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江省的東南部,在甌市的一個小鎮裡有一家與衆不同的典當行,說他與衆不同是因爲別人家的牌匾都是鋁塑板啊,亞克力之類的,他們家的牌匾確是純實木的!四個頗具古韻的‘墨雲典當’四個字深刻其中,字裡行間都透露着一股神秘的滄桑氣息。
牌匾之下,也是一對陳舊的木門,一扇門上雕刻的是麒,一扇門上雕刻的麟,其雕刻技藝的精湛也是讓人稱口贊絕,據說曾經有位收藏家想以一千萬的價格將那副牌匾和這兩扇門收入囊中可是卻被這典當行的老闆婉拒了,說祖宗之物不宜買賣。
“吱。。。吱。。。”
隨着一陣木門打開的聲響,一個年輕的小夥子打着哈欠走了出來,看着已經日上三竿的太陽揉了揉眼睛緩緩說道:“哎喲我去,好像起晚了。”
“周逸!你怎麼不去死啊!你看看現在幾點了啊!纔開門!本小姐在你這破門口已經等了三個小時了!說好的八點你十一點才起!你說你是不是故意的!”
還沒等周逸緩過神來,一陣陣怒罵在耳邊傳來,周逸心中一慌隨即想到,怎麼把昨天和這個大小姐約好的事給忘了!哎,早知道就不這麼貪睡了,早起十分鐘也好啊!
雖然心裡那麼想可週逸嘴上卻說道:“幼然,別這麼說,你也知道,這兩天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我一時間實在是難以接受,昨晚想事情想到了凌晨兩點才睡着,很累很辛苦啊。”
“你!!!哼!這次先放過你!下次讓我等這麼久!我毒死你!”孫幼然看着周逸睡眼蓬鬆的樣子實在難忍,惡狠狠的說道。
聽完孫幼然的話,周逸後脊涌上一股涼風,對於孫幼然的手段他可是歷歷在目廖記於心啊!周孫兩家是世交,周逸和孫幼然四歲的時候就一起玩,七歲的時候周逸因嘲諷孫幼然沒有小DD被孫幼然下瀉藥狂拉了三天,最後孫幼然的爺爺實在看不下去了纔出手給他治好。
十一歲的時候在班上,周逸又把自己吃完的零食袋子塞到孫幼然的書桌裡並向老師打小報告,導致孫幼然被老師留校批評,可回到家後還沒等他開心多久就發現自己不會笑了,連哭也不會,整個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整個一個面癱!於是他便知道自己又被孫幼然整了。
以面癱的表情過了一個禮拜之後孫幼然良心發現給他解了穴道,可週逸仍心存不甘,在十六歲的時候再次發力,將孫幼然騙到一個小黑屋裡,謊稱去上廁所之後將孫幼然鎖在屋內,然後悄然離開,直到在家睡了一個午覺之後才慢慢悠悠的走向小黑屋。
可是打開門之後周逸的心顫抖了起來,因爲他發現孫幼然沒有在這小黑屋裡,於是他趕忙跑向了孫幼然家,尋找她的蹤跡,這時周逸第一次覺得自己過分了,孫幼然再可惡畢竟也只是一個女孩子。
“孫爺爺!孫爺爺!幼然在家嗎?”周逸瘋狂的敲着門高聲喊道。
“小逸啊,你來幹嘛啊?然然剛纔回來拿完書包就去上學了啊?沒和你一起啊!”孫幼然的爺爺好像並不知道周逸和他孫女的玩笑,疑慮的問道。
“上學去了?哦。。。好吧,孫爺爺再見!”周逸稍作思索之後,離開了孫幼然家,可是他突然升起了一絲不詳的預感。。。
到達學校後,周逸發現孫幼然早早在座位上坐着了,靜靜的看着書,看到周逸來了之後對他微微一笑,什麼也沒說,又看起了書。
周逸見到這樣的孫幼然,心裡更慌了,他不知道孫幼然會怎麼對待他,拖着沉重的步伐在孫幼然身後坐下後吞了口口水緩緩說道。
“幼然,我剛纔去小黑屋找你了,發現你沒在,然後又去了一下你家,孫爺爺說你來上課了。”
“嗯。”孫幼然頭都沒回,輕輕的應了一聲。
聽到孫幼然如此迴應,周逸又是心頭微顫,往日的一幕幕逐漸涌現。孫幼然她家是中醫世家,祖上歷代行醫,據說是藥王孫思邈的後人,而孫幼然自幼聰穎,黃帝內經,神農本草經,傷寒雜病論,湯頭歌,難經,千金要方等等中醫名著早早了熟於心,十一歲就在鎮子上幫爺爺一起治病救人,在鄰里間混得了一個小菩薩的美譽。
可週逸知道,孫幼然雖然精通醫術,但她最擅長的卻不是這些,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和周逸玩久了孫幼然從小對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很感興趣,比如蟲,毒,藥,之類的東西。也是仗着自己的爺爺醫術不凡,孫幼然還經常以身試藥,瞭解各種病因,病理,體會發病時的感受和吃了藥的效果,曾經幾次差點被自己弄死,多虧孫爺爺妙手回春,將其救了回來。
有的時候同一種病,孫幼然和她爺爺經常能開出兩種藥方,孫爺爺的溫和緩慢如清風撫柳,而孫幼然的狂暴直接如暴雨梨花。在孫幼然十五歲的時候,孫爺爺便宣佈孫幼然正式出師,並說明有些病,孫幼然的奇藥甚至會更有效。
可如今孫幼然的反應如此反常,讓周逸完全不知所措,他更希望孫幼然直接回擊,好讓他的內心不必如此煎熬。
好不容易熬到了放學,周逸又跑到了孫幼然身前,恭維的說道:“幼然,咱們晚上寫完作業去河邊玩嗎?”
孫幼然淡淡的看了周逸一眼,沒有理他繼續往前走,而周逸只好追上去繼續說一些別的有的沒的的話,就這樣一直說了一路,孫幼然連理都沒理周逸,直到到了孫幼然的家孫幼然才冷漠的回頭說道:“滾!”
周逸聞言,一臉尷尬之情油然而生,怯怯的笑了一下便向自己家走去,隨後的一個月裡,孫幼然還是這樣惜字如金,沒有理周逸的意思。讓周逸一直活在自己的恐懼之中,有時候甚至睡覺都睡不安穩,生怕一不留神孫幼然過來扎自己一針或者給自己下點毒藥。
直到那個月的最後一天,老師的那聲放學叫醒了已經有些神經衰弱的周逸,剛準備起身離開教室就被孫幼然拉住了,只見孫幼然淡淡的說道:“晚上八點小河邊涼亭見,不來,後果自負!”
聽完孫幼然的話,周逸頭如搗蒜,趕忙應下,他終於感覺到了要解脫的意思。
晚上八點,周逸如約到達了他們經常一起玩耍的涼亭,發現孫幼然早早就在這裡等候,不知道爲何,他感覺今天的孫幼然有些不一樣,遠遠望去,一席白裙,一頭黑髮,白如凝脂的手臂環抱,雙目凝視着小河,稚嫩可愛的臉上透着淡淡的愁容,不知在想些什麼。。。
“幼然,你來這麼早啊,早知道我也早點來了。”周逸走到小涼亭後聞到了一陣清香,笑着看了看孫幼然說道。
“坐。”孫幼然神情冷漠,依舊望着小河,頭也沒回的說道,聞言的周逸緩緩坐下,一股尷尬的氣氛緩緩升起,不知道爲何他總感覺今天孫幼然有些不對勁。
“你知道咱們的爸媽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嗎?”不知道過了多久孫幼然的話率先打破了沉寂的尷尬。
“啊?爸媽?嗯。。。不知道,爺爺不是說他們一起去執行秘密任務了嗎?那個,你今天怎麼會想起來說這個?”周逸聽到孫幼然的話先是一愣,後來緩緩說道。
“執行任務。。。是啊,他們去執行任務了,去執行了十六年了。”孫幼然淡淡的說着,一股憂傷之情緩緩升,在周逸心裡也掀起了漣漪。
是啊!自己的父母和孫幼然的父母已經一起消失了十六年了,關於他們的訊息還都是各自的爺爺斷斷續續的告訴他們的。如果不是也爺爺們的傳話,周逸還以爲他們已經不在了。。。
“周逸,你已經十六歲了,你要成長起來了,要成熟起來了,也許將來我們的生活不會再平靜了。”孫幼然不知何時回過頭來,看着發呆的周逸一臉嚴肅的說道。
“幼然,你今天怎麼怪怪的啊?你想怎麼整治我直說好了!我要是皺一下眉頭我周字就倒着寫!”周逸總感覺今天孫幼然有些奇怪,想着不如快刀斬亂麻解決這眼前的事。
“哎。”
孫幼然看了看周逸,默默的嘆了口氣。然後轉身離開了。剩下了一個不知所措的周逸。
直到孫幼然快消失在周逸的視線之內的時候周逸才開口說道:“幼然,小黑屋那次你是怎麼出來的啊?”
“不重要了,你快回家吧,周爺爺要着急了。”孫幼然聽到周逸的話,嬌軀微微一顫,默然說道。
“那你今天說的話是什麼意思啊?爲什麼突然提起父母,又說什麼成長,到底是什麼意思啊?”趁着孫幼然還沒完全走,周逸再次喊道。
“沒什麼意思,我只是隨便說說,好了,快回去吧!”孫幼然頭也沒回慢慢消失於周逸的目光之中。
看着孫幼然遠去的背影,他總感覺這次孫幼然叫他來這和他說這些有其他的什麼隱晦的意思,可是到底是什麼呢?周逸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