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晨不會再和這個妖豔的女子再廢話了,他直接說了一個字“收!”
“血泉葫蘆”瞬間就將這個女子收入其中了,收了這個女子之後,林晨當下就將葫蘆蓋住了,然後晃動了幾下,不知道唸了什麼咒語,就將葫蘆別在了腰間上。
河小蟹在林晨的意識之海里,看到了林晨的整個過程,她現在才說話:“公子,這桃花煞纔是第一煞,這個煞只針對那些將愛情很看中的人才有作用的,對你這樣的人,估計是沒有太大的作用,這才讓公子你撿了便宜,接下來的煞,可不是那麼容易對付了。”
林晨聽到河小蟹這話,忍不住說道:“什麼叫做我這樣的人,我對感情也是很認真的,很負責任的。”
河小蟹聽到這話,忍不住說道:“你真的明白愛情是什麼?”
“我不明白嗎?”林晨反問道。
“如果你明白的話,那你就不會那麼輕鬆就躲得過這桃花煞了,不過這樣也好。”河小蟹嘆氣地說道。
這隻小河蟹到底怎麼回事?什麼叫做自己不明白愛情是什麼?
不過話說回來了,愛情到底是什麼?林晨的腦子裡馬上忍不住自己問自己,愛情到底是什麼呢?
一時間,林晨也回答不了這個奇怪的問題。
“主人,你抓了這隻桃花煞,那真的太好了,以後她不會再害人了。”小咪高興地說道。對於桃花煞,她也是非常的痛恨的。那種專門利用別人對愛情至死不渝的那種堅持,那種不放棄,而去傷害別人的壞東西,就該除掉它。
“小蟹,我除了這桃花煞,有多少功德?”林晨用心問河小蟹說道。
河小蟹當下看了一下功德樹上的功德,然後說道:“不多,才一萬。”
一萬,確實不算多,不過也不少了。除了桃花煞就有一萬功德,那這古槐公園裡還有別的煞,自己除了他們,功德肯定會很多的。一想到可以拿到很多功德,林晨的內心又無比的高興起來、熱情起來了。
“公子,你可知道什麼是煞嗎?”河小蟹突然間問林晨這個奇怪的問題。
“自然知道,《蜀山諸事志》上面有記載。”林晨說道,“煞原來只是指惡鬼,後來才發現其實並不是惡鬼,而是人死的時候,心中所生出的一股惡念,這股惡念存於天地之間,今年日久,越積越多,最終形成了煞。”
河小蟹聽到林晨這話,不由笑了,她說道:“公子,你只知道其一,那是普通的煞。真正可怕的煞,並不是人死的時候,心中所生出的那一股惡念,而是來自天界的。比如說,大羅金仙成爲準聖的時候,在飛昇的瞬間,都會將心中的惡念、心魔逐出體外,如果不成功的話,就會飛昇失敗,但是如果成功的話,那些惡念和心魔就會被放逐到這人間來,成爲人間的煞。”
“這樣的煞,纔是最恐怖的。”河小蟹說道,“公子你可知道,大羅金仙的心魔或者惡念,他們畢竟是大羅金仙的一部分,它們就算沒有具有大羅金仙的修爲,但是也有百分之一的修爲,就足夠讓這人間的修士吃盡苦頭的了。”
林晨從未聽過這樣的說法,不由皺了眉頭。
“公子,這古槐公園裡,我感覺到了,這裡應該就有這樣的煞存在。”河小蟹說道,“因此公子你得要小心了。”
“我會小心的。”林晨說道。此刻他是不可能因爲小蟹告訴了他這個事實,就害怕得馬上退縮的,如果這樣子的話,只怕他內心也會瞧不起自己的膽小。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間風沙大作,飛沙走石,四面八方都吹起了風沙,十分的恐怖。小咪見狀立即變回了小咪跳入了林晨的懷抱當中,尋求林晨的保護。很顯然,它也被這樣恐怖的風沙陣仗嚇住了。
“風煞。”林晨的腦子裡馬上想起了這個名詞,他當下就祭起了劍氣盾,瞬間他在劍氣盾的保護之下,才能夠睜開眼睛看清楚外面的一切。其實看清楚和沒看清楚都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因爲在劍氣盾的外面,一片風沙茫茫,可以說是伸手不見五指一樣,所有的古槐樹彷彿都隱身於這片白茫茫的風沙當中了。
“眼見風來沙旋移,經年不省草生時。莫言塞北無春時,總有春來何處知。”一個蒼老的男生,低沉地吟着這首詩,他的聲音低沉而空洞,可是在這風沙當中,卻又極有穿透性,頃刻間就能夠穿透風沙,送到了林晨的耳邊。
這首詩是晚唐詩人李益寫的《度破訥沙》。
“風煞”看來也是一個十分悲傷的人死的時候,心中生出的一股惡念形成的,否則的話,他也不會用這樣悲傷的、低沉的語氣來吟這首詩了。
也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林晨當下忍不住吟道:“楊柳招人不待媒,蜻蜓近馬忽相猜。如何得與涼風約,不共沙塵一併來。”
林晨這首《中牟道中》吟完了之後,風沙竟然停下來了。頃刻間,天朗氣清,整個古槐樹林裡,彷彿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過一樣,別說風了,就連一顆沙子也沒有看到。
“公子你的腦子裡有多少存貨?”突然間河小蟹問道。
“什麼意思?”林晨不解地問道。
“對方聽到你吟詩,竟然沒有再發風沙,這說明這個煞的主人生前應該是一個詩人,就算不是一個詩人,也是一個極有文學素養的人。弄不好,對方以爲你也是一個詩人,和他是同一類人,所以才停下了風沙陣仗,和你討論起如何寫詩作畫。”河小蟹在林晨的意識之海里說道。
林晨的臉皮不由抽搐了一下。
不過,很顯然河小蟹的推測是正確的,果然一個六十多歲的、垂暮的老頭子慢吞吞地、拄着柺杖從古槐樹林當中走了出來。他穿着一身狐裘做成的白大衣,一看就知道是某位有錢人家的老爺了。
“老朽姓風,大家都叫老朽風老,不知道小友貴姓?”老頭子作揖就問道。
這個傢伙看起來還挺客氣的,完全沒有剛剛弄起那麼飛沙走石的那種殘暴勁了。林晨當下也跟着作揖,回答道:“陳。”
“陳公子,你這樣的貴客能夠到古槐裡來,真的讓老朽覺得蓬蓽生輝,公子若是不嫌棄,可到老朽家中做客。”老頭子說道。
林晨心裡暗笑:“這個傢伙請我到他住的地方做客?他難道是想要請我到他的家裡,將他家裡的人都抓走嗎?”
“老人家客氣了。”林晨說道。他也沒有推辭,當然他也沒有將身上的劍氣盾撤掉,有劍氣盾的保護,他相信就算對方有什麼陰謀詭計,也不能夠一下子破了他的防,傷害得了他。他跟着老頭子繼續往古槐深處走去了。
“陳公子,方纔那首詩,可是公子你的作品?”老頭子問道。
林晨愣了一下,隨即說道:“不是,是一個前輩的作品。”
老頭子說道:“原來是公子你的一個前輩的作品,那公子可有作品?”
這個傢伙生前不會真的是一個詩癡吧。林晨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說道:“曾經寫過一些塗鴉之作。上不了大雅之堂。”
“公子過謙了。公子若是不嫌棄老朽愚鈍,可否與老朽一同探討。”老頭子倒也不客氣地說道。從他的語氣看得出來,就算林晨拒絕,那也是不可能的,他肯定還會不依不饒的。既然如此,林晨也懶得拒絕了。
一個能夠在五年級的時候,就給心愛的女孩子寫情詩的人,肚子裡怎麼說也是有那麼一點存貨的,林晨骨子裡實際上還是一個文藝青年的。
“老先生,如果不覺得我的詩簡陋的話,那我便給老先生讀一兩首吧,那還是很多年前的一次塗鴉之作。”林晨對老頭子說道。
老頭子說道:“公子的大才,塗鴉之作也應該是上乘之作。”
林晨笑了一下,搖了搖頭,然後說道:“十五有志年不高,一心求學問秋闈。三年寒窗歲月過,高中皇榜定有位。”
這是林晨在讀高中第一年的時候,寫下的勵志詩,是激勵自己要努力學好高中三年,等着高考的時候,能夠在好的大學有一席之位的。
老頭子聽到林晨這詩,說道:“公子十五歲的時候寫下這首詩的吧!”
“恩。”林晨點了點頭。
“十五歲立志高中,這個志氣不小,不錯,不錯,這首詩雖然算不得上乘之作,卻也是一首立志的好詩。”老頭子說道。
林晨只是笑了笑,當年的志向如今想來,已經有一種雲煙散盡的感覺了,他已經沒有了當年要讀大學的那種衝動了。
“到了!”老頭子說道。
擡頭間,林晨便看到了老頭子的家。這個風煞的家,還真的挺有特色的,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古堡,看起來很像是唐末西北邊陲的建築物。
“公子,這古堡是用沙子做成的,你若是進去,肯定會掉入流沙陷阱當中的。”河小蟹當下提醒道。
這個風煞還真的很狡猾,竟然想要將自己誆騙進入這流沙做成的古堡當中。
“公子請!”老頭子做了一個請林晨進去的動作,卻不料卻被林晨二話沒說,就祭出了腰間的葫蘆,當下就將這老頭子吸入了葫蘆當中了。
這老頭子是風煞,林晨如果是用手抓他,他肯定馬上變成一陣風就溜走了,林晨是抓不住的。唯一的辦法那就是將他吸入葫蘆當中。要將他吸入葫蘆當中的唯一的辦法,那就是趁其不備,一次性就要成功。
很顯然,林晨一次性成功了,老頭子被林晨吸入了葫蘆當中了。
將葫蘆嘴塞住了之後,葫蘆裡的那個老頭子忍不住大聲喊叫道:“公子,你這是要幹什麼?小老兒一心想請公子你到家裡做客,絕無傷害公子你的意思,公子你不能夠恩將仇報啊!快放小老兒出來。”
這老頭子也感覺到了這葫蘆很不一般,他剛剛記得那個人就是用這葫蘆將桃花煞吸入其中的,如今他也被吸入其中了。
“你的家是流沙做成的古堡,我若踏入其中,必然會被流沙吞噬,你說,你沒有惡意,誰信啊!”林晨冷笑地說道,他也不想和這個風煞有太多的解釋,當下就念了一段咒語,搖晃了一下葫蘆,這血泉葫蘆當下就將這個老頭子給化了。
老頭子在一聲慘叫聲中,被“血泉葫蘆”轉化爲了靈氣存儲在了其中。
老頭子被化了之後,眼前的古堡馬上變了摸樣,頃刻間寸寸崩潰,脫落成了一片又一片的黃沙隨風飄逸,隨處散落,林晨感覺到這黃沙絕對不是散落那麼簡單,因爲很快的他的劍氣盾的四周就被蒙上了一層厚厚的沙塵,那層厚厚的沙塵將他包裹在了其中。
“君爲風,妾爲沙,隨君纏纏綿綿走天涯……”
“風無盡期,沙無盡期……”
“此情此意天荒地老……”
Wωω ◆ttκд n ◆C○
林晨聽到這一個蒼老的女聲說出這樣的話,不由額頭冒出了黑線,這算什麼?瓊瑤阿姨的小說看多了吧!
“你傷害他,我不會放過你的!”那個女生說道。
林晨看不到對方長什麼樣子,因爲他的四周已經被沙塵覆蓋住了,他陷入了黑暗當中了。不過他的神識卻沒有被這流沙完全屏蔽住,他依舊能夠感覺到對方就站在離他不遠的地方。
林晨冷笑地說道:“沒有了風,你流沙就只能夠永遠呆在地上,上不了天,哪裡也去不了,什麼纏纏綿綿走天涯,簡直是癡心妄想。”
林晨說完這話,就御劍飛行,頃刻間破了這流沙給他設置的屏障,果然他上了天空之後,覆蓋在他劍氣盾的沙塵就悉數地落在了地上,變成了呆在地上的粉塵。
流沙是一個女子,是一個流沙聚合而成的女子的雕像,她一臉悲慼地擡頭看向林晨,目光當中充滿了怨恨和無奈。
“這是流沙煞。”河小蟹說道,她說完這話之後,喃喃地說道:“奇怪了,流沙煞一般在沙漠裡纔有的,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呢?難道真的是和那風沙一起纏纏綿綿到天涯,來到這裡的嗎?”
“流沙天梭!”突然間女子說道,她說完這話,頃刻間她熔化了,變成了流沙落在了地上,不過她變成的流沙並沒有散開,而是變成了一把以前古代婦女紡織使用的梭子,這梭子很大,突然間這梭子快速地朝着林晨飛過來,要狠狠地砸在林晨的劍氣盾的上面,要將林晨的劍氣盾砸開。
可惜的是,流沙畢竟是流沙,硬度是有限的,它砸到劍氣盾的上面非但沒有將劍氣盾砸開,反而是被劍氣盾的反傷害,將它自己本身彈碎了,變成了一陣飛揚的沙塵,落到了地上。
落到地上的流沙又一次聚合了,依舊是一個女人的形象,她悲慼的雙眼看向林晨,然後說道:“你既然用葫蘆收了他,那你也用葫蘆收了我吧!”
“還真的挺癡情的。”林晨心裡忍不住想到。
河小蟹說道:“這就是情。生死相依,不離不棄。”
不知道爲什麼,林晨的內心竟然有一絲的不忍了,不過很快的,他這一絲不忍就被他的理智打敗了,因爲眼前這個流沙做成的女子,可不是什麼好東西,在沙漠裡,它吞噬了多少條人命呢?
“收!”林晨拿出了葫蘆,對着流沙做成的女子說道。一道白光鑽入了林晨的葫蘆當中,地上的流沙也消失了,四周的景象也變了,變會了古槐樹了,地上都是古槐樹的枯葉,哪裡有什麼流沙,哪裡有什麼風。
林晨當下就念咒語,將這流沙煞也給化爲靈氣了。
當林晨將葫蘆再次別回腰間的時候,有一個女人的嘆息聲響了起來。
一位穿着青色衣服的女子出現了,她的臉上蒙着面紗,剛剛的那聲嘆息就是從她的嘴裡發出來的。
這個女人的身上沒有煞氣,也沒有妖氣,隱隱的反而有一股上古神族的氣息。這樣的女人並不代表她就是好人,比如說桃源仙姑,她也算是上古神族的一員了,她做事情就是全憑自己的喜好的。眼前這個女子,估計也是和她是同一類人了。
林晨不敢大意,也不敢輕舉妄動,而是看着她,什麼也不說,什麼也不做。
“你一來這裡,就收拾了我三個下屬,你下手也真的太狠了。”女子說道。
“你是‘千年等一會’?”林晨問道。
女子微微地點了點頭,然後說道:“陳林,你可知道,我等你等了多少年?千年,你可知道?”
聽到女子這話,林晨皺眉頭。
此刻,在林晨意識之海里放着的那副神仙畫卷有一點蠢蠢欲動了,開始不安分起來了,河小蟹發現它的不安,她有一種感覺,八成這兩位是情敵,如今看到有女人向林晨表白,她按耐不住了。
果不其然,這副畫卷嗖地一聲,從林晨的意識之海里飛了出來,穿透了林晨的身體,直接地在半空當中展開了,畫中的那個載歌載舞的女子從畫卷裡飄了出來。
好強大的神族的氣息,一時間,林晨都感覺到了有一種說不出的壓迫,他差點有一種跪下膜拜的衝動了,不過很快的他這種衝動就消失了。
林晨身上受到的壓迫消失了,可是那個蒙着面紗的女子卻被後來從畫卷當中走出來的女子的那股氣勢壓迫得瑟瑟發抖,跪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