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讓他們找你，可你們公司人力部的負責人說，他們可能請不動你，讓我來開這個口”周院長當然不是傻瓜，他已經從卓川的語氣中聽出了其中的不對。
他畢竟是在醫院這種人事複雜的單位中升上來的，一聽就知道卓川肯定和老公司發生了些不和|諧的事情。
“好像哪家軟件公司也沒這個道理，辭職了還要對老系統負責的，”卓川淡淡地說道，對那負責人力部的陳胖子產生了一種厭惡。
人沒用的時候想法排擠走，等到用到的時候，又找各種理由牽扯上你，這就是陳胖子的做法。
被他那樣趕走，如果不是現在他有別的想法，一定會先找那陳胖子理論一番再行動，不過這種小人，什麼時候收拾都不遲。
“好好，我知道你們之前肯定有事，但就算老哥我欠你個人情，你先幫我把這件事擺平，你對之前的老公司有什麼條件，給我講，我去讓他們滿足你，不然我就起訴他們，一天多業務停擺，光是賬面上的業務損失就是四五十萬，更別說社|會和行業影響了”周院長一下抓到了關鍵上。
卓川拿着手機，對方就算不說出欠人情的話來，就衝着以前爲他看過病，卓川就不好拒絕。
再說他還要按照之前神秘人的提示，去醫院，找一些快要死的人，陪着對方直到離開人世，正好兩件事情一起辦了。
“好吧，周院長，我先給你處理好，至於對老公司，你就說這次替他們處理問題的勞務費是十萬”雖然能順便辦自己的事情，但卓川可不會輕易讓那陳胖子好過，再說他以後這兩個月中，都要在現代世界中活動，錢越多越好，他這樣說着。
“十萬就十萬，他們不出也得出，不是看在多年的關係上，這次事件也足夠起訴他們的”周院長鬆了一口氣。
“那你先稍微等我會”卓川有很豐富的經驗，對方現在不是要改需求，只是要切換回老系統。對於一步一步將老系統打造穩定的他，知道任何一個模塊的底層細節，對切換不回去的問題，只要他到了現場，不會費多少時間就能解決，剩下的時間，就是找機會了。
“好吧，打的過來，我給你報銷”
卓川拿上那臺閒置了一個多月的筆記本，然後出門打的。
夜裡車少，沒有白天的擁堵，卓川很快就趕到了醫院。他付完錢下車，就趕赴醫院信息科，一路上早就通知了周院長。
剛剛走到辦公樓下，卓川就碰上了兩個人，一個是信息科主任，楊主任，一個是老公司員工，叫何振東。大半夜裡，兩人都在這裡等着。
“卓經理來了，好好，快點跟我去機房，周院長在那裡都盯了一晚上了”楊主任一臉着急，滿頭是汗。
卓川自然知道出了問題，醫院先找周院長，然後就是他。
雖然有幾分同情，但卓川現在並不緊張，如果放到兩個月前，他沒辭職之前，這種事情一出現，對他來說，那必然是很緊張的，輕則要罰款，重則還要挨批評。
現在他已經辭職，這事情自然和他沒什麼責任關係了。
當然在他的改進之下，老系統已經非常穩定了，至少最近兩年，從沒出現過這種導致全院癱瘓的問題。
“恩，這就過去”卓川和楊主任應付了一聲，就朝着後面問道，“東哥，裡面怎麼回事了？”
何振東個頭不高，面有點黑，資歷在老公司中是比較老的，比卓川還早一年進公司，爲人老實肯幹，工資獎金從來不爭，是最好用的那種員工。
“哦，卓經理，”何振東邊走邊說，“服務器老系統已經切換過去了，但還是無法正常運行，幾個數據表好像是損壞了，恢復也不成功”
卓川一聽就知道里面的問題了，這就是他們之前升級新系統的時候，太過心切，沒將老系統數據備份做完整的緣故了。
“現在是誰在處理着？”卓川繼續問道。
“新來的王經理在機房裡面，讓幾個老系統的開發員工在處理着”
三人很快就來到了位於辦公樓2樓的計算機機房，推門進去，只見一百多平米的機房裡，已經站了七八個人。
迎面就是一陣怒斥聲，正是周院長的聲音，在寂靜的夜空裡傳出很遠。
“你們青山公司怎麼搞的，癱了也就癱了，給你們一天的時間，還沒把老系統切換回去，想把事情再弄大點是不？！”
“自己不能幹，還把能幹的排擠走，最後還要醫院低聲下氣地把人叫回來幫忙，你們真會辦事!”
一見卓川進來，正在發火的周院長停下了。其他人臉上有的露出喜色，有的面露尷尬。
“卓經理，可算把你盼來了”身材高大，今天剛剛41歲的周院長，顧不上發火，趕上來握住了他的手。
“嗯，多餘話，也不多說了，我先把老系統啓動起來”卓川說着，和周院長說了一句。
他順便掃了一眼，七八個人中，那新任的開發部經理王志光正站在那裡，低着頭，老老實實地挨着訓斥，再不見之前在人力資源部的威風。
“好好，你趕快去忙”周院長忙說道。
卓川來到服務器前，何振東跟在他身後。
“服務器登錄密碼，數據庫登錄密碼，都換了麼？”卓川先問道。
“全換了，你剛辭職兩天，這些密碼就都換了個遍”何振東話裡也帶着些氣，他來這裡也是順帶着捱了不少訓，人再老實，也是有氣的。
何況這次要不是那王志光催得急，想要換上新系統展現自己的能耐，他們這些員工也不會匆忙停了老系統，導致數據備份沒做好，最後切換回去出了故障，熬到了現在。
卓川要了密碼，很快進入數據庫。
…………
“好了，楊主任，你給現在還有值班醫生在的科室，挨個打個電話通知下，現在老系統能啓動了，讓他們確認下”一個多小時後，臉上也有些出汗的卓川，對着一旁看着的楊主任說道。
剛剛的問題，就是數據備份出現了差錯，他找了以前系統自動備份，又調整了一下，才能正常啓動。當然如果給這些老員工再多一些時間，他們也能找到問題並且修復好的，只是壓力太大，一時找不到問題癥結。
“太好了，我馬上打電話”楊主任立刻掏出手機，撥打各科室內線電話。
“別他一個人打，你們幾個也一起給科室打電話去通知，重點是藥房，掛號，急診這幾個白天最忙的地方”周院長聽到這裡，先是舒了一口氣，然後又接着對其他人說道。
“掛號處正常了，能工作了”楊主任臉上放出了光。
“住院處也正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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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房正常”
“急診正常”
“重症監護室的醫生說，還不能正常運行，好像有點故障，一個網頁打不開”一個工程師說道。
“沒事，那裡的病號少，重症監護系統用的不多，大部分設備都是手工操作，這個不急，明天再弄也不急”隨着那幾個最忙的業務系統能運行正常，周院長此時眉頭已經舒展了，只要先將目前大部分業務跑起來，明天病號別在擁堵在掛號大廳裡，讓李院長看到，他就知足了，事情總是要對比，才知道平平淡淡就是福。
“不要緊，趁我在這裡，還是弄利索了再走，”卓川一聽，忙說道，他之前想要做的那件事，還需要周院長幫忙，自然想表現一下，趁這個機會，拉好關係。
“好好，我讓楊主任辛苦下，再陪你去一趟，那兒的值班醫生可能不認識你，我先給李院長髮個短信匯報下情況，他明天一早看到就放心了”周院長說了一句後，他看到一旁的王志光，又來了氣。
當時就是對方給他吹噓新系統有多麼強，功能改善了多少，才讓他跳進了這個坑，又說老系統的主力開發人員已經離職，以後不僅不能再繼續更新維護老系統，還可能留下隱患。
“看看，看看，這就是差距，真不懂你們公司怎麼回事，淨找些不靠譜的傢伙，記着了，這次卓經理可不是白白給你們幹活的，勞務費十萬，”周院長又批評開來，“回去給你們老闆講，你們公司不支付的話，這次的事件，我們醫院就要起訴你們”
卓川聽到這裡，不由地感嘆。現代社會就是有錢的是大爺，王志光之前能在自己面前顯擺，但在客戶面前卻只能老老實實地低頭，不管對錯，一句嘴不敢還。別說是他，就是老闆來了，也得乖乖聽訓斥，除非不想在這個省繼續拿客戶了。想在這個現代世界裡混得輕鬆，和新世界大有不同，有錢就能解決大部分問題。
卓川有自己的打算，他沒再耽誤時間，和周院長又招呼一聲，便和楊主任一起去了住院樓，住院樓3層就是重症監護室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