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什麼,大禹?!”
邪神的聲音不低,至少躲藏着的夏王少康和姒杼聽得清清楚楚。
他們大夏一族繁榮的根源,那個曾經最接近成爲神的存在,他們的先祖禹皇!
一直埋葬在天柱山上,真的再次復活歸來了嗎?
不說姒杼,饒是夏王少康已經一把年紀,寵辱難驚,此刻也禁不住的激動起來。對於大夏的族人來說,禹皇雖然還不是神靈卻勝似神靈,是無數族人的終極嚮往!
“你是何人?雖然氣息差不多,但是靈魂的味道有些不對。”
邪神依然虛眯的眼中爆發出森冷寒芒,試圖將這個弄虛作假的傢伙識破。
“說靈魂的味道不對,你和我很熟嗎?”仰視空中邪神面孔的禹皇終於開口,聲音中透着嘶啞,顯然這身軀還未完全適應。
“小傢伙,嘴巴還是那麼硬,如果當年你不自尋死路,說不定已經成爲真正的神靈,踏足另一方世界去了。”邪神的話語間若有所指,似乎他知道禹皇未能成爲神靈的原因。
“我沒有成爲神靈固然可惜,但也比原本就是神靈的閣下淪落到如今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要好上太多。”“禹皇”脣齒相譏,絲毫不讓。
“哼!”邪神一怒,斥道:“爾等所謂的正神、邪神,皆爲神靈,皆主宰當世,當年災厄業力侵蝕於我,我早已察覺,不過是順應其變罷了,爾等又豈能懂得我的心思!”
“將墮入邪道說的這般冠冕堂皇的,閣下還是第一位,恐怕這些年來,也不曾有第二個吧?”
……
“這真的的禹皇吧!除了先祖他,誰人還能與這讓人完全無法抗衡的邪神侃侃而談?”姒杼激動不已,同時振奮莫名。
“或許吧……”同樣興奮的夏王少康,忽然間卻遲疑起來,不過激動的難以自持的姒杼並未發現他父王的異樣。
對於禹皇的指責,邪神依然不以爲意,反而說道:“你不願沾染上一絲一毫的災厄業力,故而潔身而死。但這樣又如何?你非但因此斷送了成爲神靈的機會,死後還被人埋葬於此,繼續鎮壓你最討厭的災厄業力,以至於死而復生,不得安寧,難道那一位存在比我這邪神高尚不成?”
說着說着,剛剛還正常說話的邪神,忽然間面色猙獰劇變,怒吼道:“我就算墮成邪神,也發誓要找那女人報仇雪恨!”
隨着邪神情緒的劇烈起伏,這天地間再度風雲突變,狂風席捲大地,空氣中忽然被擠壓出一滴滴水滴,懸浮半空,然後這水滴又很快被黑色的煙霧侵蝕,加入到席捲的颶風之中。然後不由分說的一股腦的衝擊向“禹皇”所立的湛藍光柱!
湛藍光柱中,禹皇搖了搖頭,嘆息一聲道:“水神共工,曾經你是這世間最高貴的神靈之一,奈何心高氣傲,殺伐衆多,心中出現瑕疵,反被業力纏身。而今悔改已無可能,我便代天施行這最後的制裁吧!”
“代天?呵呵呵……不過是那個女人糊弄天意的說辭而已,我就看看她到底教授了你什麼才能!當年她如果能奈何得了我,也不會僅僅只將我封印!”
說話間,龐大的血繭開始抖擻起來,業力如同浪潮一般,隨着風水龍捲一波波衝擊在藍色光柱上,巍巍不動的藍色光柱一剎出現道道裂紋,竟是一息都無法再撐下去的模樣。
就在這時,禹皇一提手中鎮水針,“乓”的一下剁在地上,引得一陣山搖地動,然後那光柱應聲而碎。
“這‘水天生死境’不過是封印我力量的枷鎖而已,過了今日也就用不到了……”禹皇語有悲慼,眼中火一般的鬥志卻越來越盛。
戰!
不需多言,禹皇提着鎮水針,大步流星的破空而起。什麼狂風浪涌,鎮水針一棒子就轟成碎末。那鎮水針在禹皇的手下,當真是神擋殺神的利器,無堅不摧!
三五步,禹皇就跨到了血繭之上,和鎮水針自己的胡亂施爲不同,禹皇每一招每一式都彷彿蘊含着無盡的規則,水的規則。
其水之力不僅僅是將災厄的風水之力撕裂,同時也將之完全淨化。
不止如此,鎮水針上,在與血繭接觸的瞬間,一道道奇異的古老符號流於體表,而這些古老的符號彷彿是血繭上那密密麻麻血線的剋星,只一接觸,就讓血線如同躲避天敵一樣撤退開來,露出其深處的犼獸本體。
透過血線離去留下的空洞,隱隱的可以看見,那犼獸原本虛幻的身體,現在竟然已經變得有如實體!
“混賬,你休想破壞我的復活大計!”邪神狂吼起來:“無盡之災,盡由我控!”
原本無序狂轟濫炸,風水混雜的龍捲,在這一刻互相吞噬凝結,轉瞬就變成一頭頭兇猛的巨獸,看那形體,和一般的犼獸無異。它們每一頭都有數十米高大,駕馭着颶風,瘋狂撲向禹皇,以尖利的牙齒撕咬,以鋒銳的利爪撕扯。
面對無數黑壓壓的災厄猛獸,禹皇一聲輕哼,怡然不懼。
只見他一舞手中鎮水針,原本十來米的鎮水針陡然放大十倍。禹皇抓着鎮水針一端,一陣橫掃,所有風水凝結的災厄犼獸儼然烏合之衆一般,被砸的四散跌落。
“大禹,你確實衰弱太多了,以前的你對付起這種等級的兇獸可是輕而易舉的。”見到禹皇大發神威,共工反而嗤笑起來。
禹皇則是一心掃蕩那些災厄犼獸,幾乎無暇去搭理共工。
“禹皇先祖他……似乎有些不妙啊。”遠處,姒杼和夏王少康也看出禹皇的頹勢。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原本禹皇先祖他就還未真正踏足神靈的境界……”夏王少康無奈苦嘆:“先祖他現在面對的可是真正的神靈,而且是災厄化的邪神,比起一般的神靈還要強大許多的存在!”
血繭的身上身下,越來越多的災厄犼獸從災厄之力中凝結而現,它們從各個方向,毫不畏死的撲向禹皇,漸漸的,饒是鎮水針舞的密不透風,禹皇的身上也漸漸負傷。不過並沒有鮮血流出,撕爛的身軀下,浮現出流水一樣的波瀾。
“山石爲體,水靈爲血……”出乎預料的,邪神共工好像看出了什麼,一瞬之後,忽然臉色大變起來,驚懼道:“你……!”
這一刻,邪神共工竟然扭動起那異常龐大的被血繭包裹的身子,想要逃跑。
“哼,你發現了嗎?不過也遲了!”禹皇忽然間怪異一笑,極其敏銳的將圍攻過來的雜魚犼獸掃開,然後掄起鎮水針,猛的插入血繭之中。
血絲如臨天敵,自然退散,趁此空隙,禹皇忽然從那空隙鑽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