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若飛知道,在陳玄眼中,自己只是一個煉氣期修士,所以陳玄纔會將碧水飛舟帶來,這也是爲了避免需要自己御劍飛行時會感到尷尬。
夏若飛自然也不會說破——實際上無論是陳玄,還是上次拍賣會結識的其他修士,都沒有主動詢問夏若飛的修爲,現在夏若飛也不可能主動說自己已經是金丹初期修士了。
一行人來到天台上,孫曉恭敬地跟在一旁。
陳玄將碧水飛舟拿出來,飛舟迅速漲大,靜靜地懸浮着。
夏若飛暗暗又將碧水飛舟同自己的黑色飛舟對比了一下,發現這碧水飛舟確實要差不少,無論是大小、材質,還是飛行速度以及其他一些考量的參數,黑色飛舟都要強上一大截。
“陳兄,這次勞煩你親自出山,而且還動用了碧水飛舟,真是太麻煩你了……”夏若飛說道。
陳玄爽朗一笑,說道:“夏兄弟不必客氣,我上次就說了,無論夏兄弟是我們天一門的貴客,這是你應得的禮遇!夏兄弟,請吧!”
“陳兄請!”
兩人一起腳尖輕輕點地,身體輕飄飄地拔地而起,穩穩地落在了飛舟甲板之上。
孫曉連忙躬身說道:“弟子恭送少掌門、夏公子!”
這回陳玄並沒有帶隨從一起,所以他就親自操控飛舟。
很快碧水飛舟就騰空而起,朝着泰山山脈深處飛去。
陳玄將飛舟上升高度,調整好方向之後,就笑着對夏若飛說道:“夏兄弟,從泰城乘坐飛舟到我們天一門,很快就能抵達。不如我們就到甲板上去吧!順便請夏兄弟欣賞一下泰山的風景!”
夏若飛自然笑着說道:“好啊!”
兩人一起來到甲板,就站在船舷邊。
這飛舟的速度雖然比黑色飛舟慢一些,但比絕大多數飛機都要快得多。只不過因爲有防護罩撐着,所以甲板上也感受不到一絲風,而且飛行也十分平穩。
陳玄微笑着向夏若飛介紹這沿路的風景。
這一帶是陳玄從小到大生活的地方,他自然是十分熟悉的,介紹那些風景名勝,也是頭頭是道。
一開始,夏若飛還能看到飛舟下方遊覽泰山的遊客,雖然因爲飛行高度的原因,俯瞰的視野中游客也就如同螞蟻一般大小,但以修煉者的目力,還是看的清清楚楚的。
他能清晰地看到遊人在蜿蜒陡峭的山道上行走的樣子。
不過沒一會兒工夫,飛舟就飛越了景區的範圍,進入了人跡罕至的山脈深處。
這些區域雖然沒有開發出來,但恰恰是因爲如此,少了幾分人工雕琢的痕跡,也沒有一絲的煙火氣,風景更加的迴歸自然本真。
陳玄微笑着說道:“很快就到山門了,我們準備下降高度!”
其實夏若飛的精神力已經感應到這附近的山區有修煉者的痕跡,這一帶已經是無人區了,下方的修煉者自然是天一門派出來的暗哨了。
陳玄回到飛舟艙室內,操控着飛舟緩緩下降高度。
而夏若飛則一直都站在甲板上,他眼看着飛舟直接朝着一面爬滿了藤蔓的山壁衝了過去,絲毫沒有減速的跡象。
飛舟的速度極快,這山壁在夏若飛的視野中迅速靠近。
不過夏若飛卻依然平靜地站在船頭,對於馬上就要迎面撞上的山壁視而不見。
其實以他如今在陣道上的造詣,遠遠地就已經感受到這裡的陣法佈置了,至於這面山壁,不管它有多麼逼真,在夏若飛的精神力感應中,其實它就是不存在的,只不過是陣法幻化出來的,一個簡單的障眼法而已。
雖然僅僅是障眼法,但效果還是非常好的。
不但在普通人眼中,這就是一面陡峭的山壁,而且絕大多數修煉者,如果無法感應到陣法的話,即便他用精神力去探查,這也就是一面山壁。
果然,飛舟和那“山壁”接觸的一瞬間,沒有絲毫的阻滯,也沒有任何的撞擊,直接就遁入了山壁之內。
夏若飛站在飛舟甲板上,彷彿看到了一陣漣漪,然後眼前的景色就陡然一變。
一座氣勢恢宏的山門出現在了不遠處,山門的後面則是一條寬敞的山道,蜿蜒着向上延伸。
一座座古色古香的建築依山而建,錯落有致地分佈在方圓幾十裡的範圍內。
顯然,這整個區域都是籠罩在一個大陣之中的,陣法範圍內的一切,就連太空中的衛星都無法偵測到——偵察衛星拍攝的照片中,這裡就是一片原始森林。
那其實是陣法幻化出來的樣子,真實的情況早已經被掩蓋住了。
這整個區域內的靈氣也十分濃郁,夏若飛感受了一下,感覺幾乎快要趕得上太虛玄清陣二次改造以前的水平了。
山門附近有幾個統一穿着月牙白勁裝的弟子,看起來精神飽滿,修爲至少也是煉氣5層以上了。
看他們的着裝,就知道這些就是普通的看守山門的弟子。
這修煉界第一宗門果然是名不虛傳,僅僅從山門這驚鴻一瞥,就給夏若飛一種氣象萬千、恢弘磅礴的感覺。
碧水飛舟的辨識度非常高,所以這飛舟剛剛在山門前降落下來,駐守山門的弟子連忙就迎了出來。
“夏兄弟,到了!”陳玄走出艙室,微笑着說道,“我們下去吧!”
“好!”夏若飛說道,“陳兄請!”
兩人聯袂躍下飛舟,陳玄剛把縮小之後的碧水飛舟收好,兩名弟子就微微躬身,齊聲叫道:“參見少掌門!”
陳玄溫和地朝兩人微笑點頭,然後纔對夏若飛說道:“夏兄弟,這裡就是我們天一門的山門了,山門上的三個字,還是我的太祖父親筆所書。”
夏若飛定睛觀瞧,發現山門上“天一門”三個大字也是氣勢磅礴,而且凝神觀看,隱隱能感受到金鐵交鳴之聲,這簡單的三個字,彷彿三尊怒目圓睜的神祇,同時居高臨下地釋放着霸道的氣勢。
夏若飛被這撲面而來的氣勢衝擊得身形微微一滯。
陳玄看到夏若飛凝神望向那三個字的時候,就連忙出言提醒道:“夏兄弟,千萬不要凝視……”
可是他的提醒已經晚了一步,夏若飛早就凝神觀瞧了。
陳玄不禁暗暗後悔,他知道太祖父這三個字是蘊含着霸道氣勢的,一般的修士如果不去凝視還好,一旦用心去觀察一番,很可能就會被這氣勢衝擊得非常狼狽。
陳玄還是煉氣期修士的時候,就曾經被這幾個字逼退了六七步,最後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其實陳玄只是正常向夏若飛作介紹,他沒想到夏若飛居然這麼實誠,就真的認認真真去觀摩這三個字。
這要是夏若飛還沒進山門,就在門口出了這麼大一個洋相,那陳玄作爲東道主,可真是有些說不過去了。
如果夏若飛心胸狹窄一些,說不定還會覺得這是陳玄故意作弄他,給他一個下馬威呢!
陳玄也不禁暗暗焦急。
他沒想到的是,夏若飛也僅僅是腳步微微一頓,臉上的神情幾乎沒什麼變化,只是呆愣了片刻,隨後就微笑着說道:“陳兄,貴宗山門上這三個字可了不得啊!威勢十足呢!剛纔猝不及防我還差點兒吃了個暗虧!”
陳玄驚訝地看了夏若飛一眼,同時也暗暗鬆了一口氣。
他顧不得去想爲什麼夏若飛這麼快就能從那威勢中擺脫出來,而且一點兒事兒都沒有。
因爲只要夏若飛沒有在這裡出洋相,那他就謝天謝地了。
陳玄連忙說道:“夏兄弟,剛纔是我沒來得及說清楚,差點兒害得夏兄弟你吃虧,實在是抱歉!”
“陳兄言重了。”夏若飛笑呵呵地說道,“剛纔陳兄已經及時提醒了,要怪也是怪我好奇心太重,不過好在也沒什麼事兒!”
“是是是!”陳玄說道,接着又做了個請的手勢,說道,“夏兄弟,裡面請吧!”
陳玄一邊帶着夏若飛往山門裡走,一邊在心裡嘀咕道:都說這夏兄弟很可能是元嬰修士的親傳,看來這傳聞可信度還挺高的,這麼年輕就能在先祖題字面前穩如泰山,元嬰親傳的底蘊果然不一般啊!
陳玄第一次試着去感悟這三個字,結果直接被氣勢壓迫,推得他連退好幾步,還一屁股坐在地上。而那時候他差不多就是現在夏若飛這個年紀。
所以陳玄也是特別的感慨。
陳玄親自帶着夏若飛往宗門內行走,同時一邊還向夏若飛介紹着經過的一棟棟建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