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同學,我是陳妍,他是我哥陳陽,我們比你大一屆。”兩位造訪者中,那位容貌清秀的女學員理了理耳邊微亂的髮絲,細聲細語地向楚天解釋道。
楚天微微頷首道:“陳妍學姐,陳陽學長。”
然後,他用詢問地目光看向二人。
意思是你們專程找我有何貴幹。
陳妍聽了這聲學姐,瓜子臉微紅,但還是硬着頭皮道:“楚天同學,遺蹟之地危險重重,我們可不可以跟隨你,這樣能多份保障?”
“對,你讓我們做什麼都可以。”相貌憨厚的陳陽也是附和道。
沒辦法,他們雖是精英學員,但只是實力較普通的那種,在這裡絲毫沒有安全感,雖和楚天不算熟悉,但覺得有同學照應應該會好很多。
他妹妹陳妍聽了那句你讓我們做什麼都可以,俏臉更紅,卻也沒反駁,而是忐忑地等待楚天的迴應。
兩人都忐忑地等待楚天的迴應。
沒過多久,楚天點頭道:“可以,以後大家彼此照應。”
陳家兄妹聞言均是大喜,道謝不止。
陳妍眼尖,見楚天手裡吃了一半的肉脯,道:“楚天同學,你怎麼吃這麼簡陋的東西,我們帶的有更好的野味。”
她向哥哥陳陽使了個眼色,陳陽笑了笑,旋即取出一隻用油紙抱着的東西出來,雖然油紙層層包裹,但還是有香噴噴的味道散發開來。
他將油紙小心翼翼地一層層解開,裡面原來是一隻烤得很好的燒雞。
他要把燒雞遞給楚天,楚天卻擺手拒絕了,揚了揚手中的肉脯道:“我吃這個就挺好。”
陳陽性情憨厚,一被拒絕便沒了主意,只得回頭看向妹妹,陳妍上前幾步,劈手將燒雞從陳陽手中奪過,湊近楚天,依然要遞給他,道:“你就別給我們客氣了,吃這麼簡陋的東西怎麼行呢,嚐嚐我這個,應該好吃的多。”
楚天道:“不用了吧。”
“我比你大一屆,應該算你學姐吧,能不能別和學姐客氣。”
“陳妍學姐,我真的沒和你客氣。”
“那就快把肉脯給我,不許再吃了,燒雞你拿着。”
“不用了。”
“你看,你還是在和我客氣。”陳妍說。
楚天:“。。。”
一番爭論後,誰也不肯退讓,陳妍誤以爲楚天看不起她,不再說什麼,心中悶悶不樂。
楚天看出她的情緒,遂解釋道:“學姐,別看這肉脯這樣,其實一點也不簡陋,它很美味的。”
陳妍一臉不信地看着他。
她好歹也是一個資深的吃貨,肉脯做的在精細也只是肉脯,絕對變不出一頭絕頂美味的烤乳豬來,她就不信區區肉脯,會能比她的燒雞美味。
她的燒雞,可是從靈城口碑最好,每天都需要排長隊購買的一家攤子購來,雖是小攤,在她看來卻不下於這天底下的任何美味。
何況,最經典的小吃往往不是處於那些頂尖酒家,而是街頭巷尾的攤位。
眼見怎麼解釋都不信,楚天儘管捨不得,但爲了不使其誤解,還是忍痛割愛地從盛放着肉脯的盒子裡取出一片遞向陳妍道:“嘗一片。”
陳妍心裡儘管不以爲然,但看在楚天面前上,還是伸出玉手接過,並沒有立即吃掉,而是拿在美目前端詳了會兒。
沒錯,肉脯做的比較精緻,但這有什麼?
她帶着質疑將肉脯放入口中,美目漸漸凝固,旋即咀嚼的速度不由加快無數倍,三口化作兩口迅疾吞嚥入腹。
豬八戒吃人參果,還沒嚐出是什麼滋味,果子就已被吃掉了。
雖說陳妍與其相比頗有差異,吃出了味道,但也暗恨自己吃的太快,雖然她咀嚼的有點粗糙,卻也能吃出好壞。
誠如楚天所說,這東西很美味。
但又不準確。
這個說法在陳妍看來太謙虛了,因爲這片先前在她看來簡陋的肉脯竟是難以想象的美味。
“我的天,肉脯也能做成這樣子,這還是肉脯嗎,實在太讓人難以置信了。”陳妍美目凝固,心下讚歎地想道。
難怪她讚歎,因爲她察覺到她生平所嘗美食雖花樣百出,不計其數,卻沒有任何一種能比得上這片簡單的肉脯的,應該說它自己獨自在一個層次,遠遠凌駕於其他那些東西之上。
陳妍將燒雞丟給後面的陳陽,也不知怎的,原本美味的好容易從那知名攤位排長隊買來的燒雞,她現在連咬一口的味道都沒有了。
她看向楚天,嚥下檀口中漸增的口水,美目微微發亮地道:“可以再給我一片嗎?”
楚天一臉不捨,但他不想拒絕清秀的學姐,再三糾結,猶豫良久,從盒子裡取出一片,一臉肉疼地遞給陳妍。
陳妍伸玉手接過,放入口中,帶着朝聖般的虔誠表情,極爲細嚼慢嚥地將這片肉脯斯斯文文地細嚼慢嚥下去。
然而,一片肉脯的份量有限,不管她再怎麼細嚼慢嚥,吃完了就是吃完了。
但沒關係,她可以慢慢回味。
可回味時間也是有限的。
當肉脯的餘味從她口中漸漸淡去,她美目中涌現出猶如受了婆婆欺壓的小媳婦一般濃郁的怨懟之色。
這肉脯什麼都好,就是份量太少。
就這麼薄薄的一片,被紙張也沒厚多少,夠吃嗎?
實在太少了。
她倒是忘了,這只是肉脯,並非別的什麼,若想要讓她滿意,靜雪當初非得把一片片肉脯做成一塊塊豬排不可。
而且,還絕對不是肋排,而是肉到不能再肉的肥美肉排。
那就徹底跑偏了。
她依舊美目發亮地看向楚天,美目賊亮賊亮的,比剛纔還亮很多,一字不改地道:“可以再給我一片嗎?”
楚天額前一道道黑線浮現。
剛纔不是給過你了嗎?
選擇性失憶?
還是說你壓根就不是人類,而是一個有着窈窕人形的復讀機?
“不可以。”楚天干脆利落地道,旋即猶如護犢子的母牛一般,抱着盛放肉脯的盒子轉身便走。
可以再一再二,不可再三再四。
若陳妍一片片吃完了,那他吃什麼?
乾糧淡水嗎?
笑話!
陳妍強壓住出手搶奪的衝動,美目充滿了怨懟之色,埋怨道:“真是太小氣了,人家只想多要一兩片,哦不,三五片而已,至於那麼摳嗎,跟奪了他的命根子似的。”
“妹妹。”她思索時,陳陽收起燒雞,來到她身邊道。
“幹嘛?”陳妍不悅地看向哥哥。
陳陽不解地道:“咱們發現楚天同學的蹤跡,來這裡之前你不是說過,遺蹟之地危險重重,務必要和他搞好關係,哪怕他再怎麼過分,也絕不和他起任何衝突嗎?可現在怎麼爲了多吃一片肉脯,惹他不高興了呢?”
他真的十分不解,既是親妹妹,他自然瞭解陳妍。
妹妹陳妍向來是那種謀定而動的性格,一旦有了目標,就能指定妥善的行動方案,並能將這行動方案一絲不苟灌輸到底的人,因此即便他是哥哥,也一向聽妹妹的話,凡事都由妹妹拿主意。
但這次妹妹的表現也太反常了,讓他不能理解。
聽了陳陽的提醒,陳妍才反應過來,俏臉刷的一下全紅了。
天吶,剛纔她都做了什麼?
其實這也不能怪她,她完全被肉脯的美味勾引,看似清醒着,其實一向伶俐的腦子都不轉彎了,猶如夢遊一般。
在陳陽不可思議的目光中,她越發覺得羞愧。
丟人,真是丟死人了。
良久,陳陽忐忑地問道:“楚天同學他應該沒生氣吧?”
“或許...沒有吧。”陳妍紅着臉不確定地道,旋即哎呀了一聲,急匆匆地去找楚天了。
她要向楚天道歉博取對方諒解,不然接下來楚天不帶他們玩,他們就慘了。
這便是日後追隨楚天的小隊初步成型的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