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伏苓看着已經快要下山的太陽,心裡的焦急越來越甚,盧長安已經進去了三天,如今還不見他出來,若不是遇上了什麼危險?
她是及不願盧長安找尋藍可兒的,自己對盧長安的心思,除卻盧長安,人衆皆知。可笑盧長安一心想着藍可兒,她也不能做那棒打鴛鴦之人不是?
但是洞口遲遲不見盧長安的身影,說她心裡沒有一點怨恨藍可兒也是不可能的。
若不是藍可兒比自己出現得早,現在,她也許早就和盧長安相依爲命了,怎麼能像現在這樣等着一個生死未卜的盧長安。
就在她猶猶豫豫要進去之際,洞口出現了一個身影。
是盧長安。紀伏苓幾乎立馬就想到。
盧長安搖搖晃晃的走了出來,見紀伏苓還在洞口,已經滿是傷痕的臉硬是扯出了一絲笑容。
隨即在即將沒有的日輝下,倒在地上。
落地的一瞬間,陽光散盡。
紀伏苓見盧長安渾身是血,左腿右臂都露了出來,頭髮散亂,渾身狼狽不堪,就非常震驚,哪知盧長安對自己很狼狽的笑了一下後,便暈倒在自己面前。
紀伏苓趕緊上前蹲在盧長安身邊,托起盧長安的上身,使他盤膝而坐後,繞到他身後,便給他輸送能力。
盧長安身上的傷已經止住了血,紀伏苓在不知盧長安身體的情況下,不能帶着他走遠,眼看天色已晚,她便在山腰升了火。
盧長安做了一個夢,他夢到自己沒有說服冥王,而被冥王刁難,自己不幸中計而身死冥殿,緊接着自己就和藍可兒團聚於輪迴轉世之內。
盧長安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在樹林裡若隱若現的浩瀚星空,還有被火光照亮的樹葉。他緩慢轉過頭,看見的是紀伏苓火光前的背影。
紀伏苓似乎是聽見了動靜,轉過頭,見盧長安已經醒了,臉上的表情在火光的映襯下更明朗。
“你醒了!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適?”
盧長安張了張口,嘴角里就傳出了血腥味,嘴角的撕裂感讓他微微蹙眉,他擡手想摸一摸,哪料看見的是自己一絲不掛的手臂以及手臂上的一道道口子。
紀伏苓嘆了口氣,抓住了盧長安沒有傷口的細微之處,放回他的腹部,用手帕擦了擦盧長安嘴角的血,“冥王刁難你了嗎?”
盧長安動了動,紀伏苓扶着他坐了起來,“沒!”
盧長安感覺自己的靈力損失了很多,他現在已經可以強烈的感覺到全身的疼痛以及傷口傳來的火辣感。
這些傷口若是放在以往,盧長安定是沒有感覺的。
“那你這身傷……”紀伏苓看着盧長安臉上的隱忍,心裡被心疼所佔據。
“出來的時候,遇上了一個棘手的東西,受了點傷。”
其實那團黑霧解決起來遠不止盧長安所想的那麼簡單,那些吃血的絲線在遇血消失後,癒合的是更粗更鋒利的絲線,並且會根據所吸收的血液吸收血液之人的靈力。
盧長安和黑霧的鬥爭越久,他的靈力損失更多,精氣也隨着靈力的流失而逐漸削薄,就在盧長安快要頂不住而倒下之際,從自己身側飛過一道藍色的身影,就在盧長安還來不及細想這道身影是如何進入之時,自己身旁的黑霧已經消失,連帶着那道藍色的身影。
“長安大哥!”盧長安耳邊傳來了紀伏苓憤怒又焦急的聲音。
“你怎麼了?你這幾天總是如此,真不是遇上什麼事了嗎?”紀伏苓站起身,惱怒的看着回婚的盧長安。
“抱歉!我……”盧長安滿懷歉意。
紀伏苓最終還是微微嘆了口氣,“不說這個,你到底遇上了什麼,爲何滿身傷痕?”
“…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我從沒見過,遠看像是一團黑霧,離近了看,外面柔柔的雲霧下是一根根有着血的絲線,堅韌無比,不能斷開,我先前以爲它見血會斷,後發現它見血後再癒合的絲線更加粗壯。”
紀伏苓困惑道:“沒聽說過冥界有一個這種東西啊!”
火勢因爲太久明人照料,越來越小,盧長安不好讓紀伏苓一個女孩子去撿柴,只得自己起身,“不是冥界的東西。”
紀伏苓也跟在了盧長安身後,“不是在冥界出現的嗎?”
“是在冥界出現,但不屬於冥界的東西。起先我以爲是冥王的暗算,後來在交戰中,才覺不是。”盧長安走入了黑暗中的樹林,取下一片葉子,用靈力讓其燃了起來。
“那會是什麼東西呢?”紀伏苓走在了盧長安身旁。
“不知道,那東西甚是血腥,而且攻不可破,在這片區域還是注意較好。”盧長安已經撿了一些樹枝,轉過身準備往回走,忽件剛剛生活的地方,一團黑影閃過。
火隨即被撲滅,整個樹林陷入昏暗。
紀茯苓的心裡突然像打鼓一般,耳畔不斷回想着魔教教主的話:“你平安無事地回去就是我送給盧長安的禮物,我要用你將他引出來。”
紀茯苓鼓起勇氣,突然覺得他在冥界遇到的奇怪的黑霧很可能與魔教有關。之前之所以一直沒有說,是因爲她怕盧長安擔心。
可是現在,不得不說了。
“長安大哥,其實我...”紀茯苓剛想開口,卻被遠處的一處奇異聲音給打斷了,她和盧長安全都側耳細聽,心中警鈴大作,不知道在這極北之地,到底還會出現什麼奇怪的事情。
“茯苓,你別怕,待會你祭出你的樹葉暗器,先探探究竟,而後我用破雲劍挑上去,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些什麼個妖魔鬼怪!”
“好。”盧長安指尖祭出星星點點之光,給紀茯苓照着方向,而後紀茯苓撇過一枚樹葉暗器,可是暗器落入無聲之中,並沒有什麼反應,只是樹叢裡面幾枝樹幹輕微地抖動了一下。
盧長安似乎感知到了什麼,他猛的回頭,卻發現身後的黑影又一次地閃了過去。順帶帶起一陣淒厲的風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