匕首斜插進寒子漠的膝蓋,翹到了髕骨的底部,流若音固定好匕首尖,然後靈活的圍繞髕骨轉了一圈。
手起刀落,流若音的動作行雲流水,寒子漠還沒有體會到疼痛感,他的左腿髕骨已經被割了下來。
溫熱的鮮血流淌到寒子漠的腳跟,他才感受到了來自膝蓋逐漸增強的疼痛。
寒子漠的呼吸已然變得顫抖,不等他開口,流若音把匕首又對準了他的右腿膝蓋,道:“還剩最後一塊,馬上就好了。”
流若音此刻宛如一位失了心瘋的女人,暴力的割開寒子漠右腿的衣服時,寒子漠本能顫抖的右腿讓流若音憐惜不已,流若音撫摸着寒子漠粗壯有力的右腿,指尖的冰涼透過淺薄的皮膚侵入他的體內。
“流若音......你個瘋子,放開我!”寒子漠躺在地上,眼睜睜看着跟前已經失去理智的流若音,自己只能躺在地上發出徒勞的嘶喊。
“我心心念的子漠啊,不要急......馬上就好了。”匕首尖的血滴在了寒子漠右腿的膝蓋上,似乎是在向流若音發出催促的信號。
鮮血的殷紅,染沒了流若音的理智,一道寒芒閃過,匕首飛速切入寒子漠的右腿膝蓋,只是眨眼的一瞬間,寒子漠的最後一塊髕骨已經被流若音捏在了手中。
火辣噬心的疼痛衝擊着寒子漠最後的一絲堅強,寒子漠緊握着拳頭,汗水佈滿了整張臉。
即便遭此毒手,寒子漠也沒有緊咬牙關沒有發出一聲痛苦的求饒。
流若音將他的髕骨小心翼翼的放於掌間,楚楚可憐的看着鮮紅露白的髕骨,賠罪道:“子漠,休要怪我,我也是爲了你好。不過你放心,沒了髕骨並不影響你走路的,只是走的不太安穩,不太快些罷了。”
寒子漠雙手撐在地面,口脣發白看着自己血肉模糊的下肢,寒子漠渾身痙攣,即使如此也不能動搖他的立場:“流若音,你癡心妄想。”
神志尚清醒下,寒子漠拋下最堅定的語氣,他用盡全身力氣爬向屋外。本就露出骨肉的膝蓋在地上更是磨出了兩道血跡,仔細看去血痕裡面零零散散掛了些許被磨掉的碎肉。
流若音跟在他的後面,她很想看看已經成了這般狼狽模樣的寒子漠,他的傲骨究竟能撐着他爬多遠。
寒子漠半個身子爬出房門,流若音冷言道:“子漠,再這樣下去,你會死的。快讓我給你止血吧。”
半個身子爬出房門已經耗盡了寒子漠幾乎所有的力氣,奕無影遠遠看到寒子漠爬在地上,他緊步趕過去,見到寒子漠轉眼變成了這副模樣,奕無影倒吸一口涼氣,道:“師父......”
“嗯?”流若音雙目緊盯寒子漠,對於奕無影的出現他並沒有放在心上。
“師公他......師父你爲何要這樣對他......”方纔他們還是一副恩愛的模樣,轉眼便就血刃相見,師父從未有過的兇殘模樣讓奕無影在這一瞬間覺得師父非常陌生。
“師公?”流若音輕視一笑,道:“無影,你拿他當師公,可是他壓根不認你這個徒弟,你還是少費些感情了。”
奕無影這時注意到了流若音手中的骨頭,他戰戰兢兢道:“師父手中的可是......”
流若音擺出寒子漠的髕骨,把玩一番後,輕描淡寫道:“爲師剜了他的髕骨。”
“髕骨......”
眼見奕無影難以置信的樣子,流若音走到他身邊,將血淋淋的髕骨送到他的眼前,道:“好好看看,認得嗎?”
師父在自己眼裡雖然常以萬種風情示人,在自己跟前也只是偶爾露出一絲身爲師尊的溫柔,此刻她血腥的模樣,着實出乎了奕無影的想象。
師徒二人言談之際,寒子漠已經爬出了房門,奕無影的出現,轉移了流若音注意力的同時,間接也讓流若音恢復了一些理智。
即使被這樣對待,寒子漠也不肯屈服,流若音被寒子漠的傲氣所折服,道:“無影,把他攙回房間。”
“好。”
奕無影輕而易舉把寒子漠攙了起來,寒子漠幾近昏厥沒有一點力氣反抗,把寒子漠放到了牀上,望着他血肉模糊的膝蓋,奕無影很想上前醫治,不過沒有流若音的命令,他也不敢擅自行動。
流若音看出了他的心思,道:“去給他清理傷口止血吧。”
“好。”奕無影來到牀邊,轉而斗膽向流若音請求道:“師父,現在還有機會可以把他的髕骨放回體內。”
“好不容易取出來的髕骨,豈有放回去的道理。”流若音緊緊攥着寒子漠的髕骨,全然沒有把髕骨放回去的意思。
奕無影只能聽從,先打了一盆水清理完寒子漠膝蓋周邊的血漬髒物,流若音看的着實無趣,便隨手把他的髕骨扔到了水盆中。
看着血暈從髕骨上漸漸擴散,流若音望得出神,清洗完手上的血跡後,流若音坐在他的身邊,撫撩着他的額發,哀嘆道:“子漠,我也是逼不得已,因爲只有這樣才能把你留在身邊。如果你聽我的,我是斷然不會這樣對你的......”
師父對寒子漠的愛接近癲狂,奕無影心有餘悸的同時,更多是對師父充滿了同情:“師父,既然他不肯接受師父,那師父何不放手,憑藉師父的條件,天下何愁找不到比他更好的。”
流若音握着寒子漠軟綿無力的手,執念道:“你不懂,他是獨一無二的,在爲師心裡,就算是付出再大代價,我也要得到他。”
師父自私霸道的佔有慾,讓奕無影忍不住同情起牀上的寒子漠,處理好他的傷口,奕無影再次問道:“師父是鐵了心把他留在上河圖了嗎?”
流若音一眼看出了奕無影的話裡有話,問道:“你想說什麼?”
“我想說的是,師父把他留在了上河圖,那就沒有合適的人選去北國規勸洛塵了。”奕無影擔憂道。
奕無影眼裡的擔心,在流若音眼裡根本不值一提,她伸出玉手輕輕掃過寒子漠蒼白無血的面龐,信誓旦旦道:“只要他的舅舅還在上河圖,他自然會乖乖聽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