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芊芊的腳正輕點着地面，馬上停下了，像見鬼似地看着葉凡：“你……”
“剛纔你在餐廳，我們就在外圍，你表面上放下了相機，其實只是用相機吸引別人的注意力，重心在腳。”
“你們也在？”
“不然哪那麼巧正好碰到你？”
葉凡說道：“用腳打暗碼與同伴交流信息，倒是個不錯的方法，一般人的重心在上半身。”
沈芊芊的眼睛亮了，這人真有點本事！
湯米翻個白眼，得瑟！
沈芊芊覺得這兩人身份既然可以查到，又救了自己，終於放下了心防。
她的確是一名暗訪記者，實習中。
因爲前面的表現突出，才博得今天獨自出任務的機會，但還是少了些經驗，太過緊張。
那些人一靠近，她就hold不住了。
葉凡說道：“既然大家都對餐廳有興趣，我們就直白一點，我們來找一個姓潘的人，他在國內犯了事，是潛逃犯。”
“這不是你們應該管的事？”
“我們是受他朋友所託來的，希望勸他回國自首，純屬私人行爲，但看上去並不簡單。”
“什麼意思？”
“他被當地的幫派控制，就憑我們兩個人想救他出來，難上加難。”
“那家餐廳果然是這樣！”
沈芊芊突然激動起來：“我們組調查這家餐廳已經很久了，一直懷疑它容留非法移民，而且禁錮他們的人身自由。”
“你們調查多久？”
“已經三個月，三個月來，這家餐廳的服務生一直在換，人員是流動的，而且，每次有陌生人去，他們極警惕。”
“我們接到秘密舉報，說是餐廳裡有大量來歷不明的工作人員。”
“這人應該知道餐廳的真實情況，所以不敢光明正大地舉報。”
“可惡，如果是這樣，他們犯了兩重罪——非法容留，虐待。”
看來姓潘的在這裡過得並不如意。
就算這樣，還是護着電腦硬盤，顯然是想當貼身的籌碼，護住自己的命先。
葉凡一深想，不對，姓潘的可能是利用硬盤讓這些人收容他，他的情況與別人還不一樣。
要是這樣，他未必願意和他們走！
要是正面對上，姓潘的搞不好會出賣他們。
“葉先生，你在想什麼？”沈芊芊問道：“你們有法子進入後廚嗎？”
“餐廳晚上的情況如何？”
沈芊芊知道他們的意思，嘆息一聲：“到了晚上，那裡的戒備更加森嚴，有人巡邏，還有一部分人會隨車離開。”
“餐廳有一部分人留下來過夜，還有一部分人被轉移到宿合，這些人在這裡工作一陣子後，還會被再次轉移。”
“是的。”
姓潘的要是被轉移了，豈不是要從頭來過？
黑網的能量再通天，要重新獲得信息，也需要一段時間。
這次的任務就要打水漂了！
兩人突然有種和時間賽跑的感覺！
“怎麼辦？再不抓緊，人被轉移就麻煩了。”
“等等，你們兩個怎麼知道要找的人在這裡？”
“買的情報，黑網知道嗎？”
“我知道！”
沈芊芊一下子就激動了：“我們也從黑網買過，譁，你們的朋友肯定很有錢，黑網的料貴死了。”
“和咱們沒關係，反正不是咱們掏的錢，我們只負責過來帶人。”
“要是錢能解決的話就最好了，你們要帶人，恐怕要賠上命吧。”
沈芊芊現在還有些心有餘悸，那些人手裡有槍！
就在剛纔追她的時候，她看得真真的，那些人擡起胳膊的時候，腰上鼓鼓地。
“怎麼，你怕了？”
“我，我纔不怕呢，下定決心當暗訪記者的時候，我就想好最壞的結果了。”
“小姑娘，那麼多行業不選，非要幹這個，這是何必嘛。”
“你是不是小瞧我？”
湯米的心思被看出來了，他吐吐舌頭：“不敢。”
“行了，現在既然說穿了，不如想辦法吧。”葉凡說道：“沈小姐，你們也沒有查到什麼落實的證據吧？”
“要是有，早通知警方了，一切只有舉報，一點證據沒有。”
“這裡是唐人城，大大小小的檢查無數，但每次餐廳都平安無事，其實，我有點懷疑。”
“你懷疑餐廳收買了某些人，當地的負責人才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甚至，根本就是一夥的？”
“這裡是國外，國外的唐人圈子特別複雜，有一部分的確靠着自己的努力過了普通公民的生活。”
“極少部分飛黃騰達，成了上等社會的人，還有一部分，就在魚龍混雜的地方生活，不，是生存。”
“爲了生存下去，就要忍辱偷生，能吃苦是必須的，但沒有取得合法的打工簽證以前，有一部分人是見不得光的。”
“這部分的人會遭受很多不公平的待遇和凌辱，賺到的錢大部分都給了蛇頭。”
“最可怕的是，有些人會平白無故的消失，連屍首都找不到。”
沈芊芊說着說着，紅了眼眶：“我曾經跟着前輩採訪過一個和我年紀差不多的女孩，再也沒有見過了。”
葉凡和湯米的心沉甸甸地。
遠走他國打工，都是相信可以賺到錢，回家養家。
但外面的套路深啊。
“不說這些了，這些問題根深蒂固，也不是咱們可以解決的，先說回現在吧。”
葉凡來到窗邊，看着外面的人聲鼎沸。
現在連姓潘的在不在裡面都不好說，要是強行闖入，只會打草驚蛇。
對方在當地有多大的勢力，是否黑白兩道早就一丘之貉，也不知道。
難道真的只能進去？
葉凡咬牙，現在好，還是要中了湯米的下懷！
“你們在想什麼？”
葉凡終於下定決心：“今天晚上演一出好戲吧。”
湯米一聽就樂了：“成啊，只要你配合，我沒有不配合的地方。”
“去去去，就你煩人。”
等到了晚上，湯米和葉凡灰頭土臉地進了那家餐廳，這回沒有進去點餐，而是在外面要了兩份最便宜的快餐。
拿着快餐盒子蹲在馬路邊上，兩人就着路上的灰塵和路人異樣的眼神就扒拉起來。
吃了沒幾口，湯米被飯菜裡的砂石卡到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