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你給我住嘴!...別囉嗦,我的腦仁都快被你吵爆了。”
我制止住了羊波,就問他,“我現在問你,你有那個白茜姑娘的生辰八字嗎?”
我以爲這個羊波不會知道白茜的生辰八字,沒想到他還真知道。
“我知道!我知道...白茜去世後,我到過他們家的,問過她母親...白茜的生辰八字。”羊波緊張地回答。
我想了想說:“只要有白茜姑娘的生辰八字,做靈媒就容易一些了。不然的話,陰司也是很大的,想要找到她的魂魄談何容易。”
羊波一個勁地點頭,現在我說什麼他都覺得對。我也是看出來了,只要是我幫他把那個白茜姑娘的魂魄弄過來,就算是讓他去吃粑粑,恐怕他也會很願意。
然後照着羊波告訴我的白茜姑娘的生辰八字,我就畫了陳情符,並且在陳情符上面寫上了內容,希望陰司能夠讓羊波見見那個白茜姑娘的魂魄。不過直接見魂魄的可能性不大。
之後,我就口中唸咒,把陳情符燒掉了。
陳情符的煙氣順着地板,鑽入地下,到時候會沒入地下的鬼門,和陰司溝通。
“秦道長,這樣...這樣就可以了嘛?”
我點點頭回複道:“嗯,這樣就可以了。不過,陰司也有陰司的規矩,死去之人的魂魄也不是想見就能見到的。所以我剛纔畫的陳情符,並沒有要求,讓陰司把白茜姑娘的魂魄送回陽間。”
“而是說做靈媒,讓她的一縷魂魄暫時附身在她的照片上面。這樣你們就能溝通了。”
“什麼?...這麼說,我見不到白茜姑娘的魂魄了?”
羊波的臉上出現了失望的神色。
我白了他一眼,不快道:“你想見那個白茜姑娘的魂魄,不就是想和她說說話嘛,難不成你還想和她發生點什麼嗎?...你要是不願意的話,我現在就可以取消陳情符......”
而聽我這麼說,羊波緊忙擺手,說道:“不不不,這樣也好,這樣也好...我很滿足了。多謝秦道長幫忙。”
我真是有些厭煩這個羊波。
擺了擺手,我對他說道:“好啦,你也不用謝我,我是看在你用情過深的份上才幫你的。你現在就去臥室,盯着那個白茜姑娘的照片吧。”
“陰司雖然不會放那個白茜姑娘的魂魄回來,但是我們道士做靈媒的成功率還是很高的,讓白茜姑娘的一縷魂魄和你溝通還是不成問題的。”
羊波很快就進到了臥室裡面。他先是給白茜的照片上了幾炷香,然後就坐在對面等了起來。
說起來啊,那個白茜姑娘都已經死了,這個羊波卻佈置“五黃位”害死了那個慄永年,還因爲“五黃位”的反噬,衰老成了那個樣子。我還真是覺得,他這麼做很不值得。
我坐到了沙發上面,掀開衣服讓魅鬼聶又情幫我看看後背上面的傷。先前撞到茶几桌上面,可是傷到了我。
聶又情和我說,我的後背被茶几劃出了幾道血道子,但傷得不是很嚴重。
於是我就取出止血藥,讓魅鬼聶又情幫我塗在傷口上面。
幫我塗藥的時候,魅鬼聶又情就好奇地問我:“秦道長,你知道閻浮界嘛?先前那個青瘟鬼說他是什麼‘閻浮界’的鬼魂,那是什麼地方啊?”
我沒想到聶又情會問我閻浮界的事情。
沉吟了一下,我纔開口說道:“關於閻浮界的事情,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這個世界或者說這個空間裡面的鬼魂,都很邪惡。”
“一般來說,只有實力超過了鬼王級別的鬼魂,纔可以進入到閻浮界,至於其他人,陽間人或是陰司的人,想要進到閻浮界很難。而且閻浮界就介於陰間和陽間之間。”
我也就說了這麼多,還都是從我師父馬宏濟交給我黃冊子上面看來的。
“那這麼說,要是閻浮界的鬼魂進到陽間來,豈不是說,就算是你師父馬宏濟也對付不了?”
她說得的確是事實。
我回道:“話是這麼說,不過閻浮界的鬼魂應該是受到了某種限制,一旦進入了閻浮界,鬼魂的本體想要出來是非常難的。也只有他們的分身亦或是替身才能夠進到陰間或者陽間來。”
“不過一般來說,閻浮界鬼魂的分身或是替身更多的還是願意來陽間,畢竟陰司是很森嚴的,他們想要進去,不容易。”
聶又情點點頭,沒有再說話。
這個時候臥室那邊忽然就傳來了羊波激動、興奮的聲音:“來了!來了...白茜姑娘她來了。”
我從沙發上面站了起來,去到了臥室門口。
這個時候,供桌上面的那張白茜姑娘的照片,彷彿是活了一般。照片裡面的她,眼睛一眨一眨地盯着羊波。
不過她應該還不知道怎麼回事,眼神裡面透着迷茫。
“你是誰啊?”照片裡的白茜姑娘問道。
羊波緊忙回答:“是我,是我...我是羊波啊。”但是回答了幾句後,羊波的臉上就出現了失落的表情,緊忙又說:“對了,我忘記了,我的樣子已經變得很老了。”
白茜看了看羊波,說道:“是你啊,可是你怎麼會變得這麼蒼老?還有啊,我怎麼會在這裡,我不是已經死了嘛?...我記得自己已經進了陰曹地府。”
羊波幾乎都沒有遲疑就把先前發生的事情都告訴了這個白茜姑娘。
黑白照片中,白茜姑娘的臉上出現了詫異,說道:“這麼說,你是爲了我才...才變成這個樣子的?”
羊波點着頭,回道:“是啊,但是爲了你,我什麼都願意做。你放心,那個慄永年我已經幫你殺掉了,就算是他的鬼魂也已經被滅掉。”
“從此,這個世界上再也不會有這個人了。”
不過這個白茜姑娘之後的話,卻是讓我看明白了。人家姑娘啊,生前對這個羊波根本就不敢興趣。羊波做出來的事情,根本就是他自相情願的。
白茜姑娘聽完羊波的話,就問他:“可是你爲什麼要這麼做啊,我們雖然是一個公司的,但是交流並不多啊?”
這話問住了...羊波!
羊波似乎也意識到了什麼,竟然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回答。
“你怎麼不說話了?”白茜姑娘還一臉矇昧地問道。
羊波剛纔的笑臉消失不見了,轉而臉色變得暗沉起來。
他的肩膀稍稍哆嗦了一下,問這個白茜姑娘:“難道你不知道我一直喜歡你嘛?...從我第一次見到你,你剛進咱們公司和我第一次說話,我就已經喜歡上你了。”
“後來,你還記得嘛,有一次在公司附近的餐廳吃飯,我忘記帶錢包了,還是你幫我付得錢。我記得當時你還對我笑了笑,說我們是同事錢不用還了。”
白茜姑娘想了想,點點頭說道:“這事啊,好像...好像是...發生過!”
瞧瞧吧,人家姑娘壓根就沒有當回事,反倒是這個羊波自作多情,把人家姑娘的一點點善意,當成了對他的愛慕。可以說這個羊波的情商低到了極限。
聽到白茜姑娘這麼回答,羊波的臉上出現了怒容,忽然,他頗有不滿地朝白茜姑娘問道:“這麼說,你...你一直都沒有喜歡過我?”
這話問得就比較直接了。
白茜姑娘很認真的在回答:“你不要生氣嘛,你幫我報仇,我很感激你的。但是我對你真的...真的不是很感興趣。而且我們在公司裡面的交流也不多,我不喜歡悶葫蘆的男生。”
“還有那次你吃飯,也是我...是我看你當時挺可憐的,因爲人家讓你付賬,你付不出來錢,臉都紅了,所以我才......才幫你的。”
羊波的身體抖得厲害,臉色煞白,眼睛瞪得鼓鼓的。
“你你...你不喜歡我,爲什麼不告訴我?爲什麼......要是知道你不喜歡我的話,我又怎麼會祭獻自己的壽元,又怎麼會幫你報仇。”
“臭女人,你欺騙了我的感情。”
白茜姑娘顯然是被嚇到了,眼神裡面帶着膽怯,不安道:“可是我真的不喜歡你啊,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要不是我喜歡的人拒絕了我,我又因爲喝醉了酒,和那個慄永年發生了關係,我也不會自殺。”
“羊波,你不要這麼激動,你......”
但是白茜姑娘還沒有說完,羊波抄起供桌上面的香爐,直接就朝着白茜姑娘的黑白照片砸了過去。
“嘩啦”一聲,照片上面的玻璃,被砸得粉碎,還被砸出了一個窟窿。
白茜姑娘那張可人的臉蛋,也變得扭曲。
“媽的!你辜負了我的感情,辜負了我......”羊波咆哮着,衝到供桌前,掄起白茜姑娘的照片就是一頓的亂砸。
而白茜姑娘的一縷魂魄已經從她的黑白照片上面離開,回到了陰司。
這個時候,羊波整個人都變得有些瘋狂,看上去就像是一個神經病。
“哼!”
我哼了一聲招呼聶又情道:“走吧,我們回去吧。”
對這個羊波我已經無話可說,他幫着白茜姑娘報仇,殺了那個慄永年。他以爲人家姑娘會喜歡他,但是現在他最後的一個願望也落空了。
這對他的打擊性很大啊。
他還真是成了一個可憐人。
也不知道他是從哪裡調查來到,知道了白茜姑娘被慄永年下了藥,被慄永年糟蹋了。依我看啊,也不一定是如此,說不定,就是這個白茜姑娘因爲喝醉了酒,一時意亂情迷,才和那個慄永年發生了關係。
這也是有可能的。
不過這個白茜姑娘也不咋滴,羊波都這麼“幫”她了,她都已經死了,就算是欺騙也應該說兩句好話啊,可是她竟然直接說自己不喜歡羊波。
嘖嘖......這算是一場好戲嘛,還算是一場悲劇。
我覺得無論是羊波還是那個白茜姑娘亦或是慄永年,這三個人啊,都挺可憐的。
離開了羊波家,魅鬼聶又情問我:“秦道長,我們現在去哪?”
我想了想說:“直接回公寓吧,現在時間已經過了寅時,馬上就要天亮了,回公寓或許還能睡上一會。”
聶又情自然是贊同我的話,我就把她收進了養魂筒裡面。
誰知道這個時候,我口袋裡面的電話卻是忽然響了起來。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