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對情侶從古槐公園的路邊走過,男孩子聽到了遠處的古槐深處有一段動人的歌聲,他的心情不由一蕩,情不自禁地想要走進這古槐深處去,卻被女孩子用手拉住了。
“你幹什麼去?”女孩子問道。
男孩子指着古槐深處對女孩子說道:“你聽,那邊有些有人在唱歌!”
“歌聲?什麼歌聲也沒有啊!”女孩子非常肯定地說道。
“有的,你聽,這歌聲聽起來很悠揚,很好聽,走,我們去看看,是什麼人在唱歌!”男孩子說完這話,不由分說地拉着女孩子的手進入了古槐深處了。
半個小時之後,這兩個人從古槐深處走出來了,不過,他們的臉上卻不復有半個小時之前的色彩了,他們的表情變得十分的呆滯了,目光也變得渙散了,雖然依舊是手牽着手,但是走路的動作都很木訥,就想是丟了魂一樣。
很快的,這對情侶就走到了附近的一座橋上,爬過了圍欄,手牽着手跳入了滾滾的長江當中了。
十分鐘後,警車到來了,消防車也到來了,開始了打撈工作。
“查看了監控錄像了嗎?”何軍問道。
“查看了,確實是自殺。”張軍說道。
何軍說道:“可是這兩個人是有婚約的了,家人都沒有反對的聲音,新房子也賣好了,傢俱什麼的,請帖都發出去了。更重要的是這兩個人死的時候是手牽手的,你不覺得這很奇怪嗎?”
“別和我說奇怪,我也覺得奇怪。可是監控錄像擺在那裡,他們兩個人就是自殺,沒有人逼迫他們,該死的,最近是怎麼回事,這樣的事情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今年已經有五次了。快要結婚的小兩口竟然集體自殺了。”張軍說道。
張軍和何軍兩個人都是金陵城的刑警隊的,一個是大隊長。另外一個是副隊長,人稱刑警隊的雙將軍。據說,什麼樣的案子到了他們的手裡,都會被查得水落石出的。可是偏偏這段時間發生的好幾起莫名其妙的自殺案,就讓他們無從下手。
一來這些自殺的人,根本沒有自殺的理由,以他們自殺的理由作爲他們死亡的原因,死者的家屬,怎麼也不服氣,甚至還有人爆料到了網絡上,說是警察因爲查不到兇手,或者說兇手和警察局裡的人有關係。警察就以自殺爲理由結案。這樣的結論,還有網絡上的質疑聲讓他們兩個人的心裡很難受,可是卻又絲毫沒有辦法。因爲監控錄像擺在那裡的。
二來,這些自殺的人都是一些很年輕的人,平日裡都是家裡的寶貝疙瘩,父母寵愛着他們,突然間這寶貝疙瘩死掉了,這些死者的父母們怎麼也不肯相信兒子或者女兒就這樣沒了。因此鬧事的不少,就算給他們看了監控錄像。那也沒用的。
張軍讓人拍了幾張死者的照片,然後讓人將屍體先拉回殯儀館了。
“頭,你難道不覺得這幾件事情透着蹊蹺嗎?”何軍說道。
“是透着蹊蹺,我們都發現了,這些死者自殺的時候,走路的姿勢很奇怪,目光很渙散,看起來就像是丟了魂的,像是被什麼東西打擊到了。”張軍說道,“可是我們卻找不到打擊他們的人或者事情來。”
“頭,你到現在還認爲這是人爲的嗎?”何軍無奈地看向張軍問道。
張軍不解地看向何軍說道:“不是人爲的,難道你人爲是……”
“頭,除了那種東西,又有什麼能夠有這樣的本事,將這些活生生的年輕人變成一具具冰冷的屍體呢?”何軍說道。
“我以前怎麼沒有發現你這小子會這樣迷信?那些傳說,你還真的當真了?”張軍搖頭說道。
“我不迷信,而是……事實就是如此。你還記得第一對死去的情侶嗎?他們就是相約到古槐公園去探險的。後來,他們也就是在這裡跳江自殺了。”何軍說道。
“還有,第二對情侶因爲一點小事吵架,然後女孩子賭氣進了古槐公園,男孩子到公園裡去找她,結果兩個人都沒有出來,第二天被人發現雙雙吊死在公園的古槐樹下了。”
“第三對情侶被人發現他們爬護欄,要自殺,被攔住了,他們清醒過來的時候什麼也不記得了,只記得他們好像聽到古槐公園裡有一個女子在唱歌,他們就進去了,之後的事情什麼也不記得了。更重要的是,這兩個要自殺的情侶,雖然被人攔住了,沒有跳江自殺成功,可是在回家的路上,卻被一輛迎面開來的卡車壓扁了。”
“還有第四件事情,更加離奇,一對結婚了的夫妻,有了孩子了,兩口子恩愛,家庭很幸福,這兩口子從來沒有吵過架,伴過嘴,結婚紀念日的那天將孩子交給了父母,他們兩個人重溫結婚之前的浪漫,結果第二天被人發現雙雙淹死在自家的游泳池裡了,他們朋友說,這兩個人曾經到過他們定情的這座橋上來過,雖然沒有人證明他們是否進過古槐公園,但是也絕對和古槐公園脫不了關係。”
何軍一口氣說了這麼多,張軍聽完了之後,才說道:“這隻能夠說是巧合,我總覺得幾個被害的情侶之間,應該有某種聯繫的。”
“頭,你總是不肯相信這些根據,不將這件事情上報上去,這樣子的話,我們頂的壓力太大了,你不知道,局長已經有發怒的跡象了。”何軍無奈地說道。
“報上去,這案子就會被和諧掉了,到時候,報紙、雜誌、電視什麼的,都不會出現這個案子了,這也就是意味着這個案子要被封存了。這對這些死者是非常不公平的。”張軍說道,他一心要將這個兇手抓出來,把他繩之於法。
何軍說道:“頭。你又不是不知道,被封存的案子,如果真的有什麼的話,上面應該有人來調查的。這總比我們這些凡夫俗子來調查好得多。”
“你真的相信那些傳說啊?”張軍笑着問道,“我當隊長那麼多年,還真的沒有見過傳說當中的第九組和龍組的人,如果真有這樣的組織存在的話。我這個當隊長的還能不知道嗎?”
“你沒有見過,不代表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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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年輕的聲音突然間從他們的身邊響了起來。他們兩個人吃驚不已,因爲他們兩個人雖然是站在江邊談話的,可是他們附近並沒有什麼人,他們兩個人當刑警那麼多年了。如果身邊有外人靠近的話,他們兩個人沒有理由察覺不出來的,可是對方竟然能夠到了他們的身邊,發出了聲音,他們才知道。
“你是什麼人?”當這兩個人回頭看過去的時候,不知道什麼時候,在他們身後站了一個抱着一隻白貓的青年,這個青年一臉嚴肅,一看就不是一個什麼普通人了。而他懷裡的那隻白貓看起來一身雪白。一根雜毛也沒有,雙目靈動得讓人喜歡。
“很重,很重的煞氣。”林晨聞了一下江山的水氣。除了太陽曬過的芬芳的味道之後,還有很重的煞氣。
“你是什麼人?”張軍再一次問道。
“古槐公園在哪裡?”林晨沒有回答對方的問題,反而是問了一個問題。
“那邊!”何軍下意識地用手指着不遠處的古槐公園。
“謝謝!”林晨說完這話之後,就抱貓轉身離開了。看到林晨竟然朝着古槐公園走去,何軍忍不住叫道:“年輕人,哪裡不是探險和練膽的地方。我勸你最好別去哪裡,不安全啊!你還是到別的地方去了。”
林晨頭也不回地說道:“如果我不去哪裡的話。你們警隊未來還會接到有年輕情侶自殺的案子。”
他說完這話,身影竟然模糊了,很快的,就像是水蒸氣一樣揮發不見了。
這兩個人不由地揉了一下眼睛,生怕是看錯了一樣,可是事實就在眼前,兩個人相互看了一眼,然後得出了各自的結論。
“遇到鬼了?!”
“高人?!”
林晨進入了古槐公園裡,頓時就感覺到這裡果然是煞氣沖天,而在林晨懷抱裡的小咪早就一改往日慵懶的樣子,變得格外的謹慎,格外的小心了,雙目緊盯着四周。
這古槐公園果然是一個陣法,林晨沒有進去的時候,是感覺不到這沖天的煞氣的,進去了之後才發現這裡煞氣沖天。這就是爲什麼林晨要問那兩個警察的原因了,若是這裡沒有陣法的阻隔,只怕是幾百裡地都能夠感覺到這裡的煞氣了。
“春花秋月何時了,往事知多少。小樓昨夜又東風,故國不堪回首月明中。雕欄玉砌應猶在,只是朱顏改。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
好一個李煜的《虞美人》,這歌聲哀婉、幽怨,悲慼無奈,這樣的一段歌聲,讓林晨聽了之後,內心不由感覺到了傷心。
突然間,林晨的腦子裡就浮現出了一副場景,那就是他突然間變成了亡國的唐後主李煜,而身邊的小咪就變成了他的皇后小周後,兩個人在投降了宋朝之後,過着如履薄冰的生活,更重要的是,他的皇后被宋太宗在他的面前一次一次的凌辱,並且還讓畫師將小周後被凌辱的過程化成了畫冊,給諸位大臣傳閱……
他,李煜一個亡國之君,敢怒不敢言,只能夠默默地承受着這一切的痛苦,這一切的侮辱,並且在他生日那天,哀傷地寫下了這首詞,之後又被賜死,而他的愛人小周後在他被賜死之後,也跟着自殺殉葬了。
一時間,幾世的哀傷都疊加到了林晨的心頭來,彷彿世間的所有的一切都不在重要了,他的腦子裡只有一個詞語,那就是和心愛的人永遠在一起,那怕是死也要在一起。不要分開,世間所有的功名利祿包括生命都不再重要了。
若是這裡有外人的話,肯定會看到一個身穿妖豔的粉紅色的長裙。整一個煙燻妝打扮的女子,正一臉冷笑地看着林晨和小咪。此刻的小咪不再是貓,而是一位穿着古代的華麗衣服的、年紀看起來二十七八歲的夫人,而林晨也不是隻有十*歲年紀的樣子,也變成了一個四十多歲,身材微瘦,滿臉滄桑。頭髮全白的中年人,他的身上同樣也穿了錦繡華服。看起來就像是一個侯爺一樣,兩個人相互抱住,偎依在了一起。
“陛下,臣妾讓陛下你蒙羞了。”夫人說道。
“不要再說了。是朕無能丟了江山,讓皇后你受苦了,是朕無能!朕無能啊……”中年男人說道。
“陛下,今日是你的生辰,可是那個暴君卻賜給你毒酒,臣妾不能夠讓陛下你獨自一個人上路,臣妾要陪着陛下你一同上路。”夫人說道。
“皇后你……”中年男人驚訝地看着懷中的夫人,雙目垂淚。
“願到泉下,你我。還有姐姐能夠團聚,不再受這苦了。”夫人說道。
“好!”男子一把將桌上的毒酒推掉了,他說道。“朕這一生軟弱無能,臨時了,不能夠再軟弱了,這毒酒朕不喝,他賜給的朕,朕也是一國之君。死也得有一國之君的尊嚴!”男子說完,拔出了隨身的佩劍。當下就架到了脖子上,眼看着就要自刎了。
夫人看到這樣的情況,也隨之從袖裡拿出了匕首,就要跟着男子一通殉情死去。
那個煙燻妝的粉衣女子看到這樣的情況,笑意更甚,恨不得讓眼前這兩個人立即死在她的面前,她不停地說道:“活着是痛苦,活着是痛苦,死掉吧,死掉吧,死掉吧,死掉吧,死了,就沒有痛苦了,死了,你就可以跟着你心愛的人在一起了,沒有人再能夠分開你們,也沒有人再侮辱你們了……死吧,死吧,堂堂正正地死去,像一國之君一樣,體面地死去……死吧……”
“春花秋月何時了,往事知多少。小樓昨夜又東風,故國不堪回首月明中。雕欄玉砌應猶在,只是朱顏改。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
一時間,李煜的《虞美人》又從這個妖豔的女子的嘴裡緩緩地唱了出來,這哀傷的曲調,讓在場的兩個人的眼睛裡包含了神情的眼淚。
唱完了《虞美人》之後,眼看着這兩個人就要自殺殉情了,可是不知道爲什麼,他們的匕首或者是劍都沒有割下去,一時間這個妖豔的女子有一點不高興了,她覺得這是怎麼回事?爲什麼這兩個人還沒有自殺?
不可能的,中了自己的煞,沒有人能夠活着的,就算這兩個人是有道行的,也不可能還活着的。
難道是自己的功力還不夠麼?
一時間,妖豔的女子又忍不住再一次唱了一遍《虞美人》。
這次《虞美人》的效果,似乎不明顯了,這兩個人就連眼淚都沒有流,而是相互地看着對方,誰也不說話。
“該死的!”妖豔的女子有一點惱怒了,她當下走了過來,就要伸手去拿林晨手中的佩劍來割林晨的脖子,可是就在她靠近林晨的時候,突然間反而被林晨抓住了脖子,牢牢地控制住了,任憑她怎麼掙扎,怎麼踢、怎麼踹、都於事無補。
林晨看着這個妖豔的女子,冷笑地說道:“桃花煞,不錯,不錯,外面那些自殺的情侶是你做的好事吧!”
“不可能,你怎麼還會清醒,你應該被我迷惑住了,你不可能還能夠清醒的。”桃花煞看到林晨竟然如此清醒,當下覺得很不可思議地說道。
“迷惑住我,就憑你那三腳貓的功夫,你能夠迷惑住我嗎?”林晨冷笑地說道,他的精神力量可是比這隻桃花煞的要強大得多,她想要憑藉着精神力量的強大迷惑自己,那是不可能的。
“那剛纔你們兩個是怎麼回事?”桃花煞明明看到這兩個人準備自殺的了,她不甘心就這樣失敗了,她覺得這不可能,自己的桃花煞對對方一點影響也沒有嗎?這樣失敗得那麼徹底,她又怎麼能夠甘心呢?
“小咪,告訴她,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林晨看向小咪說道。
林晨和小咪此刻都恢復了原來的樣子了。小咪自然沒有變回貓的樣子,依舊是保持了年輕貌美的少女的摸樣,她說道:“如果我和我家主人不假裝中招,你又怎麼會靠近我家主人,你又怎麼會被我家主人如此輕易地抓住了。”
“哼,卑鄙!”桃花煞生氣地說道。
“卑鄙,你傷害了那麼多對無辜的情侶,你不卑鄙嗎?”林晨冷笑地說道,“他們的家人何等的傷心?哼,和你說這麼多,浪費我的時間。”
“就算你抓到我,又能夠拿我怎麼樣呢?你頂多是將我封印起來而已,又殺不了我!”妖豔的女子冷笑地說道。
“也許別人不行,可是我行。”林晨拿出了從楊好仁哪裡得到的“血泉葫蘆”,這葫蘆就是有一個好處,那就是可以吸食這個世間一切煞氣、怨氣和鬼氣,並且將這些轉化爲靈氣提供給林晨吸收。
“這是什麼?”妖豔的女子問道,她雖然還不清楚林晨手中的這隻葫蘆是什麼,可是她敢肯定這東西對她來說絕對不是什麼好東西,因爲她的潛意識裡,已經感覺到了危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