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淡淡地說道:“很好!普約爾,你已經完成你的任務了,現在你可以回去了……這是給你的獎勵!”
說完,夏若飛從揹包裡隨意掏出了一堆餅乾、麪包、可樂之類的食品飲料,甚至還給了兩包香菸,普約爾見了不禁兩眼放光,甚至暫時都忘記了對那個水潭以及水潭中蟒蛇的恐懼。
他激動地說道:“謝謝!謝謝神仙大人……”
普約爾手忙腳亂地將夏若飛賞賜的東西都裝進揹包中,那兩包煙他更是小心地揣進了自己的衣服口袋裡,就好像揣着兩顆絕世鑽石一樣。
夏若飛淡淡說道:“對了,在我回去之前,我不希望有任何人出現在這個水潭方圓五百米的範圍內,包括你自己。”
普約爾連忙說道:“明白!明白!請神仙大人放心!就算是您讓我們來,我們也不敢來的!我回去之後會約束屬下,在沒有神仙大人您的命令之前,讓他們停止進入山林捕獵!”
夏若飛不想被別人打擾,也只是劃出了一個以水潭爲中心,方圓五百米的禁區,而普約爾則直接把整片山林都封了,夏若飛當然也樂得清靜。
他滿意地點了點頭說道:“嗯!那你先回去吧!”
普約爾早就不想呆在這裡了,在這寂靜的水潭邊,他總有一種心驚肉跳的感覺。
夏若飛發話之後,他如蒙大赦,在轉身走了兩步之後,又回過身子,小心地說道:“神仙大人,請您也務必注意安全,那條蟒蛇真的很可怕,如果沒有必要,千萬不要去招惹它……”
普約爾還帶着一絲幻想,希望這次“神仙大人”能夠帶他離開這個荒島,重返人類社會。
這可比揹包裡那些餅乾飲料之類的重要多了。
若是“神仙大人”不小心葬身蛇腹,那他的這一絲希望豈不是也要落空了。
夏若飛淡淡一笑,說道:“我知道了,謝謝你的提醒!普約爾,你該離開了……”
夏若飛的語氣雖然溫和,但普約爾卻心中一震,連忙說道:“是!是!是!”
然後他忙不迭地轉身鑽進了山林中,很快就遠離了這一帶,朝着營地的方向快速前進,連頭也不敢回。
夏若飛的精神力一直都輻散着——接下來她需要靠近水潭近距離觀察一下那個陣法結界,甚至還需要做一些嘗試,自然是要防止這個普約爾殺個回馬槍,偷偷躲在旁邊窺視的,雖然這種可能性極低。
在確認普約爾是真的頭也不敢回地離開了之後,夏若飛也沒有馬上靠近那個水潭。
他直接從靈圖空間中取出了一些玉石之類的佈陣材料,在這水潭周圍大約方圓十米的範圍內佈置了一些警戒陣法,一旦陣法被觸動,他可以第一時間察覺到。
這附近連蟲鳴聲都沒有,剛纔夏若飛也用精神力仔細探查過了,確實是一片死寂,連昆蟲都沒有,更別說野兔、狐狸之類的動物了,所以如果陣法被觸動,那基本上就是營地裡那些倖存者闖進來了。
佈置好境界陣法之後,夏若飛這才一手拎着揹包,小心地一步步靠近了那個水潭。
走到距離水潭邊兩三米的位置,夏若飛隨手把揹包丟在地上,然後時刻保持着精神力輻散的戒備狀態,真氣也按照《大道決》的要領運轉全身,小心翼翼地繼續前進。
在這種狀態下,一旦出現什麼危險,夏若飛可以及時地反應過來,並且第一時間爆發出最強的攻擊。
實際上夏若飛的精神力往水潭方向探去的時候,就已經發現了不一樣的地方——在水潭邊一米範圍的時候,精神力就遇到了一層無形的阻礙,根本無法穿透進去。
用肉眼觀察,明明什麼都沒有,那個水潭的情況也一覽無餘,反而是物質障礙很難擋住的精神力,卻根本無法突入其中。
如果夏若飛閉上眼睛,完全靠精神力查看的話,根本發現不了那個水潭,只會感應到那個方向存在一個盲區。
這種情況十分詭異,但也在夏若飛的預料之中。
他一步步走到了無形屏障前,試着伸出手去。
一股柔和的阻力傳來,夏若飛的手掌根本無法前進分毫。
他將真氣灌注手臂,逐漸加大力量。
那無形的阻力同時也在加大,在使用真氣的情況下,這樣的力量甚至都能將一輛卡車推動了,但在這種無形阻力面前,卻沒有任何作用。
這種阻力有點像是水波,一點兒都不剛硬,但韌性十足,無論夏若飛用多大的力氣,那個陣法結界最多也就是向內凹陷一絲絲,當夏若飛的手拿開之後,立刻又恢復原狀了。
這種情況夏若飛並不陌生——在靈圖空間那個山洞中,就有好幾個這樣的防護結界,他的人字玉符、地字玉符都是從結界中取出來的。
而打破結界的方法也並不複雜,說白了就是以力破法。
今天,他打算用同樣的方法嘗試一下。
夏若飛暗暗一咬牙,全身的真氣運轉速度陡然加快,然後他呈弓步姿勢,全身的肌肉一瞬間緊繃,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在了右拳上,大喝一聲之後,拳頭揮舞着砸向了那個無形結界。
這一拳幾乎凝聚了夏若飛的最大力量,甚至發出了破空之聲。
拳頭砸在那無形結界之上,夏若飛明顯感覺到了整個結界往裡凹陷了進去。
然而還沒等夏若飛露出興奮的神色,結界就發出了肉眼可見的光芒,緊接着夏若飛就感覺到一股巨大的反彈之力傳來,整個人都被這股反震的力量彈飛了。
夏若飛重重地砸在了一棵樹上,發出了沉悶的響聲。
後背的疼痛倒在其次,夏若飛的右拳更是好像骨頭都要裂開一樣,整隻右臂也忍不住微微顫抖了起來。
夏若飛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甩了甩拳頭,緩了半天拳頭才恢復知覺。
其實在那股反彈力量傳來的時候,夏若飛就意識到自己做了一件傻事。
雖然在空間山洞裡,他打破那小型結界是靠以力破法,但卻並不是這樣暴力破解,而是主要靠精神力來調動空間無形之力,不斷加大力量,最終才能打破的。
這種結界的韌性非常足,靠瞬間的爆發力根本沒辦法打破。
雖然在外界又沒有空間無形之力可以調用,夏若飛只能靠真氣來進行破解,但同樣也不應該選擇集中全身力量瞬間爆發出來。
可是從剛纔的情況判斷,即便是逐漸增加力量,也很難打破這個結界。
夏若飛不禁犯了難。
明明知道這水潭中極有可能存在界石,而且說不定還有其他機緣,但卻只能眼睜睜看着,根本進不去。
他冥思苦想了半天,終於想到了一種可能性——普約爾曾經誤打誤撞進入了結界範圍一兩步,這說明結界可能因爲時間的流逝而出現一定程度的破損。
那麼,如果找到普約爾當年進入結界範圍的那個破損位置,說不定難度會降低不少。
想到這,夏若飛又有了動力。
他立刻行動了起來,沿着水潭邊一米範圍的無形結界,一點一點地嘗試。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夏若飛在這個水潭邊已經試了兩個多小時,儘管暫時還沒有什麼收穫,但他卻有着足夠的耐心。
普約爾當年只是一個普通人都能走進去一兩步,他作爲一個煉氣6層的修煉者,沒有道理連普約爾都不如的。
除非這陣法結界還有自我修復的功能。
這種可能性極低,基本上可以忽略不計,因爲如果這結界能夠自我修復,當年普約爾也不可能那麼巧就走了進去。
終於,經過兩個半小時一寸一寸的嘗試,夏若飛發現了一處結界能量明顯弱了許多的位置。
其實找到這個位置只是時間問題而已,夏若飛是運氣不太好,所以才花了這麼長時間。
當他感覺到自己的精神力探過去的時候,在某個位置結界的阻力明顯變小,就知道這裡八成就是普約爾當年誤闖水潭的位置了。
夏若飛精神一振,連忙控制精神力穿過這條縫隙。
下一刻,他頓時感應到了一股寒意,彷彿連精神力都能夠凍結一般。
這種感覺當然不會很舒服,夏若飛強忍着這種不適應,用精神力在陣法範圍內掃過。
那一潭碧藍的水似乎除了溫度低一些,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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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夏若飛依然有了很大的收穫——他感應到了許多複雜的陣紋,就被刻畫在水潭邊,而水潭則是這些陣紋的中樞,所有的陣紋最後都歸於水潭。
夏若飛如今的陣法修爲已經有了很大的提高,尤其是專門花時間研究了陣道知識,同時最近又處理了大量煉製靈傀的基礎材料,刻畫了無數個陣紋,陣道修爲也隨之不斷進步。
這水潭邊的陣法雖然夏若飛從來沒有見過,但通過探查到的陣紋,他依然能推斷出這個陣法的大致原理。
陣之一道,往往是越研究就越覺得自己陣法知識的匱乏。
這門博大精深的學問,夏若飛也僅僅只是掌握了一些皮毛。不過他所掌握的大部分都是基礎陣法的知識,所以即便是今天見到的這個陣法十分複雜,他也仍然能嘗試着從最基礎的陣法構成來進行分析。
其實每一個陣法,不管它多麼複雜,拆開了揉碎了,都是由無數個基礎陣法構成的,包括夏若飛暫時還沒有能力完成的靈傀的內部陣法,也是如此。
在感應到陣紋的時候,夏若飛很快就沉浸其中,也不急着嘗試用真氣去“暴力破拆”了。
因爲他考慮到普約爾說的那條可怕的蟒蛇,從普約爾的描述中,夏若飛也沒有辦法判斷出那條蟒蛇的實力,但可以肯定的是,這條蟒蛇是不能離開陣法範圍的。而一旦真的用蠻力將陣法結界打破了,這條蟒蛇說不定就擺脫陣法束縛了。
如果蟒蛇實力一般還好,要是連夏若飛都不是對手的話,這樣一個恐怖的怪物放出去,這小島上那些倖存者們就絕對沒有活下去的希望了。
而夏若飛也只有奪路而逃,根本別想再覬覦這水潭的機緣了。
相反,如果通過分析陣法原理的辦法來進入結界的話,一旦不敵那條蟒蛇,夏若飛還有一條退路,只要第一時間退到結界範圍以外,基本上就安全了、
打定主意之後,夏若飛反而不着急了,他乾脆在結界邊坐了下來,精神力透過結界破損的一條小裂縫,不斷地探查陣紋的情況,同時在腦子裡也勾勒出探查到的陣紋,並且開始進行推演。
夏若飛進入了一個十分專注的狀態,紮實的陣道基礎成了他最大的助力。
“基礎困陣與防護陣法結合,居然能產生這樣的效果?”
“這道陣紋很特殊,似乎能聯結好幾個小型的基礎陣法!”
“爲什麼會有兩個屬性完全相反的陣紋組合在一起,而且融合程度還這麼高?”
……
夏若飛一邊分析一邊自言自語,有時候還用手指在虛空比劃着。
專注的狀態下,他對時間的流逝也沒有了概念。
天色已經完全暗下來了,尤其是在山林中,更是一片漆黑。
透過樹葉的隙縫,一輪圓月高高掛在天上。
夏若飛對此渾然未覺,更沒有意識到今天的月亮似乎已經挺圓的了……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夏若飛猶如泥塑的雕像一樣,坐在地上一動不動。
他保持這個狀態已經很久了,開始的時候還會用手指在虛空劃出各種陣紋,後來他連手指都不動了,就這麼靜靜地坐着。
暗夜漸漸過去,太陽躍出了海面,山林裡開始灑下一縷縷陽光。夏若飛依然一動不動地盤坐着。
一整個白天,夏若飛都沒有挪動一下,他已經完全沉浸在了博大精深的陣道當中。
太陽升起又落下,夏若飛來到島上的第二個夜晚很快也來臨了。
枯坐了十幾個小時的夏若飛先是眼皮擡了擡,露出了一絲驚喜的神色。
“我懂了!”夏若飛忍不住揮了揮拳頭,興奮地說道,“原來開始的時候研究方向根本就是錯的!那對像是孿生姐妹一樣的兩套陣紋,纔是整個陣法的核心和關鍵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