聯的話語,組織到一起,根本不明白是什麼意思。思來想去,還是想問一問,可是老頭卻擺擺手:“你什麼也別問我,我什麼都不會告訴你,活了這麼多年,總要給故人一些面子,可你告訴他,我這條路已經沒有回頭路了,現在我們都各自安好,這就說明我們的路都沒有走錯。雖然過程不一樣,但是這結果卻一樣,這就夠了。”
老頭說話時,臉上的神情略落寞,看起來似乎有什麼事情別在心中無法說出來,似乎又是懺悔之類。
姜浩想要說點什麼,他心中總是覺得,一件可能他不知道的事情逐漸浮上水面,但是暗中那條陰線又太朦朧,感覺快要抓住了,但是又感覺抓不住。
這種情緒現在姜浩總是經歷,古川的事情,現在還是他心中一個未知的謎團,現在又冒出來一個林氏宗祠和一個身份莫名的老頭,這一切讓他感覺有些聯繫,但似乎這一切都是一個個單獨的事件,無法成爲一件完整的事。
“冒昧問一句,林氏宗祠後,是不是有一個藥園?”
知道了這個老頭不會傷害自己,姜浩的膽子無形中,也大了一些,便開口問道。說完話,他心中也有些後悔,今天他能夠活着出去,已經達到了他最高的期望。
破魔花,雖然稀罕,但還沒有讓他到委曲求全的地步。
老頭聽見破魔花,微微轉過頭,但是那半邊臉的樣子並沒有顯露出來:“你想要找破魔花?做什麼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