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小村妖氛

陽春三月,草長鳶飛,萬物復甦,生機勃發。一眼望去萬千楊柳抽青色,百萬嫩芽破土發。

三人一路行來,已經到了兗州地界,這一路慧通禪師傳授兩人佛法經文,林真已是身上佛光初現。而李靈兒卻是並非得授佛門功法,但慧通禪師卻是將一套道家行氣功夫教授與她,只因爲慧通禪師發現李靈兒居然是天生道體,因此想要將她送到上清殿拜孤鬆道長爲師,途中因爲李靈兒身子嬌弱,行的滿了些,直到她功法初成,趕路速度這才快了起來。

再加上慧通禪師給的各種丹藥,這數月來李靈兒倒也是身輕如燕,進入了道家練氣後期,一路前往終南山,欲要將李靈兒送到上清殿。

“林真,快來快來,你看那邊,那朵花好漂亮啊。”李靈兒指着前方一座小山的半山腰上盛放的白色野花道。

林真嘿嘿一笑,翻身躍起,蹬蹬蹬踩着山壁,就那麼一路登了上去,最後伸手摘下那朵花,一個轉身,旋轉着落了下來,手一揚,那朵花便插在了李靈兒鬢邊。

“靈兒,你真好看。”林真瞅着李靈兒道。

李靈兒頓時臉上飛起一抹霞彩,羞澀的扭過頭去不去看他,但沒一會卻又再次轉過頭來偷偷看了林真一眼,卻看見林真仍自目不轉睛的看着自己,頓時再度扭轉頭去不看他,心裡面卻怦怦直跳,一顆心兒不知道飛往了哪裡。

林真只覺李靈兒是這般的好看,怎麼看都看不夠,不自覺的伸手去拉住了李靈兒的手。

慧通禪師看着兩人這般小兒女姿態,臉上露出一絲無奈的笑容:“阿彌陀佛。前世因,今世果。善哉善哉。”

擡頭看向前方村莊,慧通禪師低聲道:“林真啊,前方就到村莊了,今天就在那裡借宿一晚吧。”

“是,師傅。徒兒這就去幫村民幹些活來換取齋飯。”說着,林真雙手合十,然後迅速的飛縱而去。

跟着慧通禪師的日子並沒有林真想象中那種飛天遁地,逍遙無憂的神仙一般的生活。相反,慧通禪師帶着他如同普通人一般行走,即便是齋飯也不像其他僧人那般化緣,而是爲村民們做工來換取食物。

慧通禪師告訴林真,這也是修行。沒有誰天生就該不勞而獲,僧人也該用自己的勞動去換取齋飯。當然,慧通禪師卻已經可以不食人間煙火,這齋飯也都是爲了林真跟李靈兒而已。

微笑着看着林真往村中而去,卻不料往那村中細細一觀,卻見一道淡淡的黑中帶青的妖氣氣直衝太虛,不由得微微一愣:“妖氣?”

李靈兒卻是恰好聽得這話,驚慌道:“大師,村中有妖氣?那林真哥哥他……”

慧通禪師雙手合十,微笑道:“無妨無妨,此妖所生妖氣黑中帶青,卻非邪惡。況且這般淡薄的妖氣,應該只是個剛剛開智期的小妖,與林真大致相當,卻是能夠對付了它。”

李靈兒聞言手搭涼棚往那村中看了看,卻是未曾看到有何不同,秀眉微皺道:“大師,爲何我卻是未曾見到有何妖氣?”

慧通禪師聞言哈哈一笑,隨後一揮,一道金光閃過,罩在李靈兒身上:“你在看。”

李靈兒聞言擡頭望去,卻見那村莊上空淡淡的一道黑氣沖天而起,黑氣中瀰漫着點點青色。

“這觀氣之法古來有之,但凡紫氣現處,王霸諸侯;黑氣現處,山妖水怪;青氣現處,得道神仙。這黑氣瀰漫青氣,顯然是一名並不爲惡的妖類,因此倒也不必理它。你現在功力不足,尚不能看到,林真他此時可以看到衆多妖魔聚集在一起時那濃重的氣,卻是看不到少數妖魔的氣。”慧通禪師給李靈兒解釋道。

兩人說話間到了村裡,卻見村中的村民眉宇間似乎有些憂愁。不一時,就見林真手中拿着乾糧回來:“師父,我剛纔在村中聽到說村中在鬧狐狸大仙,村中的雞經常不翼而飛。雖然現在村裡人供奉着它,倒也沒出什麼亂子,可是他們都擔心哪天沒做好,那狐狸大仙報復起來出人命。”

李靈兒嘻嘻一笑:“林真哥哥,大師早就知道了。嘻嘻,我都看到妖氣了。”

林真聞言一呆:“爲何我卻沒見到?莫非那妖道行高深?”

“非也,非是那妖道行高深,而是你道行尚淺,看得衆妖魔聚集時那沖天的氣息,卻看不得獨一妖魔散發的氣息。若那妖魔當真道行高深,觀氣卻也難得發現,須知修行到了深處,返璞歸真纔是正果。”慧通禪師雙手合十靜靜的道。

“師傅,既然遇到了,那麼我們還是將這妖除去吧。”林真說着拔出長劍道。

李靈兒聞言擺手道:“不可不可,大師說了,這妖未曾作惡害人。不要傷害它。”

林真聞言皺眉道:“這……它已經在抓村民的雞了,這要是害人了豈不就晚了?”

“不行,抓雞隻能說明它要吃東西啊。難道你不吃東西的嘛?大師都常說,要慈悲爲懷。”李靈兒小嘴一噘,就是不同意。

“阿彌陀佛。靈兒小姐所言不錯。此妖未曾害人,倒是不可不分青紅皁白的就除去,不過將它尋出來,然後再想辦法讓它不要戕害村民就是。林真啊,這就交給你了。”慧通禪師呵呵一笑,將事情給了林真:“我見你對於法術方面始終不如劍術精通,這次只准許你使用法術,不可使用劍術。”

林真聞言苦着臉道:“是師傅。”轉身便要走,卻不料李靈兒嘻嘻笑着伸手道:“這劍給我,免得你到時候一時激動倒把那小妖怪給傷了。”

哭笑不得的將劍交給李靈兒,卻見她那美麗的大眼睛頓時樂的成了月牙,看向林真的眼神充滿了捉弄的意味。林真看着那滿溢着靈氣的大眼睛,心中頓時就是一暖。

慧通禪師呵呵笑道:“上次教你的六子真言咒可是記得了?那麼這次就教你九字真言手印吧。靈兒姑娘也跟着一起來吧,這九字真言道家卻也是有呢,不過稍有不同。老衲索性都學過,就一併教了姑娘你吧。”

“九字真言分別爲,臨兵鬥者皆陣列在前,手印則分別爲不動根本印、大金剛輪印、外獅子印、內獅子印、外縛印、內縛印、智拳印、日輪印、寶瓶印。配合的咒語分別是金剛薩埵心咒、降三世明王心咒、金剛薩埵法身咒、金剛薩埵降魔咒、金剛薩埵普賢法身咒、蓮花生大士六道金剛咒、大日如來心咒、摩利支天心咒一共八種咒語,其中大日如來心咒對應兩印,分別是智拳印和日輪印。咒語手印早已傳於你了,記得配合三脈七輪發動真言即可。”

慧通禪師給臨陣細細講解,轉頭卻又對李靈兒笑道:“李姑娘所要修習的道家真言倒是不必如此麻煩,那屬於道家咒禁一類,只需真言咒語配合道家法力劍訣玉清訣等手訣即可發動威力,道家九字真言爲臨兵鬥者皆陣列前行。”

兩人聞聽慧通禪師講法,頓時如同乖寶寶一般細細聽講,林真邊聽邊掐着手印試驗,李靈兒則是取出紙筆詳細的記載。

“好了,林真啊,你這就去吧。將那妖怪尋出來。讓靈兒小姐陪你前去。免得你傷了那小妖。”慧通禪師道。

兩人聞言笑着跑開,卻是去尋那村中妖怪去了。

在村中轉了一圈,卻是沒發現什麼奇怪的地方,無奈之下只得詢問村民。

“大嬸,請問你們丟雞的都是那幾家?能說說看嘛?”林真拉住一個村民問道。

那村民聞言答道:“就是那邊王家、張家、李家、羅家和黃家。他們經常丟雞,哪怕是整夜守着,第二天數來也照樣丟。我們這倒是沒他們那般頻繁,不過偶爾也丟一兩隻,或者是大白天看見曬在外面的乾魚臘肉飛走了。要麼就捉弄小孩子,不過都是捉弄那些頑皮的孩子。”

李靈兒聞言心中暗笑:“這妖怪真調皮,卻不知是個什麼妖。”

仔細的觀察着那幾家頻繁丟雞的人家,林真忽然想到,這幾家所在豈不是都聚集在一處?到得那裡,卻見這幾家盡數圍繞在一座小小廟宇周圍,那廟宇乃是一座小土地廟,廟內早就沒有了土地的神像,就連那房頂都塌陷了一半。

“大嬸,這土地廟爲何敗落至此?”李戰天奇道,鄉村中人都供奉土地,一般來說不會讓土地廟敗落的。

那村民聞言解釋道:“哦,原本這裡乃是土地廟,不過現在遷到了那邊的田地裡,因此這邊也就荒廢了。”

林真聞言點頭,對着李靈兒道:“我看這土地廟很可能便是那妖怪藏身之所,你我進去一看便知。”

“嗯,好吧。”李靈兒跟着林真,小心翼翼的往裡走。

那位村民聽兩人這般說頓時站住,不敢再往裡去,慌忙逃走,生恐萬一狐狸大仙真在裡面,被這兩人給惹怒了怪在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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