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後續的道路中,趙元他們又遇見了好幾處塌方路段,但因爲有絡新婦暗中織網保護,都得以順利通行,這也讓車上衆人,忍不住感嘆運氣好。
“真是連老天爺都在幫我們啊!”護理系的老師陳婉,感慨的說道。
她的話,獲得了不少老師的贊同。
只有趙元知道事情真相,但他不能講,也沒法講,只能悄悄的將手伸出車窗,衝着在山坡上疾馳追趕麪包車的絡新婦,遙遙的豎起了大拇指。
雖然天很黑,雖然絡新婦在遠處的山坡上,但趙元相信,它一定能夠看見自己的誇讚。
絡新婦的確是看到了他豎起的大拇指,知道他是在誇讚自己,心中的驕傲與自豪,更勝了幾分。
經過三個多小時的顛簸跋涉,麪包車駛入了羊峒縣城。
這座縣城雖然小,卻因爲是旅遊勝地的緣故,被建設的很漂亮。
但是在經歷過了一場大地震後,這裡卻變成了一片瘡痍狼藉的景象!
麪包車駛入縣城,趙元他們透過車窗往外瞧,道路兩旁的房屋,有些被震出了道道裂痕,有些質量稍差的直接被坍塌!還有許多店鋪的招牌、樓房牆面上貼的瓷磚等裝飾物被震落,碎成了一地殘渣,有些似乎還砸到了人,路面上不時有着大片血跡,即便下着雨,也沒將這些血沖刷掉。
街面上,幾乎見不到普通人,只有軍人和救援隊,在倒塌的房屋廢墟中搜尋着倖存者。大部分人都去了縣城中空曠地帶,那裡有政府臨時搭建的救災帳篷,供他們臨時休息使用。
羊峒這邊的通訊系統,經過相關部門的全力搶修後,得到了恢復。楊敬博早在路上,就已經和羊峒縣衛生部門的人取得了聯繫,知道臨時醫療點搭建在縣城的廣場中。那裡地勢開闊,四周都沒有高層建築物,在地震中屬於非常安全的區域,所以麪包車一進到羊峒縣城,楊敬博就通過對講機,讓幾位司機把車開過去。
趙元在知道通訊系統恢復後,也摸出手機,給林雪、趙靈等人打了個電話。
這一次,電話不再是‘嘟’一聲就自動掛掉,可也不知道什麼情況,響了許久都沒有人接。這讓趙元本以放下的心又懸了起來,只能自我安慰的唸叨着:“不會有事的,他們肯定不會有事……”
他有心想要用尋蹤術查查衆人的位置,可車上人多擁擠,實在不方便施展這個術法。
麪包車很快抵達了羊峒縣的廣場,遠遠的,衆人就看見廣場上立着許多帳篷,很多人在這裡避難。
地震對羊峒縣的電力供應造成了很大影響,全城都停了電,廣場這裡也不例外。
可這裡是臨時醫療點與安置點,必須保證電力供應,尤其是醫生在這個雨夜中給傷者做治療、動手術,沒有照明是不行的,所以相關部門找來了多臺汽油發電機,保證在恢復供電之前,臨時醫療點裡能有照明。更有人把自家汽車發動,打開車燈對着廣場,以此來提供照明。
有了燈光,在廣場上避災的民衆們,心中也就少了些恐怖,多了些勇氣和鎮定,還有許多人,自發去幫助醫生護士。雖然他們不懂醫術,可幫忙擡下傷員,乾點兒雜活還是可以的。
麪包車停在了廣場邊上,趙元他們下了車,抱着車裡的物資,跟着過來接應他們的羊峒當地醫務人員,往廣場中央的臨時醫療點奔去。廣場上避難的民衆,紛紛圍了過來,幫忙搬運藥品和醫療器材。
到了臨時醫療點,衆人看到了遍地的傷員,以及忙到連喘氣功夫都沒有的醫生和護士。
一個負責人迎了過來,真誠的說道:“感謝你們的到來!羊峒縣城裡有好幾個臨時醫療點,都是缺醫少藥的情況。你們的到來,可以說是大大緩解了這一情況!考慮到你們舟車勞頓,先休息一下,再投入到救治傷員的工作中去吧。”
衆人異口同聲的拒絕道:“我們不累,不需要休息,立刻就能投入救治工作!”
這裡等着救治的傷員這麼多,他們豈能浪費時間去休息?早一刻投入工作,就能多治療幾個傷患,也就多了一分救回重傷患者生命的機會!
負責人巴不得他們能夠早點投入搶救傷患的工作中去,自然不會拒絕,點頭應道:“那就辛苦你們了!”
趙元他們立刻投入到了救治傷者的行列中去。
一個腦袋被砸破,滿臉、滿身都是血的傷者,恰好在這個時候被送了過來。一個當地的醫生迎了上去做檢查,而趙元也通過觀氣術,發現這個傷者不僅有頭皮撕裂的外傷,同時顱內還有血腫,雖然顱骨沒有骨折,但還是出現了頭痛、意識模糊等情況。
他立刻把自己的這一發現講了出來。
這個名叫楚寧的當地醫生很是驚訝,發現頭皮撕裂不奇怪,這個情況一眼就能夠看出。但病人還沒講自己的情況,趙元就怎麼知道了他有頭痛、意識模糊的症狀?甚至更進一步的,診斷出了患者有顱內血腫?
難道這些都是他肉眼看出來的?開什麼玩笑!那是眼睛還是x光或ct啊?!
楚寧把趙元當成了某個教授帶來的學生,以爲他是瞎說,正要斥責,卻聽楊敬博說道:“有顱內血腫?還影響到了病人的神智意識?這必須要立刻進行手術啊!可是這裡的條件,想要完成這樣一臺手術,難度實在太大了!別的不說,光是確定血腫位置,就是一個難題!”
楚寧頓時呆住了。
他知道楊敬博是西華醫科大學的教授,所以他想不明白,爲什麼楊敬博會聽信一個年輕人的‘胡言亂語’?他下意識的往趙元看去,忽然發現,這個年輕人看着有些眼熟。
楚寧皺眉思索,猛地想到了一個名字,頓時高聲驚呼了起來:“你是趙元!”
“沒錯,我是趙元。”趙元點頭應道。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熟悉的、讓他牽掛的聲音,從旁邊傳來:“趙元?你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