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明傑雖然心裡面是頗爲的不服氣,不過作爲混跡體質這麼多年的一個老油條來說,他也知道,眼下不是嘴硬的時機。正所謂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只要自己肯臥薪嚐膽,報仇的機會早晚還是會有的。不過現在最好還是開啓裝孫子模式比較適合,以免引起更大的麻煩。
想到這,洪明傑急忙調整狀態,表情轉爲一臉慚愧的道:“段局長!焦局長!我錯了!這件事之所以會引發這麼大的衝突與矛盾,歸根結底,還是我個人的失信在先。本來我和張餘同志,已經說好了,只要他能證明他的入隊申報成績,不存在舞弊和利益交換,我會親自手寫一份道歉書,向他表達歉意。不過由於我的愛面子,在張餘同志已經證明其加入田徑隊的成績,是真實有效以後,我又毀約不想寫道歉書了,所以才發生了後續這麼大的衝突。所以這件事都是我的錯,我承認自己的錯誤。”
段開明聽到這頓時就瞭解了雙方的矛盾源頭了,跟着就是眼珠子一瞪,不悅的道:“洪明傑!你知道這件事情的嚴重性嗎!你們監察辦公室,僅憑道聽途說就來田徑隊調查張餘同志,已經是嚴重違紀的行爲了。那麼後來既然事實已經證明張餘的成績,不存在任何疑點,那麼這是你們的工作失誤。既然你們有錯在先,那麼向張餘同志寫認錯書是理所應當的。沒想到你居然錯上加錯,想要逃避責任。簡直太不像話了!”
焦德也臉色不悅的道:“洪副主任!從這件事情上就能看出來,你們監察室的官僚作風問題,已經非常嚴重了。你作爲紀律監察工作的負責人,對自身的錯誤審查,難道一點標準都沒有嗎!那你這個監察辦公室的副主任,不是白乾了嗎!”
洪明傑感覺到局裡兩位大佬的壓力,雖然現在是大熱天,身上也是一身的冷汗,忙道:“對不起段局長!焦局長!我真的錯了!在這件事情上,我確實犯有嚴重的認識性錯誤。這次錯誤,也帶給了我們監察辦公室很大的負面影響。我現在願意寫道歉書!充分認識自己的錯誤!以後一定積極改正,絕不再犯。”
“你以爲光寫道歉書就完了嗎!”段開明眼睛一瞪,道:“我告訴你!你這次必須要寫五千字以上的道歉書,而且還要對全局進行公示。同時局黨組會考慮,對你進行警告處分,所以你要有個心理準備。”
洪明傑聽到這也是苦着臉,他不知道說什麼好了,沒想到事情最後會鬧成這個樣子,早知道這麼麻煩,自己還不如早點就把道歉書寫了算了!這下好!偷雞不成蝕把米!就沒人比自己更倒黴的了。
段開明狠狠地瞪了一眼洪明傑,轉而再次看向了張餘,笑道:“張餘!關於道歉書的事情,請你放心。我和焦局長一定會幫你盯着!一定會給你一個滿意的交代!”
“交代?”張餘聞言冷哼了一聲,道:“抱歉了段局長!剛剛我已經給他最後的機會了,是他自己不珍惜而已。現在說這些也沒有意義了,紀委的人,已經來了,事情還是交給他們處理吧!”
“什麼!”
周圍的衆人聽到這,急忙轉頭同時看向了門口的方向,這個時候兩輛汽車已經駛入了田徑隊的大門,轉而向着他們的方向駛來。
洪明傑當然是被嚇得渾身一哆嗦!他也沒想到紀委的人居然真的來了,自己會被怎麼處理,記大過?還是降級?
很快!兩輛汽車來到了衆人的身邊,一行人也開門從車上走了下來……
周光照,中海市紀律委員會第一監察處,副處長,副處級監察員。
周光照本來今天打算前往下屬區縣,進行例行巡視工作,但中途由於房俊友打來電話,他才讓司機調轉車頭,直奔中海市田徑隊。
房俊友和周光照的私交不錯,但關係再好,也不可能因公廢私,耽誤正常工作。當然,這麼說,也不是說周光照是一個公私分明的人。只不過要是房俊友有小事讓自己幫忙,他完全可以安排別人去做。但正是因爲兩人的私交不錯,周光照才知道這件事的背後安排,並不是房俊友意思,而是市內最高領導,曲榮昌的意思。
周光照知道這個內幕,當然不敢安排下屬去做,只能由自己親自去做,所以才臨時改變了計劃,驅車前往市田徑隊看看情況再說。
當週光照驅車來到了田徑隊駐地,立刻就發現了人羣聚集,便要求司機將汽車開了過去。
周光照下車以後,立刻就看到了熟人體育局的局長段開明,立刻就走了過去。
段開明也沒想到居然是周光照來了,本來他還以爲如果只是一些小的,那麼讓紀委的普通辦事員來走走過場就可以了,到時候他也可以憑藉着自己的面子,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現在看來這件事,比自己想想的要嚴重。而且也說明了,周光照也知道了這是曲榮昌的意思,所以才親自來。
段開明也是心下爲難,雖然是體育局的一把手,行政級別也比周光照要高。但周光照可紀委的人,身份比自己要特殊的多,所以他哪怕級別高出週一級,但卻不敢以領導自居。
兩人碰面後,段開明也是親熱的不要不要的,同時又把體育局的第一副局長焦德,介紹了周光照認識。
周光照和焦德短暫寒暄了幾句,才道:“對了段局長!我是來這裡找一個叫張餘的人!他在嗎?”
“呃……在!他在!”說完,一轉身,對張餘道:“張餘!快來!我幫你介紹一下市紀委的周處長!”
“周處長你好!”“你好!”張餘走近了之後,兩人見面親切的握手認識了一下。
周光照沒想到張餘居然如此的年輕,不過他這次來,病不是來研究對方年紀的,也就沒有過多寒暄,打算直奔主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