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收到陳大勇收隊的指令，何姓特警扭着胖子率先朝隱藏在土坡下方的警車上走去。
陳小可走過去拎着秦石的衣領將他提了起來，隨後又在秦石屁股上踢了一腳：“快走！接受審判的時刻到了！”
國徽高懸莊嚴肅穆的公安局辦公大樓裡，秦石和胖子在走廊被分開，兩人分別被送進了兩間相鄰的審訊室。
秦石不知道自己在這樣造型奇特的椅有子上坐了多久，心裡也一直在擔心着葉珊珊打不通自己的電話該有多麼着急。此時門突然打開，走進來一男一女，秦石嘆了一口氣，那女的正是脫下了武警防彈背心的陳小可。
陳小可之所以能夠參與審訊，一來是因爲一下抓進來二十幾名毒販，警局人手不足，再者，這也是她主動找領導，也就是他哥哥請纓的結果。
陳小可在秦石對面坐下，另一個男警員則在她旁邊的位置。男警員身前有一臺電腦，看來他只是負責記錄，而陳小可纔是問詢人。
陳小可玩性很重，來到這個剛剛裝修好的現代化審訊室，她一會看看秦石坐的那把椅子，一會看看身旁的電腦，表現出的好奇心甚至比秦石還要重。
“嗯哼！”男警員打開電腦示意可以開始了，對於這趟差事，他同樣得到了上級的提點，那就是將重點放在陳小可身上而不是犯人身上。
對於這對兄妹的來歷，警局內的人心裡都清楚。
哥哥是先來的，短短時間就連破幾起大案要案，其破案過程中所使用的各種刑偵手段都是有資格列上教科書的。
這次針對清幫的製毒販毒網絡的調查科剛剛成立，他就被指定爲負責人，這也是對他工作能力的一種肯定，哥哥是來做事的，這個大家都不會懷疑。
但是前幾天突然跟過來的這個妹妹到底是來幹什麼的，還真沒人能弄明白。
“嗯哼！”陳小可清了清嗓子，端正坐姿，打開手裡的文件夾，正式開始了審問。
關於姓名和性別的問話秦石也沒有嫌煩，老老實實有問必答，答必真實。
“你加入清幫多長時間了？”這些問題都是事先準備好的，陳小可只是在照本宣科。
“我沒有加入清幫，我是哲大後勤保障部的一名清潔工。”秦石說道。
“恩。”陳小可點了點頭，“那麼你從事毒品製作和販賣多長時間了？”
“我從未從事過毒品製作和販賣。”
“恩。”陳小可又點了點頭，翻開文件的第二頁，接着說道：“那麼下一個問題，你……哎呀，一點都不好玩。”她將手裡的文件夾一扔，不耐煩道：“這麼多問題得問到什麼時候啊！”
身旁的男警員連忙朝陳小可努了努嘴，示意她審訊過程都是錄影錄音的，要注意言辭。
陳小可壓根不管這些，她離開座位來到秦石的跟前，俯下身子盯着秦石的臉，說道：“你以爲這什麼後勤保障部的清潔工很光榮呀！這可不能掩蓋你是一名毒販的事實！”
“我不是毒販。”秦石看着近在咫尺的俏臉，趕緊避開眼神，這時候最好不要激怒這個瘋婆子。
“你是！”
“我不是……”
“你是，你就是！”
“我不是。”
“我說你是，你就是！”
“我……我能不能申請換一個警官來審訊？”這句話秦石是看着電腦旁的那名男警員說的。
男警員看到秦石眼中的無奈，其實他也很無奈，難怪大家看到這個陳小可都躲着走，雖然她背景深厚長的也漂亮，但是警局是一個嚴肅的地方，可不能由着她瞎胡鬧。
他從業以來首次和一個嫌犯達成了共識，確實需要換個人來負責秦石的審訊，否則，按照陳小可的這種問法，問到天黑也不會有什麼結果。
“小可同志，咱們先出去，我有事和你商量。”男警員關掉沒能派上用場的電腦，率先走出審訊室。
陳小可貝齒咬着下嘴脣，就這麼走了怎麼能甘心，她瞟了一眼天花板角落裡的攝像頭，突然揚起拳頭往秦石的左眼上搗了一拳，這次她還是有分寸的，力道剛剛好能夠讓秦石成爲熊貓眼。
秦石身體被固定在特質的椅子上，活動空間很小，這一拳根本沒辦法避開，眼眶周圍一片火辣辣的痛，他咬着牙，悶哼道：“瘋婆子！”
脾氣再好也不代表他就沒有脾氣，秦石最終還是沒能秉持住不惹怒陳小可的原則，因爲他想象不到她會在審訊室對自己動手，一句瘋婆子就這麼脫口而出。
所謂禍從口出是有道理的，緊接着她右眼上也捱了一拳，眯着兩隻眼睛的秦石可以想見用不了多久自己就會正式升級成爲國寶。心裡明白這是因爲偷看了她的胸部而遭受到公報私仇，但是人家是警察，公報私仇也拿她沒辦法。
“色狼，就算換人也改變不了你是毒販的事實，哼！”陳小可一甩門，氣呼呼地出去了。
……
秦石飢腸轆轆地走出審訊室的時候，天都已經黑了，胖子坐在門口臺階上等着他，他藉着路燈看到秦石兩個青紫的眼眶，詫異道：“你眼睛怎麼了，他們對你暴力逼供？”
胖子毫髮無損，只是耽誤了一下午時間而已。他以爲秦石也和他一樣只要將事情說明白就能出來。只是他用的時間比自己長些，但想來也不會有太多問題，畢竟兩人確實跟毒販沒有關係。
“誰負責你的審訊？”秦石揉着眼眶問道。
“兩個警員啊，我怎麼可能認識他們是誰。”胖子不明白秦石爲什麼這麼問。
“那個瘋婆子……嘶……那個瘋婆子叫陳小可！”秦石被證明清白之後，特意找那個後來陪同另一名警官來完成了對自己審訊的男警員打聽到了陳小可的名字。
只不過他在告知了名字之後，還附贈了一句善意提醒：“小夥子，別往心裡去，她連同事都打……”
“她打你了？在審訊室裡？”胖子張着嘴，那個暴力女竟然趕在審訊室裡行兇！“知道名字就好辦了，我們去投訴她！還要找律師來控告她暴力執法，讓她做不成警察！”
秦石欣然同意，對於這個混進人民警察隊伍裡的害羣之馬，作爲公民都有義務揭露她的暴行，還社會一片朗朗乾坤。
面對秦石的血淚控訴，一個身穿警服四十來歲的大媽眼皮擡了擡，說道：“證據呢？”
證據不就在你眼前嗎？秦石將臉湊近了一些，還眨了眨眼睛，說道：“證據就在我臉上！”
“別鬧了，小夥子。”大媽站起身來，從抽屜裡拎出一個大紅色的包包，說道：“我要下班了，你呀…
…回家抹點藥膏，睡一覺就好了，啊。”
“我不是開玩笑，那人叫陳小可，是個女的，我要投訴她，我真的要投訴她！”秦石喊道。
大媽頭也不回地消失在走廊盡頭。
“你要投訴我什麼呀？”大媽剛走，陳小可就出現在走廊盡頭，身後還跟着陳大勇。
陳大勇也認出了秦石和胖子兩人，據說是妹妹在外圍抓回來了兩個疑似毒販，不過現在既然經過審訊後排除了他們兩個的嫌疑，那麼就說明是妹妹抓錯人了。
“額……”秦石慢慢放下揚起的手臂，鑑於陳小可的淫威，他和胖子下意識地齊齊往後退了兩步。
陳大勇看到他們兩個的模樣忍不住笑了起來，這個讓自己都頭疼不已的妹妹，在別人看來或許就是一個惡魔吧。
陳小可摩拳擦掌從走廊那一頭朝秦石走過來，笑起來雖然好看，但是卻讓人後背有些發涼。這個混蛋竟然還不服氣，偷偷跑到這裡來投訴本姑娘，簡直沒法忍！
“咳咳，可兒……”陳大勇不得不提醒妹妹道：“欺負人可以，但是要注意次數啊。”
是啊，早上差點被你踢死，下午又把我兩隻眼睛都打紫了，晚上還要來，注意次數啊！一天從早到晚欺負我三次，我會……哭的！
秦石真快哭了，監控拍到的都投訴無門，何況在這個走廊裡了，這是人家的地盤打了也是白打。
退無可退，秦石和胖子開始緊緊貼着身後的牆壁，看着越走越近的陳小可，秦石將眼神投向了她身後的陳大勇，心道你不會看着你妹妹在莊嚴的國徽下、嚴肅的警局裡再一次對無辜羣衆動手吧？
“可兒！”陳大勇看懂了秦石的眼神，作爲哥哥也確實有義務約束妹妹，他拉住妹妹的手，接着說道：“他們兩個也挺可憐的，還是放過他們吧。”
“可是他要投訴我，想讓我當不成警察。”陳小可指着秦石說道。
陳大勇翻了翻白眼，你把人家打成這樣，人家投訴你一下也是正常的，而且你確實也不適合當警察，人家的做法並沒什麼不對。
“不投訴了，我們不投訴你了。”秦石連連擺手，說道：“明天我就找人來給你送面錦旗過來！”
這麼昧良心的話秦石長這麼大還沒說過，也算是是開先河了。如果真要給陳小可送錦旗，上面一定會是燙金的“暴力執法，草菅人命。”八個大字。
陳大勇強忍住笑，對秦石的機智還是頗感認同的，服軟是爲數不多能讓妹妹消氣的辦法之一。
“這可是你說的，如果明天我收不到你的錦旗，我就到哲大找你去。”陳小可想了想說道：“後勤保障部？秦石？我已經記住了！”
雖然被這個瘋婆子記住絕對不是好事，但是哲大那麼大，就算知道工作單位和姓名也不一定能找到自己。
不管怎麼說，先脫身才是重中之重，他拉着胖子一邊沿着牆壁慢慢地朝外挪着，一邊說道：“一定，一定。”
“哼，膽小鬼！”陳小可看着小心翼翼陪着笑臉的秦石，頓時就覺得有些無趣，哎，天下之大，就沒人能陪本姑娘玩上幾個回合嗎？真是高手寂寞啊！
秦石在確定和他們兄妹拉開足夠距離的安全距離之後，他做着逃跑準備的同時，突然轉身說道：“粉色，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