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勝負

“魔域掌!”

白衣老者,也就是白魔帝君,雙手不斷變換,一個個印法轉瞬即成!一股股的黑氣自其丹田涌出聚於雙掌,此刻,一雙白淨的大手已是變得漆黑如墨,與一身白衣相比,顯的格格不入!但是從其上傳出的威力卻是無人敢小瞧!

“死吧!”

白衣老者臉上帶着猙獰的表情,狠狠向前撲來!

“破魔拳!!”

麻衣老祖深吸一口氣,將真氣匯聚於右拳,一顆拳頭此時散發着耀眼的光芒,越來越亮,彷彿那照耀天際的曙光!

嘴角划起一抹詭異的弧度,眼中有着一絲不易察覺的波動閃過,然後,揮拳相迎!

從白衣老者完成印法到麻衣老祖揮拳相迎,其實不過短短一瞬間!

一白一黑,兩道流光像那太極中的陰陽原點,在衆人的目光中,狠狠撞擊在一起!

在這一刻,是黑與白的交融,是血與火的融合,是數十乃至上百年的一段恩怨情仇的了結!

在那拳掌交接處,在那一瞬間,一片寂靜,所有的光華彷彿被湮滅,從未出現,但緊接着——

“轟——”

震耳欲聾的聲音從那拳掌交接處轟然傳來,隱隱還夾雜着淒厲的慘叫。一圈圈肉眼可見的波紋在空中迴盪,震散了方圓數百米內天空中的雲朵,就連一些飛禽都被活生生震死!

這一刻,下方所有人都驚駭欲死!盯着那天空中迴盪的漣漪,既震驚於兩大強者交鋒的場景,又慶幸自己沒有身處高空。就連面無表情的黑衣人也是額上不知不覺蒙上了一層冷汗!相比之下,他與青麟的對弈顯得就有些可笑了,就好像小孩子過家家一般。

“不可能!!”

旋即,淒厲的吼聲傳來,聲音中充滿了不可思議!

衆人便是見到,一道身影猶如斷了線的風箏快速倒飛,不時吐出一口鮮血,直至百米後方才停留在空中。

身前鮮血淋漓,一頭亂髮飛舞,雙手不自覺地戰慄着,猙獰的面目上還有着難以置信的神情!

正是先前泰然自處,淡定無比的白髮老者!

此時的他哪裡還有先前的宗師風範,胸前破了個大洞,仔細一看,正是一個拳印大小,鮮血橫流,染紅了衣襟。嘴中狂吼着,難以相信會是這樣的結果!

他可是要邁入帝境的強者啊!說之站在大陸的尖端都不爲過,怎麼會敗在區區一名皇者的手中!即便這個人是他的師弟,那也不行!!

“噗”

又是一口鮮血噴出,望着那在他一掌下同樣倒退的身影,眼中殺機愈盛!

數百米外的森林上空,正有着一個佝僂的身影在半空上下沉浮,似乎隨時有可能掉下去。正是麻衣老祖!

額前飄飛的髮絲已經不在,露出了滄桑的面龐,嘴角的鮮血似乎總也流不完,不時咳出幾口鮮血,在其胸前,一個觸目驚心的掌印彷彿烙印在了那裡,如墨的漆黑色,還在不斷向着四周擴散,卻被一股股純白色渾厚真元死死壓制着,看情況,恐怕難以持久!

皇者畢竟是皇者,終究是無法抗衡那至高無上的大帝!

皇者,威震千古;大帝,名傳萬古!

蒼桑的面龐毫無血色,身體在空中一起一伏,猶如風中的稻草,隨時可能倒下。

“老祖——!”

“殺光他們,爲老祖報仇啊!”

“殺!報仇——!”

地上村民們大聲的吼叫着,對於這位守護村

子的老祖,所有人都是發自內心的敬重,不爲別的,就爲了老祖那數千甚至上萬日日夜夜的守護,村莊得以安詳;就爲了老祖挺身而出,讓村民們直到現在還未血流成河!

這份情,難以償還!這份恩,怎能忘記!

就在村民們羣情激奮時,老祖臉上有着一絲欣慰,眼中卻是有着濃濃的悲哀!只是距離太遠,村民們修爲又低,纔沒被人發現!

欣慰與村民們的感恩,悲哀於到頭來還是自己害了他們!因爲,他太瞭解自己的這位師兄了!

果不其然,正欲上前的白衣老者聽到村民們的呼喊,眉頭緊蹙,看向自己這位師弟的目光中充滿了無情的的殺意!當然,還有那毫不掩飾的瘋狂的嫉妒!

他恨!師尊偏袒着師弟,親自傳授武藝,自己只能在殿外等待很久,才能得到那惜字如金的指點!

他妒!小師妹喜歡着他,無論自己如何努力,小師妹卻連正眼都不瞧他一眼,總是與師弟在一起!

他嫉!師尊臨坐化前竟將宗門之寶——須彌畫卷交給師弟掌管,自己做大師兄的反而要靠邊站!

“吼——”

一聲有着濃濃的怨恨與妒忌的驚天怒吼!

“噗”

毫不在意又是一口鮮血噴出,白髮老者右手一揮,一股驚天氣浪從遠處直奔村民而來!黑色的光芒就像那勾魂的深淵,看那架勢,要將所有人都完全毀滅!

尚未臨近,狂暴的氣浪就已經讓村民們驚恐不已!一位準大帝的含怒一擊豈是他們能夠抵擋的!

就在村民們驚恐的看着眨眼即來的攻擊不知所措時,在另一個方向上,一道白色匹練破空而來,狠狠地與那道黑色光柱撞在一起!

“啊——”

“劉叔!”

“狗剩!”

“小鳳啊!”。。。

雖然白色匹練在最後消融了大部分的黑光,但終究是不如黑色光柱。眨眼間數十村民便死傷在白髮老者雙手一揮間!

發出白色匹練的正是麻衣老祖!此刻更是噴出了一口鮮血,身形飄搖不定,原本抑制住的黑光又擴大了一分!

白髮亂舞,血灑長空!這就是現在的老祖!

“爲什麼!爲什麼會這樣?!”

遠方傳來了白髮老者的怒吼聲,他不敢相信,區區一尊皇者竟然硬接了他最強殺招而不死,反而讓自己受創不小,即使那個皇者必死無疑!因爲,他白魔帝君想讓誰死,還沒人能見到第二天的太陽!

就因爲,他是即將踏入帝境的無上強者!

勝負,還沒開始,就已註定。

麻衣老祖強提一口氣緩緩向着白髮老者,也就是他曾經的師兄飛去,直到其身前三丈處停了下來。

時間在這一刻彷彿回到了片刻前,二人也是這般靜靜地相對,只不過這次,麻衣老祖的眼中有着濃濃的悲傷,而白髮老者卻是有着強烈的怨恨和隱藏的很深的嫉妒!

“師尊臨終曾言,他不怪你勾結外人,偷襲他老人家。師尊原本就壽元無多,生死之事早已看透。只是,直到他老人家臨終時還對你念念不忘,生怕你武道之心不堅,走火入魔,將須彌畫卷交給我保管,待你大器鑄成之時,作爲他老人家的賀禮,由我親手轉交!!這些你知道麼!!!”

說到後來,麻衣老祖更是大聲怒喝,因此又咳出一口鮮血。

“哈哈哈哈。。。那個老不死的居然會想起我?哈哈哈哈。。。你以爲我會相信?師弟啊,你

太天真了,今日你說什麼也是無用,乖乖交出須彌畫卷,我可以饒他們一命!我道爲何你能硬接我一掌,定是那須彌畫卷之功!哼哼,最好乖乖交出來,免得又多了一個爲你死去的人!”

“你——!”

麻衣老祖怒極,一口黑血噴出,卻是將體內於血盡數吐出,感覺輕鬆了不少。

白髮老者所說爲他而死的人,正是他們的小師妹!當初師兄弟反目,麻衣老祖修爲時日尚短,只是初入宗師境,根本無法與白髮老者相比較,若不是小師妹拼死相救,也就沒有今日之事了。那時的白髮老者,就已是宗師境小成了!

而那時殺紅眼的白髮老者在勾結外人弒師後已然瘋狂,拼命追擊匆忙逃走的麻衣老祖與小師妹,雙手不斷打出武學招式,各種勁氣在他們身旁掠過,讓二人不得不分心攔截。趁着這略微停頓的時間,他就要追上了!

這時,小師妹雙手猛的往麻衣老祖背後一拍,麻衣老祖只覺一股雄渾的真氣涌入體內,自己前飛的身影越快了,只是身邊空空蕩蕩的,回頭一看,見到了讓他永生難忘的一幕——

“不——!!!”

絕望的吼聲迴盪在天地間,遠方,那一個模糊的身影,依稀能看到那玲瓏的曲線,曼妙的身姿,飄舞的長髮,以及那依依不捨,令人銷魂的一眼!

記憶,永遠的定格在了那一刻!

下一刻,一雙沾滿鮮血的雙手印在了女子背後,伴隨着一聲痛苦懊悔的吼叫,以及一片被鮮血染紅的天空,一個鮮活的生命就這樣從眼前消失,又是一縷帶着眷戀的香魂進入那飄渺的輪迴。

從此後,白髮老者便以魔君自稱!真正進入了魔道!

故而,在白髮老者說起此事時,麻衣老祖會噴出一口血!因爲,那一刻,是他心中永遠的美好,卻也是永遠的殤!

情之殤!

以至於爲情所困不知多少歲月,一代天驕,就此退出了強者之路!

伊人已逝,我心已死,活着,不過是爲了了卻當年恩怨!

今日,就是糾纏百年恩怨終結之時!

“你做夢!須彌畫卷我是不會交給你的!”

“嘿嘿,那可不一定,如果我告訴你小師妹她沒死呢?”

“什麼?!”聞言,原本準備拼死一搏的麻衣老祖怔了怔。

就在那一剎那,白髮老者迅速出手,三丈距離一躍即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封住麻衣老祖身上大穴,將之生擒!

“卑鄙!”麻衣老祖口中卻是怒罵着。

“如果你還想見到小師妹就乖乖別動,否則,你永遠也見不到她。當然,你知道我想要什麼,哈哈哈哈。。”

“順便再告訴你,我的好師弟,江湖從來沒有什麼君子之說!好人不長命,像我這樣殺人無算的魔頭卻是可活千年啊!哈哈。。。”

白髮老者一陣張狂的大笑,多少年前,一直被自己的師弟壓着,如今,終於可以生他一籌了,即便是付出了相當的代價!

時間不過一刻,兩大同門師兄弟便分出勝負,此時,地面上的村民們已是面容慘白,毫無鬥志。

白髮老者不耐煩的看了眼下方的人羣,衝着黑衣人揮了揮手。

旋即,一道道身影從四面八方聚攏而來,空中是呼嘯的飛劍,一切,都將結束了,失去了老祖的村子,徹底失去了希望。

“嶽涯,你要活着,給全村人報仇啊!”

青麟望着近在咫尺的鬼頭刀,心中怒吼!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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