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在一次巡山的過程中,他遇到了兩個盜獵者。並且和他們發生了搏鬥。他在搏鬥的過程當中,被對方用獵槍打中了胸口,流血倒了下去。如果他的人生就這樣結束的話,也許並不是壞事。至少他的妻兒還是在的。
只是他的同時趕到了,救了他,而那兩個盜獵者也在搏鬥的過程當中,受了傷,被趕來的森林公安活抓了。他又一次受到了表揚,得到了晉升的機會。
這次考慮到孩子以後要上初中、高中的問題,他選擇當了一名交警。這樣子,他就能夠到縣城裡上班。他離開了山林,進入了縣城,成爲了一名交警。
從一個小小的普通的交通警察,變成了一箇中隊長。一直任勞任怨地幹着,無論是颳風還是下雨,他都毫無怨言。他覺得他是一名警察,一名交通警察,那就應該爲人民服務的。因此他沒有計較過個人得失,在他的崗位上幹着他本分裡該做的事情。
三年前,他的孩子上了初三,眼看着就要參加中考,以他孩子的成績,應該能趕上重點高中的。他是這樣子認爲的,因此他很驕傲,在所有的當中,他的表現是最好的,也是最驕傲的和自豪的。
可是就這樣子的驕傲,卻一下子沒有了。那天下晚自習,兒子騎自行車路過人民廣場的時候,剛好遇到別的學校一夥年輕人拿着西瓜刀追砍一個學生,他的兒子的自行車被那個被追砍的人搶走了,而他的兒子還在茫然的時候,被這羣人捅死了,捅死他兒子的主兇,卻因爲家庭背景的特殊,結果只是判了緩刑而已。他的兒子就這樣死掉了,就算對方賠付了三十多萬,他也沒有任何高興可言。
他一再二、二再三地上訴,要求嚴懲兇手,可是卻最終被法院駁回了上訴。兇手逍遙法外。他不甘心,他真的不甘心,他怎麼能夠忍受這個害死他兒子的兇手就這樣逍遙法外呢?可是他又能夠有什麼辦法呢?
妻子比他堅強,她含着淚勸他放棄報仇的想法,最終他也慢慢地軟化了。去年年初,他們去醫院做了人工受孕,三月份的時候妻子終於又懷上了一個孩子了。
知道這件事情了之後,他高興得就像是一個孩子一樣。就在他以爲他的人生還能夠一如既往的美好,他的天空又出現太陽。接下來的打擊卻讓他如同天塌地陷了。他岳母生病,他妻子坐車回孃家,回來的路上遇到了車禍,而造成他妻子車禍的原因是那輛班車爲了閃避突然從後面穿插衝出的一輛黑色桑塔納轎車,翻車墜入山澗,結果造成一車三十七名乘客當中有六個人輕傷,十九個人重傷,十二個人死亡。他的妻子就是死亡的十二個人當中的一個。可憐他妻子還有四個多月的身孕。
聽到這樣的消息,他天塌地陷的感覺了。人生最大的悲哀莫過於此,他感覺他的人生當中的太陽又一次消失了。
消沉了一個月的他,終於有一天在偶爾的機會得知到,那個造成那起車禍的害他妻子死亡的桑塔納車司機,就是當年害死他兒子的那個人。他恨,他恨,他要報仇。他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人,包括警察。
因此他也製造了一起“意外”事故,讓那個人死於交通意外,雖然大仇得報,可是他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他一家人,有三口人死於這個人的手裡,他真的恨,恨當年判那個人緩刑的法官,恨那個人的父親,如果不是他的父親的權勢,他要將那個人拉下臺。
爲此,他決定將這個人拉下臺。他是交警,雖然不是刑警,可是他卻也能夠知道很多偵查的技能,他利用他從書本上的、從電視上的、從網絡上學到的偵查技能,他找到了那個人的父親貪污受賄的證據,他將這些證據複製了很多份,他也留了一份,然後把這些證據分別政法委、檢察院、媒體還有中央調查組等一些列單位。
那個人終於下臺了,他感覺到了他的大仇得報,整個人竟然空虛了。他無意當中瀏覽網站的時候,看到有些網友在網上發了惡警打人,惡警毆打農婦致死,惡槍殺孕婦的一些過時或者不過時的新聞。這使得他本來熄滅的仇恨之火,突然間燃燒起來了。
他想起了處理他兒子的那些警察們,竟然爲了維護那位區長的兒子,捏造了他兒子也參與鬥毆事件的證據,還想起了他拿着材料去上訴的時候,那些警察們對他的“苦口婆心”的“教育”。更加想起了,處理妻子交通意外的時候,那些警察們爲了替這位公子哥遮掩,維護起那位公子哥,明知道被判刑的人是頂罪之人,卻不揭發,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回想起種種,他的內心的仇恨一下子又死灰復燃了。
他決定了,他要憑藉着自己的力量,將這些害羣之馬清出警察的隊伍裡。不能夠讓這些害羣之馬繼續留在警察的隊伍當中,危害羣衆。
他想做就做。從第一次殺死那個收黑錢爲地下賭場作掩護的黑警察開始,他就知道,自己走上的是一條不歸路。可是他的妻子死了,孩子也死了,孤身一人的他,活着確實沒有什麼意義了。其實他的心,在妻兒死的那一刻也已經死了。他不過是一具有着復仇的思想的行屍走肉罷了。
第一次他殺得很痛快,他將那個黑警察割喉了之後,就用他的血在現場的牆壁上寫上了那個黑警察所犯的罪責,還把跟拍到的視頻留在了現場作爲這個黑警察犯罪的證據。
這一次,作案讓他有了快意恩仇的酣暢,一時間讓他的心情大爽。他更加堅定了他要殺死那些惡警的決心。
第二次作案,他殺的是一個和某個小學校長勾搭在一起,****女學生的派出所所長,殺這個色警之前,他將這個傢伙進行了物理閹割,然後纔將他割喉殺死的。同樣的,他也用這個傢伙的血在現場的牆壁上寫上了這個傢伙所犯的罪行,並且留下來了這個傢伙和那位校長****女學生的視頻作爲證據。
第三次作案,他殺的是一個屈打成招、爲了破案率罔顧他人性命的刑警隊長,這一次他作案的過程很驚險,因爲對方的武力太高了,如果不是他事先準備了生石灰粉,弄瞎了對方的雙眼,他是沒有辦法將這個傢伙綁回來的。
綁回來了之後,他把這個傢伙對疑犯們所使用的一切手段都用在了這個傢伙的身上,最終這個傢伙痛苦得把什麼都給招了。他把招供的錄音錄好了之後,再對這個傢伙進行了割喉,最後用這個傢伙的血,在下場的牆壁上寫上這個傢伙所犯的罪行,並且留下了這個傢伙招供的證據。
這三個人,他殺得很爽,很問心無愧。
至於他爲什麼會綁架了張君北和費陽這兩個人。那是他無意當中得知,當日這兩個人曾經路過妻子發生車禍的車禍現場。當時也參加了搶救,可是在搶救出妻子和其他幾個人之後,這兩個人竟然沒有把受傷很重的妻子送到醫院去搶救,而是以他們的車子只能夠送一個傷員爲由,放下了他那重傷昏迷的妻子。
因此這兩個人該死。如果他們當時肯將他妻子送去搶救的話,也許他的妻子就不會死了,甚至他的兒子也不會死。可是這兩個人竟然……
因此海默冉的內心仇恨之火燃燒起來了。他要將這兩個看起來很光鮮亮麗,人生似乎沒有什麼黑暗點的警察綁走,他要從他們的嘴裡撬出來,他們做過什麼惡事。可惜的是,他失敗了,這兩個人就算有一點惡事,那也是普通人一樣的小惡。
他恨這兩個人沒有惡事,因此他想起來了,使用一個辦法,讓這兩個人一個死亡,另外一個生不如死,也讓他們嘗試一下人生的黑暗。可惜誰想的,竟然在進行到最後階段,眼看這兩個人的精神就要崩潰的時候,突然間冒出了一個私家偵探。這個偵探很厲害,竟然就只憑着自己的臉譜,就推出了自己的身份,還憑藉着自己藏人的地方,將這個條件縮小了,他知道,那些警察不是笨蛋,他們很快就會找到他的。
他知道,這次他肯定是栽了,可是他不後悔。因爲他做了他認爲應該做的事情。
如今他再回到這裡來,是因爲他要和他的妻子、孩子回到當年他們最快樂的時光裡,在這間小木屋,在這簡陋的小木屋裡,他們會有一個美好的時光的。他願意埋葬在這美好的時光裡。
推開門,他進了小木屋,然後把門關上了,他用木凳、桌子之類的將這個門攔住,他不想讓任何人打擾他和妻子孩子們的相聚的時間。
把堆放屋裡的乾草掀開了之後,露出了一臺白色的機器,這是一臺冰箱,一臺很大的冰箱。他把冰箱的蓋子打開,透過玻璃,他能夠看到躺在冰箱裡的妻子,長期的冰凍,使得的她的皮膚髮生了變化,變成了褐黑色的,這顏色就像是壞了的蓮藕一樣。可是那又怎麼樣呢,她就在這裡躺着。
只有這樣,他才能夠感覺到她像是未曾離開自己一樣。
他把玻璃推開了,伸手去摸着那冰凍的皮膚,那結滿了冰霜的頭髮,溫柔地說道:“三妹,我就來陪你。我們一家人就可以團聚了,以後我們再也不離開這裡了。我們一家四口,就在這裡好好地生活。”
他說完這話之後,就把妻子從冰箱裡抱了出來,放到了乾草垛上。隨即,他從旁邊找出了三桶汽油。這些油桶裡放着的都是汽油。很顯然,他早就已料到有那麼一天了。因此他早就做好了準備。
他把一桶汽油倒在了妻子的屍體上,同時,他也第二桶機油倒在這個木屋的四周,他還把第三桶汽油拿了起來,喝下,他喝到他想吐了之後,他纔不喝,隨即他就把汽油拿了起來,由頭往下倒,他整個身子都被汽油淋了,做完這一切,他躺倒了草垛上,抱着他的妻子溫柔地說道:“我們永遠都不再分離了。”
說話間,他拿起了打火機,火機打起火的那一刻,整個空氣都燃燒起來了,很快的他和他的妻子都在一團烈火當中了。
熊熊的烈火將他和他的妻子包裹住了。在這大火當中,他沒有喊,也沒有哭,只是抱着他的妻子,讓他和他的妻子擁抱在這熊熊的烈火當中,只有這樣,他才感覺到他失去的太陽又一次回到了他的身邊。
就讓火燃燒這一切吧,把他身上的罪惡、他身上的冰冷和痛苦都燃燒掉。讓他和他的妻子,他的孩子一同化爲塵埃,永遠的化爲塵埃,融在一起。在這美好的時光裡。
很快的,整個小木屋都燃燒起來了。
等白震帶着人趕到這裡來的時候,發現整個木屋已經在熊熊烈火當中了,這個時候衝進屋裡救人已經不可能的,他們只能夠救火了。
等撲滅這木屋的火的時候,木屋已經是燒成了木炭了,完完全全就是一個火場的廢墟。在這個廢墟里,他們找到了兩具燒得只剩下一些殘留的焦骨的屍體,他們把這兩具焦屍收斂了回去,經過鑑證很快就知道這兩具焦屍的主人,正是海默冉和他的妻子。
最終這起警視廳內部的案子,也就這樣子成爲了一件不爲人知的秘密案件,被寫入了秘密檔案當中,封存了起來。當然,這裡面是不會出現沐小林這個名字的。只會出現的是,白震經過縝密的推理找到了張君北和費陽兩個人,並且鎖定了兇手,雖然兇手逃走了,可是卻自知天網恢恢,自焚而亡。
沒有人知道,大火過後,有一個容貌絕美的少年曾經到過哪裡。看着木屋所在的地方,三個魂靈在渾渾噩噩當中飄飄蕩蕩。他嘆了一口氣,最終他的眼角滑落了一滴眼淚。這滴眼淚就落在焦炭裡,沒入了泥土當中。三個月後,這燒焦的廢墟里就長出了三棵樹。這三棵榕樹,這三棵榕樹同時長出,最終糾纏在了一起,成長爲一棵無法剝離的樹。不到三年的時間就長成了一棵參天大樹,成爲了這片森林的一個景觀。
有人叫它們三棵樹共同稱爲“父母子”,也有人把它們稱爲“家”。後來有迷信的人,到這裡來燒香拜求,據說是能夠讓新婚夫妻幸福美滿、讓家裡的孩子健康成長。總之,久而久之,這三棵樹就成爲了一個景區。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
林晨從燒焦的廢墟里回來了之後,整個人變得有一點沉默。這種沉默,是英英所未曾遇到的。她其實很想和林晨說話,問一下小咪和趙敏敏去哪裡了,可是林晨一回來,就不說話,而是一個人進入了房間裡了,並且把門關上了。
這讓英英感覺到很奇怪,可是她不敢問,她只能夠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藉着看電視來消除寂寞,同時也能夠希望能夠聽到林晨從房間裡傳出任何聲音來。可惜的是,她等了一天一夜了,林晨還是躲在屋裡不出來。
而英英等得累了,竟然在沙發上睡過去了。等她醒過來,發現她自己躺在了自己房間的牀上,她高興地認爲是林晨把她抱到牀上去睡了,可是看到桌上,沐毓的留書,她就知道她錯了。
林晨自從進去,就沒有出過來。
直到林晨回來的第三天晚上,小咪從洞府裡回來,而隔壁的那三個傢伙集體到這裡來串門,林晨才從房間裡出來。和那三個傢伙寒暄了一會兒,問了嚴正收了偵探費,然後把這三個傢伙送走了。
這個時候,英英才忍不住問道:“哥哥,你嚇死我了,你知道嗎?你自從那天回來了之後,就一個人躲在屋裡,不說話,也不出來。我還以爲你發生了什麼事情呢?”
“沒事情,就是遇到一些事情,想不通,所以進入了冥想狀態。”林晨笑着看向英英說道,“如今我想通了,就好了。”
“主人,我的傷也養好了。咦,敏敏呢?她去哪裡了?”小咪說道,她說話間纔想起來趙敏敏不見了。
林晨一張手,瞬間孽火紅蓮綻放,趙敏敏被林晨從手掌中放了出來了。
“OK了。”林晨看了一下趙敏敏,不由說道,“她的傷已經養好了。”
“謝謝主人。”趙敏敏忍不住說道,“我的身體完全好了,而且比以前更好。主人,你的修爲提高了之後,給了我不少加成,也讓我的修爲提高了不少。”
“我要回洞府裡閉關一段時間。”林晨突然間對英英三個人說道,“閉關的時間可能是一年,也可能是半年。總之,我在閉關的時候,不想任何人打擾我。因此,這段時間,你們儘量別給我接案子,當然了,如果你們能夠自己解決的案子,你們就接吧!”
“主人,你爲什麼要閉關啊?”趙敏敏忍不住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