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心裡的聲音

清晨,洛府門外。

“二叔,這幾日府內就拜託您了。”洛天說完鞠躬作揖。

“你放心吧。”洛齊說道。

“我們走吧。”洛天隨後命令身旁衆人。

“爺爺,我走了啊。我不在的日子裡,你要照顧好自己。”洛塵對着爺爺戀戀不捨的說道。

“你不用擔心我,你只要別給你伯父添亂就好。”洛齊仍然擔心洛塵會添亂,不忘再次囑咐道。

“放心吧,爺爺,絕對不會的。”洛塵拍拍胸口保證。

“老頭兒,我走了啊。”暮千雪看着不遠處的洛齊揮了揮手說道。

“公主請慢走啊。”洛齊和藹的對暮千雪笑道。

隨後一行人便踏風而去,飛向布宜諾斯。

此時,公主在空中,俯瞰着下面的城市,旋即對洛風說道:“洛風哥哥,我們這樣飛行趕路,你只是一個二級化丹,就那麼點象力,能支撐着你和我飛過去嗎?”暮千雪有些拿不準洛風的能力,側過頭問向他。

“放心吧,布宜諾斯離好望角並不遠,我們飛過去估計在中午應該就到了。在你背後我用象力化的翅膀支撐你飛翔,花不了我多少象力,放心吧。”洛風看着暮千雪自信的說道。

“那就好。”暮千雪隨後對昨天洛風父子二人的話,有些不相信,又問向洛風:“你們可不要騙我,路過佈雷格把我送回去,你們回來了,可一定來帶我走,我不想呆在家裡。”

看來暮千雪是已經跑野了,竟然一點也不留戀她的家。

“公主,難道你就不想國主他們麼?”洛風看着鐵了心也跟他在一起的暮千雪,不免忍不住問道。

“他們都不想我,我幹嘛想他們?況且我如果像我哥那樣只待在佈雷格的話,我會憋死的。”

暮千雪的話貌似很有道理,她跟她哥哥暮千弋殿下可真的一點都不像兄妹。

暮千弋一直在佈雷格幫助國主處理政務,雖然比洛風大了兩歲,今年才二十,但是行事作風很是成熟老道,暮千雪彷彿是把所有的不安分全部繼承,一點都沒留給她的哥哥。

“好吧……”洛風不知道拿什麼話來接公主的話茬,只能就此作罷。

洛府不遠處的街角,月站在那裡,看着天上漸漸遠去的一行人。

洛齊發現後,走了過去:“降落者,你躲在這裡看着他們,難道是捨不得他們?”

月看着此時站在身邊的洛齊,不僅沒有迴避。反而聽懂了他的意思,看着洛齊堅定的搖了搖頭。

“那你站在這裡,偷偷的看着他們是意欲何爲?”洛齊接着問道。

“我不知道。”月說完冷眸微閉,低下了頭呆呆的看着地面。

這時洛齊進行一番大膽的猜測,問向月:“他們有家人,有朋友,而你孤零零的一個人,你連你是誰,從哪裡來都不知道,所以你想靠近他們,感受一下這種有家人,朋友會是什麼感覺,對麼?”

洛齊的話竟然全部說中,月低着頭,淚水在眼眶裡不住的打轉,月伸出手接住了一滴眼淚,指尖的淚珠在晨光裡,顯得格外晶瑩透亮。

隨後月擡起手問向洛齊:“這是什麼?”

“孩子,這是你的答案。”洛齊看着面前氣質如玉的少年,心疼的說道。

此時他看着面前的降落者,不禁想到自己的孫子洛塵,二人的處境是何其的相似,洛塵比他多的唯一一樣,也只是背後有一個強大的家族而已。

“你這裡難受麼?”洛齊指着自己的心口,問向面前這位鬱郁流淚的少年。

月看着洛齊指的位置,自己也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心口,猶豫半晌言道:“疼,這裡好疼。”

洛齊長嘆一聲,看着眼前這位什麼也不知道的白紙般單純的少年。心裡實在想不到,怎麼會是他毀了神樹,也背上了災禍者,救世者這樣沉重的擔子。

“那你要不要跟我到家裡聊聊。”洛齊指着洛府徵求着月的意見。

看着斜對面的洛府,月心裡一股奇怪的聲音告訴他,應該進去,他的一切疑惑也會從洛府開始慢慢揭開。

看到月沒有拒絕,洛齊補了一句:“那我們進去吧。”

走進洛府,幾天前的畫面又在月的腦海裡結連浮現,他有記憶開始,來的第一個地方就是洛府。

洛齊此時跟他講起了他們洛家的歷史,並說明洛天他們現在去布宜諾斯也是爲了徵召象術師,拿到解救巫山汐氏的法子。

來到斯坦爾國才短短几天,月已經能聽懂他們簡單的一些話語,並能做出一些簡單的回答。

“巫山?”月小聲的嘀咕着。

洛齊雖然年過花甲,但是耳聰目明,月那麼小的聲音,都被他聽得一清二楚。

“巫山一脈頗爲神秘,因爲擅長下降蠱咒,所以一般人都不敢招惹他們,而洛風的母親就是從巫山一族逃出來的,隨後遇上了洛天,他們二人就互生情愫,最終結爲夫妻。”洛齊也是很相信月,對着他講起了他們洛家跟巫山一脈的關係。

“可惜的是,被降了咒的汐氏,沒有了皇鈴樹的隔絕,如今奄奄一息被冰封在寒冰裡,洛天他們此行前去,也是爲了拿到救人的法子,併除掉他們。”說話間他們二人便走到了梧桐西樓。

洛齊站在樓下的空地上,指着前面的梧桐西樓說道:“這就是梧桐西樓,站的這片腳下,本是一片皇鈴樹林。”

月站在那裡,擡頭望着前面這座孤樓,內心的想法在鼓動着他,隨後雙腳輕輕一踮,飛向了梧桐西樓。

洛齊見狀也跟了上去,二人站在門外,月透過門窗,隱約看到裡面的牀上面,有着一塊巨大的寒冰。

月推門而入來到汐氏跟前,冰塊終究是用象術催化而成,雖然不斷冒着寒氣,但卻經久不化。

“這就是風兒的母親,汐氏。”

月不自主的走了上去,湊過手在寒冰上面輕輕劃過,刺骨的寒氣,通過指尖鑽入體內,月連忙縮回了手。

隨後再次靠近那塊寒冰,一股金色的光芒緩緩從手心流出,冰塊彷彿就跟擺設一樣,絲毫不起任何阻擋作用,在接觸到金色光芒的時候,開始化作寒氣四處消散。

見狀洛齊立馬上前阻止,卻被月身上出現的金色屏障擋了回去。

“你要幹什麼?”洛齊見勢連忙問道。

“救她。”

此時洛齊才注意到,月身上的屏障,包括手心裡流出的光芒皆爲金色,心裡這時才明白,他有着大陸上從未出現過的力量。

金色光芒在流入到汐氏眉間的時候,便流往全身,此時,汐氏體內的紫色氣體開始往眉心聚集,試圖通過金色光芒爬到月的體內。

看到這番景象,洛齊連忙催動象力出手阻止那團紫色的氣體,一股強大的吸力試圖把那團紫色氣體從汐氏身體裡剝離開來。

可他的一切努力皆爲徒勞,月這時加強了金色光芒的流出,那團紫色氣體最終通過金色光芒鑽進了月的體內。

月瞬間被強大的降咒腐蝕着身體內部,痛苦的倒在地下,此時汐氏緩緩睜開眼睛。

看到屋內二叔跟躺在地下的少年,汐氏緩慢起身問道:“二叔?這是怎麼回事?”

“是他救了你,巫山的蠱毒現在鑽到了他的體內。”洛齊看着地面上的月,一籌莫展的說道。

汐氏趕緊起牀,走到月的身邊,扶起月:“你爲什麼要救我?”

“我也不知道。”月躺在汐氏的懷裡,神志已經有些迷糊的回覆。

“二叔,我們現在該怎麼辦?要不暫時他冰封起來?”想到素未謀面的一位少年,爲了救毫不相干的自己而付出生命,汐氏自責的問向洛齊。

“眼下只能這樣。”洛齊說罷準備催動體內象力凍結月。

此時月已經完全神志不清,口中卻不停的唸叨:“水,水,我要水。”

聽到的月口中含混不清的說着要喝水,洛齊立馬收回象力,倒了一杯水給月喝下。

喝下了一口水,月此時通體散發着金色光芒,體表清晰可見的四處遊走的紫色蠱毒氣體也在慢慢消失,呼吸也逐漸穩定下來。片刻之後,月睜開了眼睛。

看着這一切,汐氏跟洛齊都一臉驚象,看了看對方。

隨後月站起身來,看着外面的天色:“不早了,我得走了。”

“哦,那我送你。”洛齊隨後示意汐氏先待在房內,自己跟着月飛了出去。

汐氏想着剛纔發生的一切,一直以爲自己看到的全是幻象,就連自己醒過來,都感覺是在夢裡。

送走了月,洛齊此時又來到梧桐西樓,看着氣色從沒有這麼溫潤如瑩的汐氏,不禁問道:“怎麼樣?現在感覺身子如何?”

汐氏邁着輕盈的步子,活了活動纖長的手指:“從未有過的舒坦,精氣神也從沒有這麼好過。他是誰啊二叔?”

“毀了神樹的降落者。”洛齊回覆道。

“他就是降落者?那怎麼會來梧桐西樓救我?”汐氏疑惑的問向洛齊。

“送走了洛天他們,我發現他就在不遠處偷偷地看着他們,我就帶着他到府內聊了起來,隨後他彷彿有指引般飛到這裡,最後救活了你。”洛齊講道。

“原來是這樣,二叔那我夫君他們是去哪裡了?”

“自從皇鈴樹被毀,洛天就決心要找到巫山一脈,拿到救你的方法,今早便帶着洛塵洛風以及四大祭師去布宜諾斯徵召象術師了。”

“使不得,二叔。巫山一脈雖然不會術法,但是他們的降咒之術太恐怖了,他們如果找到巫山一脈恐怕會有危險。”汐氏聽到自己的夫君爲了自己不惜以身犯險,便央求洛齊趕緊消鳥傳信,阻止他們。

“放心吧,巫山一脈必須剷除,他們也做了萬全準備,你要相信他們。”洛齊安慰着汐氏。

“可我還是擔心。”

欄前,汐氏望着好望角的南方,似乎可以穿過這遙遠的距離看到他的夫君和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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