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四十九章羅密歐與朱麗葉
“反正我不喜歡她,像鬼,一點活人氣都沒有,我可不敢跟她演對手戲。”
男友嘀咕道。
“你不覺得她特別像朱麗葉嗎?”
“我說你不會是鬼迷心竅了吧。”
男友忍着想要罵她一頓的衝動說道:“就知道朱麗葉,朱麗葉!”
“她確實有這種魅力。”
女導演又回憶起了那個吻,若有所思道:“所以她一定能蠱惑觀衆,一會兒到家你可別給我說漏嘴了,我要給我爸媽一個大大的驚喜。”
…………
家中。
“這不是你媽嗎?”
男友看着女導演拿的一張舊照片問。
“不錯吧。”
“不錯,宮廷裝,朱麗葉啊!”
男友反應了過來。
“我跟你說啊,我爸我媽上大學的時候是話劇社的臺柱子,他們演的這是敵意齣戲,我爸呢,演羅密歐,我媽呢演朱麗葉,不過這也是他們演的最後一齣戲,演完之後他們倆就結婚了。”女導演介紹道。
“所以這羅密歐是你爸?!”
男友顯得有些意外。
“嗯,挺帥的吧。”
“哎,等會兒,你看這照片,你媽旁邊是不是還有一個人?”
“好像是哎,爲什麼要被切掉呢?”
女導演拿過照片端詳着,喃喃道:“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他是誰啊?”
…………
……
女屍獨自一人坐在服裝間的擔任牀上,手中擺弄着一個小瓶子。
瓶子裡面裝着的是一種黑褐色的液體——屍油。
她將瓶蓋打開,用指尖堵在瓶口,沾了一些裡面的屍油塗抹在嘴上,臉上浮現了詭異的笑容。
“姓名本來是沒有意義的。”
女屍站在舞臺的中央,迎着聚光燈的光芒,高擡着左手說道。
“我們叫做玫瑰的這種花,要是換了一個名字,她還是同樣的芬芳,羅密歐啊羅密歐,拋棄你的姓名吧,我願意用我整個心靈換你一個身外的空名。”
“如果你把我叫做艾,我願意重新受洗,重新命名,從今以後永遠不再叫羅密歐。”
趙吏來到排練廳接着道。
“你是什麼人?在黑夜裡躲躲閃閃的偷聽人家的話。”
“我沒辦法告訴你我的名字,敬愛的神明,我痛恨我自己的名字,因爲他是你的仇敵,如果把它寫在紙上,我一定會把這幾個字撕成粉末。”
趙吏穿着他那身熟悉的黑色風衣,長長的帽檐垂下,遮掩了半張臉,從黑暗中穿行而來。
“我的耳朵還沒灌進從你嘴中吐出的一百個字,可是我認識你的聲音,你不是羅密歐蒙太古家裡的人嗎?”
“不是。”
趙吏走到近前一把摘下帽檐否認道:“美人,要是你不喜歡這個名字……”
“告訴我,你怎麼會到這兒來?你爲什麼回到這裡來,花園的牆這麼高,你是怎麼爬上來的,要是我的家人瞧見你在這兒,他們一定不會讓你活命的。”
“我趁着愛情的輕翼,飛過院牆,轉世的牆道,不會把愛情阻攔。”
趙吏繞到女屍的身後,突然緊貼着她的身子,一把槍頂着她的下巴。
“愛情的力量能夠做到的事,他都冒險嘗試,所以……”
女屍毫不畏懼轉過頭,輕輕地吻在了趙吏的嘴上。
趙吏突然感到一陣無力,摔倒在地上,槍也丟在了一邊。
“我不怕你的干涉。”
女屍的口中,忽然傳出了一道男人的聲音,看着地上猝不及防的趙吏道。
“你在嘴上塗了屍油,是誰告訴你這麼做的?”
趙吏摸着嘴脣,有些驚訝道。
女屍蹲下身子,撿起地上的槍,指着趙吏:“你輕敵了,我現在有了身體,你的槍是殺不死我的,哈哈哈哈。”
…………
三天後
“我們擺渡人身上是有靈氣的,不管在哪兒,相隔多遠,我們彼此之間都是可以感受到的,除非是刻意隱藏,我已經三天沒有感受到吏哥哥的靈氣了,我很擔心他。”木蘭在444號便利店的門口一臉擔憂地說。
“今天我終於感受到他的靈氣了,雖然很微弱,但是我還是順着他的靈氣找到了他大概的位置,我感覺到他受傷了,而且身上還有一隻厲鬼,我想去救他,但是我害怕我貿然闖入,那隻鬼反而會傷了他。”
“所以你讓我去救她。”蹲在門口臺階上的夏冬青道。
“趙吏那麼厲害都受傷了還被關起來了,冬青去了能怎麼辦,去了不就是送死嘛!”
王小亞不滿地說道。
很明顯,在木蘭的眼中只有趙吏的安危,沒有夏冬青的存在。
她始終將夏冬青當成了一個異類,連鬼都不如的異類。
“我們所有的擺渡人去救她的話,都是會被發現的,除非是活人,如果葉晨願意出手的話那更好了。”木蘭解釋道,看向蹲在一邊雙手捧着一張苦瓜般小臉的翡翠。
“別看我,我可使喚不動他老人家……”
翡翠嘀咕道。
“那我就不認識其他的活人了。”
木蘭有些無奈道,心中卻在想着趙吏消失之前交代的話。
“我要是出了什麼事情的話,去找葉先生,想辦法讓他摻和進來……”
“你們不是吏哥哥的朋友嗎,他消失了你們也無所謂嗎?”
木蘭故作不滿地道。
“沒人說無所謂,可是趙吏都打不過,我們這幾個人中就我會點三腳貓的控藥。我們去了不就是送死嗎?”
翡翠當下站起身反駁道。
“我去!”
夏冬青起身乾脆地道。
“冬青,她不是一般的鬼,你一眼分辨不出他的。”
“爲什麼?”
“因爲他披着一張人皮!”
“好,我知道了。”
夏冬青態度有些漠然的開口道。
王小亞看着夏冬青,覺得他有些奇怪。
…………
木蘭開着車帶着夏冬青和王小亞來到了滿意劇院。
“吏哥哥就在那座建築裡。”木蘭望着滿意劇院道,“我不能靠的太近,交給你了,你要記住,你要做的不是硬碰硬,你要想辦法找到吏哥哥,幫他脫困。”
夏冬青點了點頭,下了車。
“冬青,帶我去吧。”王小亞追下車喊道。
“不用,我一個人去就行了,你在門口等我,太危險了。”夏冬青拒絕着,隨後輕輕地抱了一下王小亞。
“你幹嘛的?你找誰?”走到門口,夏冬青被工作人員攔了下來。
夏冬青沒有答話,瞪了他一眼,眼中紅光一閃而過,工作人員立刻呆住了。
夏冬青輕蔑一笑,走進了滿意劇院。
“演員嗎?怎麼現在纔來?趕緊化妝。”夏冬青從門口走進去,卻被副導演以爲是遲到的兼職演員,給拉去化妝間了。
夏冬青坐在化妝間的椅子上,雙眼直勾勾地看着鏡中的自己,在鏡中,自己的眼睛是紅色的。
“哎,這屋裡怎麼有一股臭味。”有工作人員疑惑道。
“早上就聞見了,好臭,這屋裡都是化妝品,也沒什麼東西。”
“是不是哪個犄角旮旯有死老鼠啊?”
“哎呀,你可別嚇唬人。”給夏冬青化妝的工作人員瞥了一邊的女屍,“是不是?”
“她住的化妝間也有臭味。”
“怎麼還沒好啊?”女導演進來催促着。
“脖子。”化妝師瞥了一眼女屍,拍了拍自己的脖子。
女導演瞥了一眼,見女屍的脖間有着黑色的塊狀痕跡出現,是屍斑。
“能蓋上嗎?”然而女導演第一時間想到的不是追究源處,而是想要一味的掩蓋。
正如這個世界很多時候,出了事,一些人第一時間想到的不是探究真相,而是怎麼去掩蓋住真相。
“應該可以。”
化妝師有些爲難地道。
“遮遮遮,趕緊遮。”
一旁地夏冬青用眼角的餘光掃着女屍。
女屍突然轉頭,死死地看着夏冬青,眼中閃過幽幽的綠色鬼火。
夏冬青毫不示弱,一眼瞪了回去,女屍只覺得靈魂一陣刺痛。
“來,給你看一樣東西。”
女導演的男友拉着她來到一個房間,給她看電腦上面的一張圖片:“這是我在當年大學的校刊裡找到的,兩個羅密歐,當時的羅密歐是AB角,A角就是你爸,而B角最後死了。”
“死了!”
女導演震驚道:“是意外嗎?”
“不,是自殺,最後一場戲,羅密歐飲毒自盡,但他當時喝的是真的毒藥。”
“爲什麼呀?”
“這上面的說法是當時兩個羅密歐都在追求你媽,但你媽選擇了你爸。”
“另外一個就像羅密歐一樣自盡了。”
女導演說道。
男友點了點頭。
“怪不得,怪不得他們兩個從來沒有說起過這件事情,照片也只有那天的一張。”
“所以你現在還想請你爸媽來看這一場戲嗎?”
舞臺上,演員在排練着舞臺。
夏冬青和女屍兩人身影挪移之間,已經在進行着無形的交鋒。
夏冬青嘗試控制着體內的蚩尤力量,雖然目前還只能掌握一絲,但是蚩尤畢竟是神,即使只是一絲力量,還是非常強大。
兩人手掌貼在一起,兩股力量一震,兩人都被震到了其他舞者的身邊。
夏冬青趁着這個機會,一閃身,消失在了舞臺上。
緊接着,所有的舞者退場。
場上只留下了“朱麗葉”。
然後……
羅密歐登場:“我在這夜色之中仰視着你,就像一個塵世的凡人,張大着無助的雙眼。”
…………
夏冬青跟着劇場裡面若有若無的臭味尋到了服裝間,服裝間臭味很重,在枕頭下面,夏冬青找到了趙吏的槍。
女屍下場,孤零零地走在狹長的走廊中,周圍靜謐無聲,只回蕩着她的鞋子踩着木地板的聲音。
回到服裝間,女屍手在一排排的衣服上劃過,來到牀前,女屍猛地低下身子,一把掀開了垂在牀邊的牀單。
牀下面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有。
女屍帶着疑惑地神情離開了服裝間。
藏在一堆衣服裡面的夏冬青悄悄地跟上了女屍的腳步,手中緊握着趙吏的槍。
女屍來到滿意劇院的一間地下室,趙吏就被束縛在這地下室中的一個木架上。
那木架很講究,一共由4根木頭組成,像是蛛網一樣的結構,在木頭之間還纏着紅布,一共三層。木頭的八個端頭象徵着乾天,坤地,巽風,震雷,坎水,離火,艮山,兌澤,而三條紅布代表着天地人三才。
一個簡陋的封印陣法,也是葉晨所教的,配合着屍油使用。
“朱麗葉,在這黑暗當中你到底在找尋着什麼?”趙吏有氣無力地問。
女屍舉起了手中的屍油,在趙吏的眼前一晃而過。
“我看着就算了吧。”趙吏難得地慫了,“哦,朱麗葉,我看就不,啊,啊!”
女屍將屍油塗抹在趙吏的嘴上,趙吏發出痛苦地嚎叫聲。
你爲什麼不殺了我?”趙吏痛苦地喊道。
“用不着。”
“是你自己要自殺的,又不是別人要殺你的,你說你報仇有什麼用?”趙吏說道,“還有你能不能離我遠點,太臭了。”
“再廢話這瓶都到你嘴裡。”女屍用着粗獷的聲音威脅着。
“啊,別,別,別……”
趙吏識趣地閉上了嘴。
女屍走後,趙吏眼神中精光一閃,整個人精神抖擻,完全沒有剛剛那副虛弱無力的樣子。
夏冬青抱着槍摸進了地下室,一眼便看到被捆得像只螃蟹的趙吏。
“趙吏。”
夏冬青喊道。
“你怎麼來了?”
趙吏眼中閃過一絲異色。
“是木蘭,她說你遇到危險,讓我來救你。”
“開玩笑吧,你來救我,葉晨呢。”
趙吏問道。
他可不是這麼跟木蘭交代的。
“葉晨這幾天不在,說是去閉關了,連翡翠都叫不動他……更別說我們了。”
夏冬青道。
“先給我解開。”
夏冬青幫趙吏解着繩子。
突然,趙吏瞥見夏冬青身後的黑影,大喊道:“冬青,小心後面。”
女屍出現在夏冬青身後。
夏冬青立刻擡槍,卻被女屍一下子打飛了。
“我先殺了你!”
女屍道。
掐着夏冬青的脖子,一下子將他舉了起來。
夏冬青只覺的呼吸越來越困難,完全無法集中注意力,調動自己體內的那股神秘力量。
就在這關鍵的時刻,蚩尤的元神被刺激,下意識地甦醒了。
一道紅光掠過,女屍直接被震飛,手上冒着黑煙,一陣直達靈魂的痛楚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