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沒分析出來這傢伙的目的時還沒太有什麼感覺,只是奇怪爲什麼凌陽成如此密集的挑事,但現在何衝卻能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果然就是在轉移自己的火力,最大限度的避免自己調查到他們想要抓穆煜祺的真實意圖。
這個算盤打的很好,只可惜這麼大的一盤棋如果不精打細算的話很容易出問題,哪怕只是一丁點小問題就可能會造成致命傷,而鍾堅白就是這裡面最嚴重的那個問題。
凌陽成絕對想不到鍾堅白在身中劇毒甚至師門安危都繫於一身的時候還敢去跟何衝說這麼多,他更沒想到何衝不僅能續接經脈甚至還能不用任何藥物輕鬆解掉他所下的毒。
他更想不到明明是自己安排的一招出奇制勝的棋子現在卻變成了自己身邊一個潛伏的暗兵。
他更更想不到的是何衝已經猜透了他心中的真實想法,此刻不過就是在引蛇出洞罷了,而他這條傻蛇卻仍舊茫然不知。
“你想讓我怎麼追悔莫及?”何衝冷笑看着他,“就別以後了,不如現在,我還真想看看你的手段是什麼!”
“哼,我遲早會讓你知道的。”凌陽成明顯不願在這裡發生實質性的爭執,“不用着急!”
何衝此時的行爲倒是讓相略昌他們有點異樣,因爲這跟他們印象裡的何衝完全不一樣,似乎有些魯莽衝動。
“凌陽成,你真是讓我瞧不起你!”何衝眼珠子轉了兩下,心想既然要引蛇出洞那就乾脆鬧的大點,“派人來殺我,還用下三濫的手段,你覺得自己做的夠隱秘還是別人不敢去傷你?今天你要是不把事情給我說個清楚,我是絕對不會跟你算完,我倒要看看你有幾個鍾堅白在旁邊保護着!”
“何衝,你想幹什麼!”凌陽成聞言臉色一變,任誰都能聽的出來這話裡的意思,“你敢在這裡對我動手?”
“有何不敢?”何衝說話間卻忽然沒了蹤影,在場所有人沒有一個能看見的,即便他們之間有修煉古武的也不行。
何衝再度出現的時候當然就已經站到了凌陽成的身邊,並且抓住了他的手不斷的在用力着,而後者臉色瞬間變的發白,劇痛激出的冷汗不住的往外冒着卻是無可奈何。
何衝說的很清楚,現在這個酒店裡沒有任何人能保護的住凌陽成,更沒人能迫開何衝,這是一個毋庸置疑的事實。
無論是已經進來的還是正在進來的人們都被這一幕驚呆了,好在整個餐廳都被文物協會包了下來,不然傳出去還不知道得怎麼渲染。
“小何,不要衝動!”郭良第一個反應過來,“先鬆開凌總!”
“是啊,小何!”雲語堂更在勸着,“我理解你的心情,但現在這裡的確不是處理這件事的時候。”
凌陽成身邊那幾塊慫貨是肯定不敢上前動什麼手的了,但他身後的確還跟着四個保鏢,雖然都練有古武,但水平明顯都不咋地,但即便如此還是奮不顧身的衝了上來。
其實這些人水平也不是很低,都到了地級,但在何衝眼裡卻都跟屎一樣,一腳一個直接踹出門去還讓他們起不來。
“咋的?”何衝眼睛瞪着凌陽成,“不服還想試試是嗎?”
“你……”凌陽成疼的全身都還是痙攣了,卻在下一刻慘叫,“啊!”
至此何衝終於鬆開了他的手,但凌陽成確實握着手腕不肯鬆開,臉上慘白一片,冷汗和下雨似的往外冒。
“這就是你來惹我的下場,昨天一天給我下絆子不算完,晚上找人來跟我約戰也就罷了,居然還找人來暗殺我!”何衝恨言道,“你如果不想活就告訴我,現在就可以滿足你!”
“暗殺?”凌陽成一愣,本能的說道,“我沒有……”
“閉嘴!”何衝一把又按住他的肩膀,“有沒有心裡清楚,需要我多說嗎?”
何衝現在就跟那不講理的惡徒一樣,大手按在對方肩膀上可不是鬧着玩的,凌陽成頓時便跪了下來。
“你不就是想搞垮我的公司嗎?”何衝說出自己早就編好的話來,“本來我還不想跟你一般見識,但現在我很明確的告訴你,看看咱倆誰能搞垮誰!”
“何衝!”還沒等凌陽成說什麼,相略昌那嚴峻的聲音卻先傳了過來,“給我鬆手,回來!”
裝樣子歸裝樣子,但師父的話還是要聽的,何衝聞言立即撤手走了回去,而凌陽成也總算是鬆了口氣。
在別人看來他凌陽成是如釋重負的樣子,好像逃過一劫似的,但在何衝眼裡卻敏銳的發現對方眼中的喜意。
當然了,現在凌陽成是不可能再留下吃飯了,畢竟手腕的骨頭斷了,他身邊那些人趕忙攙着他想要離開酒店去就醫。
“凌總,下午可不要缺席!”何衝臨末了又丟下一句話,“否則這輿論你可擔不起!”
“哼,走着瞧!”凌陽成怒氣衝衝的被人攙走了,田鄺韌也沒留下來一起離開了這裡。
何衝重新落座,周圍那些人看他的眼神都發生了變化,本以爲他只是個古玩大家,沒想到出手也這麼狠,一時間其他人一個個都帶着懼怕的目光,生怕何衝找上自己。
“小何,你在搞什麼!”相略昌有些不滿,“我可以理解你對他很惱火,但在這裡做出這種事未免太欠考慮了!”
“是,徒兒知錯了。”何衝站起身低頭認錯道,“求師父原諒,不要生氣。”
“哎……”相略昌嘆口氣,“坐下吧,你也確實太憋屈了,昨兒一來還沒搞清楚怎麼回事就被那傢伙接二連三的挑釁,換做我年輕的時候恐怕做的更激烈。”
“是啊,而且凌陽成這種人就該給點教訓。”雲語堂趕忙打圓場,“算了,咱們不說這事了,吃飯吧,都涼了!”
“師父你老人家千萬別生氣。”何衝趕忙給相略昌倒上一杯酒,“剛纔我也確實氣不過,下次決計不敢這麼衝動了。”
“吃飯吃飯,我也是太嚴厲了。”相略昌擺擺手,隨即露出笑容,“大家都別乾坐着了,非得等我老頭子動第一筷才行嗎?”
至此,有些壓抑的氣氛纔算逐漸的舒緩過來,而大家也都暫時的將剛纔的話放到一邊。
何衝臉上雖然沒表現出什麼來,但心裡卻是暗自高興,因爲他知道自己已經達到目的了,那條傻蛇已經徹底的被引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