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噬先祖的力量用普通辦法不行,只需要用幻術空間包裹一片範圍,然後與先祖進行交流,自然會取得共鳴。”
蜃隱爲柏小白講解着吸取着血骨中先祖之力的方法。
柏小白有些恍然,難怪之前他雖然展開着神樹空間卻沒有什麼反應。
“可這交流是怎麼一回事?明明騰蛇血珠也對這血骨的力量產生了反應……”
眼前有諸多問題,柏小白也顧不得一一去思考,所謂實踐出真知。
蜃隱他們也各自找了一片區域,他們除了在這裡吸收自己所需要的先祖之力,按他們的說法,還要帶一部分離開。
似乎這儲存先祖之力的血骨並不能暴露太久。
柏小白也找了一塊遠離兩人的區域,他的神樹空間範圍要廣得多。
這一次柏小白直接將神樹空間展開到極致,也就是一千多米直徑的區域,約莫這片山谷的四分之一,而且是比較外圍的區域。
饒是柏小白,自然也不好意思去和人家主人爭奪核心區的。
“交流……”
神樹空間打開,柏小白讓意識流出。但凡神樹空間籠罩的區域,他的意識都能觸及……但並不能無時無刻的照顧到!
意識並非無限的。
注意到這一點,柏小白又緩緩收縮神樹空間的範圍,當縮小到不到三分之一的時候,意識終於充滿每一處。
“嗚嗚……”
一種痛苦、死寂的嗚咽聲,忽然間如同集體共鳴一樣的爆發開來。
這隻屬於死者的冥音,透過柏小白的每一個毛孔,每一寸皮膚,如同蚊蟲一樣的要啃噬鑽入。
佔據身體還不夠,意念之間的交流遠沒有結束!
剎那之間,這瘋狂涌入的力量,直接循着同源的“幻術空間”,直衝柏小白的意識之海。
一瞬,柏小白的識海捲起滔天巨浪。原本識海也就是一個比喻,意識空間是一個相當廣泛的空間,“海”的組成自然也就是各種思想和認知,甚至靈魂。
這一陣滔天的浪涌,如同海嘯席捲向神樹所在。
“你這可玩的有點大了!”面對柏小白識海中的劇變,就連獄獸都不能從容了,這樣下去,他也要被波及。
然而這般暴亂的意識也就是柏小白此刻的狀態,在這狂猛先祖之力的衝擊下,柏小白陷入了近乎無法掌控意志的狀態。
幾近崩潰!
“守住騰蛇血珠!”
即便如此,最後零星可控的意識,依然在柏小白的調度下,將五行神樹點亮,然後一圈圈輪迴之力爆發到極致,想要將那騰蛇血珠完全包裹其中,然而意識的難以控制,讓這也變得無比艱難。
身處深淵的九兒也被驚醒,她的力量也與五行神樹連接在一起。
“爸爸!”
九兒呼喚不到柏小白的蹤影,但是調動五行神樹輪迴之力的那一層意識,清晰感應到其中傳來的迫切想要守護的願望。
九兒一躍登上五行神樹冠頂,然後牽引五行輪迴力終於將騰蛇血珠包裹住。
下一瞬,狂暴的“海浪”就狠狠衝擊在五行神樹所構築的獨立空間上!
這狂猛之勢下,五行輪迴之力塑造的保護結界,頃刻就劇烈震動起來,九兒竭盡全力,但那意識之海已然不只是柏小白的意志,其中還有不知沉澱了多久,又積累了多久的真正的災厄!
“爸爸……”
九兒無力,傾盡全力的讓自己的輪迴力補充到保護結界中,但也不過是杯水車薪。
另一邊,獄獸之魂眼看着柏小白所塑造的結界就要被沖毀,仍在猶豫着要不要以犧牲自己的力量爲代價,將其保住。
卻在這時,五行神樹下,一直矗立在那裡的鎮水針之魂,這時沖天而起。
在結界邊緣,鎮水針只是一閃,就直接跨越了結界,來到驚濤駭浪之中。
下一刻,鎮水針上一圈圈古老的符文飛散而出,緊接着,無比奇異的一幕發生了……
但凡鎮水針上符文所過之處,涌動不休的驚濤駭浪漸漸趨於平靜,五行神樹的結界也壓力大減。
趁此間隙,柏小白那尚且保留的意識終於得以喘息,幻化而出。
他身形虛幻,臉色無比慘淡。
“爸爸!”九兒看到柏小白的身影頓時喜極而泣,但是她並沒有停手,而是繼續向結界中注入輪迴力,外面的衝擊並沒有完全停止。
柏小白鼓勵又心疼的看着九兒,深感大慰。有女如此,夫復何求。
但柏小白此刻還無法分心。
“毛球!”
柏小白伸手破開虛空,毛球那圓滾滾的小身子頓時滾着出來。
“這些都是暴亂的意識和靈魂,你有辦法嗎?”
毛球小拳頭一捶胸口,一副“看我的”樣子,然後飛身來到鎮水針上。
雖然暫時鎮住了“巨浪”,但鎮水針畢竟不是實體,爲了支付那奇異符文的力量,它自身都開始變得虛渺起來,發出哀鳴。
只見毛球飛到空中,幾乎同時,它那小小的身子瞬間漲大起來,如充了氣似的,眨眼就有水缸大小,但是它還沒停,還在繼續變大。
“怎麼好像在哪裡見過這樣的……”
明明是第一次看到如此體型的毛球,柏小白卻有種似曾在哪裡見過的感覺。
終於當漲到有十米左右的時候,毛球終於停止下來,但是它的行動並未停止!
只見它猛的一呼氣,然後就鯨吞海飲的狂吸起來。
在被鎮水針“冰凍”的柏小白的意識巨浪中,忽然有一縷縷的血色厲魂,扭曲着、咆哮着,卻不甘地被毛球吸入腹中。
“這就是攪動我意識的那些隱藏在血骨災厄之力中的魂魄?”
柏小白早已知道災厄的誕生幾乎都與死者的靈魂相關,然而這次卻是大意了。
“這些幻族先祖,竟然用本族秘術將自己的靈魂封存在骨頭塑造的世界之中,雖然已經過去不知多少歲月,非但沒有灰飛煙滅,反而藉助這‘牢籠之地’濃厚的災厄之力,將自己的靈魂與災厄結合……”
柏小白也說不上來這種怪異的存在到底爲何物,不是單純的災厄之力,更不是一般的虛無縹緲的靈魂。
顯然那蜃隱對柏小白有所隱瞞,不過柏小白此刻也顧不得去追究了。
毛球的身子就像是無底洞,吞噬了一處的血色靈魂,它又飛到另一處,一樣的鯨吞海飲。
而有了毛球作爲先鋒,鎮水針也變得輕鬆起來,它緊追着毛球的腳步,一步步將混雜在柏小白識海中的異物清除。
隨着二者的淨化,柏小白的一部分意識終於恢復自我,並且開始調用自己的五行輪迴力,對那些侵入者窮追猛打。
不多時,柏小白的識海就徹底平靜下來。
放任毛球和鎮水針繼續輕鬆殘餘,柏小白魂歸五行神樹之下。
“這是……堪比輪迴力的精華!”
柏小白看着空中,忽然下起了金雨。
“這和我的輪迴力完全一致!”九兒驚喜不已的伸出雙手,那金雨觸及九兒身體,頓時如冰雪消融,好不神奇。
見此,九兒雀躍道:“根本不需要淨化,這些竟然已經就是輪迴力,而且是與我本源一樣的力量!”
看着在“雨水”中翩翩起舞的九兒,柏小白默然,心道:“這些災厄之力,是在幻族先祖的靈魂中被洗滌了嗎?”
包裹着這輪迴之力的,那幻族先祖靈魂的外衣,不過是一道屏障而已。
“萬物的精髓本就深藏於外表之下!”不遠處,獄獸重新趴了下去,沐浴着這一陣雨水,他倒也跟着沾光了。至於剛剛遲疑着沒有出手,不知他此時何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