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且沒有回覆李可欣，林楚看着網上關於“哈布斯堡”家族的資料，多少還是有着幾分錯愕的。
從公元六世紀，到公元十九世紀。
一千三百多年。
跨越漫長的歷史長河，哈布斯堡家族，在整個歐洲大陸縱橫捭闔，雖然現在不顯名，但地位大概相當於……好比國內跟人打招呼：
“兄弟貴姓啊？”
“姓嬴。”
“嚯，秦始皇是你家老祖宗啊？”
“昂。（捂臉）”
當然，現在社會，主要還是看政治地位和經濟地位。
血統地位，那都是老黃曆了。
但，在歐洲這些地方，很多時候，還是會有一定市場的。
畢竟，老錢啊！
林楚倒是不覺得，老錢比新錢牛逼在哪裡。
不過，主要是發展的時間長了，方方面面，都有深厚底蘊。
就像是剛出社會的畢業生和成熟多金的大叔比……比毛線啊？
拿自己來說，今年二十四歲，馬上二十五歲生日，再過三十年，到五十五歲的時候，當真……不知道能有多少資產。
達到傳說中“羅斯菲爾德家族”的水平，也不是不可能。
當然，前提是，人得沒事兒。
同時。
有些時候，林楚也在反思，自己是不是已經純粹變成了一個只知道刷錢的生物，有種被資本異化的感覺。
只是轉念一想，不是自己步子邁得大，實在是，現在還有心氣。
而且，天時在此。
再等些年，“咱媽”成了全球老大，但在這趟旅程中，自己都沒上車，回頭想想，腸子都得悔青，半夜醒了，都得狠狠扇自己兩巴掌！
錦上添花，哪有雪中送炭來得香？
幹吧！
還是擼起袖子加油幹吧！
至少，在高端奢侈品這個領域，自己得把國內的“市場空白”，給它徹底補齊。
也算是爲大國崛起，做出的小小貢獻了。
思緒回到眼前。
林楚看着李可欣發來的消息，微微笑了笑，隨手回覆道：“現在呢？哈布斯堡主要繼承人，都是幹嘛的？”
好漢別提當年勇。
先V50億，看看實力。
反正自己沒聽說過。
全球首富從微軟，到亞馬遜，再到LV，再到特斯拉……沒聽說過哈布斯堡家族什麼事兒。
當然，如果真是那種隱藏的觸手怪，那……自己倒是要好好接觸接觸。
對於這些所謂的頂級家族……
林楚現在的思考是，有傳言的成分，但肯定也有真實的成分。
只是，風水輪流轉，沒有永遠屹立在巔峰的家族。
當然，猝死，也很難。
全球第一百和全球第一，在財富的量級上，其實沒有什麼特別大的差距。
只是，看世界大勢的發展，以及後代中出現什麼傑出人物，天縱奇才，踩到風口，或能重現家族當年的榮光。
多子多福，就是這個道理。
生的多了，雖然可能大部分都是普通人，甚至是蠢貨，但能有那麼一兩個牛逼人物，就再次站起來了。
這點，倒是也值得自己借鑑，可以作爲生育觀的核心部分。
此刻。
人在迪拜的李可欣，看到這條消息，一時間倏然也無言以對。
呃。
沒落了嘛。
沒落的老牌貴族。
哈布斯堡嫡系的血親，其實早就因爲“近親原因”，湮滅在了歷史的長河中。
曾經擁有過的政權，也在新興階層的衝擊下，蕩然無存。
不過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現在還存在的，雖然只是旁系，但在整個歐洲而言，也算得上是排名前一百的商業帝國。
當然，公司厲害，那是公司。
對於自己個人而言，林楚，顯然是更容易靠近的那個。
國人想在這種家族企業，混到高層，那是幾乎不可能的事情，就算是中層，也挺難的。
但，要是和林楚這位超級富豪交好，那，可就不一樣了。
帶着幾分討好的意味，李可欣迅速回複道：“目前哈布斯堡家族的核心成員，一共三位。“
“家族的族長，名叫卡爾·馮·哈布斯堡，挺有聲望的，各種名譽頭銜，是著名企業家，慈善家，泛歐商業聯盟副主席，還是梵蒂岡的座上賓，奧斯特蘭騎士團的團長。”
“卡爾先生有一個兒子，一個女兒，兒子是賽車手，女兒是知名珠寶設計師。”
賽車手？
珠寶設計師？
看着這倆身份，林楚抿抿嘴——多玩物喪志啊。
不過，大概也是不太行吧，正常。
在一個衰落的經濟週期裡，在一個衰落的家族中，資質普通的孩子，其實吃老本就夠了。
真要用力折騰，那反而死得更快。
“行了，我知道了，沒什麼別的事情，你跟他們說一下，要是有時間的話，可以來拜訪我一下。”
“要是他們沒時間，那就算了。”
林楚略一思索，如此回覆道。
自己這不到半個月的時間裡，在哈布斯堡拍賣行，消費了將近三十億美金，這種大客戶，他們不上門拜訪，簡直就是不會做生意。
這他媽還用我教啊？
李可欣：……
這樣的回覆，讓她略感錯愕，不過，轉念一想，似乎也沒什麼問題。
“好的，林總，您的訴求，我會盡快上報的，但總部那邊效率可能會有些慢。”
“如果有什麼我私人可以幫您的事情，您儘管交代。”
李可欣斟酌着，先丟出一套免責聲明，然後迅速往自己身上攬活兒。
公司是什麼德性，自己再清楚不過了。
甚至，公司的高層們，可能都不會在意這麼大一個客戶，但對於自己而言，自己在意啊！
“你？”
“我想買一個國際知名奢侈品品牌，或者子品牌，伱能勾兌？”
林楚隨手回覆，搖頭笑笑，並不在意。
也不是激她。
反而……歡迎打臉。
只是一個小小的女翻譯，林楚實在不覺得，她能幫上什麼忙。
跟她說的，都不算是自己的目標之一。
長期目標，收購LV。
短期目標，買下一家銀行。
李可欣：唔。
這……
她沒想到，林楚的標的，竟然會這麼大，很顯然……自己，肯定沒這個本事。
還是……得走家族渠道啊。
忽然間。
她心頭靈光一閃。
“林先生，我個人而言，暫時沒有這方面的人脈和渠道。”
“不過，哈布斯堡在巴黎有專門的商業居間機構，可以提供獵頭和諮詢服務，您如果需要的話，我可以把那邊負責人的聯繫方式，推送給您。”
搭上線！
必須搭上線！
這種大事，自己哪怕沒法直接參與，但只要能混進去，哪怕做出一點小小的貢獻，都足夠吃飽了。
“行啊，你發給我吧。”
對此，林楚並沒有拒絕，很乾脆的答應下來。
邊改革那邊在行動。
但並不妨礙自己雙管齊下。
中介嘛，肯定是有他們自己門路的，只要錢到位，什麼都好說。
什麼樣的價格，享受什麼樣的服務。
得到林楚肯定的答覆後，李可欣再三思索，終於鎖定了一箇中間人。
於是，一個電話撥打了過去。
“喂，學長，你好啊……我這裡有個百億富豪級別的單子，你想碰碰運氣嗎？”
電話那頭的“學長”，是集團公司旗下商業諮詢公司的部門經理，也是她的校友，王煜澤。
這種事情，當然是要找自己人。
“嗯？什麼單子？說來聽聽？”
電話裡，王煜澤的語氣，也顯得很感興趣。
關鍵詞，百億富豪！
李可欣迅速將情況，消費能力，以及訴求，和他詳細的描述了一遍，只是還沒說林楚的名字。
她怕“跳單”。
“好項目啊！”
“可以啊，麻煩你把那位林總的聯繫方式，發給我唄。”
王煜澤聲音中都滿是喜意。
這種天上掉餡餅的事情，就是人脈關係最直接的體現，對於這位學妹，他印象還是極其深刻的，漂亮，且有能力，有心計，爲人處世，還挺靠譜的。
“行啊，不過，那你怎麼感謝我？”
李可欣聲音悠悠的說道，透露出些許調皮。
在林楚面前，她是一副畢恭畢敬，知無不言的姿態，但此刻，卻是拿捏了起來。
好處，自然不可能是空口無憑，要實實在在兌現的。
電話那頭。
聽到這話，王煜澤微微一愣，嘴角也不由的浮現出苦笑。
這事，八字還沒一撇呢。
只是一個意向，就開始索要好處了？
不過，這種大魚，在眼前晃悠，屬實讓他心中癢癢的。
心中倒是也沒有什麼憤怒。
反而，更加確定了這個消息的可靠信。
李可欣絕對不敢拿這種事情來欺詐自己，既然她敢要，那肯定有敢要的底氣。
“哈哈哈，這不合適吧？公司渠道，沒有這個層面的業務經費。”
“讓我猜猜……如果是拍賣行最近的大客戶，那我想，我已經有了答案。是那位姓林的先生，對不對？”
這種大單，在集團內部，不算是什麼秘密，他也有所耳聞，一琢磨，便大概猜到。
聞言，李可欣卻並不慌，依舊是輕聲笑語的說道：“學長真聰明，不過，那麻煩你再猜猜，林先生怎麼會告訴我這件事情呢？”
王煜澤：……
一時間，多少也有幾分無語了。
碧池！
女人，就是有這點好處，什麼枕頭風之類的，稍微吹一吹，就有可能影響一個大單子的成功與否。
雖然他心中也有考量，這個碧池，可能是在狐假虎威。
但，不敢冒這個險啊。
公司裡，像自己這樣的經理，也不是隻有一個，她隨時可以把這個消息，透露給其他經理。
“這件事，目前還有誰知道？”
王煜澤深吸口氣，語氣略顯嚴肅的問道。
“我第一個就找你啦……你是學長嘛，雖然我跟你們那邊的一個總監也認識，但肥水不流外人田。”
“怎麼樣？感受到學妹的愛了嗎？”
李可欣語氣輕快且軟糯的說道。
事情，差不多成了。
憑藉自己對這位學長的瞭解，她心中近乎篤定的判斷。
“哈哈哈，感受到了，當然感受到了。”
“你覺得多少合適？”
王煜澤心情緊緊提着，語氣故作輕鬆的問道。
“哈哈哈……逗你呢，等着我吧，我現在訂機票，晚上到巴黎，先吃個飯嘍，慢慢聊。”
這個時候，李可欣反而收斂了，沒有在電話裡直接聊這些，不確定的風險太大。
萬一被對面錄音，提交公司，甚至舉報，自己大概率是要遭受調查的。
“好啊，那我等你啊，我去機場接你，訂好了告訴我。”
王煜澤笑着迴應。
掛斷電話後，眼神也不由生出幾分複雜。
這女人……
挺難纏。
不過，如果消息來源屬實，且能推動這個項目，那收益，絕對也是非同小可。
前期，就算給她一點好處，也沒什麼問題。
生意嘛，無非就是摘果子，還有分果子。
……
林楚自然是不知道，自己隨口說的，一句半真半假，甚至帶着些許玩笑興致的話，就讓這個世界上，多了兩個正在爲之勾心鬥角的人。
但即便知道了，大概也只是搖頭笑笑。
自己不看過程。
也清楚，每個人都有他的劣根性。
自己都是這幅樣子，不能以更高的道德標準，要求別人。
在這件事情上，自己只看結果。
要是真有能力，能幫我辦成事，那給點錢，灑灑水啦。
……
徜徉在香榭麗舍大街的奢侈品商店羣中，林楚隨意比對了一下，赫然是發現，這裡賣的，都比國內價格高很多。
即便考慮到關稅的原因，也要更高。
人傻錢多是吧？
等老子把你們全部買下來！
這時。
電話鈴聲忽然響起。
林楚看了一眼，是邊改革打來的，當即迅速接通。
不知道老教授那邊，是否有什麼進展。
“邊老，我是林楚，請講。”
語氣平靜的說了一句，林楚便聽到邊改革頗爲爽朗的笑聲。
嗯？
好消息？
“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您想先聽哪一個？”
邊改革似乎有點得意的笑道。
林楚無語。
“先說好的。”
“好，好消息就是，經過一上午的綜合比對，以及對關鍵人物的拜訪，我基本敲定，咱們這次收購的銀行標的，成功率在六成以上。”
這麼快？
林楚略顯詫異。
“壞消息呢？”
“壞消息是，這家銀行壞賬率很高，那邊的要求是，要收購的話，必須得全資收購，將近二十億美金的壞賬，需要全盤接收。”
林楚：……
撓了撓腦袋。
嘿！
這算什麼壞消息？
多大點事兒？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