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瓜見我站在那裡不動,根本不知道我在幹什麼。
“秦哥,你快點過來啊!?你不要命啦......”
然而,還不等我回話,那條花蛇就忍耐不住,真的朝我撲了上來。
它的蛇身凌空飛去,嘴巴大張,速度極快。
眼見如此,也沒有想那麼多,我直接就把手中的木頭棒子掄了出去。
“啪!”
一下,就一下,花蛇被我的棒子打飛出去。
但是它口中的毒液還是噴了出來,差一點就落在我的臉上。
也幸好沒落在我的臉上,不然麻煩小不了。
一擊命中,我心中一下就有了底氣。
花蛇掉在一堆碎石的上面,似乎是受了傷,身體隆了起來,扭動了幾下。
抓準機會,毫不客氣,我手中的木頭棒子就一下接一下地朝着它的蛇頭砸去。
悶響聲在幽暗的樹林裡面傳出,顯得異常刺耳。
都不知道擊打了多少下,反正,等我停下來的時候,那條花蛇的蛇頭已經被我砸爛。蛇身的鱗片不少已經脫落,鮮紅的血肉翻開,裡面還嵌着細碎的小石子。
算是鬆了一口,我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南瓜遠遠地瞧見剛纔的那一幕,已經傻掉了。
回過神來的時候,他朝我豎起了大拇指:“秦哥,你......你這也太牛了!”
我苦笑着說:“牛個屁!...它想毒死我,我就得先殺了它。這叫被動防禦!”
我拽出了一個名詞,心裡面還挺得意的。
似乎自己身上被加持了一點點的勇氣!
南瓜遞給我一支菸,我叼在嘴裡面吧唧吧唧地抽了起來。
剛纔還沒覺得有什麼,現在回覺過來,我發現自己的胳膊竟然一陣痠疼。看來剛剛揮舞木頭棒子的時候,手臂太過用力。
“秦哥,剛剛你的樣子真的太嚇人的,都把我看傻了。我從來都沒見過你這麼兇。那副樣子,比那天揍蘇遠航的時候,還要嚇人,真是夠暴力的!......”
我吐了口菸圈,淡淡地說道:“沒辦法,誰讓我是你哥呢!”
其實我和南瓜是同歲,只不過說,我的生日比他大一點而已。
開了幾句玩笑,我和南瓜緊繃的神經,纔算是稍稍鬆弛下來。南瓜似乎也沒有那麼怕了,用手中的水果刀捅了捅那條死掉的花蛇。
“別胡鬧!...走吧,我們繼續找木屋。”我肅聲說道。
南瓜嘿嘿一樂,也沒說什麼。
我們兩個朝前繼續走,方向沒變。
天色慢慢地暗沉下來,不少飛鳥“嘎嘎”叫着,歸巢。
樹林變得黑咕隆咚的,視線模模糊糊。
這時候,我和南瓜在一起,有種當初和李燕一起進到密林中來的那種感覺,很急切,也有一點緊張和慌亂。
我們兩個默不作聲。
走着走着,前方就出現了一大片的蒿草。
蒿草很高,很茂密。
我意識到,我和南瓜找對了方向。
當初我和李燕應該就是在這裡迷失的。
看了一下時間,我們進到樹林這邊來,已經快一個小時了。
見我面色肅然,南瓜緊張地問我:“秦哥,咋樣了?我們是不是找對地方了?”
我點點頭,說:“應該就是這裡,沒錯!.....不過木屋不在這裡,應該在更遠的地方。”
“哦”了一聲,南瓜的小眼睛就開始四處撒麼。
“咦?...秦哥,這有個打火機。”
南瓜說着,躬身從地上撿起了一個打火機。
我走過去看了下,正是當初我遺失在樹林這邊的紅色打火機。
我心中一緊,知道,自己距離那個神秘的木屋又近了幾分。
從雙肩包裡面拿出手電筒,朝着四外照了照,我沒有發現其他的什麼。
還有一點就是,當初我和李燕來這邊的時候,樹林裡面出現了一大片的霧氣。但是現在這個時間和當初差不多,卻是沒有一點霧氣。
這讓我覺得奇怪。
“南瓜,你先過來,我需要關掉手電筒,看看還能不能找到光點。”
南瓜走了過來,背貼着我的背。
我關掉手電筒。
漆黑的夜色再度籠罩而來,可是,我根本就沒瞧見一點光。
天空上面,倒是有着不少閃閃爍爍的繁星。
“發現什麼沒?”南瓜壓低聲音問我。
我搖頭:“還沒有!”
就這樣,我們又等了一會功夫。
我心裡面自然是希望找到那個小木屋。但是同時,我還很忌憚那個小木屋,或者說,忌憚木屋的主人,那個醜陋的怪人以及木屋裡面的那口黑漆棺材。
手電筒又被我打開。
我對南瓜說:“走吧,沒有發現什麼異狀,我們繼續找找看。要是再找不到,就只能是先回去了。”
之後,我帶着南瓜就朝着北面的方向走。
走得很慢,也很小心。
又走了半個多小時,我覺得不能再深入了,不然會迷路。幸好四周圍沒有霧氣,天上的月光還依舊明亮。不然,我真不敢帶着南瓜走這麼遠。
可是,還沒有找到那個木屋,周圍全是樹,密密匝匝的。
按理說,方向對了,找到木屋應該不會很難。
南瓜也拿出了一隻手電筒,四下晃照了一遍。
可是我們轉了一遍後,卻還是不曾發現那個小木屋。
難道不在這裡?
我皺眉思索着。
出乎意料的是,就在我低頭的時候,我發現地上有着一個白花花還帶着一點猩紅的東西。
我手電筒的光立馬就照射過去。
瞧着那個東西,我的心一下子就懸了起來。
那是一張兔子的皮,已經乾巴,毛皮是白色的,內側有着鮮亮亮的血膜。
我把兔子皮撿了起來。
“秦哥,這是啥?”
南瓜問我。
我道:“是兔子皮!就是先前我和你說的,那個醜陋怪人剝下來的兔子皮!......現在兔子皮都找到了,那個小木屋應該就在這附近,我們得在仔細找找看。”
南瓜沒敢伸手摸兔子皮,但是他卻在一棵樹的旁邊發現了異狀。
“秦哥,你看那邊......那裡好像有個土包!”
南瓜用手電筒朝那邊照了照。
我緊忙目光偏轉過去,果然,那邊模模糊糊地有着一個土包。
我和南瓜對視一眼,小心地朝着那邊走過去。
去到土包跟前的時候,我發現那並不是一個簡單的土包,是一個墳包。我們在墳包的側面,墳前竟然還立着一塊石碑。
石碑上面有着一張不大的照片,照片還很鮮豔。
也就是說,這個墳包出現在這裡不長時間。
“死人墳?”
南瓜嚥了口唾沫,胳膊有點抖,手電筒的光跟着晃動。
我倒是沒有那麼多的害怕,慢慢地去到墳包的跟前,查看了一下上面的名字。死去的人是個女人,名字叫魏霞。旁邊還有她死亡的日期,就在兩個月之前。
而且,竟然同我和李燕到牛角山遊玩的時間,是同一天。
怎麼會這麼巧合?不可思議。
還有就是,我在墳包幾米遠的地方,還發現了一灘灰燼。
那攤灰燼不是燒紙遺留下來的,而是木頭的灰燼。
還發現了其他痕跡......
想想那天我和李燕的經歷,再聯想到剛剛發現的兔子皮、這堆灰燼,以及墳包的位置。
猛地,我的心臟一抽,後背都在冒着涼氣。
“這這......怎麼會這樣?這不可能啊!...我和李燕明明見到的是一座黑色木屋,現在怎麼可能變了?!”
站在旁邊的南瓜有點丈二和尚,他聽不懂我的話。
“秦哥,你咋啦,神神叨叨的?不就是一個墳包嗎,又不是我們要找的木屋。我們還是趕快朝着別的方向找找看吧,看能不能找到你說的那個木屋。”
我臉色難看地說道:“不用了!不用再找了,找不到的......要是我沒有說錯的話......這個墳包,就是我要找的.......那個木屋!”
南瓜越聽越糊塗,但是見我臉色難看,他也意識到了不對。
“秦哥,你這話啥意思?......難不成,這個墳包和那個木屋有什麼關係?!”
南瓜是不知者不怪,我心中卻已經涌起驚濤駭浪。
戰戰兢兢的,我朝着後面退了兩步。我擡手指着那個墳包給南瓜解釋說:“南瓜,是我錯了,我要找的可能不是那個木屋,可能就是這個墳包。”
南瓜更糊塗了:“秦哥,你別兜圈子了,急死我了......你說的話,到底啥意思?我都被你繞懵了!!”
我儘可能的平復自己的心緒,然後,輕聲解釋說:“當初,我和李燕來這邊的時候,的確是見到了一個木屋,但是現在想想,那應該是醜陋怪人施展的一種障眼法。”
“就像那個景區管理員說得那樣,他都在牛角山這邊工作二十多年,怎麼可能不知道這邊有人建造木屋。”
“我剛纔仔細觀察了一下火堆灰燼和墳包的位置,還有那張兔子皮的位置,現在我已經確定,我和李燕那天晚上進到的木屋,根本就不存在。我們那晚一直都在這個女人墳前待着。”
“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南瓜仍舊搖頭,呆愣愣地說:“我還是不明白!”
唉!他怎麼就不明白呢。
我想了想,繼續解釋說:“這麼和你說吧,南瓜,木屋就相當於這個墳包,木屋裡面的黑漆棺材就是墳包裡面的棺材。這是一個障眼法,是那個醜陋股怪人的一種手段。”
“你想想看,要是這裡沒有木屋,只有一座墳,還是一座新墳,你覺得我和李燕會在墳前待着嗎?肯定不會!......沒人願意在一座墳前過夜。”
南瓜總算是聽明白了我的意思:“我明白了!......秦哥,你的意思是說,你們也被騙了,那個醜陋怪人是故意施展了一種障眼法,把你們騙到這邊來的。”
“對,就是這個意思!”
他終於開竅了。
但是,明白過來的南瓜,他的臉色變得更加慘淡。
“秦哥,那我們......我們還待在這裡嗎?醜陋怪人不可能住在墳包這邊。我們應該去找醜陋怪人,找到這個墳包,也沒用啊......”
南瓜很緊張,但是我卻顯得很平靜。
儘管我的心懸着,但是我卻不想放棄。
因爲放棄,就等於死亡。
我朝南瓜說道:“沒法子,既然這個墳包和那個鬼嬰和醜陋怪人有關。那我們......只能是挖墳!”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