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水,五國之境之中,西北邊最大的河流,發源於金國,自西北流向東南,流經炎月國和寧仙國。
靈水之上,金國和炎月國邊境,有一座古老之城,北望城,約莫六十年前,白帝在這裡屯兵對抗蠻山以西的妖魔,爲軍中大帳,仙魔大戰結束後,五國之兵退去,這裡卻並沒有立馬變得荒無人煙,而是有許多人選擇了留下,或是因爲老弱殘餘,無法再回到故土,或是自願留下,替神帝守護這座古城,這裡的百姓早已在城裡立起了巨大的白帝雕像。
平日裡,這裡的人都是靠打漁爲生,城中雖說不上繁花似錦,但依靠靈水,生活還算富足,城中之景也是分外雅緻,亭臺樓閣依水林立,其間,綠樹成蔭,花香四野。
今日,陽光明媚,這裡卻迎來了一批遠方來客,這可把城主令狐太白給嚇了一大跳,肥嘟嘟的他是連滾帶爬出了城主府,親自迎到城門外,身後尾隨的有他的獨子令狐飛鴻,護城將軍莫大龍,以及謀臣左丘洪。
“大龍,你看清楚了沒?你確定那人正是神帝?”令狐太白一邊激動大喊,一邊不斷擦淚,數十年過去了,神帝陛下終於記起他們了,還以爲北望城早已被神帝遺忘。
“末將也不是很確定,可那人的確是騎着萬象神龜啊,只是遠遠看去,似乎是一個小毛孩!”莫大龍訕訕笑到,令狐太白是出了名的火爆脾氣,要是消息有誤,事後定會將他罵個半死。
“小毛孩?莫非正是近日來名動中土的神帝使者,柳逸?”左丘洪捋了捋山羊鬍,蹙眉說到。
“神帝使者?那也好啊,這說明神帝陛下並沒有忘記我們!”令狐太白是一把鼻涕一把淚。
“一個小屁孩來了也能把您激動成這樣!”一旁的令狐飛鴻見父親如此這般,不悅喃喃,他年不過二十,自然不知道父輩們與神帝之間的情感,沒一同經歷過那段光輝歲月,的確很難理解那種相依爲命的情感。
且說柳逸等人正在城外踱步,小城雖然沒多人,但守城之兵卻還不少,外人不允許進城,需要城主許可放能進,這不,這幫守城兵士讓柳逸他們在城外等候,他們已經去通知莫將軍了。
柳逸倒是無所謂,反正這靈水也是中土九水之一,風景秀麗,尤其是從北望城這個位置看過去,如一條銀龍穿梭在羣山峻嶺之間,薄薄水霧嫋嫋升騰,與天上白雲混在一起,竟不知道哪些是水霧,哪些是白雲,甚是神奇。
“柳逸,神帝不是讓他們速往崑崙山,平息炎月國與金國的戰事嗎?你爲何要來北望城?”上官凌萱湊過來,急聲問到,爲了報答白帝救治婆婆之恩,她現在和上官凌雲都是一心想幫着神帝平定中土,都在想着要大顯身手呢,哪知柳逸居然帶他們來了這裡,莫非真如神帝他老人家所說,他又要開始胡鬧了,準備先在這裡遊覽一
番再去管西北戰事?
“娘子莫急,爲夫先在這城裡歇息一番,待明日再上路!”柳逸陰陽怪氣的應了一句,不禁惹來衆人一陣鬨笑。
“娘子?誰是你娘子,柳逸,不要以爲你師父有恩於我,你便可以在這裡胡說八道!”上官凌萱氣急,小臉紅撲撲的。
“嗯?那日在大寒山,是誰說,只要我擊退了寒影宗,她便要以身相許的?怎麼,想出爾反爾嘛?!”柳逸壞笑着應聲,這不禁讓上官凌萱是啞口無言。
而老鬼星等人則是捧腹大笑,當初那個刁蠻的寧仙國公主,日後恐怕要被柳逸握在掌心戲弄了。
不光是他們,就連上官凌雲也是抿嘴偷笑,他心中倒是希望妹妹能夠嫁給神帝使者的,即便是不爲寧仙國考慮,對於她自己來說,這也是個不錯的歸宿。
只有若雨是笑不出來,她知道柳逸是在開玩笑,但這種事說多了便成了真的,她慢步走了過去,岔開了話題,“你來這裡,是爲了等秦城主嗎?”
“算是吧!”柳逸點點頭,秦淮陽領着數萬古墓火兵前去將寒影宗連根拔起,想必戰事早已到了尾聲,他已經讓老鬼星給他飛鴿傳說了,讓他三內之內到這裡來與他們會合。
聽了這話,若雨心中清楚,她只是猜出了柳逸的一半用意,至於另一半用意,想必誰也很難猜到了。
“神帝使者柳逸?”這時,城門口出現了令狐太白的身影,儘管柳逸已經下了萬象神龜,但老太白還是一眼便在人羣中找到了他,大步衝了過來,伏地跪拜,滿臉的激動神情。
“令狐城主快快請起,數十年留守北望城,令狐城主辛苦了!”柳逸躬身,扶起了令狐太白,至於這座城和這裡的人,他自然也是十分熟悉了,這裡可是當年神帝輝煌之戰的一部分,他怎麼會陌生呢?而且據說琴歌便是在這裡與神帝相遇相知的。
“不辛苦,不辛苦,其實這裡挺好的,自神荒大戰之後,這裡再也沒有起過狼煙,就連靈水都沒有漲潮過,當真是天下一大樂土啊!”令狐太白滿臉堆笑的站起身來,隨即開始給柳逸引見,“這是莫大龍莫將軍,曾經也是神兵營將士哦,這是左丘洪,老臣的參謀,這是犬子,使者陛下叫他飛鴻就行了!”
柳逸與衆人一一拱手,莫大龍和左丘洪倒還好,唯獨是那令狐飛鴻似乎對他並無多大好感。
“這位寧仙國國主上官凌雲,這是上官凌萱,這位是青雲國公主若雨,以及谷長老,還有他,神兵營統領宋紫星!”柳逸也將身邊的人一一介紹了下,令狐太白在這北望城一守便是數十年,外面的人見得少,自然是認識的不多。
“恕小臣斗膽直言,柳兄弟此番前來北望城,想必不單單是來看望我們的吧!”衆人攜手進城,左丘洪湊了過來,笑着問到,此人年歲五十不到
,一副書生相,目光中閃爍着令人捉摸不透的神色。
“哦,左丘前輩何出此言啊?”柳逸凝眉,心中嘀咕,看來這北望城中也是龍人輩出啊!想必這左丘洪已將他的來意猜到了一半。
“早些時候,小臣聽聞金國已與炎月國在崑崙山之東開戰,也不知是真是假,想必柳兄弟也是爲此事而來的吧!”左丘洪拱手說到。
聽聞此言,谷長老等人皆是一驚,原來北望城並非閉關鎖國,他們對外面的消息也是靈通的很。
“正是,柳逸是來借兵的,不知道北望城有多少兵可用啊?”柳逸順勢笑到。
左丘洪倒還好,這話倒是把令狐太白嚇得不輕,他急忙支支吾吾說到,“神帝使者有所不知,自神帝走後,這城內一直是人丁稀少,故而兵馬看上去像那麼回事,實則只有一萬人不到,而且多是老弱,外加缺乏神兵利器,他們的戰鬥力很是一般,哪能參與炎月國和金國這樣的大國之戰?!”
“哈哈,令狐城主多慮了,柳逸只是和左丘前輩開個玩笑,柳逸此番前來,一來是看望一下你們,二來是在這裡等一個人,想必他明日就會到!”柳逸長聲一笑,來這裡借兵?那除非是五國全境開戰,否則他都用不到令狐太白他們。
聽柳逸這麼一說,令狐太白方纔放下心來,而若雨他們則是微微蹙眉,等一個人?等秦淮陽秦城主?那怎麼會是一個人呢?莫非柳逸不把數萬古墓火兵當人?
北望城雖小,但待客之道也不寒酸,柳逸他們進了城主府之後,令狐太白便命人上來本地特釀,靈水百花,喝起來沒有五國之酒那般香醇,但也別有一番風味,喝的老鬼星是連連稱好。
柳逸也是與令狐太白他們痛飲不斷,唯有若雨和谷長老是沒有大吃大喝的心思,兩人並肩立在城牆之上,瞭望西北天空,火燒雲掛滿天機,恰似他們心頭的憂愁,西北戰事。
其實他們倆,包括站在他們身後的夏浪,都希望中土戰事早日落下帷幕,然後他們好回到南靈山,回到那片生養他們的土地上。
可在五色山上,神帝那番話,讓他們方纔意識到,這中土戰事纔剛剛開始,炎月國和金國的戰事可謂是五國內戰的最後一戰,可這只是開始?莫非戰火真的要向蠻山蔓延了?
那便意味着人類王國又要和邪魔開戰了,雖說這一戰是妖孽挑釁在先,但作爲凡人,誰都不希望開戰,正如白帝所說,勝了,五國皆傷,輸了,五國同亡,打來打去,對於他們來說,都是一個哀鴻遍野、民不聊生的結局。
即便是神帝當年,也只是擊退了邪魔,並沒有將他的子民倖免遇難,大戰之後,五國皆是迎來了多年災荒。
不知道這次柳逸會不會重蹈覆轍,且不說他能不能擊退邪魔,他能保證自己的子民不會埋骨他鄉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