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茹?”
哪怕是這個名字,吳夫人顯然也未有耳聞。
“伯母,淮陰的步家你應該知道吧。”周瑜轉而說道。
“就是孔子的弟子之一步叔乘的後代的那個步家?”吳夫人問道。
周瑜點頭,
“沒錯,就是那個步家。”
吳夫人不禁蹙眉,
“步家可是淮陰望族,特別還是孔孟傳承,那個妖女怎麼可能跟步家扯上關係?”
所謂的魔門,都是罷黜百家獨尊儒術時期被罷黜的那些。可以說,魔門跟儒家,不管從哪方面看,都是對立的!魔門仇視儒家,儒家也最看不起魔門。淮陰步家是儒家的代表之一,事前聽說玉兒嫁到揚州,可吳夫人不論怎麼想,都聯想不到步家上面!
“伯母這就有所不知了。”周瑜笑道,“其實這件事前些年鬧得還是蠻大的,只是被步家給壓下來了。除了相關人士,很多人確實也容易忽略這些市井雜談。”
於是,周瑜給吳夫人講了一下有關妖女玉茹的故事。
玉茹是魔門陰葵派的傳人,她的詳細出身沒幾個人知道,只知道年紀輕輕就跑到了中原闖蕩。所謂才子配佳人,玉茹是世間少有的絕世美女,喜歡她的青年才俊自然數不勝數,但其中真正能不顧她身份,願意娶她過門的世家子弟卻少之又少。所以,當初孫權其實是有些小看魔門身份在世人當中的影響,祖茂這麼多年一直隱而不出,實際上已經很說明問題了。
玉茹這樣的女人,偷偷摸摸帶回家當個侍女婢女,估計沒幾個男人會拒絕,但要明媒正娶,可不是一般人能豁出去的了。而這時候,偏偏出現了一個被愛情衝昏了頭腦的年輕人,沒錯,就是淮陰步家的一位公子哥。
步家公子跟玉茹墜入愛河以後,不顧家裡反對,堅持要娶玉茹過門。要知道步家可是儒家代表,怎麼可能允許這樣的事發生。一邊堅決要娶,一邊堅決不準,最後的結果就是步家公子被趕出了步家,而他也成功抱得美人歸。
步家公子雖然離開了家族,但總會有近親暗地裡扶持,生計完全不是問題,因此,兩人倒也過了一段相親相愛、相濡以沫的夫妻生活,不久還生了個漂亮女兒。
不過,好景不長,大多數男人其實都有一個共同的弱點,那就是得不到的纔是最好的,得到了之後,逐漸就興趣怏怏了。在愛情盲目期過後,步家公子慢慢也感受到了一些現實問題。能被玉茹看上,步家公子肯定是年輕一代有名的人物,可現在呢,沒有任何人願意跟他交往,年紀輕輕,難道就要過上隱居生活了?這還只是其一。其二,男人,總是會胸懷大志,不管是建功立業,還是光宗耀祖,總希望能實現自我價值。但這個時代,想要當官,沒有其他捷徑,首先就要舉孝廉,已經被步家趕出家門,沒有家族支持的步家公子,誰幫他舉孝廉?空有一身才華,而無報國之門,說的就是這個了。
於是,步家公子漸漸變得鬱鬱寡歡,脾氣也有些暴躁起來,時不時也會衝玉茹發火,以發泄心中不滿。玉茹是個標準的妖女,敢愛敢恨,當年看上步家公子也絕不是因爲對方的家世,她追求的纔是純粹完美的愛情。所以,當步家公子變得不再像以前那樣,一心只愛着她的時候,玉茹一言不合,離家出走,重新闖蕩江湖去了!玉茹不是普通女子,她不會因爲嫁了人就以丈夫爲天去忍辱負重,哪怕有了女兒,她也不會委曲求全,說走就走,瀟瀟灑灑。
玉茹離開後,步家公子也找了她一段時間,妖女故意躲着不見,步家公子自然不可能找得到人。一段時間過後,在家人的勸說下,步家公子終於帶着女兒,回了步家,開始了全新的生活。
“以上,就是關於玉茹的一些事蹟。不知道是不是感情受挫的原因,這兩年聽說她一直四處找人比鬥,一心沉迷於武學當中。”周瑜講道。
“哼,原來是出了如此醜聞,也難怪步家會刻意隱瞞了。”吳夫人嘲諷一句,隨即道,“那公瑾以爲,這個女人接近我家權兒會是爲了什麼?”
周瑜搖頭,
“關於這一點,我也有些疑惑。依照我對她的瞭解,現在除了武學外,她應該不會對其他事情如此感興趣纔對,難道仲謀小弟身上有什麼是能被她看上的?”
聽到這話,吳夫人心裡一咯噔,莫非是因爲那《上清心經》?
周瑜看出了吳夫人的臉色變化,沒有說穿,繼續道,
“不過,如果真是那樣的話,以玉茹那個女人的心狠手辣,她應該會採取更加極端的手段纔對。現在這樣,我更趨向於她是不是有什麼其他打算,而想暫時隱藏於孫家。”
吳夫人眼睛一閃,沉聲道,
“不管她有什麼目的,我都不會隨意把一個威脅放在身邊。”
周瑜一笑,
“伯母說的對,私以爲,我們或許可以把她那個女兒,請到廬江來。”周瑜建議道。
“妖女也會在乎兒女親情?”吳夫人問道,別忘了,當時玉茹可是毫不猶豫就離開了丈夫女兒呀。
“沒有母親是不在乎自己孩子的。玉茹越是對女兒不聞不問,我反而越確信她在乎那個女兒!”周瑜說道。
吳夫人點了點頭,確實是這個道理。身爲幾個孩子的母親,吳夫人更能從這句話裡找到共鳴。
“那步家會放人嗎?”吳夫人又道。
“留在步家的那個小女孩兒可一直是步家的一個污點,只要我們行事低調一些,我想步家巴不得把人送走。唯一的障礙,就是那女孩兒的父親。不過,我想那女孩兒這兩年在步家應該也受盡歧視吧,只要動之以情,以孫家之名承諾會好好待他姑娘,相信他也是會點頭的。”周瑜道。
“很好!就這麼辦!”吳夫人當即做下決定,“公瑾,這次可真是多虧了有你。現在策兒跟他父親在前線歷練,不如我書信一封,幫你謀個差事,也好讓策兒有個伴兒。”
“多謝伯母厚愛。”周瑜鞠躬,“只是現在的我,對行軍打仗一知半解,我覺得還是再磨礪幾年會比較好。”
“哈哈,年輕人不驕不躁,着實難得!”
······
另一邊,汝南,
孫權一行終於抵達了他預定的目的地,這時候,很多局面,多少也明朗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