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羽尚的祖上亦大有來頭,這一族曾經很輝煌,傳承到後來才漸漸沒落,被人盯上族中守護與隱藏的秘器。
到這一刻楚風還不知道那是什麼,也不知道他的仇人是誰。
其實,他更想了解那個仇人,究竟有什麼來歷,恐怖等何種程度,比武瘋子只強不弱?
依照已知信息,這必然是神話中的神話,史前功參造化的怪物,比肩黎龘,不然何以能如此?!
可是,羽尚並沒有多說,任憑楚風一再詢問,都沒有告訴他那個人誰。
“我擔心提及那一族,會讓冥冥中的存在生出感應,到時候連累到你。”羽尚聲音虛弱,白髮蒼蒼,雙目暗淡而渾濁。
他這種狀態讓楚風都感覺心疼,這一生也太悲苦了,女兒與長子等僅有的幾個親人都被人害死,如今孤苦無依,這般的憔悴,惆悵而悽苦。
同時,楚風也很心驚,這到底是什麼層次的敵人,究竟是何其可怖的生靈,念其名字都可能被感應到?
羽尚催促,讓他嚴陣以待,準備好收一張秘圖!
楚風一怔,收一張圖還要如此興師動衆?這就是那件秘器吧。
“這是昔日傳下來的精神烙印,藏着那件秘器的線索。”羽尚神色無比嚴肅,讓楚風以心神接納。
事關重大,正是因爲其祖的精神烙印銘刻在其心神中,外人無法探尋,強取的話他的精神海會崩開。
楚風思忖,羽尚若是傳下這烙印圖,估計整個人最後的精神寄託都沒了,其生命可能會就此走向終點。
楚風又一次拒絕,讓羽尚老人自己保存,終有一天會得見曙光,可以報仇。
既然這是一件秘器,讓無上強者都眼紅,自古代覬覦至今,若是有一天羽尚挖出這件秘器,或許能以此器鎮殺大敵。
“你不要憂慮我,機會難得,我之所以要送給你,也是因爲這精神印記對你不排斥,而且隱約間有些親近,這麼多年來除卻面對流淌我族血液的人外,罕有這種事發生。”
羽尚竟說出這樣一段話,並且他明白楚風的心意,告訴他,自己不會死去,要努力的活着,爭取熬到曙光出現的那一天。
楚風輕嘆,爲他心酸,同時也很疑惑,爲什麼羽尚祖上的精神烙印不排斥他呢?
其實,羽尚也有疑惑,最終想到一種傳說中的可能。
他一陣遲疑,道:“你的家族以前或許有人與我們這一族有過交集,得到過我們這一族真血的洗禮。”
這讓楚風愕然,深感不解。
羽尚解釋,他們這一族很不凡,連自身都感覺神秘,相傳族中偶爾會出現血統極其特殊的人,其血在莫名境地下可激活到另一種狀態,成爲無上大藥,能洗禮萬靈。
當聽到這個說法,楚風深感震驚,這是何種體質,什麼真血?竟能如此,也太驚人了!
這種血很特殊,也很傳奇,也極盡神秘,甚至可以說洗禮別人的肉身後,能促進其變異,跟着沾染上這種血的一些特質!
楚風聽聞後,驚的有點目瞪口呆,這世間還有如此神奇的血液?也太玄秘了,讓人感覺不可思議。
想都不用想,羽尚這一族的祖上在極其古老的年代比想象的還遠要神秘與強大。
不然,該族偶爾出現的族人,其血何以如此?!
羽尚嘆息,事實上連他都聽到這種傳聞都深感懷疑,覺得匪夷所思,深感妖異與強大的有些離譜。
即便是該族自己人都覺得有點像無法想象與離奇的傳說。
但這就是事實,該族有記載,有些證據留下。
所以,他在懷疑,楚風的祖上跟該族有交情,得到過洗禮,導致楚風這一族沾染上某種特質,讓那精神烙印感覺親近。
“這應該不可能。”楚風搖頭,因爲,他根本不是陽間中人,同羽尚這一族沒有什麼交集纔對。
他並不避諱,沒有掩飾,直接說出自己來自小陰間,因爲他跟青音對話時,都沒有避開羽尚老人。
而最近羽尚對他一直庇護,保他平安,他沒什麼可隱瞞的。
羽尚除卻早先的吃驚外,早已平靜下來,進化者誰沒有自己的秘密?尤其是能成爲大聖的生靈,自然不凡。
羽尚身在陽間,爲一位天尊,祖上更是極其神秘,自然知曉許多秘密,輪迴的種種說法對他來說根本不陌生。
“或許你的祖上是陽間過去的人?”羽尚說道。
楚風搖頭,這不太可能。
有一種說法,小陰間的生靈都是陽間埋下的遺骸,又復活了。
有陽間的生物曾很倨傲,直言小陰間是陽間昔年留下的亂葬崗,有些死屍通靈,漸漸復甦,從而誕生一些族羣。
這種說法讓小陰間的人自然倍感屈辱。
這一刻,楚風心頭一動,心中突兀竄起某些念頭。
“前輩,你確信,你們這一族就剩下你自己了?是否還有血親,還有後人,曾經進入過小陰間?”
當說到這裡時,他心中劇跳,因爲當想到一些可能時,或許能夠讓生命無多的羽尚心中生出希望。
“沒有,只剩下我自己了,所有人都死了,不是意外而亡,就是莫名遇難,如同我的女兒、長子他們一樣。”
羽尚心痛,堂堂無比輝煌、大有來頭的一族,到如今居然要徹底滅絕,斷掉血脈傳承,再也沒有一個後人!
“前輩,或許你自己不知道,萬一有哪個後人在外面留下過血脈呢,碰巧被我遇上了,我沾染上過他的真血。”
這時,羽尚一陣遲疑,因爲他想到了一些事,聽到過一些很殘酷的真相,也懷疑曾有過後人流落在外。
“我唯一的孫兒,據悉,可能有遺腹子……”羽尚提及這件事,渾濁的老淚幾乎淌落下來,無比傷感。
當年他去找了,去追尋了,奈何被敵對家族所阻,他孫兒的道侶被人劫走,那個還沒有出生的遺腹子自此跟着消失。
不過後來羽尚聽聞,那個遺腹子被養大了,而且也有了後代,被散養着。
但是,最終的結局很悽慘,那個仇家不僅覬覦他們這一族守護的秘器,也想研究他們族內偶爾出現的稀有真血。
“被做了種種實驗,很殘忍,很可悲,聽聞最後都死去了。”羽尚老眼渾濁,心中發堵,他無力迴天,改變不了什麼。
一切都因爲仇人以及仇人的族羣太強大了!
楚風不忍心揭老人心中的傷疤,但因爲某種原因,還是想詢問,那些被散養起來的後人經歷過什麼,因爲他覺得某種可能或許爲真。
“比如,用他們鮮活的肉身去溫養大邪靈屍體殘留的邪血,導致自身腐爛,化成一灘膿血。”
“比如,因爲知曉我族那種偶爾誕生出來的真血特殊,在其體內各種刺激,甚至栽下母金種子,想要培養出超絕天地的母金……”
“停!”楚風聽到這裡後,一陣震驚,終於對上號了,他的猜想成真!
“前輩,你還有後人,我……見到過他們!”楚風激動地開口,想告知羽尚真相。
在小陰間,在地球,妖妖的祖父就是如此,其體內有母金生長,這是當年被人栽種下的種子。
最爲關鍵的是,妖妖的祖父便是從自陽間過來的,逃到小陰間。
羽尚老人太可憐,太孤獨與悽苦,若是讓他知道,在小陰間還有後人,他們這一族的血脈並未斷絕,他一定會無比激動與喜悅。
可是,一剎那,當想到妖妖的下場,楚風又有些沉默了,非常忐忑,揪心與痛苦。
因爲,他與妖妖最後一別,是在大淵,她沉下去了,再也沒有上來!
那一天,楚風肉身都瓦解了,只剩下殘魂與血液等,被妖妖從黑暗的大淵深處託着石罐送出來,而她自己則沉墜下去。
“太武老雜碎!”
當想到這些,楚風心中大恨,也很痛苦,太武天尊的一具道身當初降臨小陰間,造成了這一切。
妖妖還在嗎?
她還能活下來嗎?
同時,楚風也明白了,爲何羽尚體內的那個烙印對他感覺親近,因爲他沾染過妖妖的血。
當初,妖妖將他送出大淵時,不斷咳血,沾染在他的魂光與血液上。
這樣看來,妖妖誕生出了那種極其特殊的血液,是爲無上寶血,若是來到陽間成長,會多麼的強大?!
楚風也明白了,爲何妖妖無可爭議的在上古的小陰間被稱作星空下第一!
這不是沒有原因,她是真正的天縱之姿!
身在殘缺的世界,法則不完善,缺失的厲害,卻能夠鬥太武,殺陽間的惡人,能夠如此逆天,有其道理。
“你說我有後人,他們在……哪裡?!”
羽尚顫抖着,嘴脣都在哆嗦,他此生最大的遺憾就是沒有能夠保護好女兒、長子以及唯一的孫兒。
幾個後人都是天縱之資,但卻都死了,被人加害,讓他這一生都不快樂,在自責中度過,在沉悶中煎熬,人生的天空沒有光彩,整個世界都是灰暗的,心中悲苦。
現在聽到這種消息,他怎能不激動?
楚風略微猶豫,還是如實說了,告知詳情。
最後,他仔細考慮後認爲,妖妖不見得死在大淵中,或許另有際遇。
“我相信她還活着,早晚有一天會再現人間!如果她不出現,我一定會去找她,我要進大淵,將她救活!”楚風發血誓。
每當想到妖妖,他都一陣心中發顫與疼痛,絕對不能容許她從世間永遠的消失。
同時,他告訴羽尚老人,妖妖的爺爺絕對還活着。
當年,楚風親手將迷失自我的妖妖的祖父藏在一顆星球深處。
但是,在妖妖出事以後,她的爺爺掙脫封印,殺了出去,如同受傷的野獸般嘶吼着,不知所蹤。
楚風嚴重懷疑妖妖的祖父恢復了幾許神智,有可能混在“陰間種”內,跟着陽間的人來到了陽間!
羽尚顫抖,自己可能有後人,有血脈傳承,他發出低沉的吼聲,老淚縱橫,悲傷而又喜悅。
他幾乎要大喊大叫出來,但卻在強行剋制,滿面熱淚!
“傳說,我們這一族大有來頭,我們這一脈只是最弱小的一支,真正強大的幾支都消失了,去征戰了。”
羽尚喃喃,道出一段更爲古老的舊事。
他們這一族,因爲相對儒弱,所以負責守護那件古器。
即便如此,其實相對其他種族來說也無比強大了。
不過,若是他們祖上的另外幾支還在,想來那個覬覦他們族中秘器的可怕生靈絕對不敢下手,有多遠躲多遠。
可惜,族史太久遠,都幾乎沒人相信還有另外幾支,還有當年無比輝煌的舊事。
如今只剩下羽尚他們這一支,而且要滅族了。
羽尚認爲,像妖妖這樣偶爾再現逆天血脈的人,其真血才體現出祖先的輝煌,那纔是他們這一族應有的風采。
“你做好準備,我傳你烙印圖。”羽尚開口,要送楚風大禮。
“我不要,等妖妖回來!”楚風搖頭。
“你先收下吧,我風燭殘年,隨時會有意外,萬一在我手中斷絕這烙印圖,我會是罪人!”羽尚開口,又道:“你如果有心,若是有一天,妖妖再現,你可以跟她一同參悟。”
“好!”
最終,楚風鄭重點頭。
並且他再次激勵羽尚,讓他一定要活下去,等着有一天與妖妖相見。
哧!
羽尚眉心發光,某種精神烙印綻放,一片朦朧的圖案浮現而出,要向楚風飛來。
他看到了什麼?!
在那秘圖中,有玄黃氣浮現,源自一件器物,有混沌翻涌,只是那件秘器的圖案太模糊與朦朧,看不真切。
但是,在此過程中,他卻看到了其他熟悉的東西!
他看到三顆染血的種子從那器物中被震落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