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雖然眼紅,卻沒有辦法,只能看向第二人展示的物件。
只見那人身後的保鏢拿出數個大小不一的錦盒,分別打開後卻是按照事先排好的順序一一擺放。
“諸位……”那人笑道,“我劉老三底子薄,拿不出什麼正經玩意來,爲了今天的拍賣,搜尋了好久才找到這一套高古玉組佩,還請各位仔細甄別!”古代人不僅視死如生,更是幾近奢華,現代人一般身上戴個一件兩件好玉的飾品做個裝飾就是極限了,但他們不是,古代的達官貴人必須得在身上戴一串,各式各樣的都有,所以我們經常在影視劇中能看
到古人腰上有的掛一串,有的甚至掛兩串,這種就叫組佩。
有一部叫做《赤壁》的電影,裡面曹操初登場時腰上就掛着一串組佩,什麼玉璜、玉衍、玉璧、玉牙衝應有盡有,走起路來也是叮噹作響。
當然了,古人生前佩戴的玉飾就算再多也不會超過十件,但陪葬品可就不同了,官方出土的組佩中,幾十件的都有,玉飾與玉飾之間還用紅色的瑪瑙筒珠串聯,真是奢華到了極點。
高古玉自古以來就是受追捧的對象,單獨一個便已經價格不菲,如果完整一套那價格就更是嚇人了。
所以劉老三這番話不過是自謙而已,這套組佩如果是真的,其價值恐怕拍個上億都不成問題的。
完整的組佩並不是很容易見到,首先是在地下保存的緣故,如果有破碎的那就無法配套了,但最主要還是人爲的緣故。民間的高古玉有一部分是傳世留下的,打個比方在清代時被王二麻子挖出來了,這傢伙識貨,傳給了兒子,然後他家人也都視爲珍寶一直傳到現代,不過這個概率很小,畢竟幾百年的時間,任何事情都能
發生。
再有一個就是現代盜墓所出,而現在的高古玉基本都是這種情況下流入市場的。
既然是盜墓,那就牽扯了太多因素在裡面,比如下苦偷着藏一兩件,這樣就破壞了組佩的完整性。
再比如盜墓完後,幾個人平分,他們可不管成不成套,只在乎分配的是否平均,這樣一來組佩勢必不會完整。
第三種可能則是這羣盜墓賊幹活的時候太匆忙,畢竟不是啥好事,經常會遺漏幾件,自然又無法成套。
所以組佩一旦出現,引起轟動是很正常的事情,哪怕是很普通的一套。
劉老三這套組佩只有七件,看形制應該是春秋時期的物件,卷鼻龍紋,一水的青白玉質,並且每一件都有鈣化,倒讓這套東西有些打折扣。
高古玉無沁爲最好,再其次是看沁的多少和沁的種類,之後就是奶漿皮的多少,最後輪到鈣化。
鈣化並不是一件好事,因爲這種變化代表玉石已經逐漸回到了石質的狀態,如果只是局部鈣化還強一些,但要是整體鈣化,那價格一定會有落差的。
之前經常有人宣揚鈣化的高古玉爲上品,其實這是不對的,說這話的人估計只是想將鈣化高古玉的市場價格炒高罷了。
而劉老三的這些東西每一件都有鈣化,多的能到一半,少的能有三分之一,確實比較可惜。
不過饒是如此也足夠吸引住在場衆人了,紛紛都向這七件東西聚攏了過去。
蘇錦文依舊沒讓何衝先行出動,而是讓巴山去看,後者雖然心裡還是很不爽,但明顯的順服了許多,看來他已經很清楚無法憑真本事與何衝對抗了。“這個劉老三也是搞假貨的。”蘇錦文趁機向何衝介紹道,“只不過他不像任飛那樣走高端路線,而是屬於廣撒網的類型,手裡的仿品最多也就是中端而已,騙騙下面的老百姓可以,但在行家眼裡不值一提。
”
“你的意思是說這套組佩不是全真就是全假?”何衝反問。
“估計差不多。”蘇錦文點頭道,“他沒有任飛的技術,而他自己也並不是靠這一條路活,手下的產業有好幾項。”
怪不得蘇錦文說對方產出的仿品水平都不咋滴,感情是有點玩票性質,那也難怪只會是中低端的檔次了。去鑑定的那些掌眼師傅們個個都卯足了勁,每一個看的都萬分仔細,哪怕丁點遺漏都不肯放過,畢竟之前何衝並非是諷刺了任飛一個人,而是在他們每個人臉上都狠狠的打了一巴掌,所以這些傢伙發着狠
的想在這套組佩上找回場子。
只不過可惜的是他們依舊沒有收穫,這套組佩無論怎麼看都是真的,應該是真品無疑了。
在漫長的鑑定過後,他們紛紛回到自家老闆身邊低聲私語,而那些有錢人們也都在臉上紛紛露出喜色。
“我看沒問題。”巴山回來後也照實說道,“不過都有鈣化,紋飾也只是平雕,玉質爲青白,年代是春秋,價格方面應該不會太高。”
說完,巴山還特意看了何衝一眼,似是挑釁,但又似乎是詢問,總之有些怪異。
“蘇總,你身邊的這位一鳴驚人的小師傅不來看看嗎?”劉老三爲人很客氣,笑問道,“如果不看的話,那咱們抓緊時間競價如何?”
“我當然要看。”何衝也不等蘇錦文吩咐,直接走了過去,“我也想開開眼界,畢竟組佩太難見到了。”
“小師傅,我雖然也出仿品,但大家都知道我的東西上不了檯面。”劉老三半開玩笑的說道,“你可千萬看仔細了,別把真的說成假的,那我可就冤枉大了。”
“不會的,放心吧。”何衝笑道,“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說完,何衝首先拿起玉衍,那是起首的一件,這套組佩是佩戴在胸前的,玉衍的位置應該是掛在脖子後面。
過了約有十分鐘,何衝這次拿起兩件東西,那是此套組佩裡唯一相同的兩件,器形名爲玉牙衝,玉衍分出兩根懸掛繩後便是系在這倆上面,然後再向下延伸。
第四件是個隱紋卷鼻龍玉璧,第五件同樣是隱紋卷鼻龍但卻是個圓柱形的小勒子,第六件則是s龍型佩,第七件是玉璜。
這七件東西鑑定起來頗費時間,終於在許久之後何衝放下了最後那件玉璜。“好了,全部看完了。”何衝長舒一口氣,雖然是在做樣子拖延時間,但他並非瞎看,而是真正的尋找着各項特徵並一一與自己所學的知識相印證,所以也有些疲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