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國的戰爭債券，不斷跌停。
作爲這一場災難的導火索，此事的發生，很快就得到了各國的默許。
各國，都需要利用這次災難，從債券交易所裡狠狠的收割一波韭菜，順便回回血。
各國使者一致認爲，這個話題炒作的好了，興許能有大幾十萬億到一百多萬億的利潤，這些錢自家哪怕只能獲得一萬億，那也不是個小數目了，能招攬很多人才，能建設很多工廠，也能購買諸多寶物。十萬玄級道兵，和平年代的基本軍費，一年也就才這個數目而已。
只是，各國使者並沒有想到，就在他們盯着這麼點兒利潤的時候，幕後黑手已經盯上了整個債券交易所。
即使在未來，世人回顧這一場災難的時候，也找不到呂不韋和范蠡背後下手的任何證據。即使使用天機之法，也算不出來。因爲，二人本就只是推波助瀾，只是在關鍵的時候推了一把。
災難還在繼續，剛剛從吳國的戰爭債券轉向各國的戰爭債券，所有國家的戰爭債券全都開始了下跌。
可能是因爲第一次面對這種情況，各國使者的選擇竟然都差不多：繼續釋放假消息，傳播謠言，使得自家戰爭債券的價格繼續下跌，同時安排人手低價收購。
原本價值十萬億的債券，如今一萬億就收了回來。那麼未來到期之後，不就相當於節省了九萬億和利息的錢？
這麼一想，各國使者都覺得自己很機智！
可是，當每一個國家的使者都這麼想的時候，當大多數國家的戰爭債券，都開始下跌的時候，真正的恐慌就開始了！
一位位卿相、貴族，傾家蕩產。
一位位過去很有修養的富人，臨終前弄了一大筆錢，懸賞此次災難的幕後黑手！
很快，聞訊而來的衆人，你出一萬錢，我出十萬錢，以至於這一筆懸賞很快就達到了一個天價。
很多人都沒法接受，自己的財富一夜之間化爲灰燼的事實。
他們只覺得，這背後一定有一個幕後大黑手！
可是是誰呢？
庶民們疑惑，貴族們也疑惑，就連韓非子等人，此刻也在討論這個問題。
此刻，坐在這裡開會的，全都是大真人。
如今，洛陽城已經被拆的一乾二淨。
整個洛陽城，過去潛藏的無數陣法，都失去了效果。洛陽城底下的無數龍脈，也都被清理的一乾二淨。
此時此刻，整個皇宮，周圍被聯軍佈置了密密麻麻的陣法，周天子能不能衝出來，都不好說，確實已經成了甕中捉鱉，勝利似乎指日可待。
到了這種時候，韓趙魏三氏和智氏卻並沒有像世人想象的那樣兵戎相見，而是繼續團結一致的壓制周天子，似乎周天子不死去，他們就不決戰一樣。
也正是因此，即使闔閭已經死了，郢都之戰，並沒有太過激烈。
此戰，孫子主動撤退，楚軍收服郢都。
隨後，秦軍撤離。
如今，孫子指揮六十萬大軍，盤踞長江，利用整個長江，襲擾楚國，牽制楚國。
楚侯也不急着收服長江，而是開始不斷地收復失地。
雙方主力尚存，真正的決戰，依然沒有開始。
營帳之內，韓非子、趙無恤、魏斯三人和身後的文物大臣們坐在三張桌子上，討論着此刻的局勢。
“這次的災難實在是太大了，整個債券交易所裡面所有債券的價格，按照今日的交易價格計算，一下子就從巔峰之時的三千多萬億，減少到了如今的兩千多萬億，而且還在下跌，這到底什麼時候是個頭啊？”趙無恤直接說到。
聞言，李悝想了想：“債券交易所裡面，確實有不少項目，很垃圾，就是專門騙錢的，各種坑人錢的項目也不在少數。很多項目包裝的很漂亮，但基本上就是撈一把就走。”
“此外，還有不少項目，被各國使者們反覆操作，時常製造假消息，不斷上下動盪，不斷吞吃其他人。”
“所以，債券交易所有水分是正常的。三千多萬億的價格，也確實有些虛高，但兩千多萬億，又有些少了。”
“然而，按照目前的趨勢來看，可能會繼續下跌，甚至是跌到明年、後年，一直都是跌多漲少。”
說到這裡，李悝就講出了自己的結論：“很多項目，確實很有價值，可是在接下來的數年之內，卻會受到整體影響。接下來，適合長期持有，不適合短期拋售。即使拋售，價格也不會理想。”
炒股炒成了股東，這句話李悝雖然沒聽過，但此刻卻有類似的看法。“大家的錢，暫時都套在了交易所裡。想要獲得真正的錢，就只能低價割肉。”
“即使是那些真正的優質項目，想要換成具體的錢，也只能大幅降價，繼續割肉。可一旦這種消息走漏出去，勢必會加重人們的恐慌，會進一步引發價格下跌，進一步蒸發大量財富。”
“然而，這是沒法避免的。”
“過去的時候，咱們每年都會從債券交易所裡面，買入大約二十萬億左右的債券，賣出大約二十五到三十萬億左右的債券。利用低買高賣，每年都能從債券交易所裡面獲得五到十萬億的錢，這錢實在是太好掙了，所以，此次災難之前，咱們在債券交易所裡面一共擁有大約八十萬億左右的債券。但歷經了此次災難，如今紙面價值只剩下了大約六十萬億，還在繼續下跌。”
“如果不從這裡面抽錢出來，咱們的財政就會面臨巨大難題。”
過去的時候，每年從交易所裡面能撈五到十萬億，如今忽然要長期持有，沒法繼續低買高賣，沒法繼續坑錢，這誰受得了？
財政上一下子出現了一個每年五到十萬億的超級大窟窿，怎麼辦？
如果是一年兩年，魏氏咬咬牙，想想辦法，還能撐住。
可如果是十年八年呢？
誰知道這一次的價格下跌，衆人恐慌，會持續多久？
萬一是十年八年，那魏氏鐵定財政破產！多少底蘊，都不夠填窟窿的。
所以，這就涉及到一個問題，這個窟窿還填嗎？
如果不填，堅持長期持有的原則，那麼未來數年到十年之間，都得重新調整預算，重新調整軍費，重新調整各方面的花錢計劃。
這一調整，和重新制作一個發展計劃，也沒啥區別了。
財政上每年缺少五到十萬億，持續數年，那影響就非常巨大了。
但如果繼續套錢，這麼大規模的出貨，肯定瞞不住，遮掩天機也遮擋不住，就算是瞞得住普通人，也瞞不住其他諸侯國的高層，隨便一個和魏氏有仇的小諸侯，把這事兒給捅出來，就會嚴重影響魏氏未來數年的財政。
至於這件事情會不會發生，李悝可以肯定，這幾乎是必然的。
任何一個大國，發展到今天，那都是仇家遍天下。
就算是鹽城，暗中盼着鹽城死的，也不在少數。
拋售，會引起恐慌，導致價格進一步下跌。
不拋售，那就成了股東，只適合長期持有，等到未來債券交易所的信心恢復了，價格肯定還會漲起來，到時候說不定就是八十萬億、一百萬億甚至更多了。但未來舒服了，現在就難受了。
李斯直接搖了搖頭：“我們其實沒有機會的，根本沒有機會長期持有！”
“我們能做的，就是趁現在抓緊時間拋售，哪怕爲此背上些許罵名，也顧不了這麼多了。”
“我們不拋售，智氏難道就不拋售了？智氏拋售，難道就不會引發價格進一步下跌了？”
“等到智氏拋售完了，我們手裡的債券總價格興許就只剩下如今的八折了。”
“退一萬步講，就算智氏很有大局觀，也願意配合咱們，可其他諸侯呢？這天下盼着晉國去死的諸侯佔了大多數。”
“這一戰已經持續了太久太久，天下諸侯快要忍不住了。”
“就算咱們和智氏互相配合，難道楚國、秦國、齊國甚至是鹽城，就不會暗中拋售，製造謠言，加劇恐慌，引發災難嗎？”
“所以，接下來這場災難是必然，現在就看誰先拋售誰後拋售了。”
“先拋售的，好歹還能回籠一些財富。後拋售的，就只能長期持有了。”
然後，人家回籠了資金，就可以趁機加強軍備，直接找你決戰了。至於未來，都決戰了，都全部壓上了，誰還管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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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無恤點了點頭：“這種時候，咱們要做的，就是竭盡所能的籌集一切資金、物資、寶物，爲決戰做準備。”
“這一場決戰已經吸引了全天下幾十年甚至幾百年的目光，也算是真正的擁有些許天命。”
“至於未來如何的問題，得贏了這一戰才能考慮未來。”
“如果這一戰輸了，未來如何，和咱們又有什麼關係？”
韓非子附和道：“沒問題，既然決定要拋售，那就要迅速，另外還要適當的釋放假消息，提振整個交易所的信心，弄出幾個高峰來，同時告訴大家，債券交易所一切正常，目前只是一些小的調整。利用一些好消息，來吸引更多的人入場，咱們才能順利解套。”
魏斯想了想：“先對智氏下手，咱們可以對外宣稱，智氏已經在某些關鍵領域取得了重大突破，遙遙領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