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殊凝待盧長安走後,不覺癱軟在地,彷彿跟盧長安的談話讓她所有的力氣都耗光了一般,後背上面不覺全是冷汗,一張俏臉已經有些蒼白。
面對盧長安,她之所以能夠面不改色地赤裸裸地威脅,完全就是因爲,她算定了盧長安不會棄藍可兒於不顧的。
當盧長安得知真正的藍可兒若是已經油盡燈枯,不知道會作何反應。
自己真是不敢想象,可是黑衣人跟自己說的話還在耳邊,自己到底不知道做的對不對。
顧殊凝咬着牙低着頭,一直沉思着。
而盧長安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後,也開始了沉思。
一方面是對他不錯的清虛道長,一方面又是他生死與共的戰友藍可兒。顧殊凝的條件的確刁鑽,讓他竟然不知道該如何選擇!
“顧殊凝,你不要太過於得意!” 盧長安心裡暗想,畢竟自己是經歷過羣魔變亂,親手將鬼戈重新封印,可不是她一個二十幾歲的小丫頭可以隨意拿捏的!
顧殊凝正在休息,突然從窗外飛進來一個通體雪白,但是是紅色喙尖的鴿子,輕輕在她手背上面啄了三下,便沒有任何停留地飛走了。
“亥時三刻。” 顧殊凝輕輕道。這是她和黑衣人之間的約定,每次黑衣人要約她見面,給她派新的任務時,便會讓這隻罕見的鴿子來報信。落在手背上意味着亥時,啄三下意味着三刻鐘。
看來又有新的事情了。直接告訴她肯定與結魂丹有關。畢竟她已經不需要人的精血了,而他們唯一的聯繫,就是結魂丹。
還好顧殊凝自己留了一個心眼,已經私下找盧長安做好了交易,現在只要等待結果便好。不得不想,黑衣人要結魂丹,無非就是要提升功力,修煉靈力而已。
最開始遇到這個黑衣人,是顧殊凝第一次外出遊歷歸來,在外輕敵受了傷,回到天衍宗來療養。
可是奈何她的靈力受損太過於嚴重,又因爲是大師姐,不少人一直盯着這個位置,而清虛道長也對她寄予厚望,導致她不願意承認自己受傷嚴重,便一直死撐着。
當時她有個死對頭叫叫做金言,一直與她作對,妄想取而代之,看到顧殊凝受傷這樣的絕好機會,怎麼可能不落井下石。
而向來最疼愛顧殊凝的清虛道長,卻因爲並不知道顧殊凝真正受傷的實情,而沒有在她最困難被人逼到牆角的時候幫助她,這也成爲了後來顧殊凝可以狠下心來像他騙取結魂丹的間接原因。
而這個時候,這個黑衣人出現了。他沒有告訴顧殊凝自己究竟是誰,到底從何而來,來到天衍宗有什麼秘密,只是告訴她,只要跟他合作,保證解她燃眉之急。
那時的顧殊凝沒有別的選擇,只能答應。黑衣人教她如何吸取人的精血來練功,爲己所用。
一想到這些,顧殊凝不禁打了一個冷顫,但隨之而來的是報復之後的快意和暢快。
第一個讓她來吸取精血的人,自然是一直作對的金言。顧殊凝在晚上悄悄潛入金言的房間,用迷香使她昏睡不醒,再用銀針劃破她的動脈,再用銀針進行傳導渡氣,直到吸乾金言的靈氣和精氣。
而傷口因爲在手腕上不起眼的地方,第二天就算是有人發現了金言的死,若是不細心查看,根本就沒有辦法發現,神不知,鬼不覺,沒有人會想到這樣陰險的事情是素日裡面端莊持重的大師姐所爲。
連續吸了幾個弟子的精血,顧殊凝果然實力大增,修煉靈氣都有了極大的改善,內傷自然痊癒了。
顧殊凝一直都奇怪着爲何黑衣人願意幫助她,還教她如何吸**氣,雖然有違天道綱常,可是在那樣一個情況下,她別無選擇。
從前她不知道,現在她全都明瞭,這些幫助,不就是爲了讓她心甘情願爲黑衣人拿到清虛道長的結魂丹。原來她真正的目的在於結魂丹啊。
還好顧殊凝留了一個心眼,她提前跟盧長安打好交道,一但盧長安答應了她,她便用藍可兒的下落來換取結魂丹,到時候再擺脫黑衣人,豈不是兩全其美。
可是,她還是太天真了。
亥時三刻,夜半時分,顧殊凝左顧右盼,看着四下無人便悄悄地前往天衍宗後山的密洞裡面,果不其然,黑衣人正在裡面等她。
“你來了。”黑衣人緩緩轉身,面對着她,聲音低沉又讓她有些不自在。因爲他戴着面具,又身批披風,容貌幾乎被完全遮擋,認識了這麼久顧殊凝都沒有看到過他的真正面目。
“嗯,我來了,你有什麼事情嗎?結魂丹本來已經快要到手了,可是那個可惡的盧長安,他從中作梗,讓清虛改變了注意。再給我幾天時間,我一定可以讓清虛乖乖交出結魂丹!”
顧殊凝並沒有騙他,事實就是這樣,只是隱去了後面她私自與盧長安談判的事情。
“哦?真的只是這樣嗎?”黑衣人低沉道。
顧殊凝覺得一陣汗毛倒豎,背後已經滲出絲絲冷汗,但還是鎮靜道:“沒錯,就是這樣的,我不敢有一字欺瞞 ”
“那你可不要忘了,當初是我救回了你,我既然能救你,也有辦法可以毀掉你!
我再問你一遍,你當真是這樣做的?”
黑衣人的話鋒利無比,似乎輕易便能洞察顧殊凝的心思。可她還是面不改色道:“我所說的一切皆是事實,你信也好,不信也罷,這都是事實!既然你不信我,那又何必來問我!”
“哈哈哈哈哈哈,不愧爲天衍宗的大師姐,這樣的處境還能面不改色,實在是讓人佩服啊。”
黑衣人話音未落,便飛身上前抓住了顧殊凝的脖子,顧殊凝第一次與他對視,看到他的眼睛裡面滿是兇殘和喋血,殘暴不已。
“你與盧長安那小子私自談話的事情別以爲我不知道,既然你對我生出了異心,那你就,該死!所有背叛我的人,他們全都該死!”
顧殊凝狠命地抓着黑衣人的手,可是卻無濟於事。他手上的力氣越來越大,自己的雙腳已經漸漸懸在了空中,越來越無力反駁,只覺得呼吸困難,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