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飛很滿意。都說滴水之恩,涌泉相報,這話自然不假。
“嗯,我就是想要問問,你幫着那戶人家撿屍骸,他們都是一些什麼人?”段飛心中有幾點疑惑。
假若是一般的普通人家,爲何那個暗中之人會在此屍骸上種植下陰蠱的幼蟲呢?難道只是因爲巧合嗎?此種情況似乎不大可能。
段飛所知道一點,種植陰蠱,不是一般隨便死人屍體都可以的。陰蠱所要選擇的宿體,必定有特殊情況。不如此人生前,必定是做一些特殊工作。一般與死人有關。一般死人身上陰氣較重,而陰蠱必定好喜潮溼陰地。
種植陰蠱,非一般的死人屍體能夠替代,必須是特殊的某些人羣。比如說是在殯儀館工作的人,他們常年與死人屍體打交道,沒事有事整天都會接觸到屍體。爲此,他們身上的陽氣必定比一般人嬌弱,反之,他們身上的陰氣,自然是比較重了。
另外,還有一類人,他們在古代叫做仵作,如今社會叫法醫,不過不同年代,不同的稱呼而已。不管是仵作,或者是法醫也好,他們通常中,經常與屍體接觸打交道,因此,凡是要種植陰蠱的人,此類人必定成爲首先。
最後一類人,就像黃博一樣,專門替死人撿骨頭的,不說是經常,偶爾也會接觸到死人屍體。畢竟現在社會,一般死人都必須要火化了去。
過去在一般的鄉村中,一般死人都是土葬,深埋地下好幾年,然後開棺,把死人骨頭撿起來,堆積在一個大缸中,在重新安葬。
叫做“反骨”風俗。
而黃博興許就是“反骨”人了。他被陰蠱蟲附體,衝中或許只是一個意外。不過在意外的背後,段飛似乎猜測到了一個可能要發生的事實。
養屍,讓死人屍體“復活”,通常說的就是屍變。
段飛如果沒有猜測錯誤,就是因爲那一家人,他們“反骨”的時間過早了,因此,那些寄存在屍體上的陰蠱蟲,它們不得已只好重新選擇了新的宿體,轉爲代替品。恰好那天,黃博因爲指頭破損了,一切時間吻合。
黃博成了冤大頭。
當然這些事情,段飛並沒有打算要跟黃博說明。畢竟這一切,他只是猜測而已。
面對段飛的所問,黃博思考了一會兒,他最後悠悠說道:“其實那戶人家,他們在我們村裡,算是首富吧!不過是因爲他爺爺的關係而已。那天我就是幫着他們家爺爺撿的骨頭,可是後來時間不久,我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在村中,他們都知道我患上了大肚子的怪病,被他們唾棄白眼,那一段時間,我真想一死了事呢。”
黃博說起了那一段過去的往事,他至今心中還是酸溜溜的不是滋味。無端的遭遇上一場橫禍,苦痛的叫他生不如死,他心中自然是不好受了。
萬幸的是,黃博遇見了段飛。
從此,他的大肚子,已然消失。
不過最後的真相是,他的肚子中,竟然孕育着一種恐怖的東西,陰蠱蟲作祟所致。
對於黃博的遭遇,段飛只能說心理同情。
接下來,段飛又問道:“那麼你可知道,那戶人家生前的爺爺,他是做什麼工作的?”
“他爺爺叫徐文達,據說生前在殯儀館工作的人員,徐家在我們村中可是首富起來的第一人,像我們這樣的窮人,自然是沒有機會和他們親近的!不過,我們窮人也是有自知之明的,從來不會與他們有任何瓜葛,當初,要不是因爲他們的大兒子前來讓我去給他們的徐文達起骨,我纔不會去呢。”
黃博怏怏說道,“你知道嗎?我作爲反骨人,這輩子不知道撿了多少死人骨頭,我可是從來沒有講過像徐文達那樣的骨頭。按理說來,屍體在下葬時候,以我的經驗,不到一年時間屍體必定要腐爛的,可是那徐文達的屍體,整整已經埋葬下去了三年多時間,或許是因爲他們子女工作忙碌的緣故,
到了今天,他們纔想起來要給自家的老爺子起骨,然後我就被請去了。”
黃博緩和了一下語調,繼續說道,“醫生,不瞞你說,當徐文達的棺材被打開後,我差點敗退而去,只是因爲,我拿了他們的定金,而且,我作爲村中的起骨人,不能敗壞自己的名聲。所以,我才最後選擇留下來。徐文達的屍體,並沒有真正的腐爛,他的腐爛程度,應該只有三分之二左右吧,甚至連他套穿在身上的壽衣,還是完好的。”
話說到這裡的時候,張凡,青蓮他們已經悄悄的走進來,站在了段飛的是身後,安靜的聽着黃博訴說着那事情。
“你們想想,死人要反骨,可是屍體又尚未腐爛完全,壽衣是小事,可以脫下來,可是筋肉和骨頭粘連在一起,可就非常麻煩了。想要把筋肉和骨肉完全的脫離下來,當真很費事,不能用任何東西來替代,只能用起骨人的嘴巴去啃咬。你們想想看,一具屍體,埋葬地下幾年了,當中的臭味,可是非常嚴重的。可以說是,徐文達的起骨,他多半以上的骨頭,都是我用嘴巴把筋肉和骨頭啃咬下來的……那段時間,我幾乎天天嘔吐,一旦吻到腥臭的味道,我立刻不斷的嘔吐,唉……那種日子,真的不是人過的。”
“可你們知道嗎?我的嘔吐剛剛是稍微好了一點,然後,我又是吃驚的發現,自己的肚子,如同吹氣球一樣,股股的漲起來,那段時間,我簡直是活在了地獄中。”
或許黃博剛剛做完了手術,他的身體還是很虛弱,加上又說了那麼多話,他一下又是疲倦的睡了過去。
“走,我們出去。”
段飛趕緊對張凡,青蓮示意了一眼,他們離開了病房。
大廳中,段飛端坐在凳子上,悠悠的抿口喝了幾口水,而張凡,青蓮他們安靜的站在一邊,似乎,他們兩人有很多的問題,需要段飛一一給他們解答。可是,一時間,他們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你們有什麼話就問吧。”段飛目光悠悠一閃說道。
“飛哥,假若你之前那些假設都是正確的,那麼你真的要打算揪出那個下蠱的幕後之人嗎?”看現在的情勢,似乎有些文危險呢,青蓮有些替段飛擔心。
段飛微微的閉合上了眼睛,隨後,他驀然睜開,一抹金光撲閃,“這個……我暫時還沒有想好。等黃博的傷口完全癒合了再說吧。不管哪個幕後下蠱毒之人他的目的是爲了什麼,我們犯不着與他衝撞就是。不過,我想要告訴你們的是,因爲我們破壞了他的陰蠱蟲,即使我不想去調查這事情,我想那個幕後之人,他遲早也會來找我們的。”
“啊!這……應該不會吧!再說了,我們跟他無冤無仇的,他來找我做什麼?再說了,我們不過是救人而已,不就是殺死了那隻醜陋的怪物麼?不至於那麼恐怖吧?”張凡話說一愣一愣。
“有件事情,我必須要跟你們說明白,陰蠱蟲的事情,你們到外面去不要亂說,以免給自己招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還有,你們最好有個心理準備,往往種植陰蠱蟲的人,他們絕對不是什麼善男信女之類。”
段飛的話,真叫張凡和青蓮伶伶的打了個寒顫。
此事情,果真有那麼嚴重嗎?還要給自己招來殺身之禍?似乎聽起來,有點玄乎。張凡,青蓮,他們畢竟不是三歲小孩子,對於段飛的話,他們好像意識到,彼此陷入了一場人身安全的危機中。
不過,開弓沒有回頭箭,他們已經都沒有了退路。
黃博進過了大概一個星期左右修養後,他的身體已經康復。“大肚子”病得以消除後,黃博對於段飛他們自然是感激的熱淚盈眶,要不是段飛,施展了一手冠絕的醫術,從而將他的辯證診斷出來,他只有聽天由命的等死。
幸好,這一切未曾發生。
段飛爲了調查清楚陰蠱蟲的事情,他駕上自己的私家車,攜着青蓮,黃博他們出了市
區的郊外。
郊區農村,黃博生活居住地,一個叫“猛寨”的城鄉結合鄉村。
到了黃博的居住地,那不過是兩間用泥土累積的土胚房子,看得出來,黃博的生活過得並不富裕。
或許,是由於第一次有那麼珍貴的客人來訪,一旦下了車,黃博立刻邀請段飛侵青蓮他們進到了屋子中。
不過,盈滿而來的是一股腐爛的氣息,一股發黴的空氣味道。段飛還好,他不過是微微的皺起了眉頭,只是青蓮,她也許是身爲女孩子的緣故,她猛的退身而出,似乎,在黃博的屋子中,正出現着一隻惡鬼朝着她張牙舞爪張開了血盆大口。
見此情況黃博面色不由得一紅,他一個孤家樵夫,打光棍一個,無兒無女,早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環境。
“段醫生,不好意思哈,讓你們見笑了,我們鄉下人生活從來不講究的,早已經習慣了。來,請坐。”
黃博一臉歉意說道。
段飛淡然一笑,他剛要想往旁邊的凳子做下去,不過卻叫段飛神色更加的是尷尬了。因爲,在凳子的邊緣上,粘着一團黑黑的東西,甚至,有股很嚴重的sao味。
這……不是雞屎嗎?幸虧段飛眼尖,他纔沒有一屁股坐了下去,後果可是不堪設想啊!
當然,黃博他也看見了這一幕,他又是憨厚的歉意一笑,趕緊找來一塊黑漆漆的抹布,狠狠的在凳子上面擦拭着,“段醫生,不好意思哈!鄉下就是雞鴨多,它們都是到處拉撒。”
“段醫生,你口渴了吧?”忙完了這一切,黃博擡頭問道。
段飛一愣,看着黃博一臉熱切的目光,他知道,他不能拒絕他人的一片好心不是?於是,段飛經過了一番猶豫之後,點點頭說道:“嗯!有點!”
“好咧!你稍等哈。”
隨後,黃博轉身離去,走進了旁邊的房子中。從開面傳出了一陣陣輕微的響聲,頃刻時間,但見黃博端來了一大碗清水,他一臉洋溢着笑意,“水來了,我們鄉下人都是喝清水的,希望你不要見外。”
段飛淡淡一笑,接過了一大碗清水,然而,段飛又是發現了一個事實,在大碗的邊上,無端的粘上了幾粒白米飯,這水……叫他如何下嚥呢?
“啊!我現在還不口渴,我等下在喝吧。”
最終,段飛可是沒有勇氣喝下那一碗清水了,他急速的將碗水擱置在旁邊的桌子上,看着青蓮依然不肯進屋子裡來。
段飛走了出去。
“呀,你可是出來了?那屋子的味道,我可真受不了,我真是佩服你,那種味道,真的是嗆死人了。虧你還有那麼好的承受能力,哎,我這麼說,可是沒有要貶低他們的意思啊!”青蓮趕緊解釋說道,“飛哥,不如我們回去吧,這裡有什麼好玩的?難道你真的要調查那陰蠱的事情嗎?”
“竟然都來了,索性就當做一次好事,好人做到底吧。我只想知道,到底是什麼人在幕後養着那些陰蠱蟲,他的目的是爲了什麼?難道真的想我預測那樣?”
“你預測的那樣?”青蓮一臉好奇。
段飛搖頭說道:“天機不可泄露,我不過是猜測而已,目前沒有任何憑據,所以,我不好說。這次我們前來,可是有目的查訪,青蓮,你若是有心裡負擔的話,就先回去吧。”
青蓮是一個女孩子,一旦發生了一些突發意外,段飛並不想連累她。
然而,青蓮卻是奴起了嘴巴,對段飛說道:“誰說我有心裡負擔了?我只是不習慣這裡的環境而已嘛。放心吧飛哥,我不會拖累你的。”
一會兒,但見附近中的村民,他們三三兩兩的走來,與屋子中的黃博交談。想必,他們肯定是因爲黃博的“大肚子”病治好了,好奇過來探望了。
幾個小孩子,他們圍攏在段飛的汽車周邊上,好奇的往裡張望,一邊又是相互打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