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界——
一間小小的茶樓裡三三兩兩的坐着幾個茶客。
此刻茶樓的大堂正中央正坐着一位穿的花裡胡哨的說書先生,此刻他正在唾沫橫飛的講着故事。
二樓閣樓上,一名身穿白衣墨畫坐如鐘的男子搖頭輕笑一聲。
輕抿一口茶水可眼睛卻是牢牢的定在樓下說書人的身上,彷彿聽得入了迷一般。
可是整個玄界誰不知道,這個說書人說的書十年不變一個字。
一旁做侍衛裝扮的男子木着臉提醒道。
“主上,該前往玄帝宮了。”
白衣墨畫男子施施然的起身理了理袖口,終於把眼睛從說書人的身上移開。
“也罷,他該是等急了。”
隨後兩人化作一道流光竄出了茶樓往西北方向飛去。
兩人的離開並沒有影響茶樓火熱的氣氛。
“不錯,傳言帝尊乃是寰宇聖帝的後人,自從帝尊出世以來還無一敗績這千年來還沒有人能逼得帝尊現出真身過所以說帝尊這很有可能就是寰宇聖帝的後人,下回我們就來說說我們這位偉大的玄冥永生大帝的生平以及他的情史,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節分講。”
臺下的茶客們早就已經習以爲常都收回視線專心的喝着手邊的茶水,談論着各自感興趣的話題。
一片平和。
珠簾搖動,錯落有致的隔窗外印透的是一片清淨幽寂的花草世界。
雲鶴正抖動着蓬鬆的大翅膀在青翠的草地上閒庭信步。
羅漢牀上正臥躺着一位身段玲瓏貌如空谷幽蘭般的女子,清風穿過隔窗的空格在她白皙的沒有絲毫血色的芙蓉面上盤旋。
一隻修長得宜的手指撥過女子額上的碎髮,隱隱埋沒在指節上的青筋彰顯着手的主人的性別。
“既然來了就別躲躲藏藏的。”
翠鳥屏風後邁出一節墨色的裙角。
“晏清。”
是茶樓裡那個白衣墨畫的男子。
“東西尋到了。”
“自然。”
柳晏清終於將視線從羅漢牀上的睡美人身上移開,轉而看向如同翩翩公子般的白衣男子。
“那就開始吧。”
裴言鄭重的點點頭反手結印,就這樣一朵帶着點點金光通體透明的蓮花出現了。
頓時整座子卿宮連帶着玄帝宮都被一個無色透明的保護罩給籠罩着。
“六界輪迴正道,癡嗔怨懟哀,異魂歸位,去!招魂幡!”
不待多時一個半透明沒有影子雙腳離地的女子出現在了招魂幡的正下方。
“是你嗎,司夢。”
柳晏清上前一步顫抖着伸出手想要觸碰女子的面龐。
看着眼前這個破碎的彷彿虛無的靈魂柳晏清素來清冷的眼眶裡燃起了一片猩紅。
“晏清,快把殘留在身體裡的魂魄招出來!”
裴言的聲音喚回了柳晏清的神志。
成不成就看這一搏了。
爲了這一刻柳晏清已經等待了太久太久了,佛蓮乃是天地異寶稀世罕見。
這是唯一可以用來乘載司夢靈魂讓她復活希望。
看着漸漸合二爲一的兩個靈魂,柳晏清終於看清了靈魂的面容。
“漂泊多年你受苦了。”
一揮手原本在羅漢牀上的睡美人消失不見了,只餘下一朵漂浮在空中的金色蓮花。
“依我看還爲時尚早。”
裴言看着那朵佛蓮冷靜的說道。
現在的司夢相當於轉世新生,而佛蓮縱使是天地異寶但未經修煉也不具備化形能力。
柳晏清定定的看着此時漂浮在半空中的金色佛蓮目光堅定異常。
“我自有辦法。”
流光一閃原本光滑如玉的指腹上就溢出了一滴鮮紅色的精血。
精血飛向半空中含苞待放的金色佛蓮沒入蓮心,血紅色的精血順着蓮瓣的脈絡滋潤着她。
“你......你何必如此着急,只要我們稍加引導待到她化形之日不過百年爾。”
柳晏清就着衣袖擦乾嘴角的血跡,卻是笑了。
“不願。”
“如果等待千年是片刻的話,那我連一年一個月一天都不想要再等了。”
因爲我等這一天等的已經夠久了。